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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春深(重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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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颜色倒是娇俏啊!哀家没有看错人,清婉姑娘有心了!”太后娘娘夸赞了一句。
  我用眼角余光去看陈清婉,她嘴角微微浅笑,“谢太后娘娘恩赞,这是臣女应该做的。”
  “把它拿给哀家瞧瞧罢。”
  “太后娘娘,若是喜欢的话,不若由臣女给你戴上吧!”我有前车之鉴,终于抢在陈清婉的前头回了话。
  太后点点头,陈清婉见此情形,突然急了,面露惧色,眼底满是惊骇惶恐。
  等到手快要触碰到耳坠的瞬间,陈清婉惊呼了一声,“瑶姐姐!”
  果然,她在这上头动了心思,故作茫然地看着她,很是不解。
  太后娘娘见此情形,有些不悦,皱了皱眉,“怎么,哀家瞧不得?”
  陈清婉脸色土灰,瑟瑟发抖,低声道,“臣女不敢。”
  前世,太后娘娘对陈清婉的印象不算,良娣的位置也是她力争的,而阿幼的死、谢家的覆灭和一件也脱不了干系,倒是可以借这事,让她看清楚陈清婉的真面目。
  成章和虽然立在一旁不动声色,但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但看到我神情的时候,欲言又止。
  太后娘娘的手指还没有碰到耳坠,陈清婉起先扛不住心里压力,彻底崩溃了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太后娘娘饶命,臣女知道错了,求太后娘娘饶命。”
  “你这是怎么了?”我问,“太后娘娘又不曾怪罪于你。”
  成章和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锦盒,扔到地上,又仔细翻看了我的双手,在确定无事之后,才厉声道,“陈清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手都伸到东宫来了。”
  一旁的崔绍听闻此言,速将锦盒捡了起来,置于鼻下轻轻一嗅,又朝日光下瞧了瞧,神情肃穆道,“上头留有剧毒。”
  太后娘娘也吓了一大跳,神情大变,怒指陈清婉,“好你个将门嫡女,得亏哀家时常在和儿面前称赞你,却不想心肠如此歹毒。”
  “臣女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不敢伤害太后娘娘啊,这耳坠子是送给瑶姐姐的。离了臣女之后,保不齐有人动手脚,这是分明陷害啊!臣女是冤枉的!”


第74章 
  太后沉默不语; 脸上慢慢爬起了一丝疑虑。
  我见此情形,忙上前走到陈清婉跟前,“清婉姑娘; 我与你不过一面之缘; 若不是殿下将我从围猎上救下,我们必然不会相识。还是说; 仅仅是因为殿下救了我,你就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陈清婉对我的追问;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而是继续解释道,“太后娘娘待臣女很好; 臣女也一直仰慕殿下,怎么可能做出这样自断前程的事; 臣女的动机又何在?”
  听着合情合理,并没有半点破绽。我正琢磨该如何对付的时候; 成章和走了过来,轻轻抬手; 问道,“那这个; 你做何解释?”
  我定眼一看; 竟是先前从薛臣房中搜出来的梨花簪子,原本在我身上藏着; 现在早已不翼而飞。
  简直太出人意料。
  我看了看成章和,又看看崔绍,微微张合嘴巴,暗示道:你们两个跟踪我,还偷我东西?
  陈清婉哭腔一下子收住了; 战战兢兢地盯着那支梨花簪子,吓得脸色铁青。
  “你想说不认得对不对?这支簪子是薛臣亲手交到崔绍手里的,上头刻有你的名字。对围猎场刺杀一事,已经供认不讳,你想要的是妃位,他却想要我的命。”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太后娘娘听后,情绪十分激动,取过簪子仔细地瞧了瞧,怒火上头,“你这毒妇,竟想伤和儿的性命!罪不容赦!”
  成章和道,“是你想让薛臣行刺,好借此事,嫁祸于谢家。桩桩件件,卷宗上写得清清楚楚,容不得你狡辩。”
  “太后娘娘,太子殿下,臣女真的是冤枉的,臣女什么都不知道,定是那劫匪无中生有,意图加害陈家,才出此卑劣计策。”
  “谋害皇室是死罪,拖下去吧!”太后娘娘把头看向别处,懒懒地挥了挥手,若不是旁有宫女架着,怕早已站不稳了。
  陈清婉在嚎啕大哭中被人拖了下去,太后娘娘跟着犯了头疼,也回了福康宫。
  只剩下我和成章和两个人,于是我赶忙趁热打铁,“太子殿下打算如何处置陈清婉?倘若薛臣逃之夭夭,亦或畏罪自杀,那谢家的清誉可就毁在她手里了。爹爹保家卫国,在战场上浴血厮杀,他现在年纪大了,应该换我这个女儿去保护他了。”
  “此事非同小可,不日后将移交刑部审理,若有徇私舞弊者,即为共犯。陈家削官罢职位自然是逃不掉的,能不能保住性命,恐怕要看造化了,”成章和顿了顿道,“父皇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勾心斗角。”
  我心中不由冷笑,他是对自己的爹爹有多不了解?不过现在好了,前世那样的情形,大概不会再出现了。
  陈家同样是武将世家,和谢齐两家并称,是为朝廷的中流砥柱,奈何谢家只有我一个女儿,上不了战场,而齐修贤又是出了名的图逍遥自在,皇上最忌惮谢齐两家,但一时间,又不能自断臂膀,现在陈家犯了事,更是指望不上了。
  如此一来,危机算是解除了,也能做个好梦了。
  他看了看天色,像是无事人一般,说道,“走吧。”
  他说的是庙里烧香祈福,我往后退了一步,一本正经道,“既然此案已经水落石出,殿下身子也好转了,臣女总可以回家了罢。”
  “就算回家,那也得先出了宫门才是。”他丝毫不忌讳我态度的冷漠,淡淡答话。
  “你和三年前,好像不太一样了。”每走几步,他就回过头来,跟我说上几句话,不厌其烦。
  “……”
  我没回话。
  “你当真不再考虑一下,我这个贵人?”他笑了笑。
  我听下脚步,有些窝火,说道,“太子殿下知不知道,什么叫朋友妻不可欺?”
  “拜过堂才算夫妻,你们不是。”他很得意,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他猖狂,他有理,我懒得同他多费口舌,三五下就走到前头,直冲冲地奔着宫门就去了。路上风大,吹得我的外衫猎猎作响。
  快到宫门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下了马,快步朝我奔了过来,脸上是久别重逢的喜悦,“瑶瑶。”
  成章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看了齐修贤一眼,开口就怼,“我道是谁,原来她说的如意郎君,就是你啊!”
  齐修贤把他那只亲热拍在肩头上的手,给挡开了,并将我牵到他身后护着,恭敬不失礼数,“看来太子殿下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托你鸿福,时时惦记着我,”成章和又举起另一只手,拍上了肩头,“一点小伤,不足挂齿,我身子一向健壮,从前比拼的时候,你根本就不是我对手。齐老将军慧眼识人,说得一点也没错,你的性子和体格,更适合教书育人。”
  “那日未曾及时发现刺客,是我渎职在先,要怎么罚,听凭处置,不过得先等我把瑶瑶送回家。”齐修贤心平气和,神情淡漠。
  “那恐怕不能了,她方才答应,要去庙里替我烧香祈福呢!”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也喜欢玩这种威逼利诱的把戏了?”
  “我倒是想呢,这样一来,就可以把她娶到手了,”成章和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只可惜,祈福是她自己要说的,衣服也是她要穿的。”
  说到衣服二字,齐修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我,我摘绳扣的手停在衣襟处,不知所措,只能心虚地低下头去。
  “你不能因为自己做不到,而觉得别人是在强人所难。”成章和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味,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
  再这么下去,估计两个人又得恶战一番不可,我只得硬着头皮拉了拉齐修贤的袖口,“我随太子殿下,去去就回,耽误不了多少时辰。”
  “我说过,人总会被更美好的事物所吸引,就比如,她遇见你以后,又遇见了我。”我这话,正中成章和的下怀,他口气越发得意了,全然不把齐修贤放在眼里。
  “那我只有得罪了。”齐修贤轻轻开口,而后将我整个人从地上抱到了马背上,自己也跟着飞身上马,调转马头,一手绕过我的腰身,握住马鞍,一手扬起马鞭,轻轻道,“瑶瑶,我们回家!”
  我往后看了看,那件被摘下来的长衫,不偏不倚落在成章和的身上,团团拢住,他有些气急败坏,怒道,“齐修贤你给我站住!”
  马儿撒开蹄子,一鼓作气,就跑出了三五里地。飒飒秋风,在耳旁呼呼作响,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稳。
  “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吗?”我大声问道。
  “薛臣已经供出了主犯,谢家无罪,我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刻也等不及了。”他的声音很好听,暖暖地从耳后传来,惹得我喜不自禁。
  他见我没回答,又很不安心地回了一句,“我这回有听你的话,没给你添乱吧?”
  我点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真的很担心你。”他到底还是说出了,我想听到的话,梦寐以求。
  “你担心什么?”我问,刚才觉得他同成章和说话,一股好大的酸味,忍不住打趣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一点点,”他说,“不然你多哄哄我……”
  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平日里说什么心胸坦荡都是假的,我忍不住嗤笑道,“痴心妄想,这分明就是你自己胡乱吃醋,怎么又把账算到我头上了?!”
  他低下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看来我以后,有理也无处可诉了。”
  “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有点。”
  他道,收紧了缰绳。其实从宫门出来以后,我们就渐渐放慢了马蹄,散漫走在街道上。此刻突然停了下来,我才看到前方不远处,约莫有个五六岁的女孩,坐在路中央放声大哭,脏兮兮地小手在脸上乱糊。
  齐修贤下了马,走到女孩身边,曲膝蹲下身去,揉揉了女孩毛发,问道,“小丫头,你爹爹和阿娘呢?”
  小女孩一双眼睛黑漆漆,水汪汪的,不住地流眼泪,撅起小嘴,茫然地摇摇头,而后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
  这里隶属京都较为宽阔的街道,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可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每个人都是步履匆匆,与之擦肩而过。
  齐修贤无奈地站起身来,四下里瞧了瞧,走到不远处的小摊前,买了支糖葫芦,又折返了回来,手脚笨拙地哄着。
  那小女孩是个捣蛋鬼,一会子把脏兮兮的小手摸向齐修贤,一下子又拿沙石砸,好容易把她抱到路边,又使劲地推开糖葫芦。
  可见是一点都不喜欢。
  齐修贤无奈之下,只好冲我笑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刚要下马,却见不远处骂骂嘞嘞走来一妇,见到齐修贤立马盛气凌人地开骂,“让开让开!你这是在做什么?用糖葫芦哄孩子,想把她骗走卖掉,是不是?”
  齐修贤摆摆手,尴尬地笑笑,“你误会了。”
  那妇人并不听她解释,一手将孩子报了起来,一手仍指指点点,“瞧你衣着光鲜亮丽,没想到竟然干这样的勾当。”
  我见此情形,赶忙下马,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想把小孩骗走?你是孩子的娘,她一个人坐在路中央,来来回回,马车这么多,难道不危险吗?我们好心救了她,你却不分青红皂白,污蔑好人,信不信我这去报官,告你无中生有,遗弃孩童?”
  那妇人听了这话,也不敢再猖狂了,只是悻悻地看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走了。
  我推了推身旁呆愣住的齐修贤,“你还好吧?”
  他是个慢热性子,只因为我俩自小一块长大,与旁人不同,他和我说话,从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毫无顾忌。
  但凡上了街,看到陌生妙龄女子,时常会说不出话来,遇到那些嘴巴呱呱呱响的市井妇人,他更是木讷地像个呆头鹅。
  “没事,只是可惜了这糖葫芦。”他小叹一口气,轻轻转了转竹签。
  我随手接了过来,轻咬了一口,酥酥甜甜的,“怎么就可惜了?我正惦念这个呢!”


第75章 
  齐修贤摇了摇头; 宠溺地笑笑,牵过马匹,温和道; “走吧; 别让谢叔叔他们久等了。”
  我点点头,随他往府邸走去; 走到一分叉路口的时候,突然走来一跛足道人; 穿的破破烂烂; 围着我俩仔细瞧了瞧,笑嘻嘻道; “二位,卜个卦; 看看姻缘、前程?”
  我虽然不信这些命数,但心怀敬意; 拉了齐修贤,特意给道人让路; 并微笑着摆摆手,避了开来。
  谁知这道人非但不走; 反而神神叨叨起来; 步步紧逼不说,笑起来也是阴森森的; 叫我有些害怕。
  齐修贤见状,将缰绳递给我,“先去前头等着我。”
  我点了点头,牵了马匹,缓缓地往前面走去; 时不时回头看看齐修贤。
  却见他从钱兜取出碎银子,悉数放在道人的手上,又说了些什么话,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但那道人又把目光投了过来,我心一慌,加快脚步往前面走去,故而也就听不清楚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殊不知过了多久,齐修贤才跟了上来,彼时不远处就谢府的朱漆大门,他突然停下脚步,笑得有些不自然,“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进去了。”
  可刚刚,明明他跟我还是有说有笑的,再回头看的时候,那道人早已不知去向。我小心翼翼试探道,“可是那道人跟你说了什么,叫你如此不开心?”
  他摇摇头,“别多想。”
  我松了一口气,笑道,“不过是几句疯癫话,你要往心里去,可真就是个呆子了。”
  他点点头,依旧笑得有些淡漠,牵了马匹,掉头离去。
  回了府,红桑见了我,整个人像饿狼一般扑了上来,才几日不见,她又瘦了好几圈,面容也有些憔悴,抱着我就是一顿痛哭。
  阿娘嫌不吉利,忙将这丫头拉开了,又将我拉回屋子,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见我完好无损,眉头才舒展了些,搂我在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其实我也没瘦,精神头也十足,可在爹爹的心里,我是受了委屈的。他气得拍桌而起,“枉费我苦心栽培,竟然养出了这么一个畜生!”
  “爹爹息怒,而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谢家是清白的,爹爹万不可因这无情无义之人,而气坏了身子啊!”我瞧着心里也很是难受,以往到了战场上,薛臣这样的小喽啰,爹爹挥刀,咔嚓就是一个,可偏偏遇见这样的事,只能干呕气,束手无策。
  阿娘怕他气坏了身子,也赶忙劝,“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就好,往后咱们发善心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就是了。”
  我随阿娘点点头,又安慰道,“爹爹别气了,因为薛臣的事,陈家罪有应得,无论如何,弑君的罪名是躲不掉了,往后朝堂之上,爹爹自然也能舒心许多。”
  “话说回来,幸而太子安然无恙,否则这桩案子,恐怕也没有那么快水落石出啊!”
  爹爹一听这话,赶忙警觉了起来,问道,“你贤哥哥去哪里了?他没有同你一道回来吗?”
  “他刚把我送到府门口就走了,”我拉了拉阿娘的手,满脸羞涩道,“要说起来,女儿的婚事,可都择好日子了?还有定婚书,齐伯父他们什么时候送过来啊?”
  “你瞧你,以前总赖着说不想嫁人,”阿娘轻轻点了点我的脑袋,故作生气道,“怎么现在就这么恨嫁了?莫不是我们待你不好,还是你心早往那怀里飞去了。”
  论起婚事,原本怒气冲天的爹爹也缓和下了心情,笑眯眯地随着阿娘一同调侃我,“我们家的小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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