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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皇嫂风情万种-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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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当时若是在谷内埋上几个,依照那等的杀伤力,咱们哥几个怕也是没命活。”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陈昌银只犹豫了片刻便下了决定。
  他们继续在这里等着,无非只能等到两个结果,一个是呼揭活捉摄政王,一个是摄政王的死讯,这两个结果,对大燕,对延北军而言,都堪比噩耗。
  既然横竖都是一刀,邓其昌这个罪魁祸首必然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作者有话要说:先放五章出来


第四十五章 
  “娘娘; 太医署的人回来说,郑大人恐怕是不行了,”青黛站在几案前; 对正在披红的虞妗通禀道。
  虞妗手中的朱笔一顿; 鲜红的朱砂滴落在纸面上。
  半响平静过后; 堆满几案的奏折,全数被虞妗扫落在地,青黛吓得周身一震; 跪在地上连声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虞妗却突然笑出了声:“他在警告我?还是在威胁我?”
  距离虞妗还朝已经有些时候; 她上朝第一时间; 便让宋嘉钰宣布了秦宴大败呼揭的喜讯,秦寰下诏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蒋韶的同党便借机再三跪求秦寰; 让蒋韶归朝,以便负荆请罪。
  虞妗知道蒋韶必定有后招; 却并未做多犹疑。
  蒋韶还朝势不可挡; 不如借这个机会以示皇家的容人之量; 当日下了朝会,秦寰便让李钦去蒋家宣了旨。
  蒋韶当夜便穿戴整齐入宫谢旨; 去见了秦寰还不够; 又来桂宫求见虞妗; 虞妗如今看他便恨不得生啖其肉; 自然是避而不见的,谁知他竟在宫门前行大礼,惹得宫内宫外传言纷纷。
  虞妗万万没想到,蒋韶出手如此狠辣且明目张胆,在他还朝第二日; 主办莫文轩一案的郑重,便被人连番追杀,刺客当着郎中令的面将郑重捅了个对穿,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偏偏姜眠秋已经往北地去了,虞妗只能调太医署的太医轮番上阵,结果仍旧是不尽人意。
  虞妗揉按着发疼的眉心,摆摆手让青黛起来:“你去告诉他们,哀家不想听什么‘恐怕’之类的话,郑重无论如何都得活着,他要是死了,哀家还养着那群饭桶有什么用?走了个姜眠秋,偌大的太医署便无人了吗!”
  *
  次日早朝时,宋嘉钰便着重提了此事,字字句句都在暗指蒋韶以权谋私,杀害同僚。
  蒋韶面无表情的站在百官首位,宋嘉钰字字句句引人激愤,他却不起半分波澜。
  只那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小皇帝身后,无风不动的珠帘,暗含的炽热几乎要将其洞穿,他知道,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却依旧肆无忌惮,我行我素,他甚至害怕别人不知道,不知道他对堂前帘后,那位芳龄太后的觊觎之心。
  他几乎压抑不住要昭告天下,上面坐着的,是大燕的太后,也是他蒋韶的意中人。
  他且丝毫不在意虞妗到底愿不愿意与他相爱相杀,亦或是对他恶心入骨,总归,她最后还会是他的。
  秦寰不比虞妗好多少,昨日得知此事过后,便在未央宫大发雷霆,连带着偶尔去他那刷存在感的齐漪也受了牵连,额角被砸了个口子,这会儿正在在长亭殿哭天喊地。
  一边听着宋嘉钰说话,一边几乎是怒火中烧,几乎抢着说:“京畿府尹何在?郎中令何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朝廷重臣在皇城之中被贼人行刺,你二人可知该当何罪!”
  郎中令左合德和京畿府尹董涞颤颤巍巍的走出列,齐声喊冤。
  虞妗静静的听着,秦寰怒火中烧,甚至有失冷静的怒吼:“你两个冤在何处?郑爱卿才冤!光天化日之下,便有贼人胆敢行刺,你二人,一人负责京畿治安,一人负责郑爱卿安危,一个两个失职渎职!你们还有脸喊冤!”
  左合德上回在秦寰遇刺时,险险保住一条小命和官位,这回本该是将功补过,谁知郑重又是个倒霉的,蒋韶无法拿虞妗出气,自然就巡着他追来了。
  虽有这等原因在,左合德也深知自己难逃失职的罪名,这回不但要丢个官位,还要掉一层皮,面对暴怒的秦寰,哪里还敢喊冤,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董涞却是真的冤,京畿治安是归他管,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回的刺客就是冲着郑重去的,来来回回三四波,就是把他府衙的人手都派出去,也保不住蒋韶要杀的人啊。
  秦寰也知道,自己是有些无理取闹了,长呼一口气,便坐在龙椅上一声不吭。
  一时之间殿中上下鸦雀无声,许久才听虞妗说话,那声音飘飘渺渺,好似从天边传来,带着空洞:“此事定要严查,京畿府尹与宋爱卿负责此事,将功折罪,至于郎中令,一而再再而三的疏忽失职,你如今连个大臣都保不住,哀家如何再敢将皇帝的安危交与你?撤去职位回家闭门思过去吧。”
  虞妗已经不指望旁人能再出来说些什么,蒋韶对于朝堂的掌控一如既往的令人畏惧,比起秦寰,似乎他才是那个无冕之王。
  至于秦宴的人,想来他走时已经与他们打过招呼,所以虞妗近日的作为得到了他们无声的支持,这便足够了。
  而从前留给秦寰的人她是不便再动了,秦寰有自己的小心思,必要的时候未必不会和蒋韶同流合污。
  她手下虽然只有一个宋嘉钰,也足以,若实在不行,她身后还有虞家军,还有她两个哥哥,总归是能撑到秦宴回来的。
  然而最可怕的结果,便是秦宴再也回不来,这个可怕的结果,却是虞妗想也不敢想的。
  皇帝退朝,宦官唱退,百官跪送。
  虞妗拉着秦寰从群臣之中走过,路过蒋韶时,脚下却不防被绊了一下,她近日殚精竭虑,又怀着身子,处处提防处处小心,身子虚弱又疲乏,这一个趔趄险些让她摔倒在地。
  蒋韶却像是早有准备,先所有人一步,站起身稳稳地将虞妗搀扶住。
  虞妗转头看他,蒋韶眉头一挑,笑得温润如玉,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天冷地滑,太后娘娘万事都要当心些,摄政王在北地尚且不知如何,若您有什么不妥,可会让臣万分忧心寝食难安的。”
  瞧着是君臣相宜的场景,谁又知虞妗周身寒毛都炸立起来。
  这个蒋韶!几乎已经是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他摆明是知道秦宴在北地出事了,他却装做不知,像逗着自家宠物玩耍一样,看着虞妗犹如跳梁小丑。
  听着她一如既往杀人不见血的话语,虞妗忽而一笑:“有劳相爷忧心了,摄政王大胜呼揭,哀家心里欢喜,如此普天同庆的好事,希望你也欢喜。”
  在旁人看来,却是一副君臣相宜的好景象,只有虞妗和蒋韶知道,虞妗手中的金簪,已经刺入他腹中一个指节长,另一只手腕上的袖箭也是蠢蠢欲动。
  蒋韶好像不知痛一般,更具轻薄性的揽了揽虞妗的腰,随后才收回手,轻声说:“臣自然万般欢喜。”
  蒋韶是笃定了秦宴再也回不来!
  *
  太后震怒,整个太医署都是人心惶惶,生怕虞妗一怒之下让他们人头落地,一个个背着药箱子在郑重的府中来来回回络绎不绝。
  如此折腾了小半个月,终于传来了好消息,郑重的命到底是保住了。
  虞妗揪起的心终于放下大半,另一半还悬挂在迟迟没有动静的秦宴身上。
  姜眠秋和虞雁北离开上京也有小半个月了,半点消息也无,也不知道他们到没到北地,能不能找到秦宴。
  高阳王那边也是个不消停的,秦震大肆结交朝臣,秦昭整日里给虞妗找事,还一反常态和蒋韶的大姐赵蒋氏走得颇近。
  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折腾得虞妗夜不能眠。
  腹中的孩子也闹腾得厉害,自从发现有孕以来,虞妗便吃不下什么东西,动辄便吐得天翻地覆。
  而且,姜眠秋走后,安胎药只能由青黛和银朱悄悄熬制,偏生虞妗半点怪味都闻不得,一碗汤药能吐掉大半,更加没甚食欲。
  如此折腾下来,虞妗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简直风一吹就要倒,如此病态,惹得朝堂内外猜测纷纷,秦寰也担忧得见天往桂宫跑,生怕虞妗一命呜呼了。
  虞妗这头照例将膳食吐了个干净,银朱心疼得忙给她顺背,又倒了白水给她漱口。
  青黛步履匆匆的走进来,虞妗如今情况特殊,殿内早已经不安排人伺候了,事无巨细具是青黛和银朱亲自操持,是以青黛只示意银朱盯着四周,便凑在虞妗身边咬耳朵。
  耳语了半响,青黛才退开半步,等候虞妗吩咐。
  “你是说,齐漪从头到尾都不曾出宫半步?连带着长亭殿那头也没有动静?”虞妗压抑着胃部汹涌的酸意,小口小口的喝水。
  青黛点头:“前不久奴婢才给宫门打过招呼,来往出入都有登记,不止长亭殿,这段时日宫里人心惶惶,宫女内侍都没几个出宫的。”
  “照这样看来,齐漪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蒋韶的?”虞妗若有所思道。
  青黛有些疑惑:“娘娘是怎么瞧出来的?况且相爷在朝中一呼百应,届时单凭咱们空口白话,谁又会信呢?”
  “信不信有什么所谓,齐漪藏不住的肚子不就是证据吗?”虞妗突然心情大好:“况且,这个孩子是谁的都不重要,或者说对朝臣们而言,并不重要。”
  “大燕的太后与朝臣有私,这是丑闻,但凡牵扯上,不脱层皮也要掉块肉,孩子的父亲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
  “只可惜……”虞妗自嘲的笑了一声,摸了摸肚子:“我与她别无二致,就不能用这个法子对付她了,只能另辟蹊径,比如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要在秦宴回来之前,还他一个风清气正海晏河清的大燕,能把蒋韶和齐漪一同拉下马,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秽乱宫闱这个名头,齐漪担定了。”


第四十六章 
  “你说; 这个孩子是我的?”
  齐漪只穿了一身单薄的亵衣坐在榻边,发髻松散,像是刚从榻上爬起来。
  蒋韶罕见的穿了身宝蓝色的直裰; 外头罩着一件鹤氅; 衬得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
  正坐在齐漪对面的圆桌旁; 慢条斯理的饮茶,唇边噙着浅浅的微笑,满身书卷气; 再温润不过的模样。
  听见他的问话; 齐漪越发觉得毛骨悚然; 强自镇定下来,看了一眼一旁伺候的“袭绦”,这丫头早在发现她有孕时便传了消息出去; 怎么蒋韶此时才入宫来?
  齐漪嗤笑了一声,扬起一抹风情万种的笑:“蒋相爷是在质疑我?你要知道; 可不是什么人都配爬上哀家的床榻。”
  蒋韶看着她; 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齐漪最怕他这幅模样; 平白有些慌张,忍不住抓紧了一旁的床帷; 强撑着说:“你不信便去问她; 我的月信多久未曾来过; 掐指一算便能推算出时日。”
  蒋韶依言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袭绦”。
  “袭绦”点了点头:“奴婢在长亭殿伺候这些时日; 并未见有旁人来过,娘娘身孕已有三月,算着日子,确实……”
  话未说完,可是人都听得懂她话中的意思。
  偏偏蒋韶却笑出了声; 等他笑够了,站起身缓步走到齐漪的跟前,幽暗的双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
  蒋韶察觉到她些微的抗拒和瑟缩,却不以为意,伸手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另一只手转而挑起齐漪的下巴,细细打量着这张颇为精致的脸,浅褐色的眼瞳中满是静谧之色。
  就在齐漪越发紧张不安,全身都要颤栗起来时,又听他轻声问:“真的,是我的?”
  齐漪的心瞬时漏跳一拍。
  他……发现了?
  心中的恐惧有些压抑不住,慌张之下,惊恐转为愤怒。
  齐漪一把挥开蒋韶的手,满脸怒容的斥道:“我齐漪确实不守妇道,可我这么多年也只与你一起过,你若不信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你便滚出长亭殿,再也不要踏进此处一步!哀家一碗汤药下去,便当它不曾来过!”
  说罢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责蒋韶:“哀家对你一片真心,你便是再弃如敝屣,也不该如此糟践!哀家心心念念便是与你长相厮守,你倒好,只想着虞妗那个贱人!贱人!”
  见她这般愤怒的模样,蒋韶眉峰微挑,像是有几分惊讶,拍了拍自己的手,像是拂去什么脏东西一般,随后不以为意的在绣凳上坐下。
  坐下便听她接见咒骂虞妗,便生了几分愠怒,时刻带着暖意的嗓音,陡然冷了下来:“太后娘娘,注意言辞。”
  齐漪是知道的,但凡蒋韶这般唤她,便是有些气恼了,原是假装愤怒,这会儿却真有些带着醋意的恼怒了,又不敢再发脾气,只做满目气愤一般,坐回榻边。
  “此事只关你与我,莫要牵扯旁人。”
  蒋韶一手执着碧绿色的茶杯,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无意识的轻叩着,蒋韶抬手将茶水一饮而尽,将空杯放在桌面上,瓷器与绒布桌面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
  齐漪漂泊不安的心随之一跳,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蒋韶一眼,却又同被火烧了一般,迅速看向别处。
  不知为什么,蒋韶此时的模样,竟和那日来长亭殿兴师问罪的虞妗有那么几分相似,也不知是谁像谁。
  正想着,便听蒋韶开口道。
  “我给过你机会。”
  蒋韶叹了口气,带着万分惋惜。
  不疾不徐的嗓音一如既往,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似如沐春风。
  齐漪无暇再做它想,只觉得这寝殿里寒意刺骨,忍不住颤了一下,下意识瞪大了眼,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蒋韶并不做答,只“咚咚”两声叩了叩桌面,远远守在一旁的陈放应声而动。
  几步走过来,取出一本还未拆掉火漆的信封,放在桌面上,随即默默退开在一旁。
  等陈放做完这一切,蒋韶才偏头看向强装镇定的齐漪,一手拿起信封晃了晃,一面笑着说:“听说这里头有嘉顺十九年,巫蛊之乱的真相。”
  齐漪微张着嘴,看着那封信眼睛都直了。
  “陈放费尽千辛万苦,都没有找到当年在你身边伺候的宫女,想来有一些被你借由巫蛊之乱处死了,有一些出宫后便失踪了,最后在承恩公府发现了你当时的宫令女官红柚,她还活着。”
  蒋韶话还未说完,齐漪已经脸色大变,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他摆手制止了。
  “你不用慌张,承恩公将她保护得很好,我本来也找不到她,还得多谢虞太后。”
  “若不是那日她给你送来的白绢布,我也不会这般好奇,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对她又惊又怕。”
  “你好像从一开始就很怕她,当时你已是羽翼丰满的皇贵妃,便是先帝殁了,你也没必要害怕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我就在想,她是不是抓住了你的什么把柄。”
  想起虞妗,蒋韶又笑了,眉目缱绻:“现在我知道了,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偶尔会犯一些不必要的错,太善良了也有些天真,以为将人交给你们,你们自会好生处置,却没想到,你们打算留着这个红柚对她倒打一耙。”
  “可惜你们不知道,那个侍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有一件极其私密的东西,落在他的手里,在他死之前,送出了宫。”
  说到这,陈放又取出了一个木匣,打开后放在桌面上。
  齐漪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去,下一瞬便捂眼尖叫起来。
  蒋韶瞥了一眼,里头赫然是一件艳红色的肚兜,角落上一个秀气的“漪”字清晰可辨。
  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终于多了一起别的情绪,是嫌恶。
  蒋韶摆了摆手,示意陈放将东西收起来,一边说:“东西交给了他的妹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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