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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武陈真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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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真说着,低下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朴静美身子一震,一点一点地软倒在他的怀中。
良久,她才推开了他,喘息道:“够了,够了……这样,就已经够了。”
那两只比翼的蝴蝶,在阳光下,在寒风里,翩翩地飞着。
快6点钟时,他们回到了朴静美的住处。
天已经完全黑了。从路边人家的院门里,漏出一条一条暗黄的灯光,有的细,有的粗。两个人拉着手,越是接近那四合院,两个人的脚步,就越慢。
“明天你有空么?”陈真笑问,“明天你会去图书馆么?”
现在的他,简直想要时时刻刻地和朴静美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哪怕不再亲吻拥抱,只是看着她干净的笑容,他就已经觉得无比愉悦。
远处奉天火车站的大钟,忽然敲响了。钟声飘飘荡荡从天而降,时间已经是6点整。
“明天?”朴静美忽然变得有点犹豫,“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她的手轻轻脱出了陈真的手,推开了小院院门。这时她才回过头来,对着陈真嫣然一笑,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院门终于合上。可是陈真看着那黑乎乎的木板门,却好像还能看到她的笑容。
他痴痴地站在那里,回味了好久,这才转身离开。
这一天于他,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快乐。虽然他和朴静美大部分的时间只是在散步聊天,而说的往往又都是些苦难、艰辛的往事,可是也不知为什么,那些悲惨的回忆,却因为他们彼此的理解和同情,而变得不那么苦涩了。
而那些美妙的牵手、拥抱、接吻,更令他全身的细胞,都像充满了幸福的力量。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陈真走在路上,回味着今天朴静美所说的每一个字,身子轻盈得像是要飞起来。
冬日的夜晚,奉天是最冷,又是最暖和的。风停了,街边堆积不化的残雪,被夜幕遮挡,几乎就已经看不见了。匆匆驶过的黄包车,缩着脖子紧跑慢跑的行人,在前方等待他们的,一定是一个温暖的家,和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街道两旁的林立的饭馆,虽然挂着厚厚的棉门帘,但嘈杂的人声还是混合着白酒的酸味、各种各样菜香,不住溜出来,熏得门口挂的红灯笼,越发鲜亮。
陈真的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有一个人从几十步外,飞快地向他跑来,嘴里还在叫着:“陈真先生!陈真先生!”
陈真稍觉意外,回过头来,借着路灯昏黄的光,发现那是曾和他在医院聊过几句的朝鲜少年,金日能。
他稍觉意外,站住了身。那少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丝不苟的头发都乱了,他喘了两口气,脸涨得通红,叫道:“陈真先生!”
陈真笑道:“怎么了?”
金日能瞪视着他,两眉紧紧地绞着:“陈真先生,恕我冒昧,你是真的喜欢静美姐吗?”
陈真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个少年问这个干什么。但是这份感情如此真挚,他当然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是的。”他平静地说。
金日能看着他,眼神很复杂:“那么……”他试探性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你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陈真大吃一惊,一惊之后,更有了一点愤怒,道:“你说什么?”
金日能瞪视着他,胸膛起伏,忽然崩溃了:“你……你救救静美姐吧!”他猛地一个鞠躬,“你救救她吧!”
陈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喝道:“你这是什么话?她怎么了?”
只见金日能眼中含泪,哽咽道:“我们得到消息,三天后日本少壮派内阁林铣十郎,会来奉天,对关东军行使慰问。”
说到这个人时,金日能不禁咬了咬牙:“林铣十郎,是日本最狂热的主战派将领,大东亚共荣圈的倡导人之一,亲自督战朝鲜的刽子手。他杀害了我们无数的人民,朝鲜的灭亡,他是罪魁祸首。”
陈真的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金日能接着道:“静美姐已经决定要去亲自刺杀他了。趁着他在奉天火车站下车,把他杀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就像安重根杀死伊藤博文?”
一九零九年十月二十六日,朝鲜人安重根在哈尔滨车站,开枪打死时任日本枢密院议长﹑日本首任韩国统监伊藤博文,震惊世界。
“不错!”金日能说,“可是,因为有了安重根的前例,林铣十郎随行保护一定非常严谨,静美姐去刺杀他,恐怕不论成败,她都再也会不来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
“昨天!”金日能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静美姐当时就决定,要用自己的生命,给予那个刽子手最后的惩罚!”
陈真咬紧牙关,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白天还在和自己谈情说爱的女子,心里却已经有了这样疯狂的计划。
——这样想来,也难怪她一直对明天,对未来,支支吾吾了!
陈真的拳头,握得“咯嘣嘣”响,这个愚蠢的女人,难道想要留给他一天的美好回忆后,就独自去死吗?
“陈真先生!”金日能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是静美姐把我带大的,我不能失去她!我知道你是了不起的中国武术家,安国军军中赫赫有名的武器专家,请你代替静美姐去刺杀林铣十郎好吗?凭你的本事,你一定可以既杀死那个魔王,又能够平安回来的!”
陈真的身子,猛地一震。
——不错,正是这样。凭他的武艺,他对枪械的熟悉,日本人的戒备再怎么严密,他也有五成以上的机会,杀死任何目标;同样也至少有三成以上的机会,可以全身而退。
金日能紧张地看着他,期待着着他说“好吧”。
陈真双眉紧皱,终于把牙一咬,说:“你带我去见她!”
金日能低下了头,不让陈真看见自己的眼中的怒火。他心中的失望和愤怒已经到了顶峰,他实在不能接受陈真这样谨小慎微的性格。
——如果是有人告诉他,朴静美即将赴死的话,他一定会二话不说,不惜牺牲生命也要去保护她的。
——可是陈真,甚至还要考虑,甚至还要借此机会,再去和朴静美说话!
——不过幸好,这仍然在他们的计划当中。
他狠狠的瞪着陈真的脚,拼命遏止了自己一拳将陈真的鼻子打扁的欲望。
那朝鲜人聚居的小院里,仍然是静悄悄的。各个门窗紧闭,只在有一两点灯光,闪烁在夜色里。
金日能带着陈真来到朴静美的房前,轻轻敲了敲门,屋里朴静美问道:“是谁?”
金日能看了一眼陈真,道:“静美姐,是我。”
门闩拉开。朴静美才把房门打开一条缝,陈真就一伸手,已经将门沿握住。朴静美看见是他,大吃一惊,想要关门,哪能顶得过陈真?
陈真瞪视着朴静美的眼睛:“你没去开会。”
朴静美却避开了他的眼睛:“陈真,你真不应该来!”
陈真咬着牙,推着她一点一点地退后。门越开越大,朴静美的脸涨得通红,低声道:“我要喊人了!”
“那我就在你所有的同胞面前,阻止你!”
朴静美一下泄了劲。门开了,陈真一步跨进来。金日能犹豫了一下,跟了进来,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又将门关上。
朴静美则低着头,退到了桌旁。
她的长发掩住了半边脸。而她刚才还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现在却已经苍白得好像她全身的血液都已经被抽干了。
只有她的那双眼睛,还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陈真只觉得周身的热血,一下子全都涌到了头上,道:“你为什么骗我?”
朴静美垂着眼皮,冷冷说:“我最喜欢骗人。”
陈真看着这无情的女人,慢慢道:“因为你要去刺杀林铣十郎?”
朴静美瞪了一眼金日能,说:“是!”
“不要去。”
朴静美回过头来,她的眼神冷得像带着冰碴子,可是却突然笑了,她讥诮地说:“不要去?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好几年了!”她摇了摇头说,“我怎么可能不去。”
她捋了一下头发,嘲弄似的看了陈真一眼,说:“对不起,我们认识得太晚了。”
《“文”》她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愧疚和惋惜。
《“人”》陈真的心中,一阵剧痛。
《“书”》金日能在一旁及时哭道:“静美姐,你会死的!”
《“屋”》“死,又算得了什么呢?”朴静美平静地望着陈真,道,“两年前我回朝鲜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林铣十郎,他屠杀了我们多少同胞?带给我们多少伤害?那时我没有办法接近他,现在他来东北了,我一定会用他的血来祭奠故国。”
——“明月三千里啊,可是三千里的江山,却已经一片黑暗。”
陈真咬紧牙关,知道这时候,他才发现,也许即使白天时朴静美和他说了那么多,可是他却还是没有真正体会到朴静美所背负的仇恨。
——“这样的动荡的时代,也许根本容不下我们的爱情。”
朴静美已经来到陈真的身边,她轻轻地抚摸陈真的脸颊,说:“谢谢你,让我度过了这最快乐的一天。”
她不再说话,她并没有向陈真提出任何要求。可是毫无疑问,那些可怕的压力,却已经全都推给了陈真。
——他深爱的女人,即将赴死。难道他就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今天日间还在信誓旦旦地说,他会保护她。难道他就好意思这么快地食言?
——他一个大男人,面对不畏牺牲的女人,难道竟不知道逞强?
——他的武功如此之强,又精通枪械,难道他还会害怕?
——他被日本人害得背井离乡,难道他会犹豫?
金日能眼巴巴的看着陈真,朴静美垂下眼皮,心却已经狠狠地揪紧了。
他们沉默着,就只等着陈真说:“行了,你不要去了。杀林铣十郎的事,交给我来。”
可是陈真沉吟良久,说的却是:“那么,你们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么?”
朴静美一呆。心中不由失落,却又隐隐轻松。
“后果?”她转过身去,“不就是死么?”
“不是一个人的死,而是几十万,几百万的死。”陈真道:“日本现在对中国虎视眈眈,本来就在等待机会出兵。这时候,林铣十郎死在东北——不管是朝鲜人动手,还是中国人动手——都一定会将中国拖入战争。”
“那又怕什么?和它打呀!”朴静美猛地回过头来,“中国那么大,为什么要怕日本呢?”
陈真噎了一下,事实上,不管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只要这个问题被问出来,就已经足够每个中国人汗颜一下子的了。
“中国,还没有准备好。”陈真低声说。
“难道朝鲜就准备好了么?”朴静美叫道,“难道朝鲜就应该被他们欺凌吗?你忍心对我的祖国见死不救吗?”
“那难道你就忍心将我的祖国推入火坑吗?”陈真几乎想也不想地回应道。
一瞬间,他们两个都愣了。
“中国真的还没有准备好。”陈真说,“我们现在甚至连一个统一的国民政府都没有,怎么和日本人打?一旦开战,各地军阀,势必被日本人逐个击破。难道非得要中国和朝鲜一样悲惨,你们才觉得公平么?”
朴静美瞪着他,眼中简直像是要喷出火来。
“更何况,政治,也从来都不能靠刺杀而决定胜负。你们以前杀死了伊藤博文,可是又对朝鲜的局势有改变么?当你没有强力的政府,团结的人民,你们再去杀死对方的一个头目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让他们推选出来更厉害的接班人而已。”
“至少,杀了他也是好的!”
“真的好么?杀死了林铣十郎,中日一旦开战,朝鲜又将处于什么位置上呢?日本一定会用你们的人民来填充它的军队,用你们的资源来运作这场战争……我想,到那时,朝鲜国内的命运,会更加悲惨。”
“我们不怕牺牲!”朴静美愤怒地大叫,“朝鲜人民,不怕牺牲!”
陈真悲哀地望着她:“那么,在朝鲜国内, 你们有多少义勇军的同志?他们的手上,又有多少武器?一场战 争的胜利,永远都是一个国家对一个国家的胜利,一个政府对一个政府的胜利,一支军队对一只军队的胜利,一个民族对一个民族的胜利。如果整个大韩民族都还没有做好反抗的准备,那你们无论牺牲多少,也不会换来国家的独立。”
朴静美被他这一番钢针一般的话,刺得动弹不得。
“静美,你相信我,给中国一点时间。”陈真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等待中国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统一政府,等待中国从连年的军阀混战中恢复元气,等待我们的军队都装备了我的三〇步枪,等待越来越多的中国人集体觉醒……到那时,中国会以绝对优势,取得对关东军的胜利,甚至压迫朝鲜半岛,解放朝鲜。”陈真双目灼灼,沉声道,“但在那之前,请耐心等待,耐心准备。毕竟,我们的斗争,不是为了光荣的死去,而是要活着看到幸福。”
第七章 爱恨之间
朴静美的手,微微颤抖着。
忽然有一个人怒吼道:“放开你的手,懦夫!别再卖弄你的口才了!不敢去就是不敢去,算我们一开始就看错了你,你滚吧!”
那少年金日能,莫名叫嚷起来。
朴静美猛地抽回手去。陈真吃了一惊,只见这少年原本斯文有礼的脸上,这时已满是戾气。
“哗啦”一声,金日能已经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他用力拍着手,大叫说:“行了行了,大家都出来吧!我们都上当了,陈真根本是没种的胆小鬼,我们全白准备了!”
那些原本无声无息的房间里,果然就起了阵阵嘈杂,各房房门洞开,十几个朝鲜人,紧张地跑了出来。
他们一个个神色紧张,望向陈真的眼睛里,全都是警惕和仇恨。有几个人的手,一直藏在背后,显然是携有武器。
陈真莫名其妙,回头去看朴静美,却见朴静美满脸的慌张。
他骤然发现,这个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自己仿佛落入了什么陷阱?
却听院中金日能已经焦了起来:“陈真,你给我滚出来!你这厚颜无耻的流氓,还要占静美姐的便宜,占到什么时候?”
有一个带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想要拉住金日能。金日能却只一甩膀子,叫道:“怕什么?没希望啦,陈真绝不可能帮我们去杀林铣十郎的!还客气什么呀,静美姐白白让他站了便宜啦!”
陈真又看了一眼朴静美,沉吟了一下,慢慢走出她的房间。
却听“咣当”一声,房门在他身后,又飞快地关上了。
——陈真只觉得一把锋利的长剑,一下子刺进了他的后背。
他向着金日能走了两步,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金日能扬起下巴,年轻的脸,因为激动而显得狰狞:“你真的以为静美姐喜欢你?别作梦了!我们只是想利用你去刺杀林铣十郎而已!”
原来在一个月前,朝鲜义勇军就已经得到了林铣十郎计划来奉天劳军的消息。可惜他们虽然有心行刺,却自知没有那个能力。直到朴静美在东北大学晕倒,意外与陈真结识,才使得他们,突然看到了事情的转机。
陈真这两个月来,在奉天城中声名大振。大胜佐佐木,约战奉天武术协会,这两个消息传开,即使是朝鲜人,也听说了他的事迹。再加以调查,更发现这个人不惟武艺高强,枪械精通,冷静机敏,更与日本人仇深似海,这才动了要利用陈真行刺的念头。
可是事关重大,他们却实在没有能收买陈真的把握。无奈之下,这才定下美人计,由朴静美出马,引导陈真自愿去冒这个险。
只是,他们却没想到,陈真虽然确实爱上了朴静美,但却因为不愿将中国卷入战争,而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他们的刺杀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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