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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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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侯延炳冲来的人,因掌力突然泻溲,一个人就像自己凑上去的一般,朝方璧君剑尖上撞去。

这一下,直把申公豹侯延炳骇出一身冷汗,他总究久经大敌,发觉不对,立时双脚一住,硬行刹住前扑之势,吸气后退。

冷面神君冷冷喝道:

“姓侯的,你若是还要命,就给老夫站住。”

守在洞外的金玉棠,一见义父入伏,手中长剑一挺,飞身朝洞窟冲来!

方璧君冷笑道:

“你给我站住。”

左手一挥,打出一支银针。

金玉棠堪堪冲到洞口,突觉右肩一麻,一条右臂登时沉重的再也举不起来,五指不由—忪!长剑“当”的一声落到地上,心头蓦然一惊,急急向后飞退。

申公豹侯延炳一下未能冲出洞口,心知已糟,果然依言站定,苦笑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兄弟一片好心,给二位送解药来的,这……不是为好成怨了么?”

冷面神君冷哼道:

“你送来解药,虽是不假,但却想趁老夫和祁兄毒发之时,劫持而去是真。”

侯延炳苦笑道:

“这真是冤枉已极。”

方璧君道:

“侯延炳,你在洞外撤下麻人草,难道也冤枉了你了么?”

侯延炳朝方璧君双脚望了一眼,忽然阴笑道:

“姑娘从洞外进来,双脚应该早巳不能行动,但姑娘仍能一招*退兄弟,实在难得的很。”口气微微一顿,接着回头又望望祁尧夫、冷面神君两人,阴笑道:

“二位老哥,若是劈死兄弟,只怕今生今世也无法出这个洞去了。”

冷面神君冷冷一笑道:

“姓侯的,你看老夫脚下穿的是什么靴子?”

侯延炳朝他铁靴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冷面神君怒哼道:

“你笑什么?”

侯延炳道:

“冷面神君去试试就知道了。”

方璧君忽然“哦”了一声道:

“不错,他可能把洞外十丈之内,都撒了麻人草末。”

冷面神君道:

“这有什么不同?”

方璧君道:

“麻人草晒干之后,其质甚轻,只要有人走过,药末就会随风而起,冷面神君脚上纵然穿了铁靴,但走完这十丈路,也就中了麻人草之毒。”

侯延炳点头道:

“姑娘全对了。”

祁尧夫道:

“侯老哥落在咱们手中,形势就不同了。”

侯延炳道:

“你们就算杀丁兄弟,于事何补?”

祁尧夫道:

“不错,侯兄只要交出麻人草解药来,咱们自可放你回去。”

侯延炳道:

“说来三位也许不信,这麻人草解药,不在兄弟身边。”

方璧君道:

“你放在哪里?”

侯延炳道;

“不瞒三位说,兄弟昨晚赶来之时,志在噩子身上的‘避毒珠’,虽然带来了—瓶麻人草,原也是备而不用之物。不想今日形势转变,出人意料,兄弟在离洞之时,才想到利用麻人草,或许可以把他二位一齐请去,这是临时决定的事,因此麻人草解药,兄弟根本未曾带来。”

方壁君冷冷说道:

“解药既然不在你身边,那就只好屈留你在这里呆上几天。”

侯延炳愕然道: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方璧君道:

“麻人草质量极轻,有一天时光,就会被山风吹散,那时祁老丈和冷神君就可离洞而去。我双脚麻木,大概需要三天时光,才能恢复,你就在这里呆上三天,等我完全恢复了,自会放你。”

侯延炳阴沉一笑道:

“姑娘知道的倒是不少,只是兄弟这麻人草经过特别练制,没有兄弟的解药,不会自动消失。”

祁尧夫道:

“侯兄可以打发手下,去把解药取来。”

侯延炳为难的道:

“兄弟藏放解药之处,只有兄弟一人知道,旁人无法取到。”

方璧君冷冷一笑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跟你去拿了?”

侯延炳道:

“正是,三位如是不肯见信,大可点了兄弟穴道,随兄弟前去。”

冷面神君冷哼道:

“姓侯的,你狡狯如狐,江湖上出了名的申公豹,你说的话,如何能信?”

侯延炳道:

“兄弟自愿给你们点了穴道,随兄弟同去敝府取药,兄弟还能使什么花招么?”

冷面神君道:

“老夫先搜索你身上,可有解药?”

侯延炳脸色微变,后退一步道:

“冷神君……”

冷面神君没待他说完,哼道:

“姓侯的,这可由不得你。”伸出一指,朝侯延炳肩头点去。

侯延炳被三人品字形围在中间,除了硬拚已无还手之能,他忖度形势,果然岸立不动,任由冷面神君点了他肩头穴道。

冷面神君冷冷一哼,伸手朝侯延炳怀中摸去,果然一下就给他摸出一个翠绿葫芦磁瓶。

冷面神君沉声道:

“这里面是不是解药?”

伸手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正待凑着鼻孔去闻。

方璧君看他倒在掌心的药丸,色呈翠绿,心头蓦然一动,急急叫道:

“冷神君,快把手中药丸丢去。”

冷面神君听得一怔,问道:

“这是什么药丸?”

他掌心依然摊着那几粒药丸,面有惊异之色。”

方壁君道:

“冷面神君快快丢去,这药丸颜色不对,只怕是一种十分厉害的毒药。”

冷面神君依言把药丸丢去,但见药丸落在地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冒起袅袅一缕绿烟!

冷面神君看得脸色骤变,怒哼道:

“好厉害的毒药!”

侯延炳望着那一缕瞬即消失的绿烟,口中说道:

“可惜,好好一粒‘天毒丹’,给你这样轻易糟塌了。”

“天毒丹!”方璧君不觉一怔!

突听冷面神君口中“咦”了一声!

祁尧夫、方璧君抬目瞧去,只见冷面神君托过药丸的右手掌心,在这几句话的工夫,已呈一片翠绿,甚是怵目!

祁尧夫吃惊道:

“冷神君染了奇毒!”

侯延炳冷冷的道:

“只怕‘寒玉掌’已经发不出来了。”

冷面神君勃然大怒,喝道:

“老夫劈了你……”

正待举掌,突觉—条右臂,沉重得竟然举不起来。

方璧君看出情形不对,慌忙掏出玉瓶,倾了两粒解毒丹,递了过去,说道:

“冷神君快快服下。”

冷面神君没有再说话,伸出左手,接过药丸,立即吞入口中。

侯延炳阴森一笑道:

“没有用,就是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的仙丹,也没有用。”

祁尧夫道:

“你练制这等奇毒之药,自然也有解药。”

侯延炳不加思索,答道:

“有,但解药不在兄弟身上。”

祁尧夫道:

“解药又不在你身上?”

侯延炳道:

“这粒‘天毒丹’,是兄弟准备毒死噩子用的,解药自然不会带在身上。”

这话倒也可信。

方璧君道:

“解药那是也藏在你石府之中了。”

侯延炳道:

“正是。”

他话声方出,但听“砰”然一声,冷面神君突然跌坐下去。

大家回头看去,这一阵工夫下来,但见冷面神君双目微开,头脸等处,已然隐泛青绿!

一个人若是脸呈青绿,该有多么可怖?

就在此时,突听侯延炳一声阴笑,右手乌黑中指,闪电朝方壁君眉心点出,身形同时急掠而起,向洞外冲去。

中指乌黑,那是‘天毒指’!这一着确也发动的正是时候,冷面神君跌坐下去,祁尧夫、方璧君顾了冷面神君,自然顾不到侯延炳。

高手之间,有不得一丝疏忽,何况侯延炳早已计算及此,发动得快速无比,指风点出,人也掠到洞口!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但就在侯延炳一指点出之际,突觉手腕一麻,紧接着但听方璧君响起—声清冷的笑声:

“想走可没这般容易。”

话声入耳,同样有一缕指风,迎着侯延炳面门袭来!

侯延炳心头猛然一跳,急急朝横闪出,避开指风袭击,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右手脉门上,赫然钉着—支银针,针尾附有一颗比米粒略大的珠子!

这下申公豹侯延炳一颗心猛然—沉,一张马脸神色大变,望着方璧君,骇异的问道:

“姑娘竟是千手神尼门下。”

祁尧夫自然也看到了候延炳腕脉上钉着的珠子银针,目中不禁神采连闪。

方璧君没有回答,冷冷说道:

“侯朋友该是昔年以‘天毒指’扬威武林的天毒子的唯一传人了?”

侯延炳脸上已经滴下汗来,摇头道:

“不,不,兄弟并非天毒子的传人。”

方璧君冷笑道:

“侯朋友方才使的难道不是‘天毒指’么?”

侯延炳道:

“是……是‘天毒指’,但……但……”

他说了两个“但”字,底下的话,竟然说不上来。

方璧君道:

“侯朋友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侯延炳咽了一口口水,连连陪笑,说道:

“姑娘说的是,姑娘是神尼门下,兄弟也不敢隐瞒,只是这里非谈话之处,姑娘若肯驾临敝府,兄弟自当据实奉告。”

“天毒指”,正是范君瑶要全力侦查的对象,方璧君岂肯轻易放过?她听侯延炳的口气,其中似是另有一件极大的隐秘,心念转动,点头道:

“好,我正想去石城见识见识。”

侯延炳尴尬的道:

“敝府能请到姑娘,实在是兄弟的荣幸。”没待方璧君开口,接着说道:

“兄弟不知姑娘是神尼门下,兄弟该死,竟让姑娘中了这麻人草之害,兄弟解药,委实藏放敝府,没带在身上……”

方璧君看了冷面神君一眼,问道:

“冷神君中毒昏迷,还能赶路么?”

侯延炳阴笑道:

“天毒丹发作极快,但若在十二个时辰之内,给他服下解药,可保无恙。”

方璧君道:

“咱们能在十二个时辰内,赶到贵府么?”

侯延炳连连点头道:

“能,能,快些上路,大概有十个时辰,也就赶到了。”

方璧君心头暗暗冷笑,忖道:

“果然早有预谋!”但她此话,却井未说出口来,攒攒眉,回头朝祁尧夫问道:

“祁老丈意下如何?”

祁尧夫道:

“看来咱们只好去一趟石城了。”说到这里,干咳一声,又道:

“只是令兄……”

方璧君心内何尝不惦记着范君瑶?只是死谷之中,既然没有范君瑶的踪影,他可能已经离开死谷。但自己等人仍在这里,他也决不可能一人离去,除非他发现了什么,来不及通知自己。

她心念连转,只得说道:

“我方才出去找寻,谷中不见大哥踪影,可能他已离此而去,目前小妹子已经去了石城,冷神君又中毒昏迷,教人要紧。我们只好先走了,至于大哥,他也可能赶回死谷来,我们在璧上留几句话,告诉他已去石城,也就是了。”

祁尧夫点点头道:

“那也只好如此了。”

侯延炳右腕被方璧君珍珠神针打中,虽没流血,但一条右臂,已经下垂,毫无知觉忙道:

“姑娘这支神针,不知是否可以起下了?”

方璧君冷冷一笑道:

“针可以起下,但解药可得到了贵府,再行奉上。”

侯延炳目中闪过一丝厉芒,只好干笑道:

“姑娘说得也是,兄弟一到敝府,自当先行奉上解药。”

方璧君冷声道:

“你知道就好。”

侯延炳伸手起下珍珠神针。

方璧君道:

“拿来。”

侯延炳依言把针递过,方璧君收入怀中。

祁尧夫道:

“咱们既然说定,那就快些走吧。”一面回头朝侯延炳道:

“阁下在洞外十丈,撤下麻人草,咱们如何出去?”

侯延炳道:

“兄弟手下都已服过解药,不畏麻人草,兄弟要他们背三位出去。”

方璧君道:

“不成,我不要他们背,你可叫他们用谷中枯树,临时扎两个山兜,抬我们出去好了。”

侯延炳只要他们肯去石城,自然一口答应,当下就吩咐“四辅”,到谷上砍丁几棵枯树,扎成山兜,然后把冷神君、祁尧夫、方璧君三人,分三次抬出洞窟十丈之外。石城“四辅”,身份不低,如今却只好权充轿夫。

方璧君要侯延炳、祁尧夫等人率同两个黑袍人,抬着冷面神君先行,自己走在最后,用火炭在一处石壁上给范君瑶留下了字句。

大意是说,自己一行,已去石城,点头华佗避毒丹中,渗了剧毒,如觉毒发,自己在石壁下留下两颗解药丸等语。

—面倾了两颗药丸,用空瓶装好,塞到石壁底下,然后跨上山兜,由两个黑袍人抬着往山外而去。

第二十一章 石城别府

申公豹侯延炳命“四辅”做了两个山兜,抬着中毒昏迷的冷面神君和双脚麻痹的方璧君。自己和义子金玉棠则陪同祁尧夫走在前面。

一行人离开死谷,奔行极快,数十里路程,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到了祁尧夫祖孙隐居的退谷出口,一路赶到山下。

只见一片松林前面,拴着五六匹健马和四名黑衣汉子,他们看到侯延炳父子陪着祁尧夫等人走出,立即迎了上来,朝金玉棠躬身一礼,说道:

“公子回来了……”

金玉棠一挥手道:

“快去找一辆车来,要快。”

其中一名汉子答应一声,立即纵身上马,急驰而去。

另一名黑衣汉子神色恭敬,朝金玉棠躬躬身道:

“启禀公子,小的已经准备好食物,不知可要在这里食用?”

申公豹侯延炳目光一抬,呵呵笑道:

“祁老哥、范姑娘都已半天未曾进食,兄弟特地命他准备了食物,此刻马车尚无雇到,咱们只好在这里将就食用了。”

金玉棠朝那汉子点点头。当下就有两名汉子迅快端上五六个食盒,揭开盖子,在草地上摆好。

这五六个食盒之中,分装着卤肚、烤鸭、粉蒸排骨、酱爆牛肉,另外还有一锅热腾腾的牛肉没,和一大包馒头,一壶黄酒。这些酒菜,看上去香味俱佳,做的相当不错。

金玉棠陪笑拱拱手道:

“这些菜肴,是在下要他们特地从百里外的汉阳松鹤楼买来的,只因时间稍长,已经冷了,只有这锅牛肉汤,是在这里煨的,祁大侠,范姑娘将就着用吧。”

他说话之时,三名黑衣汉子已替大家摆好碗筷。

侯延炳微笑道:

“来,来,山野地方,大家也不用客气,就席地坐吧!”

祁尧夫道:

“侯兄设想倒是周到得很。”

侯延炳大笑道:

“此时已是申牌时光,兄弟想到诸位尚未进食,才命他们在此伺候……”目光一动,眼看祁尧天、方璧君只是坐着不动,不由呵呵一笑道:

“二位莫非怕兄弟在酒菜中下毒么?哈哈,祁兄和范姑娘答应远去敝府,就是兄弟的上宾,兄弟岂敢再在酒菜中下毒?”

他右手脉门被方壁君的“穿珠神针”打中,至今依然无法举动,只得用左手取酒杯,一口喝干。然后用筷夹着每盘菜肴,放入口中,先行吃过,以示无毒。

金玉棠也随着他义父,干了一杯酒,同样取食了每一样菜,一面含笑道:

“若是酒菜中有毒,在下和义父就得先行中毒了。”

祁尧夫淡淡一笑道:

“这菜肴果然无毒,只是面对侯兄,咱们不得不小心将事。”

侯延炳大笑道:

“祁兄真是兄弟的知己。”

祁尧夫没有理他,回头朝方璧君道:

“范姑娘想必腹中饥饿,那就不用客气了。”

方璧君确实感到腹中饥饿,这就点头道:

“祁老丈说得是。”

大家匆匆吃毕,那去雇车的汉子,已经叫了一辆马车,风。驰电卷般赶来。

驾车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戴着阔风帽,看去极是精干,他这辆车,倒也还有五成新,皮蓬漆得又黑又光。

马车驰近林前,那黑衣汉子一跃下车,朝金玉棠躬躬身道:

“公子,车已来了。”

金玉棠满脸春风,朝方璧君含笑道:

“范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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