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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歌 第一部-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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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伏留下断后的马军乘机反扑了过来,刚入城的神策军都是步军,在马军的冲锋下仓惶后退,鹰扬军见好就收,一声梆子响,全军迅疾后撤,借着马力将敌军远远抛在了后面,到了北门,张淮深和部分人马正在那里接应,马军有条不紊地撤到了城外,随后东城仆固俊和索勋也带着人马前来会合,紧随在后面的是上万的神策军追兵。
  用乱箭将他们暂时逼退,鹰扬军全数退出城,将城门从外紧闭,向城北山中退去。不久之后,北门被撞开了,神策军的人马毫无罢休之意,沿着鹰扬军的撤退路线紧追不舍,凌晨时分进入城北群山之中。
  鹰扬军伤兵不少,行动稍微迟缓些,断后人马在黎明时被追击的神策军前锋人马追上。领兵的神策军将军大喜,指引部下抢进,但当他们尾随进入一条山谷之时,只听一声呼哨,两侧山上乱箭、滚木、山石纷纷打下,将那些毫无准备的神策军打得哭爹喊娘,狼狈后撤。鹰扬军乘此机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伏兵乃是张兴信事先设下的。鹰扬军攻取坊州的时候,张兴信所部并未入城,这是张淮深小心谨慎的安排,为的是能和城内遥相呼应,避免被一网打尽。这本是向来的举措,并非当时就防备着石雄的人马会杀个回马枪的,但却是歪打正着,幸得有这支人马还在,这才从容设下埋伏,伏击了追赶的神策军,暂时摆脱了追击。
  会昌六年三月四日,鹰扬军在夺取坊州的第二日就被迫放弃城池,全军向北撤退,打算暂时退让,待得休整之后再寻求战机,但是石雄的神策军毫无罢休之意,咬紧着鹰扬军紧随尾追不已。鹰扬军渡过沮水后不断北撤,一路从坊州退入鄜州,又渡过罗水和华池水,进入了山区,虽然不断设下埋伏,但都没能击退追兵,即便是不断地声东击西,但还是没能摆脱这尾巴。鹰扬军在这你追我退之中渐渐变成了一支疲惫之师,粮草补给也渐渐吃紧,士气更是大为低落,鹰扬军陷入了起兵以来最危险的时刻。


  第一部夕阳春雷第四十六章 断腕

  会昌六年三月八日,雨。
  从外面进入中军大帐之中,张淮深摘下斗笠脱下蓑衣交给亲兵,然后恶狠狠地将沾满泥浆的靴子踢掉,走到帅位上坐了下来,一边的亲兵赶紧送上一杯热水。张淮深喝了一口,满足地吐出一口热气。
  这是初春的一个早晨,外面下着丝丝小雨,细而密,尚未随着冬天离去的寒风在这雨天中更加得意,带细细的雨丝打在帐篷上,打在行人的脸上,也打在了张淮深的心中。
  他刚刚从外面回来,脸上还有着细细的雨点,冰凉的脸庞上堆积着难以形容的烦躁。外面正在下雨,这是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都说春雨贵如油,本该是在雨中跳跃欢呼的,但他此时的心情只有更加郁闷。
  从坊州撤退那天算起已经过了五天了,进入山区也有四天了,这几日以来鹰扬军在崎岖的山路上攀登跋涉着,不断地撤退令军士们疲惫不堪,后面还跟着如影随形的追兵,无论是在心情上还是身体上,鹰扬军都累了,怨愤和不满的情绪在军中慢慢地开始出现了。
  张淮深刚巡视回来,外面满地泥泞,走了两步靴子上就沾满了烂泥,而且越来越多,连走路都颇为费劲,露天是这样,营帐之中也好不到哪里去,帐中的地表看起来和泥地也差不了多少,湿气又很重,阴寒彻骨。可军士们也只有这个小小的地方可以避雨了,看着他们衣衫潮湿,打着哆嗦却又因为柴草潮湿无法生火取暖,张淮深心情非常沉重,想到这些军士跟着自己这几年出生入死,这次又干冒反叛之名起兵勤王,自己没能给他们带来好处也就罢了,如今却要在这山沟中东躲西藏,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实在是心中有愧。
  只是尽管心中有愧,但把自己逼得这么狼狈的并不是寻常之辈,是石雄这名宿将统领的三万多人大军啊。兵力差不多要超过自己一倍,士气又因为夺回坊州而大振,和一心要同自己决一死战的敌人交手,又是在这疲惫不堪的时候,哪有什么胜算。
  所以即便是再怒,再郁闷,也只能退避三舍,在左躲右闪中苦苦等待着转机。
  张淮深又喝了一口热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终于心平气和了下来。
  这时帐门一掀,一股寒风扑面而来,随着这股风,两员武将进了大帐,和张淮深打了个招呼,各自摘下斗笠蓑衣,搓着手走了过来。
  那是张直方和仆固俊。
  招呼他们坐下,让亲兵拿来热水,两人各自喝了一口,也像张淮深一样长吁一口气。
  “军士们还好吧?”张淮深先开了口问道。
  “还好,虽然大伙有点怨气但军心还算稳定。只是觉得这样被人像狗一样到处赶着有点气闷,盼着禄帅带着大伙好好和石雄那老小子打上一场,泄泄心里的闷气。”张直方先说道,仆固俊点头表示同意。
  “给人这样赶着也不是个办法,但回头去拼更是逞匹夫之勇。没想好对策之前也只能这样了,你们晚上巡视的时候跟弟兄们开导开导,让他们忍一下,总有一天会和神策军算总帐的。”张淮深放下手中的茶杯,平静地说道。
  “那他们问哪一天,什么时候的话怎么答他们?”仆固俊苦笑道。
  沉默了半晌,张淮深沉声道:“现在就是看谁能挺得过去了,咱们艰难,石雄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也是人,这山道一样难走,这补给一样困难。等他们熬不住了,就是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
  仆固俊叹了口气:“说到补给,怕是咱们先熬不过去。昨晚上清点过了,要是再在这山里打转不找地方补充的话,我军这一万七千多人四天后就要断粮了,这还是从宽里说。”
  “那神策军如何?斥候报说这次跟进山的有三万来人,他们粮草更吃紧吧?”张淮深问道。
  微微摇头,仆固俊道:“虽说是也吃紧,但他们比咱们好。咱们从坊州撤走的时候只补了一点,总共才十天的粮,他们虽说紧跟着咱们,但这一路上咱们只顾着要甩开他们没寻地方补给,而他们进山前却分了兵去直罗、三川两个县运了一批粮。要想等他们断粮怕是我们倒先断了。还忘了说,马军从昨天开始已经没草料了,今早上那些战马都靠着山里地上那些草和树上的叶子过,眼看快要掉膘了。”
  将目前的窘况细说了一遍,仆固俊急切地道:“禄帅,我看不能再这样一味地东躲西藏了,不然的话,不用石雄打过来,咱们自己就要饿死冻死了。”
  “嘭!”张淮深狠狠地打了面前案几一下,显得心情极为烦闷,但很快又心平气和了下来,反问道:“回头硬拚就有取胜的把握吗,我也不愿像丧家之犬一样在山里逃来逃去,只是眼下只有忍,等着石雄的人马疲惫了,等他们以为我们快穷途末路,开始疏忽的时候再狠狠给他来一下。”
  这番话张淮深说得很平静,虽有些消沉和无奈但显现更多的却是坚忍不拔的意志。
  看着面前的二人,张淮深又满怀歉意的补道:“自宁朔入关以来一切都太顺了,我也有些得意自满了,结果小看石雄,不想竟落得如此窘迫,自己若有个什么倒罢了,累得大伙到今天这地步实在是有些对不住。”
  张直方赶紧摆手道:“这什么话,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我军至今尚未有真的大败,石雄这次也是趁着我们刚刚大战筋疲力尽的时候偷袭才占了先手,何况他们兵力又是倍于我军,只要禄帅还领着我们大伙,石雄终究不会是我们对手。”
  张淮深发自内心的笑了,他想到张直方只是在自己出塞练兵前半年才相识的,相交也并不算太多,但自始至终他都毫无保留地帮助自己支持自己,这份恩情的珍贵真是难以估量,此刻张淮深只觉得感动,暗自发誓一定不能辜负这信任,要将鹰扬军带出眼下的困境,让这只雄鹰再度翱翔长空。
  张直方说了后,仆固俊同样说了些激励和表示信心的话,但紧接着他又恳切地说道:“禄帅,虽说这打算并没什么错,但恐怕时不我待?”
  “这怎么说?”张淮深警觉地问道。
  张淮深之所以重视这话,除了是仆固俊表示不同看法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身为长史的仆固俊除了对鹰扬军一些至关紧要的大事会建言谋划外,一直谨守自己长史的本分,尽量不去插手左右郎将的职权范围,更不对具体的行军方略表示意见,自成军以来一直如此,今日忽然一反常态,尤其是当着张直方面径直反对,与他平日的做法颇为不合,想必他所说的确实事关重大。
  所以他凝神仔细的听着仆固俊解释道:“从我军入关以来,出兵讨伐的只有神策军,京畿附近的节度使都没什么动静,尤其是仇士良曾下诏令河东节度使和朔方节度使从北边抄我军后路,而两镇至今还按兵不动,我想该是他们吃不准这次勤王到底谁胜谁负,所以在观望。可一旦得知我军被石雄给逼得狼狈而逃,他们不会明白我军只是在等候反攻的时机,只会以为我军即将战败,如此一来他们极有可能会落井下石,趁机收编我军残余人马以壮声势,并讨好仇士良。要真是如此,到那时我军要对付的除了石雄的三万神策军外还有两镇的七万大军,以不到两万的疲师抵挡十万军马,断无胜理,所以禄帅所言固然不错,但从大略上却是危险万分。”
  这番话把张淮深听得是神情沉重,他于是点头道:“说得不错,我这几日想的就是如何摆脱石雄的追赶,却忽视了两镇的动向。那仆固长史可有什么高见可以教我?”
  这时的帐中只有这三人,但仆固俊还是环顾了四周,又来到帐门口看看外面没有人在偷听,才回到位子上,郑重地说道:“我有一个计策,只是不知道禄帅能不能狠一下心?”
  “先说吧,为了大计没什么不可以狠心的。”看着仆固俊脸上那凝重的神色,张淮深不禁把话音压得低低的,显得越发的谨慎。
  “听说南边有种小东西叫做壁虎。”仆固俊没有说他那计策,却自顾自的说起其他的话题,好在张淮深知道这肯定是话中有话,耐心的听着。
  仆固俊继续道:“壁虎这东西有个很妙的本事,那就是,若是碰上个要吃它的,它的尾巴就会突然断了下来,还摇上几摇,把对头给吸引过去,而自己却趁机逃之夭夭,也就和壮士断腕差不多吧。”
  张淮深听了之后一时默然无语,仆固俊有些担心地补上一句:“壮士断腕虽说是痛得很,但到了这地步也不得不如此,禄帅以为如何?”
  “壮士断腕也就算了,要是断的是胳膊大腿那就不值得了。”张淮深笑一笑道。
  仆固俊发出会心的微笑,取出一张地图摊在铺在帐内的油毡上,指着道:“禄帅请看。”
  张淮深凑了上去。
  “我军现在在直罗以北的山中,往北再走上二十多里就会进入大槃山,那是条东西走的大山,连绵两百多里,虽说并不如何高,但悬崖峭壁不少,除了中间有个小峡谷可以容行旅来往外别无他路,如果不从这峡谷走就要绕道到东边的伏陆或者西边的庆州华池才能继续往南去,而这绕一绕少说也要六七天,若是碰上个雨天走上十多天也是寻常。”
  “那你打算怎么利用它?”张淮深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有个计策,不如我军在此分兵,分出小部人马佯装大军向大槃山撤去,诱使神策军跟随入山,而我军主力人马借机脱身,直扑长安,出其不意地将长安拿下,只要进兵神速,定能在援兵赶来之前完成勤王大业。”
  一气将计策说出,仆固俊眼中闪着兴奋,凝视着张淮深,看他的反应。
  张淮深没有立刻作答,而是俯下身仔细看着地图,还不时在上面比划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这计策不是不行,但有三件事你如何解决?其一,如何令石雄无法发现撤往大槃山的不是我军主力;其二,在分兵时如何才能让主力避过神策军的耳目而不被发现;其三,从此处到长安,单从路程上说即便快马加鞭也要六七日方可到,加上途中还会有敌兵堵截,而且即便到了长安也不是一天就可破城,那如何才能使石雄在我军攻下长安{bbs。yunx 。。/index。asp-云霄阁论坛}前无法回师救援。若是这三件至关要紧事情不能解决话,这计策怕很难成功。”
  “禄帅所提的这三件事我都想过。”仆固俊胸有成竹的说道:“其一,分兵后减兵填灶,夜间行军时每人举两个火把,可以令石雄误以为是主力大军;其二,离此三五里之外有一个山谷,里面是深山老林,可以容纳下三五万人马而不被发现,军中识得天象的人估计,今夜到明早都会有暴雨,眼下正在下雨,正是敌我都难以打探消息的时候,若是分兵后大军能在今夜躲藏到那山谷之中的话,经过一夜暴雨,任有什么痕迹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必可逃过神策军的耳目;其三,在我军奇袭长安的消息还没传到的时候,石雄还和我军在山中捉迷藏,这足可耗上一两日,而后即便他得知消息打算回师救援,前面我说过,大槃山只有一条峡谷可以往来行人,我军可以抢占这条要道,挡住住他们的去路,这样一来至少还可以挡住七八日。即便是神策军绕道或者是突破阻击,那出山然后到长安也要六七日方可,所以石雄要想回师长安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行。有了这半个月,我军足可以攻下长安。”
  张淮深捏着自己的下巴再度仔细看了看地图,闭上双目沉吟不语。
  仆固俊生怕不能说动,又补充道:“石雄所部是神策军的主力,一旦远离,京畿必然空虚,除了长安还有两万多人马外京畿内已无可以阻拦我军的兵马,只要够快,一定能在凤翔神策行营援兵到来之前进抵长安。以我军的勇悍,京中那些少爷兵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在心中默默盘算了许久之后,张淮深终于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仆固俊立刻追问道。
  “石雄将兵三万,而且他们因为坊州惨败之事急欲报仇雪恨,即便是我军全军也未必能正面相抗,何况分出的小部人马,石雄若是回师,这点人马是阻击不住他们的,既然如此,只怕徒折损了兵力也不能成功。”张淮深很无奈地叹息道:“所以说,虽说是好计策,但还是行不通。”
  “这倒不然。若是是正面相抗,休说是七八天,一天怕是都熬不过,但借着地利阻击就不同了,听军中向导说,大槃山那处峡谷极为险峻,可说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是我军以黑脂水点燃山林,怕是不需要动用一兵一卒就可阻住石雄两三日,然后再以山石巨木阻塞山道,山道两侧再安排弓箭手设下箭网,封锁住这峡谷,石雄就是有十万大军也插翅难过。”
  张淮深还是摇头:“点燃山林的话最多挡上两日,紧扼峡谷拦截的话全赖弓箭,而山中无从补给,以目前军中所备有全部的弓箭来算也不过能支持一日,就算山中有石头可用,但只要石雄不吝惜伤亡,两日之内必能从两翼突破,再有小半日就可将山道清理干净,就是说五日之内神策军就能从大槃山脱身救援长安。我军进军长安,除了京中的神策军外,坊州守军会拦阻,还有澄城守军也可能前来救援,那就要耗去两日,加上途中必须要的六七日,抵达长安城下必须要八九日方行。而石雄救援长安,步军固然要八九日才能到,但最快的轻骑四日就可到,加上山中的五日,就是说只要九日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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