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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皇嫂风情万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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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门便是扑面而来的暖意,秦宴一手撩起轻薄如烟霞的幔帐,鼻间满是女子身上特有的甜香,暧昧又撩人,记忆中的御书房严肃规整,笔墨书香,与如今截然不同。
  望着偌大的书案边,斜倚着美人榻,批阅奏折的女子,不知不觉间,秦宴凌厉的眉蹙成一团,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起,她便是这样接见朝中大臣的?
  御书房里的地龙日夜烧着,虞妗那一身威仪的冕服早就不知被她丢去了何处,这会儿穿着一身素色的长锦衣,衣襟上绣着一枝腊梅,正坐没坐相的半躺在美人靠上,衣襟半敞,露出一片腻滑的雪白。
  “臣,见过太后娘娘。”
  虞妗被这一堆奏章弄得头昏脑涨,等秦宴出声才有所察觉,抬头看他一眼,道:“摄政王自寻位置坐吧,哀家朱批之时不喜人伺候,您多担待。”
  秦宴顺势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落座,坐姿规整,目不斜视。
  虞妗并不知他来所为何,正等着他说话呢,就见他一入座便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句话也不说。
  便问道:“摄政王来寻哀家,可有何要事?”
  秦宴也不知自己发什么疯,听着虞妗要召见蒋韶,就停不住要跟来的脚。
  跟来又有什么用呢,秦宴在心底自嘲一声,恨不得锤自己两拳。
  “摄政王?”虞妗见他久久不语,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秦宴骤然回神,听她一说话,刚想转过去看,脑海中便浮现方才所见那香艳无匹的媚色,双手猝然握成拳,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脸上的神情越发冷硬,说出来的话也堪比外头渐起的积雪,冰冷入骨:“本王不知你与蒋韶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若是要拿燕朝国祚儿戏,本王定斩不饶!”
  说罢,解下腰间佩戴的玉璜,偏着脸扔给虞妗,恰好落在她面前的书案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虞妗垂眸看着眼前的蟠龙玉璜,面无表情。
  她想起大婚那一夜,十五岁的姑娘没等来她老态龙钟的帝王夫君,倒是等来他病危的消息。
  虞妗捡起那枚玉璜,在手中把玩,等她去时先帝也不过只剩一口气,仍旧是强撑着等来了一身酒气的秦宴,将这蟠龙玉璜交给他后,遗诏尚未出口便当场气绝。
  而虞妗自己,不过一日的功夫,便从皇后,成了太后。
  “蟠龙玉璜,如朕亲临,”虞妗笑了一声:“摄政王爷,哀家是做了何等大逆不道之事,您要拿这个东西吓唬哀家,嗯?”
  最后一声气音,柔中夹着几分媚,欲拒还迎的轻佻,险些把秦宴逐渐剧烈跳动的心给勾出来。
  秦宴闭了闭眼,等他再睁开时,眸中越发深沉。
  还不等他说话,在他看来已经如魅如惑的虞妗,并不打算给他半分喘、息的机会。
  食指轻佻的勾着玉璜的挂绳来回晃动,一手托着粉腮,一双桃花眼缠绵在秦宴的周身:“哀家是会吃人吗?摄政王怎么不敢看哀家?”
  秦宴瞧着不动如山,立领之下的脖颈已经悄悄爬上了潮红。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秦宴那点子把戏在虞妗眼里可不够格。
  一手拎着玉璜,一边站起身,逶迤着一身媚骨,摇曳多姿的往秦宴那边去。
  秦宴偷偷的换着呼吸,谁知偌大的御书房早已经盛满了莲香,无可奈何只得一遍遍的默念清心咒。
  虞妗这只媚妖又如何会放过他,不过几息的功夫,已经行至他的身边,恶作剧一般将冰凉的玉璜贴上他俊秀的侧脸。
  “堂堂燕朝摄政王,战无不胜的战神将军,您,不敢瞧哀家一眼?”
  秦宴早被虞妗扰乱了心神,一股更加浓烈的莲香缠上他周身时,他才反应过来,随之而来的便是脸颊上的一阵凉意,又是一阵热意,竟是虞妗凑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女子柔软的躯体近在咫尺,避无可避的莲香仿佛要将他拖入欲海,秦宴顿时汗毛直立,猛的站起身,如一阵风似的,旋身飞去了另一边的太师椅上,咬牙切齿的说:“太后娘娘请自重!”
  若是可以,秦宴当即便想拂袖而去,可他望了望底下,不动声色的将双腿稍稍并拢了些,一手撩起衣袍覆盖其上。
  虞妗拿着玉璜怔在原地,好半天才眨眨还带着媚的眼,气呼呼的将玉璜朝秦宴扔去:“摄政王若无它事,便退下吧,哀家忙得很!”
  秦宴当然想走,但他还走不掉,一手接过玉璜重新配上腰间,沉声道:“娘娘且忙去吧,本王用完这盏茶便走,”说着便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虞妗心头带着气,一头扎进奏疏堆中,看似在认真朱批,实则一双耳朵高高立起,就在听秦宴的动静。
  御书房无人伺候,是以除了虞妗触手可及的矮几上摆着热茶,一旁的八仙桌上都是些冷茶,要等虞妗离开御书房,才有人来更换。
  秦宴两杯冷茶下肚,满身燥意便平息了一半,眼光便渐渐开始游离,游着游着就落到了虞妗身上。
  高叠的奏疏挡住了她大半身形,只露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以及半肩白雪。
  触及那一抹白,秦宴的脸色又黑了一层,刚刚喝下去的冷茶等于没喝。
  虞妗的衣襟本就松散,方才一行一动之间,半敞的领子直接滑下一半,露出半截瓷白的肌肤,魅人心魄,偏生那妖女子还无知无觉。
  秦宴炽热的视线虞妗若有所觉,心中又起了玩笑的心思,猛的抬起头将他抓了个正着。
  看着秦宴狼狈的别开头,虞妗自觉恶作剧得逞,托着腮笑得前仰后合。
  秦宴被她笑得面子上挂不住,黑着脸灌了两口冷茶,二话不说起身便走。
  看着他行至门口,虞妗才忍着笑意说:“王爷您大可放心,哀家可是燕朝的太后,哀家的荣华富贵系于国祚,哀家还想安安稳稳的颐享天年呢。”
  “摄政王回去好生休整,不日便要出征了。”
  秦宴回过头,与书案那头的芳龄太后遥遥对视,虞妗以奏疏遮面,只露出一双含笑带嗔的桃花眼,眼里写满了他尚且看不懂的愁绪。
  还不等他答话,就又听虞妗摇铃喊青黛。
  “传,蒋韶与闻人珏。”
  青黛听见铃声便将门推开,却见本在门口的摄政王爷,三步并作两步走,行至太后娘娘跟前,解下他身上穿着的黑色鹤氅,兜头兜脸将娘娘遮了个严实,恶狠狠的说:“太后娘娘,自重!”
  脸色黑沉如水的摄政王,仅仅着一身单衣直裰,大步流星的迈入满天鹅毛大雪中。
  “娘娘?”青黛看着先是呆若木鸡,而后搂着摄政王留下的鹤氅,笑得花枝乱颤的太后娘娘,越发迷惑。
  “无事,”虞妗笑够了,吃力的将厚重的鹤氅披在身上,一边说:“算了,随哀家去偏殿见他们吧。”
  青黛应了一声,垂头等着虞妗走出来,才抬脚跟上,一眼便瞧见起码拖了半截在地上的鹤氅,面色古怪。


第六章 
  “太后娘娘到——”见青黛搀着虞妗来,守门的内侍连忙高声唱和。
  青黛将殿门缓缓推开,蒋韶与闻人珏已接连起身,躬身行礼。
  虞妗着一身刺目的黑色鹤氅,面无表情的从他二人面前走过,闻人珏定力比不得蒋韶,忍不住别头窥视了一眼,脸色便白了一层。
  这件大氅不就是摄政王方才穿的那件吗?
  太后娘娘,这是何意?
  比起他,蒋韶倒是一派平稳,八风不动,听虞妗一声‘赐座’后,安安稳稳的坐回原位,拱手道:“不知娘娘传臣等前来,有何要事?”
  虞妗将秦宴给她的鹤氅,严丝合缝的裹在自己身上,闻言便笑道:“哀家今日在朝会上突然变卦,蒋卿可怨哀家?”
  蒋韶唇角微勾,嘴边的笑痕渐深,瞧着一派温润儒雅:“臣不敢,娘娘自然有更深沉的考量。”
  虞妗唇角噙着笑,隐晦的打量着他。
  她记得蒋韶此人出身寒门,是先帝德宗十年,三元及第的文状元,先帝在世时世家独大,欲打击世家,便重用寒门新贵,是以,蒋韶不过而立之年,便已是位列三公,如今更是成了一块难啃的骨头。
  想起那缠绵病榻,抑郁而终的老皇帝,虞妗险些嗤笑出声,没有金刚钻偏揽瓷器活的典型,不但世家未除,又养出一个寒门子马首是瞻的蒋韶,两头垂涎的狼虎视眈眈,秦寰能在他死后能坐稳三年皇位,秦宴功不可没。
  “还是蒋爱卿与哀家心有灵犀,”虞妗顺着他的话说:“不瞒你说,哀家前些日子,接到了福宜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密信,是以才决定宁战不和。”
  蒋韶像是信了,一脸惊疑:“福宜长公主的密信?娘娘可允臣等观阅一二?”
  哪里有什么密信,不过是虞妗信口胡诌罢了,但她说得出来自然不怕蒋韶问,沉着脸说:“兹事体大,哀家阅过便将密信毁去了,倒是可以和二位卿家复述一二。”
  一听就是推脱之词,闻人珏拿不稳主意,便偷觑着蒋韶,见他面一片平静,便说:“臣等洗耳恭听。”
  虞妗摆弄着茶盅,淡淡道:“福宜传信来说,呼揭单于今次南下所图不小,若是战个平手,便欺我朝主幼,强要割地赔款,长江以北地区如数归呼揭,可若是我朝战败,大有挥兵直下攻入我朝腹地的嫌疑。”
  “况且,呼揭单于年老体弱,早年命定的继承人不知所踪,几个儿子也已经长大成人,这几人对于单于之位的争夺,不亚于我朝王位更迭,若能一击即中,定然必杀。”
  “二位卿家,大燕退无可退,非战不可。”
  蒋韶沉吟片刻,像是对虞妗所言万分信任,起身行礼道:“娘娘高见,是臣等目光短浅,望娘娘恕罪。”
  闻人珏看不懂,但他会学,麻溜的站起身,跟着行礼:“娘娘恕罪。”
  “此战事关国祚,虽说摄政王与我们不是一条心,可他仍旧是大燕的摄政王,领兵之人非他莫属,虽是如此,但还需从长计议,你们先下去吧,”虞妗凝眉做头疼状,挥手让他们自行离去。
  青黛抬头看着蒋韶二人走出殿门外,迟疑道:“娘娘?我们……何时收到过福宜长公主的密信?相爷可会信?”
  虞妗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将自己埋入满是松香的大氅中,心满意足的深吸一口气,而后才说:“有没有,哀家说了算,蒋韶信不信又有什么所谓,让他觉得,哀家觉得他信了便好。”
  青黛有些明白过来,轻声应是:“娘娘该用午膳了。”
  虞妗便想起来今早才借秦寰的手发落了齐漪的人,便问道:“那头有什么反应?”
  青黛皱眉道:“在宫里打砸了一通,在早朝时嚷嚷着要来找您算账,恰好遇上被拖出去的曹大人,给吓了一通,又灰溜溜的回她长亭殿去了。”
  看虞妗不出声,青黛犹豫了半响,又说:“娘娘,奴婢总觉得齐太后有些许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虞妗笑了:“未入宫之前,她好歹也是承恩公家的嫡女,那一家人虽是不成器,教养出来的姑娘可不是好惹的,要不然你以为她齐漪凭什么生下皇上?”
  “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你可别真把她当成傻子了。”
  青黛猛然回过味来,那西宫太后若真是她表现的那般疯癫,又如何会在宫里埋下这么多密密麻麻的‘钉子’,不由得有些心头发寒:“那…那该如何是好?”
  虞妗心里自有计较,不打算多说,只吩咐青黛摆膳去。
  出了御书房,闻人珏追在蒋韶身后一路跑,憋了半天才问:“相爷可信娘娘所言?”
  蒋韶脚下不停,温声说:“信不信又有什么所谓?她觉得我信便好。”
  秦宴从宫里出来,便一头扎进了城郊的驻军营地,赤手空拳将一群兵蛋子练得哭爹喊娘。
  正憋着一股火气发泄不通时,冯宣来报,英国公世子宋嘉钰来寻他。
  宋嘉钰才跳下马,便被提着刀剑的秦宴撵进了演武场,大半个时辰后又是一阵哭爹喊娘,连带一连串咒骂。
  “秦宴你个杀千刀的,小爷杀了你!”宋嘉钰半瘫在围柱上,有气无力的叫骂着。
  另一厢秦宴倒是彻底神清气爽,不理会宋嘉钰的鬼话,将刀剑入鞘,说话间气息一丝不乱:“你来作甚?”
  一提起这事儿,宋嘉钰不顾被秦宴险些一拳震碎的心口,笑得暧昧又古怪:“听说,你一个人入了太后娘娘的御书房?”
  秦宴不理他,接过冯宣递来的汗巾擦汗,声音毫无波澜:“御书房便是御书房,如何成她的了?”
  宋嘉钰才不听他假正经,跳起来撞了撞秦宴的肩膀,暧昧的眼神往他下半身一扫:“说说嘛,是什么感觉,听说自太后参政以来,御书房便少有人踏足。”
  秦宴一动手,宋嘉钰便跟个兔子似的蹦开了,眼里带着防备:“不说就不说,不能动手打人!”
  秦宴不置可否的歪歪头,朝他招手:“你来,我告诉你。”
  宋嘉钰满心防备,却耐不住心底里的那一股好奇心,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不,不许打……”
  “啊!秦宴你个卑鄙小人!”宋嘉钰话还未说完,便被秦宴捉了过去,双手钳住他的肩膀,随即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扬长而去。
  若说在御书房时是什么感觉,秦宴自己也记不大清楚,只是那一缕缠绵的莲香随他入了梦,抓着他沉入欲海。
  夜已渐深,万籁俱寂。
  秦宴睡得很不安稳,在阔大的拔步床上来回翻身,鲜少出汗的他,此时面色潮红满头大汗。
  他回到了白日的御书房,那个一举一动皆是魅惑的妖女子,双眼媚如春水,一头水滑如缎的青丝四散,正跨坐在他双腿上,半掩半开的衣襟遮不住春光乍现。
  秦宴知道这是梦,他不想逃,也无处可逃,俯首含住她玫色的唇瓣,堵住一连串引人遐想的吟哦声,带着铺天盖地的莲香,共赴巫山云雨。
  门外响起叩门声,冯宣轻声喊道:“王爷,快要寅时末了,今日武官觐见。”
  秦宴猛的睁开眼,低低喘息着,耳畔残留着女子娇俏柔媚的嗓音,重新闭眼再睁开,环顾四周,没有软玉温香,没有摄人心魄的莲香,剩下的唯有一室孤寂。
  “备水,本王要沐浴。”
  早朝上,虞妗便又借着秦寰的手力排众议,命秦宴择日领兵出征。
  头也不回的走出太和殿,便见银朱等在外头。
  “娘娘,誉国公夫人及世子夫人求见。”
  虞妗乘着鸾架从未央宫回去,远远便瞧见了桂宫的宫门。
  上京已连下三日大雪了,宫墙瓦顶上一片刺目的白,隔壁御花园的木芙蓉过墙伸出来,被积雪压弯了花枝,几个还未梳头的小宫女在底下蹦跳着去拉,又被闻声而来的蓝衣内侍统统撵走。
  虞妗看着有趣,突然便笑了起来,青黛在一旁说话:“真是奇怪,这才十月末就下了这般大雪,也不知等过年会如何冷。”
  银朱蹙着眉很是担忧:“昨儿收到了我娘送来的信,真是奇了怪了,盘江那边向来是四季如春的,今年才十月便下起了大雪不说,就连江水都冻上了,从前从未有过这等怪事儿。”
  可不就怪吗,十二月,大雪连降月余,除上京周边城镇,其余郡县皆数被大雪覆盖,尸横遍野哀鸿遍野。
  虞妗望着灰蒙蒙的天,搂紧了怀中的汤婆子,这顺康三年,当真是不平顺呢。
  她知道,那个女人与大嫂来所为何事。
  昨日在朝会上,她驳了父亲誉国公的面子。
  誉国公平庸,挂了个武职守着皇粮吃,向来是主和一派,与呼揭这一战起,燕朝南北边的辽赵两国必将闻风而动,毕竟燕朝地处中原地大物博,谁人都想分一杯羹,而虞妗的两个嫡亲兄长便是分别驻扎在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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