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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慈悲-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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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低垂这眼眸,赔笑道:“陛下歇息吧,老奴看着时辰呢,一会儿叫您。”
这里永泰帝暂且歇下了,而楚更和秦婉婉两人从御书房告退,却各怀了心思,十分默契地不再言语。
“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转过几个回廊,这处海棠花开得正盛,曲径幽深的有了几分僻静,楚更忍不住念出那诗的下半阙,停住脚步问她:“我怎么不记得教你念过这首诗?”自己没有教过,是谁教秦婉婉这样暧昧的诗句,自然不言而喻了。
秦婉婉知道这是太子殿下吃醋了!这次,他突然不再怕太子了,她的眼睛寻摸了一下,见左右无人,第一次主动将双臂环在他腰上,又将脸颊靠着钻进他的怀里,略有些娇羞地说道:“谁教我念的,又有什么紧要?我读书时心中想着殿下,今后也只想守在殿下身边,难道殿下不高兴?”
楚更倒是没想到,秦婉婉竟然会这么主动,心中阴霾似是一扫而尽,反而生起一丝别样的情绪。这一次,他将她的脸颊捧起,没有半分犹豫地吮上了她的唇!
料峭的春风吹动海棠花在枝头微微荡漾,而海棠花下,只见两抹白色的身影紧紧拥抱在一起。秦婉婉环着的双手将他锁得更紧了些,她微微张开齿关,在他的舌伸入的时候,生涩地试着去回应,那样的留恋缠绕,那样的缱绻温柔,彼此紧贴着的身体都能够感觉到对方快速跳着的心动。
她的回应让他更加沉醉,于是,他的小舌在她的舌间、脖颈之间,肆意地探索着她的气息,似乎要吸干了她胸腔里的最后一点空气。直到两人眼神迷离,直到她的眼神中也已浸染了浓浓的欲念,直到感觉到她微喘着似乎都无法呼吸,他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了她。
远处传来一些话语声,似乎有宫人正朝着这边过来,秦婉婉一时受了惊,赶忙松开了双手,退后了几步,可是她面上的绯红和眼中的迷离却仍未褪去:“殿下。。。。。。”。
楚更见她赶忙整理衣衫的窘态,只觉得更有情致,不觉莞尔一笑。过不一会儿,果然是几个宫人过来,原来却是长春宫的小青等人。
小青福身见礼,笑道:“参见殿下。秦姑娘,让我们好找。半年未见了,淑妃娘娘正遣了我们来寻姑娘,去长春宫里坐坐呢。”
楚更点头,莞尔一笑。对秦婉婉道:“一会儿我先去宫宴,群臣面前,不好失了规矩。你便先去淑妃那里,等我。”
秦婉婉满面红霞,十分顺从点头道:“好。”
就在方才,楚更和秦婉婉,两人深情缱绻这一切,都恰好被海棠树林深处的媚儿和织锦瞧了了正着。
媚儿离了凤仪宫,听宫人说太子被皇帝叫去了御书房。因为晚间还要一同出席一会儿御赐百官的饮宴,却又不敢贸然去御膳房外打扰,想到这海棠花林恰好是御书房去那宴席的必经之路,因此便带着织锦在这海棠花林中等着。
没想到。。。。。。她们眼里,看见的便是秦婉婉,公然勾引太子殿下!秦媚儿气得浑身发抖,织锦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方才没有发出声来惊动他们,只是匆匆离去。
目送秦婉婉离开,楚更却意味深长地朝着海棠花林里看了一眼。
秦婉婉没有察觉,可是对于从小习武的楚更来说,他们过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察觉到,有人。那背影。。。。。。是秦媚儿。
作者有话要说: 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范成大《车遥遥篇》
☆、解语
已是掌灯时分,小青才一路送了秦婉婉来到健德门。宫门外,太子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候,依旧是竹青亲自驾车。
秦婉婉与小青别过,才小跑着朝着竹青这边方向跑过来。她跑的微喘吁吁的,可上车时却见楚更在车上十分悠哉地假寐,一点儿都不急不躁的样子。那织锦的薄毯只有一角轻轻搭在他身上,几乎快要滑落下来。
她轻手轻脚地上了车,伸手过去,想要替他将那薄毯盖好,楚更却突然半睁开眼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触手冰凉,楚更眉头一皱。
秦婉婉以为他是因为等得太久而生气,解释道:“殿下……我与淑妃娘娘一时聊得兴起了,所以……”。所以,让他在这里久等了。
楚更坐起来,牵着她的手一用力,顺势她便跌坐到他怀中。他在她耳畔轻声呵气,瞬时车内生腾起暧昧的氛围:“原来,你睡一整夜,都还是通身寒凉?”
昨夜她冷得一个劲往他怀里钻,竟害得他一夜都未曾好眠。可是,看着她那宿醉不醒的样子,他却不忍心强要了她……
想到昨夜窘态,秦婉婉脸上一红:“殿下在说什、什么?”
楚更轻笑:“洞房花烛夜,你却把我当成取暖炉,你说,我在说什么?”
秦婉婉:“……”。
合欢院。
柳姨笑意盈盈地将替秦婉婉重新换上了居家常服,又替她卸下妆容。婉婉一边抚着自己鬓边的长发,一边心事重重的对她说道:“柳姨,今日在长春宫中,淑妃娘娘她。。。。。。跟我说了许多。”
知道了太多他的过往,秦婉婉只觉得对太子殿下无比心疼,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顶着一张千年冰霜不化的脸,对谁都是那样冷漠寡情。
还好,有云意姐姐、有柳姨她们一路陪伴,婉婉心中对她们更多了几分尊重和感激。
柳姨小心翼翼地将那白玉珍珠发钗取下来,收到妆匣之中,点点头道:“姑娘与殿下一体同心,相信云意,也同奴婢一样,为殿下高兴。”
淑妃,云意,也是先皇后故人了!她今日见到秦婉婉头上发钗,定然也便能明了太子殿心意。
曾几何时,柳姨和她还有过一段一同在先皇后身边伺候的时光呢。一别经年,她在太子殿下身边一路守护,而当年那个心灵手巧的小绣娘,已经成为了皇帝身边宠冠后宫的淑妃娘娘。无论何时何地,她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报故主之恩,护着太子殿下而已。
太子殿下压抑得太久、伪装得太真、狠戾地太绝,柳姨见到他看向秦婉婉时,那温柔的目光,才会想起,从前殿下心性其实与先皇后极似,也曾是一个宽和温暖的人。于是便更加觉得心疼惋惜。
春浅鹂声啼,更深人语悄。入夜了。略带寒气的微风吹动庭院中合欢竹木,葱茏的树影投在斑驳的院墙之上,微凉的月光透过窗牖上的菱花格,漫洒到帘拢帷幔。
竹翡笑着跑进来道:“竹青大哥方才递了话来,说是殿下批完了折子就要过来。姐姐,沐浴的香汤已经备下了。”
秦婉婉想起今天在海棠花下的一幕和在马车中的对话,不由得娇羞一笑。柳姨看出她的忐忑无措,抚了抚她的背,轻声道:“女儿家嫁了人,总是有这一遭的。”
当她梳洗完毕,再步入寝室,见楚更已不知何时进来了,除去发冠,外袍褪去,只穿了一身薄薄的中衣,斜斜地躺在她平日躺着的贵妃榻上,在那里心不在焉地看着话本子。那话本子还是前几日闲得无聊了,婉婉让竹翡替她找来的呢。
沐浴过后的秦婉婉,此时羞答答不敢抬头,眉黛低垂,鬓间钗环松松,横波漫眼,素水雪颈,粉面花团,自有一番绮态婵娟,既妩媚且痴狂,又无力而多娇。楚更含笑看她,眼里已经不知不觉染上了一丝欲念。
楚更随手将书扔到一边,伸出一手,唤她:“过来。”
秦婉婉只觉得心里一阵狂跳,面上也已涨的赤红,她想要主动迎上前去,却又觉得不好意思迈出步子:“殿、殿下。。。。。。”。
楚更索性自己站起身走过来,那如缎子一般的长发便那些闲闲散散地落在他背上。婉婉娘只觉得,眼前的太子似是从云中走下来的仙人一般,自有一番清俊脱俗的意味,似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她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走进了她的心里,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有这般的幸运,也恰好能留在他的身边。所谓的情不知所起,大概就是这样?
他在她面前站定,低头,极轻极柔地吻了一下她的脸,这吻越来越重,一直连绵到她耳边,然后带着淡淡檀香味的气息,在她耳边轻唤道:“秦婉婉……”。
他方才,仿佛说了话?秦婉婉有些恍惚了,只觉得随着他那轻呵的气息,自己从背心里传来一阵酥麻之感,让感觉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沦,迈不开步子。
“唔。。。。。”双唇相凑,对舌缠弄,深红浅白,几回翻纵。楚更这才将她环住,然后打横抱起,朝着卧榻那边走去。
衣衫褪去,楚更瞧见她肩上那个被花锄所伤留下的疤痕,一时之间眸色又重了几分,他重重咬了一口,在她耳畔说道:“敢伤吾妻者,需以命偿!”
新仇旧恨,总有清算的时候,十年隐忍,终有报偿。
婉婉一时吃痛,耸了耸肩膀,眼角划过一滴眼泪。那情致落在楚更眼中却更显得风骚魅惑。
可这眼泪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曾经过往那些所有的伤痛!那些她今日从淑妃那里听来的,令她心碎心疼的伤痛。
她的手掌抚摸他的后背,他的后背并不光洁,即便她只是用手轻抚,依然能够感觉到他那些已经结疤,宛如游蛇交织错落的鞭痕。
她轻呼他:“殿、殿下!”
一时之间,千娇百媚,心动情浓。温香软玉灯边,裙褌尽脱,花钿皆弃;销金芙蓉帐里,锦帏初温,兽香不断;五彩鸳鸯枕上,波翻浪滚,香汗交流。
水里鸳鸯,癫狂交颈舞;笼中翡翠,极尽合欢曲。
檀口揾香腮,嫩蕊娇香,恋蝶狂蜂恣意采;纤指破新橙,凤倒鸾颠,柳腰款摆牡丹开。
楚更喘息之声渐渐重了起来,秦婉婉星眸半合,钗垂髻乱,此时也已色变声颤,粉汗如珠。那嘤嘤之声时而气促犹如莺声呖呖,时而低回又像是燕语喃喃。
温柔玉有香,旖旎春无价。多情杨柳叶,解浯海棠花。这一夜,翻云覆雨,极尽鱼水之欢;这一夜,排山倒海,同谐琴瑟之好。
待东方破晓之时,楚更方才从她身上离开。婉婉实在累极,昏昏沉沉,枕在楚更手臂上睡去。
直到日上三竿,秦婉婉只觉得被褥之中已经渐渐有了凉意,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侧脸望时,昨夜的人已经不在身边。
听得里间窸窸窣窣的动静,柳姨和竹翡推了门进来伺候。柳姨看着秦婉婉一派朦胧的双眼,知道她是在寻太子殿下,这才柔声解释道:“今日是三朝,殿下一早陪梧桐苑的那位回门去了,特意叮嘱了,要让姑娘睡饱了再起的。”
婉婉身上酸痛,可是太子殿下他。。。。。。大婚那日,他说自己把她当暖炉,一夜未得好眠,昨夜要得那样狠,今日竟然还起得这样早。
哦。。。。。今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即便她是他的妻,可是到了人前,他身边的太子妃,还是媚儿。
她的心里一时之间有些吃味,眼眸间闪过一丝失落。
正欲起身,这才发现,她的身上尽是他昨夜留下的吻痕,衣带上还沾着昨夜从他身上沾染的淡淡檀香,月白的床单上还留有撕裂之时留下的残红。。。。。。一时之间,面上又是一阵潮红。
看出了秦婉婉脸上的失落神色,柳姨也不点破,又笑道:“殿下还嘱咐奴婢,说姑娘在这院中困得久了些,今日便让人驾了车,带姑娘出去散散心。”
既然知道了秦婉婉心意,又有了昨夜夫妻之礼,楚更再也不担心秦婉婉会自己偷偷溜出东宫,弃他而去。于是便将这合欢院外的守卫的哨岗换成了暗卫,这样,也方便她日常出入。只不过,能够得他首肯进到院中的也只是寥寥数人而已,他又特意让柳姨多多照应着。
昨夜折腾了一晚尤嫌不够,连她脖颈间都是深深浅浅的吻痕,这样她又怎么能出门?!
秦婉婉心里嘀咕,柳姨却似是看破了她的心思:“姑娘放心,殿下特意着人准备了这半高领的裙衫,一会儿就会将这些。。。。。。挡住的。”
秦婉婉慢悠悠起身,梳妆用膳,又被柳姨领着出了门,却见外头停着的马车旁,只是太子专用的那套车马,而且,竹青就立在马车旁,他一惯只亲自为殿下赶车的。
这是?太子的车驾?
她随口问道:“怎么,竹青没有陪着殿下一同去秦府吗?”殿下的车驾一直都是竹青当车夫的,他今日不是陪媚儿回门了?
竹青故作神秘,深深作揖,掀了车帘道:“属下愿效犬马之劳。秦姑娘,请吧!”
☆、回门
秦府。
三朝回门的日子,楚更骑着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是秦媚儿的马车。及到门口,一番客套地行了礼,楚更对秦端之道:“本宫正好有事与岳丈商量,不如就让太子妃也好好跟她母亲说会儿家常话?”
秦端之心里喏喏,赶紧躬身称:“是”。于是只看见太子和太子妃一前一后进了秦府大门,秦端之一路将他让到了书房,而秦夫人则拉着媚儿的手回到了内室。
母女二人屏退左右,秦媚儿这才敢说出实情:“母亲,及到今日回门,殿下还未曾踏入过我的房间。”
秦夫人眼中划过一丝失望。她虽然知道媚儿在东宫之中的境遇艰难,却没想到,楚更竟然绝情到如此地步。想到秦婉婉也在东宫之中,虽无名分,却隐隐有压过媚儿一头之势,她心里就更不乐意了:“可是那狐媚子作祟?”
“我还不知,秦婉婉被藏在了哪里。”秦媚儿摇头。
她每晚都着人去东宫书房等候的,看着楚更和陈怀瑜灭灯而睡。尽管旁边无人,但她仍然像是说一个秘密一般,对着秦夫人耳畔道:“殿下这几日都宿在书房,跟陈怀瑜一起。母亲,您说殿下会不会真的是。。。。。。?”会不会真的只好男色?
媚儿有那么一刹那甚至都在心里怀疑,是不是连秦婉婉都只是一个障眼法?她的确聪明,可是有时候太聪明了,便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秦夫人眼中失落更甚:“你昨日进宫去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可曾嘱咐你什么?”
自己这么多年教养出来的女儿,按照她所期望的,将来的福分要远在安皇后之上的!现在这样的境遇,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更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太子靠不住,那便找个更好的靠山。她不信,以安皇后手段,如今东宫之中就全无她提前安排的眼线?她既然促成了媚儿为太子妃一事,一定也早有筹谋。
媚儿点点头:“皇后娘娘让我利用杜仲,还有,之前以替太子调理身体为由,送到东宫的太医,刘协。”
秦夫人知道刘协此人,现下他的老母、家小,性命都扣在安耀扬手中。她附在媚儿耳边嘱咐了几句,轻蔑地说道:“凭什么狐媚惑主的,大字不识几个,只会勾男人。那乡野之地出来的所谓秦府大小姐,在府中时,大家可就都不待见她。即便如今到了东宫,一个小小宫婢,总也越不过太子妃,你才是东宫的正主。”
那边书房之中,秦端之正在看楚更递给他的一个账本。越往后翻便越觉得心惊肉跳,即便还是早春时节,他的背上都已经湿透了,额头上大粒大粒的汗珠不停的滴答下来,双手也在止不住颤抖。
只因那账本上面,桩桩件件,记着的都是安皇后和秦夫人这些年的种种所作所为,其中,当然还有秦媚儿的罪责。
反倒是主位上的楚更,冷眼看着秦端之这幅样子,面上浮过一丝鄙夷和冷笑:“岳丈,翻着这些陈年旧账,感觉如何?”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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