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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皇嫂风情万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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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消一把火,秦宴等人毫无生还的可能。
  谁也没有想到呼延桀的反应会如此之快,他竟也没有因延北军目前无主帅坐镇,大举挥军直上,反而毫不犹豫的调转马头,前来追赶他们区区三千人。
  却也不杀他们,只死死的围困着,有眼睛的人都明白,呼延桀其目的显而易见。
  他要活捉大燕的摄政王。
  倘若秦宴被擒,延北军以及大燕好不容易建立的军心,便会当即溃散,周边韩赵二国便会毫不犹豫的挥兵直指大燕。
  不说西南两方驻守的虞雁南虞雁北两兄弟顶不顶得住,便是这北地,就已经无人可守。
  呼揭拿下了秦宴,便如同自北地起,将大燕的防线撕出一条再也无法缝补的破口,届时大燕危矣!
  冬日的太阳落得早,没了阳光的照射,断风崖如同一个通风口,寒风呼啸,连带着战马也有几分躁动。
  秦宴带着冯宣清点着抢来的粮食,丝毫不顾忌崖上还有个呼延桀虎视眈眈。
  冯宣抬头往上瞧了一眼,好家伙,呼延桀如同幽灵一般站在崖顶望着秦宴,笑得意味深长。
  忍不住在秦宴耳边低声说:“王爷,那大胡子还瞧着咱们呢。”
  秦宴翻捡出几条粗细堪比人腿的羊大腿,一边说:“你大可放心直言,崖下风声大,呼延桀听得见才出奇。”
  冯宣讪皮讪脸的笑道:“有这些粮草,这位呼揭大王子这是打着将咱们饿死在这儿的念头,怕是不能够了。”
  秦宴招来一旁的临时伙头兵,将着几条羊腿拖走,拍了拍手漫不经心的说:“他饿不死我们,但是能饿死延北军。”
  此话一出,冯宣陡然泄了气:“王爷,这呼延桀将咱们困在此处不杀也不打,狼子野心简直昭然若揭,这般围困下去可如何是好啊,延北军可等不得。”
  “倘若他玩够了,像咱们截粮时对待呼揭押送兵一般对待咱们,在这个通风口放一把火,咱们必死无疑。”
  秦宴像是察觉不到冯宣的忧心忡忡一般,随口问道:“他们围困在此处有两三日了吧?”
  冯宣直点头。
  “他们来去匆匆,所带的粮食应当不多,他们后方的补给还在咱们手里,这会儿怕是饿得跳脚了吧。”
  冯宣听得一头雾水,秦宴却不再多说,只抬头看向崖上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的呼延桀,本该灿若星辰的眼眸,此时平静无波,如同诡谲万分的大海,在海啸来临前往往风平浪静。
  夜色渐临,两方兵马都开始起锅造饭。
  这厢,呼揭的兵卒捧着碗,三三两两的凑在崖边,眼巴巴的看着崖下的大燕士兵,大口大口的啃着烤得喷香流油的羊腿。
  香味儿顺着山风窜进了呼揭兵卒的鼻腔,众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看着碗里清汤寡水的稀饭,其中一位老兵忍不住甩手将碗摔在地上,破口大骂。
  “岂有此理,大燕人抢了咱们的粮食,却在底下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只能喝着稀饭干瞪眼!”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两三日来,他们在上面喝稀饭吹冷风,大燕人在底下烤羊腿吃牛肉,早已是怨声载道。
  有人起了这个头,汹涌的怨气便再也拦不住,七嘴八舌地咒骂着。
  “大王子到底是如何想的?就这般放他们在底下逍遥快活?”
  “依我之见,咱们应该杀下去,将粮食抢回来,咱们才该喝酒吃肉,让他们干瞪眼!”
  后来越说越离谱,胆子大些的已经闹着要去找呼延桀要个说法,此话一出这简直是一呼百应,众人纷纷摔碗,呼啦啦的往呼延桀的军帐去了。
  而开头最先暴怒的那位老兵,却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四下张望了几眼,借着山道几个跳跃径直下了崖。
  躲在岩石后头脱去了身上的呼揭着装,抹去脸上杂乱的大胡子,脚步轻快的往秦宴的帐中去,瞧这模样,这不是陈昌银又是谁。
  “王爷,属下幸不辱命,”陈昌银一进帐便笑开了花,一边走一边说:“看来这呼揭人真是饿的不行了,属下不过是挑拨了几句,他们便恼火上头,这会儿正寻呼延桀算账去了。”
  秦宴提笔写着什么,头也不抬:“不要高兴得太早,呼延桀不会由着他们撒泼的。”
  陈昌银被他这一噎,满腔热血被淋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哑口无言:“这……”
  “放心吧,”看他吃瘪,一旁的冯宣笑了起来,:“王爷自有计较。”
  果不其然,一会儿便听见外头传来阵阵吵闹声,片刻便有人来报,崖上闹了起来,呼延桀铁血镇压,当众刀杀了几个带头闹事的。
  秦宴这才道:“有压迫必然会有反抗,最迟不过明晚,一定会有人先沉不住气。”
  不得不说,秦宴的谋算相当精准,次日半夜,冯宣便带人来报,抓住了七八个耐不住饿,又不怕死下来偷粮食的呼揭兵卒。
  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满脸惊恐的呼揭人,秦宴并不多言,只吩咐道:“动手吧。”
  陈昌银响亮的应了一声,麻溜的将这七八人的衣裳扒了个干净,随即毫不犹豫的一刀封喉。
  换上呼揭装扮的秦宴和冯宣以及陈昌银等人,摸黑爬上了断风崖顶,装作巡逻的士兵,一路竟也有惊无险的摸到了呼延桀的军帐边。
  一靠近便听着了些许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陈昌银面露鄙夷,凑在冯宣耳边嘀嘀咕咕:“难怪他这军帐守卫这般松散,感情是方便他玩女人?这呼延桀可真不是个东西!”
  谁知呼延桀耳力过人,这般小的动静竟也被他听见了,帐内传来一声暴喝,叽里咕噜的呼揭话只有秦宴和陈昌银听得懂。
  冯宣转头瞪了陈昌银一眼。
  陈昌银一边摸着鼻子尬笑,一边捏着嗓子粗声粗气的应付呼延桀。
  随后又是几声怒喝,陈昌银手忙脚乱朝着秦宴的比划着,问他这会儿该怎么办了,秦宴瞥了一眼军帐,跨步往前面走,众人随即跟上。
  才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了真正巡逻的呼揭人,边上还带着个身穿素白长袍的男子,十来岁的书童跟在后头蹦蹦跳跳。
  几人拦住秦宴他们的去路,为首一人问道:“你们是哪个营的,看着面生得很,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秦宴的脑子飞快思索着,暗地里已经不动声色的摸上了腰间的弯刀。
  见秦宴等人不言不语,小队长更是疑惑,正欲伸手拔刀时,边上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严校尉,是大王子等我不及,让你们前来接应的吗?”
  是正宗的大燕官话。
  秦宴凤目微眯,缓缓松开握紧刀柄的手,用呼揭话答道:“大王子久等不至,请先生快些吧。”
  见二人当真认识,小队长抓了抓头仍旧有些狐疑。
  王瑾瑜撇头跟小队长说:“严校尉时常在我院子里巡视,你不认得也正常,劳你送我至此,我这便随他去寻大王子,多谢。”
  说罢便示意秦宴等人在前带路。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小队长愣了愣竟也不再多言,带着人往另一头巡逻去了。
  一行人一路无言,直至呼延桀的军帐前。
  王瑾瑜身边的书童豆倌,嘹着嗓子喊:“大王子,我家先生求见。”


第二十五章 
  帐内动静早已停歇,是以豆倌这一声喊并未惹得呼延桀暴怒,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一个红衣女子掀帘走出,猝不及防与秦宴打了个照面。
  福宜愣了愣,只觉此人甚是熟悉,却并未认出他来,朝着王瑾瑜盈盈一拜过后便要离开,谁知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冯宣直愣愣的拦在福宜面前,口型微动。
  福宜借着火光,吃力的辨认着他的口型,待彻底看清时,几乎又惊又喜,他在叫她长公主。
  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如何,福宜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人,抖着手像是要去拉秦宴,却始终不曾落下。
  支撑不住时转而扯住了王瑾瑜的袖子,双眼泛着红,视线在秦宴几人身上来回游移。
  “先生还在等什么?”见王瑾瑜迟迟未进,呼延桀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
  他们确实在外逗留了许久,就在王瑾瑜正欲掀帘入内时,福宜抬手摸了摸脸,再放下时已然面无表情,竟又走了回去。
  众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时,唯有秦宴和王瑾瑜眉头微皱。
  片刻后便听里头传来福宜的说话声。
  “妾身在此人生地不熟,唯一的侍女尚且被您留在大营中,思及要独自一人在帐中歇息,便心生恐慌,还请大王子恩准,由妾身在您帐中歇息一晚,妾身定然不会打扰您的公务。”
  呼延桀此人挚爱有二,一是权二为色,加之其又向来喜新厌旧,福宜三年前和亲呼揭,性子刚烈屡屡与他叫板。
  这般烈性美人,初初呼延桀还有性致哄着供着,热脸贴着冷屁股久了,自然会惹人厌烦,耍了一记霸王硬上弓得了福宜身子过后,便对她弃如敝屣,关在后院足有三年。
  而这回呼延桀出征大燕,福宜竟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又柔又媚勾得他欲罢不能。
  用他的话来说,□□大燕的长公主,便如同□□大燕,出于这种不可言说的心思,呼延桀力排众议带着福宜一块儿出征了。
  在他看来,福宜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半点不曾放在眼里。
  是以,福宜这反常的要求他竟也没察觉丝毫不妥,扯着暖榻上的虎皮将美人一裹便拉上了榻,随即毫不顾及的让王瑾瑜进帐。
  王瑾瑜掀帘而入,不防瞧见了呼延桀身后的暖榻上窈窕婀娜的身影,脚下微滞,随后便若无其事的在一旁的交椅上落坐。
  秦宴等人跟着王瑾瑜鱼贯而入,依次分为两列而立,不动声色的将呼延桀包围其中。
  一则,呼延桀与王瑾瑜面见之时向来是有人守着的,二来,帐中酒气浓烈,想来呼延桀吃了不少酒,才半点诡异也不曾察觉,大大咧咧的问王瑾瑜:“先生可有法子不费一兵一卒,生擒崖下的大燕摄政王?”
  王瑾瑜端着茶碗,慢条斯理的说着话,呼延桀眯眼听着,一手探入福宜的腰间,感受着肤如凝脂的嫩滑手感。
  察觉手下的人微动,呼延桀自然而然的将她搂入怀中,柔弱无骨的素手攀上他的背脊,正要开口轻哄,脖颈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呼延桀酒意顿消,睁开赤红的双眼,面带蔑笑的看着福宜手持金簪抵着他的脖颈:“想杀我?你大可试试。”
  福宜眼中杀意迸现,手下一用力,鲜血溢出。
  边上等待时机的秦宴等人随即身形疾出,呼延桀以为他们是自己人,另一只手五指成钩,迅速往福宜的脖颈袭去。
  秦宴弯刀出鞘,刺出的角度极其刁钻,电光火石之间,随着一道利刃入肉声,呼延桀的手臂应声而断,一旁的福宜溅了半身血。
  呼延桀吃痛,猛地惨叫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脸:“秦宴?”
  如梦初醒一般大喊:“来人,快来人!”
  这厢动静闹得大了,外头跟着便骚乱起来,不等呼揭人冲进来,冯宣等人一拥而上,将呼延桀死死制住,五花大绑成一团,陈昌银从袖子中掏出一支烟火,点燃放了出去。
  顿时,崖下火光冲天,刀兵声,喊杀声大作。
  呼延桀左等右等,竟没等来人救驾,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外头竟复又平静了下来。
  此时帐帘猛地被掀起,呼延桀眼中爆发出精光。
  “王爷,五万呼揭人已全数伏诛,请王爷示下,”来人是留守在崖下的另一位先锋官,刘天岳。
  呼延桀眼中的希翼溃散,原来大燕人竟在不知不觉中集整了兵马,趁着夜色掩藏,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大燕人!看着端坐在一旁安然无恙的王瑾瑜,呼延桀简直恨得咬牙切齿,他军中的这两个大燕人便是叛徒!
  “王瑾瑜!孤这般信重你!”
  王瑾瑜放下冷掉的茶碗,勾唇一笑:“可我从来不曾忠于你,大王子,你忘了吗,我从来都没说过半句你们呼揭话,我由始至终都是燕人。”
  豆倌屁颠屁颠的帮他拍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土。
  “卑鄙无耻,卑鄙无耻!”呼延桀抄着撇脚的燕话破口大骂:“燕人!都卑鄙!列猪!”
  秦宴用刀柄敲了敲呼延桀的脑门,面无表情的说:“都被当了两回王八,你怎么还是学不乖?”
  呼延桀听不懂秦宴的意思,却明白“王八”是在骂他,涨红着脸瞪圆了眼,又要骂出一连串脏话时,冯宣眼疾手快的堵住了他的嘴。
  秦宴多余的眼神都懒怠给他,招招手便让人将他拖了下去。
  王瑾瑜静默的看着这场闹剧,直至帐中只剩他和秦宴福宜三人时,才开口道:““严校尉”当真是胆识过人,竟敢深入敌营至此。”
  秦宴看着他,这人与虞妗竟生得这般相像,又想起虞妗的母亲王氏,王瑾瑜的父亲乃王氏的嫡亲兄长,算着辈分,此人竟是虞妗的表兄。
  自幼点过娃娃亲的那种……
  秦宴看着王瑾瑜的眼神中,蓦然带上了点点杀意:“你也是当真不怕死,如今在朝中,王家仍旧是罪臣,你仍旧是罪臣之后。”
  王瑾瑜敏锐的察觉到秦宴这脾气来得怪,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反唇相讥道:“王爷胆子也不小,就不怕在下方才将你们卖给呼延桀?”
  “你自己说的,你始终是燕人,”秦宴将他的话堵回去:“早便听闻呼揭大王子有一燕人幕僚,没想到竟是王大公子,”秦宴卷起白布,拭去弯刀上微干涸的血迹,一边说。
  王瑾瑜只一笑:“王爷言重了,哪还有什么王大公子,如今在下不过一介草民罢了。”
  秦宴直言不讳:“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王瑾瑜苦笑了一声,指了指外头道:“王爷看不出来吗,这是在下的投名状。”
  “你要入朝,要彻查当年王家的悬案,”秦宴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点明了他的小心思:“你知道当朝太后是你表妹。”
  王瑾瑜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面上却不显:“唯有此路可走。”
  秦宴一把揪起王瑾瑜的衣领,眼中的杀意宛若实质:“王家虽罪不至抄家灭族,却也死有余辜,王家的事牵扯文武百官,你妄图彻查王家的案子便要颠覆朝堂,便要牵连她,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若对她有半分不利,本王便让王家断子绝孙。”
  “本王知道,王家不止你一个活着,你们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就不要逼得本王将你们斩草除根!”
  说罢将他往后一搡,转身便要往外走,临走前还顺手挑起一旁暖榻上的虎皮,兜头扔在福宜的身上。
  福宜从方才便呆坐在地上,望着望着自己满手满脸的血,被这一下弄得有点懵,呆呆的抬起头,仰视着从头到尾不曾和她说过半句话的秦宴:“皇……皇叔……”
  秦宴脚下微顿,低低的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应了,是不是意味着,我没有给大燕丢人,我还是那个,大燕的长公主,还能是吗?
  看着微晃的帐帘,自三年前起,便不曾流泪的福宜,抱着虎皮埋首其中嚎啕大哭。


第二十六章 
  冬至的旬假一连休了七日; 假期刚刚结束便雨雪皆停,文武百官便要复朝了。
  复朝当日,承恩公齐豫之拖着佝偻的病体站在朝队中; 双手捧着奏折; 高声说:“如今战事纷扰; 又是大雪封城,时值天灾人祸,听闻国库空虚入不敷出; 为臣子;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实乃本分; 臣提议家中多有余粮者,献粮与朝,若无余粮可献银两; 若两者皆无,可献其力; 正巧如今北地战事胶着; 正是用人之时。”
  “为做表率; 臣愿献粮一千八百石,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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