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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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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上场就直接施法在周围生出几面土墙,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当做盾牌,然后笑嘻嘻等敌人砸开他的墙。
  然而好不容易砸开墙了,他抡起棍子就冲上来。
  体力耗尽的人能被他一棍子打飞。体力剩余还多的人则会被他乱棍打出来。不等人反应,他的土墙又生出来了。
  他的灵气不是持续性消耗,体力也不是,生出土墙后坐在里面慢慢恢复就行,这两个问题都不必忧心。
  中途有个水灵根修士,会水遁。于是在自己脚下放了个水门入口,又在那少年正下方放了个水门出口,结果遁进去才发现,人家在脚下还生了一层墙。
  就是完整的六面形盒子。
  这怎么打?
  这简直太让人绝望了!
  ……
  不过到底打了这么多场,台下也不是没人发现端倪。
  “他用棍的时候右胁下方两寸有个破绽。”
  眼见着少年土墙再一次被击穿,与人缠斗在一起,昆鹫沉下声音,数:“一、二、三——就是现在!看到没有?”
  他用胳膊肘撞了棠鹊一下,灿烂笑起来,小雀斑在阳光下格外可爱。
  棠鹊睁大眼睛看向那边,等擂台上一套打完,才点头惊讶:“还真是,你怎么看出来的?真厉害!”
  昆鹫大大咧咧地笑了下,将胳膊枕在脑后,有些轻飘飘的:“这点花拳绣腿,小爷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棠鹊对他弯弯嘴角。
  像个姐姐带着包容在温柔地注视自己弟弟。
  昆鹫忍不住脸上微微发红,放下手,懊恼着,努力反思自己刚才哪个字说得太幼稚。
  他就是想要让自己变得成熟一点,不要……不要总是被她当成个傻弟弟。他明明不想当她弟弟。
  台上新的挑战者又被扔了下来,少年已经连赢七场了。
  再赢个三次,就能拔得头筹了。
  “我想和他打。”
  突然,棠鹊轻声说。
  昆鹫不可置信地侧过脸:“你想去?”
  这三个普普通通的字眼,倒仿佛给了少女勇气似的,她坚定起来,认真点了点头:“对,我要去!”
  “等、等……”
  昆鹫伸出手,只来得及触到少女柔软的发尾,微凉的、滑腻的,仿佛一尾捉不住的灵动的鱼。
  棠鹊已经出发了。
  可惜没走出五步,另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传来:“站住。”
  棠鹊闻声一顿。
  “做什么去。”他们的师尊,明皎真人封疆踱步上前。
  少女脖颈白皙,身躯微微一僵——这段时间,她总是睡不好,不知为何,闭上眼就莫名想到开阵那日她的无助和尴尬,还有……
  师尊在面对棠鸠时带着点欣慰的浅笑。
  刚才做决定的前一刻,她又想到了封疆的微笑。
  这让她有点委屈。棠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封疆已经走上前来,负手皱着眉,凤目中目光直直垂落在她身上。
  少女白皙的脖子稍稍低了下去,别扭:“我……我就是想去挑战一下。”
  “你可看出破招方法了?”
  “一点点。”少女有点不好意思,偷偷吐了下舌头,微微红了脸,“所以才想去试试。”
  封疆一挑眉。
  他声音低沉,面色却并不严厉,关切温和地注视着她。
  男人身材不似少年,高大挺拔,完全遮住她,像是一棵能遮风避雨的树。也是一棵能让人不自觉依赖松懈的树。
  棠鹊愣了愣,突然为自己之前的计较感到些许愧疚。
  她不自觉伸出手,轻轻牵住封疆黑色袖子的一角。
  “让我去嘛,好不好呀?”


第27章 我和你打。
  昆鹫抿紧了唇; 那张略有瑕疵却清秀可爱的少年脸上难得如此失魂落魄,仿佛凛冬将至,一线风雪盖住了青葱生机。
  少年圆钝的眼睛眯了眯; 只看到封疆叹息一声; 抬手拍拍少女脑袋,他便再也不想看下去; 匆匆收回了视线。
  袖口攥进了手心; 隔着那层布料; 指甲的力度让他一阵阵发疼。
  他觉得棠鹊很像猫。
  平日里若即若离。偶尔她会站在高处用洞悉一切的目光安静地看向众生。偶尔她会伶牙俐齿; 对敌人亮出锋利的小爪子。偶尔与人嬉闹; 偶尔谁也不理。
  可她唯独只会在封疆面前撒娇似的亮出柔软的猫肚子。
  昆鹫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看在眼里。
  她憧憬棠折之; 她冷淡温素雪; 她依赖封疆。
  唯独他; 什么都不是。就和许多面目模糊的同门弟子一样; 被她温和恬淡地一视同仁。
  少女已经翻身上了擂台; 盈盈一笑; 声音清脆:“太初宗棠鹊; 请道友赐教。”
  这由人群围成的擂台简单朴素; 少女身姿窈窕; 粉色衣裙在渐渐起雾的赤炎谷中清丽动人。
  方才也不是没有女修上台比试,可要么太平凡,要么太凶残——中途还有个女修身材魁梧,满身肌肉,拳头斗大。她一个拳风扫过的时候,下面众位男修都只想到了一句话。
  她这一拳下来,我可能会死。
  回想起刚才的种种场景; 这会儿台下竟稀稀疏疏响起了几声“好!”
  给美人喝彩,应该的。
  可台上的人却不怎么友好,连声招呼也不打,似乎觉得这个姑娘也会很快成为他手下败将,等她话音一落,就立刻是“乒”的一声!
  一堵土墙已经竖在了棠鹊面前!
  那墙自下而上生成得太迅速,少女差点因此撞上鼻子,心里猛地一惊,退开一步,因为少年的不留情面而轻轻一咬唇瓣。
  土墙后面传来少年的笑声,嘻嘻的,嘲笑似的。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棠鹊抿了抿唇,也不再多言,一跃而起,捏了个木系术法,开始破墙。
  这是必经的枯燥过程。人人都有。
  可少女不比人人。少女好看啊,一个甩袖,一个旋身,动作轻盈如蝶,灵动唯美,便是额头上的汗珠都是诱人的。
  哦呼——
  男修们叫好声就没停下过。
  少女的木系法术偏纤细柔韧,她不像啾啾那样靠木刺远程偷袭,也不像昆鹫那样精于召唤,她用的是荆棘藤条。
  这样一来,破墙速度比别人慢了许多,体力和灵气也比别人消耗更多。
  少女沉住气,努力破墙。
  ……
  可惜再好看的画面也会有看腻的时候。
  这样刮痧一般的低伤害持续了半刻钟,不够激烈,众人兴致少了一大半,连少年们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别的。
  棠鹊耳尖发红,觉得有些难为情——这土墙,看起来是松散的砂石,实际上比想象中要坚硬许多。
  幸好,土墙也被她刮得只剩下一层皮了。
  就现在——!
  棠鹊猛地抽出长剑,往前一挥!
  粉袖翻飞,她一截晧腕显露出来,纤细雪白,长剑如虹,碎光一闪,土墙轰然倒塌!
  观众的注意力重新被拉回,一个个都兴奋不已。
  “师妹,小心!”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与此同时,一根长棍骤然从烟尘之后探出,劈头朝她打下来!
  “嘶——”
  眼看着少女美丽的脸就要挨揍,众人扼腕惊叹,吸气声此起彼伏。少女只是足尖一点,便错身到了土灵根修士身后,剑光如雨!
  漂亮!
  棠鹊沉着冷静,捕捉对方动作。她这些时日勤加修炼,天资过人不是吹的,短短半个月,就进入了炼气大圆满境界。与这少年境界一样。
  她能很顺利看清楚少年的棍法。
  长棍挥舞着,虎虎生风。棠鹊已经有点喘息,胸膛起伏幅度大了一些。眼看着熟悉的一套连招袭来,她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道友,得罪了!”
  她朗声一喝,手腕翻转,长剑斜劈而下!
  啪——
  她将剑刃翻了个面,直直拍在了少年身上!
  碰到了!棠鹊心中大喜。
  少年则是微怔。
  “好!”众人纷纷喝彩,还有激动的男孩举着拳头在空中挥舞。
  “师妹漂亮!”
  “赢了!赢了?!”
  “我就知道这位师妹有两把刷子!”
  棠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收了剑行个礼,脆生生道:“这位师兄,承让了。”
  少年收回思绪,定定的:“你说什么?”
  棠鹊一愣:“我赢了呀。”
  “哦。”少年突然笑了,笑声就和之前一样嘲讽,“你打到我了,你就以为你赢了?”
  难道不是?
  棠鹊眼睁睁看着少年收起笑,错愕惊疑。不待她发问,对方便声音一沉:“愚蠢!你再好好看看你打到的究竟是什么!”
  他转过身。
  这里是擂台,本来就是引人瞩目的地方,棠鹊还是个闪闪发光的小姑娘,关注度更高。
  这会儿被少年当众骂了一声“愚蠢”,两个字砸得她头脑一阵发懵。
  她白着脸睁大眼睛。
  等看清楚少年身上的东西,众人都不说话了。
  那里赫然是个毒囊!
  那少年得意:“我还忘了说了,我其实不是道修也不是器修,我是个体修。且不说你那点力道能不能伤到我,就算能,这毒囊也不该是你的突破点。”
  “一看到我的破绽就迫不及待上台了吧?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破绽也有可能是我故意放出的诱饵?”
  “你该庆幸你现在只是在与我切磋,我特意将毒丹取了出来。不然凭你的天真程度,在实战中早就死一万次了!”
  少年说着,一把擒住棠鹊手腕,猛地将她扔出去,又嘻嘻笑了两声。
  “真笨!”
  说罢,“乒”的一声,再次合上土墙!
  棠鹊面色羞恼惭愧,还是场中男修们接住了她,将她扶起来。
  “我……我认输。”少女轻轻低下头,眼睛里闪烁着不甘又坦荡的光,“是我输了。”
  她踌躇着,甚至有点不想回去门派那边了——好丢人。她脸颊绯红。
  那土灵根的少年闻言收起面前盾墙,也不和她多说话,直接扯开嗓子喊:“下一个,来!”
  然而喊了几遍,场上也死寂一片,无人应声。
  这个人带毒带土盾,会长棍,还是个体修!这怎么打?这他妈就离谱!
  ***
  “可惜了。”苟七摇摇头。
  啾啾赞同:“嗯。”
  其实棠鹊用她擅长的术法的话,说不定有机会赢——或者说,她能力本来就克制这少年。可她大概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漂亮的赢,要怎么秀操作的赢,要怎么光明正大的赢。
  正如那少年所说,太天真了。
  真的战斗迫在眉睫时,谁还会考虑漂不漂亮,光不光明。大家都是为了生存而战斗,快准狠才是硬道理。
  啾啾放下手里已经喝干净的甘泉果。
  “棠鸠。”不远处突然有人叫她。
  会这样喊她名字的人就只有那几个,连宁溪都在苟七的影响下改叫她“啾啾师妹”了。啾啾抬起头,果然看见温素雪站在那边。
  少年依旧一副安静美好的模样,眉眼稍垂,半分淡漠半分倦怠,睫毛长长的,在眼下留出一痕青。
  他定定瞧着她:“我有话想同你说。”
  啾啾一偏头。
  这漂亮少年神情中有几分猫腻,问世堂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立刻一副发现自家师妹早恋了的样子。
  “哦哦哦哦——”他们瞎起哄。
  啾啾:……
  你们是刚上初中,听见隔壁班班草来找自己班女生,所以发出怪叫的幼稚小孩子吗?
  啾啾看看他们,师兄师姐们都在挤眉弄眼。她只好把注意力重新投回温素雪身上,站起来,拂拂衣裙:“去那边说吧。”
  温素雪默然地点点头。
  他们一路走到山谷上方的小山崖,这里正好能将下面场景尽收眼底。焦火山的风不够温柔,猛然扫荡而过,他们发丝纠缠在一起。
  温素雪的长睫在风中轻轻抖动。
  “找我什么事?”啾啾问。
  少年一抿唇:“师尊遣我来同你说,你的罚期已经结束了,明日便可回去藏雀山。”
  “哦。”
  她轻轻应了一声,几缕乌发撩过了他的脖颈,侧面看过去像是乖巧的人偶,永远以同样的表情应对所有事情。
  有一刻,少年死了很久的心颤了颤,用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的,带了点细微求和意味的声音,轻轻的。
  “这半年我们没学太多新东西,木刺类法术我都替你记住了,你回来后,我可以教你。”
  “多谢。”
  “前段时间北元山秘境开启,我收集了些断狼牙,你应该用得上。”
  “……”
  “还有丹药。我前日才炼出来的化气丹,你回来正好可以用上。”
  啾啾摇摇头,打断他:“不必。”
  她没有任何表情:“我说了你不用再管我。”
  温素雪手心微微一握,下颚线条绷了绷,有些沉默。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少年潋滟的桃花眼忽然浮现出些许茫然无措,素白的脸带着抹僵硬,似乎在纠结什么,直到啾啾要走,他才猛地惊醒似的,急急伸手抓住她手腕。
  “对不起。”
  他声音低了下去,发丝上镀了层焦火山渐渐暗淡的天光。
  温素雪很不擅长向人低头,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晦涩:“之前的事,对不起。”
  他一向稳妥冷静,骨子里又冷漠自负,他们以前也时常吵架,但这还是少年第一次主动求和。
  再怎么少年老成,再怎么说服自己人走人留、分离断舍都很正常,这时也露出一分和朋友绝交时,略显稚嫩的慌乱。
  啾啾顿了一下,回过身,没有立即接受,只是歪过头:“为了什么事道歉?”
  少年睁大眼:“……”
  啾啾继续问:“是为了你的不公平,还是你的不信任,还是两者都有?”
  “……”少年握住她手腕的手不自觉紧了紧,睫毛抖得更加厉害。
  他太习惯啾啾给他台阶了,又或是他们一起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开始新一天。难得放下骄傲,却不能得到认可,焦火山的风都烧进了他的傲骨里。
  少年眼睛沉在了难堪的阴影中。
  安静了半分钟后,他慢慢地松开手。
  “为了我的不公平。仅此而已。”
  啾啾看他一眼,“哦”了声,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少年眼睛还沉在黑暗中,在那缕残余她气息的风中站了许久。沉默的,僵硬的,委屈的,懊恼的。他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胸口又闷又涩,难受得厉害。
  温素雪低头看看已经掐出红痕的手心,也抿唇离开。
  ……
  下方擂台已经又打过一场了,毫无疑问是那土灵根的体修赢了,这会儿人声嘈杂,交织在一起,让这片山谷热闹非凡。
  “又输一个!”少年哈了一声,凝出个矮墩柱子,坐在上方,俯视周围乌泱泱一圈人头,“怎么样,还有没有人想打?”
  有人咬牙切齿,有人苦思对策。也有几个蠢蠢欲动的,却都不太有把握。
  马上第十场了。
  这场要是再让少年赢了的话,比赛就结束了——可自己真有可能打赢他吗?
  输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太丢人了。
  正骚动时,突然头顶传来个没有起伏的声音:“我和你打。”
  少年惊诧地扭过头,见斜后方山崖上站了个姑娘,十五六岁,个子不高,有些瘦弱的模样。
  “你?”
  少年扬扬眉头,正要说话。就见姑娘已经抽了剑,一跃而起,宛如天星坠落,伴着光砰然砸落地面!
  矮墩柱子上裂纹游走,不消片刻,便轰地碎掉。
  尘埃后能看见少女剪影秀丽挺直,气息却宛如修罗,剑尖没入了地面。
  ——她刚刚是借着下坠的力劈开了他石柱。
  等混沌散尽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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