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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皇嫂风情万种-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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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秦寰周身烦躁:“你又有什么事?方才朝会怎么不说?”
  碰了一鼻子灰赵文周也不恼; 只一板一眼的说:“臣要参翰林院孔目孙潜,任职多年来私下贩卖科考题纲,中饱私囊百余两; 孙潜扰乱朝堂其罪当诛!”
  “丞相大人念及孙潜年事已高; 虽是舞弊科考; 可近年来的举子尽在翰林院未曾外放封官,影响不大,便决定将此事压下; 许他早日告老还乡; 没想到孙大人竟不惜溺死亲女倒打一耙; 威胁相爷予他千两黄金,如若不然便上朝告状,相爷为官多年两袖清风; 何来千两黄金?谁知他竟真上朝来喊冤,臣不忍皇上受其蒙蔽; 攀污丞相。”
  说罢; 竟将所谓的罪证呈在秦寰面前。
  秦寰看着那所谓的百两白银; 几乎浑身颤抖,蒋韶这是明目张胆的把他当傻子玩; 谁会为了这区区一百两; 搭上身家性命; 贩卖所谓的科考提纲?
  一百两?孙潜他当官这么多年; 连一百两都没见过不成?
  秦寰还未说话,蒋韶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的孙潜,满脸悲天悯人:“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谁知你……”
  这句话如同信号; 蒋韶身后的朝臣瞬间跪倒一地:“孙潜其罪当诛,望皇上明鉴!”
  这是在逼他,秦寰双目赤红,死瞪着底下黑压压一片,稀稀拉拉站立的,除了秦宴的人,便只有蒋韶,他正毫不畏惧的朝秦寰微微一笑。
  秦寰心下剧震,李钦眼疾手快扶稳了他才不至于滑下龙椅。
  颤着脚站起身,不敢看底下的孙潜,喃喃说:“退……退朝!”
  说罢便忙不迭走向龙椅之后,虞妗本该在的位置。
  “皇上……”孙潜眼睁睁看着秦寰离去,吃力的要往他离去的方向爬:“臣是冤枉的,臣有冤屈!”
  蒋韶才不管秦寰走没走,看都不看一眼孙潜,却缓步走到宋嘉钰身边,笑了笑:“不知摄政王殿下可还好?”
  宋嘉钰也看着他笑:“好啊,怎么不好。”
  蒋韶点点头:“那便希望王爷一如既往的好。”
  说罢便被簇拥着往太和殿外走。
  蒋韶等人一走,太和殿便空了一半,孙潜仍在地上吃力爬着,直到方才那两个卫尉又走了进来,拖起他便要走。
  孙潜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拼死挣扎着:“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卫尉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其中一个便将他一把推搡在地上:“见什么皇上,没见皇上不愿见你?哥俩个方才就劝你了,敲这登闻鼓不值当,你瞧瞧你白挨了一顿打便算了,如今还背了个罪名。”
  孙潜却不听他说什么,双腿一屈跪了下去,披着一头斑白的发,朝着殿堂上那一架空荡荡的龙椅磕起头来。
  “皇上――”他怕秦寰走远了听不见,用尽全力高声喊道:“皇上,微臣是冤枉的!微臣有冤啊!”
  苍老的嗓音带着颤,下一句便是哭腔:“蒋韶不是个人啊!他纵容包庇亲属行凶,微臣的女儿死得冤啊!”
  “皇上!”孙潜的额头很快便是一片红肿,最后重重地一磕,顿时头破血流。
  太和殿一派安静,只余孙潜嘶哑的哭喊声在这一片空荡中回响。
  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雪。
  孙潜还在磕头,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龙椅那头一点动静也无,他又匍匐着去拉卫尉的腿脚,语无伦次的说:“大人……大人帮我传话一声,我要……我要见皇上,大人!”
  两个卫尉本就不耐烦,话语间也不再有虚伪的客气:“朝会已散,你方才也已经见着皇上了,你如今是待罪之身,随我们去牢里听候发落吧。”
  宋嘉钰看着那一片灼眼的血红,胸膛剧烈起伏,若不是秦宴要他忍,他定要……
  定要如何?蒋韶只手遮天,他无可奈何。
  宋嘉钰满腔火气,一脚踢开要去拉扯孙潜的卫尉,平素总笑盈盈的脸上带着狠戾:“你两个胆子倒是大,孙大人罪名一日未定,一日都是朝廷命官,皇上尚未发落,你两个能便将他定罪了不成?”
  其中一人被踢倒在地,囫囵滚了一圈,另一个拱手道:“御史大人有所不知,朝廷律令,待罪者囚于牢狱,听候发落,实不是我等仗势欺人,目无法纪。”
  宋嘉钰一笑,痞气横生:“原来你也知道孙大人不过是待罪之身?你方才的样子好似已经证据确凿,要定他死罪了。”
  两个一慌,忙跪下地:“下官不敢。”
  宋嘉钰又看了一眼已经神志不清的孙潜,摆摆手道:“带他下去吧,少给本官玩儿屈打成招那一套,回头老子去瞧见他有半分不好,别怪爷翻脸不认人。”
  两个卫尉接连应声,架起孙潜飞快往殿外走。
  宋嘉钰也要走,才抬脚走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脚下微顿,回头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皇权象征,眼眸中风云变幻,良久才说:“微臣告退。”
  等太和殿内一人也无时,秦寰从高大的龙椅后走了出来。
  秦寰看着地上那一滩血,目光呆滞,孙潜嘶哑的喊冤声仿佛仍在耳边回响。
  有冷风从外头吹进来,带起一阵寒,秦寰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跟在他身后的李钦叹了口气:“皇上,咱们回吧,太后娘娘还等您去请安呢。”
  秦寰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撑着李钦的手爬上龙撵。
  宋嘉钰下了朝,径直去摄政王府找秦宴。
  秦宴正在水榭里饮茶,斜靠在毯子上,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件绛色的袍子,他少穿这个色的衣裳,少了身穿摄政王蟒袍的正经严肃,倒多了几分邪气。
  也不知是不是在府中幽闭太久,他那向来迫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眼眸,收敛起来,称着他那张脸,倒有几分,儒雅俊秀。
  宋嘉钰撒泼打滚,摔杯咒骂了蒋韶足足半个时辰,又对秦寰今日在朝会的表现接连叹气。
  相较于他如此激动,秦宴倒是不置可否,由着宋嘉钰将他几案上,价值连城的瓷瓶器物摔碎一地,他很清楚秦寰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蒋韶不可能吃这闷亏。
  宋嘉钰骂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毫不顾忌地狠灌一口,一抹嘴巴,看着没事儿人似的秦宴,问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这回就这么让蒋韶逃脱了去?”
  秦宴往茶杯里又斟了一遍茶,慢条斯理的说:“急什么,急也不该我们急。”
  宋嘉钰唉声叹气:“怕就怕蒋韶恼羞成怒,杀了孙潜,亦或是屈打成招。”
  秦宴眼眸有一起迷离,随即便清醒过来:“虞太后不会让他死的。”
  宋嘉钰猛然想起了什么,渐渐冷静了下来,一晃眼,便瞧见了秦宴脖颈上一抹刺目的红,随即露出一抹怪笑,拖长了声音说:“原来摄政王殿下竟是这样的人?快说,你昨夜去何处风流了?”
  “亦或是您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啊?啧啧,倒是个大胆奔放的,”宋嘉钰笑容逐渐变态。
  秦宴这才后知后觉,整好衣襟,盖住脖颈上那一点红,抬脚将他踢开:“关你屁事,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
  宋嘉钰连滚带爬的往外跑,站在庭院里骂他:“不说就不说,打人做什么!”
  秦宴捡起一个瓷杯,朝着他扔去,淡淡道:“冯宣,算一算英国公世子打碎了咱们府中多少东西,整理成册,找英国公要银子。”
  半道儿上的宋嘉钰瞪大了眼:“你堂堂摄政王缺这么点银子不成?”
  秦宴难得勾起一抹笑,抬手拂过脖颈那一点暗红,笑道:“娶妻要银子。”
  宋嘉钰堪堪跨过门槛,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虞妗还在用早膳时,秦寰便一头闯了进来,瞧见她便泪如雨下,吓得银朱青黛忙不迭将殿内伺候的人遣出去。
  “朕帮不了他……朕眼睁睁看着他被蒋韶冤屈,朕帮不了他,”秦寰扑在虞妗的怀中,断断续续的将朝会的事说给她听。
  虞妗又怎么不知道,她无比清楚的记得,顺康二年,蒋韶的义子莫文轩与酒友,在冬梅诗会上巧遇了孙潜的嫡女,孙姑娘容色姣好,莫文轩逼/奸不成,失手将其打死,其贴身丫鬟被活活掐死,莫文轩担心东窗事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孙姑娘二人沉尸湖底,造成孙姑娘失踪的假象。
  孙姑娘本性娴静,断然不可能离家出走,孙潜一年里明察暗访,前不久才逮住了莫文轩的狐狸尾巴,偏生莫文轩仗着蒋韶在朝中的威望,非但不承认,还带人将孙潜家一通打砸,扬长而去,孙潜愤而上书欲求公道,谁知奏折还没到内阁,就被蒋韶压了下来。
  蒋家人担心事情闹大,以利诱之,孙潜断然拒绝,势要为孙姑娘求个公道,一怒之下临朝敲了登闻鼓,秦寰的面未见着,却被廷杖生生打死了,一家冤屈掩埋尘土下。
  等虞妗知道此事时,一切早已经盖棺定论,孙家人尸首都不知去了何处,蒋韶只手遮天,力压所有为孙潜上书的折子,更把几个意图为孙潜作保的大臣降职贬谪,再也没有人敢为孙潜喊冤。
  而莫文轩,却是无事一身轻,次年春闱更是得了好名次,金榜题名借着蒋韶的势头,在朝中谋了翰林编修一职,没多久又娶了都察院右都御史的嫡女为妻,好不风光体面。
  等孙家冤屈彻底翻案时,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年,还是福宜回朝时,在蒋家行酒宴,巧遇醉酒的莫文轩,其色胆包天,竟欺到她的头上。
  福宜一怒之下将他告给秦宴跟前,秦宴忍无可忍将其当庭拿下,携他多年罪状,力压蒋韶,判决莫文轩流徙西南,最后死在半途。
  虞妗轻声安抚着秦寰,这一世孙潜倒是活见着了秦寰,没想到蒋韶当真是会随机应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行那颠倒黑白之事,还搬硬扣了个私贩科考提纲的罪名,在孙潜头上。
  只是这都察院右都御史……
  虞妗轻笑了一声,难怪上辈子的莫文轩身为蒋韶义子,又是探花郎,模样也算得上白净如玉,那般心高气傲之辈,却娶了右都御史家那貌若无盐的嫡次女,原是有把柄落在人手上。
  秦寰哭得泪眼朦胧,猛然听见虞妗一声笑,抬起头来,抽噎着问道:“您……您也觉得朕无用吗?”
  虞妗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皇上不过八岁,如何斗得过蒋韶那个千年老妖,皇上可还记得咱们的计划?”
  秦寰垂着头,未曾注意虞妗那笑不达眼底,应了一声。
  虞妗看着他,她几乎可以想象,秦寰今日在朝会上是如何落荒而逃的,而对他寄予厚望的孙潜,对他抱有奢望的嘉顺帝留下的死忠之臣,看着被他们信重爱戴的帝王如此作为,该有几番失望呢。
  不出意外,今日下午,宋嘉钰和秦宴就该有动作了,今日朝会上的事,该传遍上京的大街小巷。
  她绕了个大圈子,算计了蒋韶,把秦宴送去北地,最后,算得秦寰臣心民心皆失。
  “既然记得,咱们便按计划行事。”
  秦寰走后,虞妗让人搬来藤椅坐在殿门外看雪,召来青黛,道:“让我们的人盯着些,孙潜不能死。”
  上辈子,孙家人便是莫文轩的垫脚石,碍于蒋韶,虞妗几番欲杀他而不能,这辈子,孙潜又是因她才背了这莫名的罪。
  虞妗心想,人心黑便黑了,总归不能黑得彻底,要留一点点红,证明她还是个活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青黛回来说:“奴婢瞧了孙大人一眼,才有太医替他医治过,这会儿尚未醒呢。”
  虞妗点点头,青黛想了想又说:“奴婢遇见了摄政王殿下身边的冯宣冯大人。”
  秦宴啊?
  虞妗一愣,昨儿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几杯酒下肚,竟疯魔一般止不住,一杯接着一杯往肚里灌,偏生她这人醉酒就断片,醒来后忘得一干二净,也不知自己跟秦宴说了什么,却深深的记得自己与他做了什么。
  满身青青紫紫的印记都在提醒着她呢。
  虞妗永远也忘不掉今日醒来时,守在一旁的青黛惊恐的眼神,这下秦宴这采花大盗的形象,怕是在青黛和银朱两个姑娘眼里彻底根深蒂固了。
  她竟然把秦宴给睡了!
  虞妗烦躁得直抓头发。
  当天夜里,虞妗两个嫡亲长兄,虞雁北和虞雁南各带十万大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上京城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二人是来举兵谋反的。
  虞家两子还朝,各家几番震动,且按下不提。
  史书记载,顺康三年,冬月初五,时大雪,虞太后称病不朝半月余,顺康帝携群臣于桂宫长跪,请虞太后还朝听政,虞太后再三推辞不过,遂出。
  时隔半月,虞妗再一次坐在了她垂帘听政的位置上,前面是小皇帝秦寰,底下匐跪着文武百官。
  虞妗想,此刻她的眼中,应当全是权欲,再无重生时那一丝纯真了。
  “众卿平身——”
  今日恰逢文武百官觐见,虞家两子昨夜并未曾回府,于西郊大营整顿兵马,上朝时他二人甲胄未除,携一身风尘大步跨入殿门,双双下跪行礼:“臣等参见皇帝陛下,参见太后娘娘,皇上万岁,太后娘娘千岁。”
  虞妗神色微动,她已经很久很久,未曾见过两个嫡亲兄长了
  秦寰头一回见誉国公府中的两个嫡子,风尘仆仆也掩不住他二人眉目疏朗,俊秀异常,瞧着就是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
  秦寰今日格外精神,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二人,一边让他们平身。
  谁知虞雁南虞雁北二人仍跪在地上纹丝不动:“臣等有本要奏。”
  秦寰现如今听到这句话便有些心慌,下意识不愿去听,正想敷衍过去,却听珠帘之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女音。
  “二位卿家但说无妨。”
  听见熟悉的声音,虞雁北下意识要仰起头,却被一旁的虞雁南暗地里拉扯了一把,才规规矩矩的垂头不语。
  虞雁南拱手:“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兄弟二人,领兵共二十余万,驻守西南两地多年,今还朝,愿赴北地清剿呼揭战乱,请皇上,太后娘娘恩准。”
  虞妗片刻后,道:“如二位卿家所言,你二人镇守西南两地多年,早已深受两地百姓信重,况且你二人手下兵马自来驻守西南,长途跋涉不可取,若你二人前往北地,势必要领新兵作战,西南两地亦要另派将领驻守,恐新派往两地的将领不能服众。”
  虞雁南随即便道:“可如今北地战火纷飞,百姓苦不堪言,不能再等,望太后娘娘三思。”
  虞妗一声长叹,满是苦恼之意:“先帝重文抑武,如今大战在即,我堂堂大燕朝,竟无一人能领兵作战。”
  话头递了过来,宋嘉钰便该上场了,上前一步拱手,一改往常的吊儿郎当,一脸正经道:“摄政王素有战神之称,前不久还曾大败呼揭,何不请他出马?”
  蒋韶怎么可能看不出虞妗等人的算盘,轻笑了一声,随即便有人出列,拱手道:“摄政王乃带罪之身,领兵恐有不妥。”
  秦寰蹙眉:“朕禁皇叔于王府,本就迫于无奈,何来待罪一说?朕由始至终都相信皇叔,不可能有谋害之心。”
  宋嘉钰又说:“此事臣已细细查验,当日行刺皇上的婢女,乃是前朝罪臣余孽,口口声声摄政王授命其刺杀皇上,其目的便是要挑起皇室之争,臣已有证据,望皇上,娘娘莫要被其迷惑。”
  虞妗不给蒋韶的人说话的机会,挥手让宋嘉钰将东西呈上来。
  所谓的罪证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是一个你知我知的乌龙局罢了。
  秦寰过目后才交给虞妗,拿到手时虞妗忍不住笑了,宋嘉钰此人倒是个奇人,让他随意虚拟个罪证,他竟然真给那个婢女,栽了个罪臣之女的帽子。
  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虞妗便道:“此证据做不得假,摄政王确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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