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风歌 第一部-第4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哦,是为了昨天你被弹劾的事情么?”公主很平静地说道,看不出是什么态度。
“是的。”张淮深心中一喜,本以为还要费口舌解释一番,没想到公主已经知道,倒是省了点力气,他小心地问道:“那公主能否援手呢?”
“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公主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好像在努力什么似的。
“不是要紧的关头,也不敢来劳动公主了。”张淮深谨慎地道。
却不知他说错了什么,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很难看,她的声音也有些怒气:“先前你于我有恩,如今自当有所回报,我尽力就是了。”说着站起了身,匆匆道:“我有些不舒服,你请自便吧。”不等回话就转身进了后堂,只留下张淮深一人在大堂中发楞。
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他离开公主的府邸后还没明白,但无论怎么样,这次拜访已经让他感到极大不满和愤怒,不理会前来带路的下人,他快步出门上马,回首望了一眼这森森的深宅大院,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公主这里没能得到满意的结果,三宰相和崔铉那里更是令人失望。曹品荣和常无咎当晚来到张宅,说到今天的收获都是连连摇头。虽然投了张淮深的帖子得以见到了李德裕和李绅,但他们两人一个说自己一定尽力,但这礼却是不能收,另一个要秉公办理,所以严词拒绝不愿意被人说有受贿之嫌,所以都只能将礼物原物带回。陈夷行和崔铉那里更是不提了,连面都见不到,一见到帖子,门房就客客气气地说家主不在,请以后再来,虽然知道这只是推脱之词,却也毫无办法。
三人都觉得情势非常不妙,担心也更加深了,在长久的沉默后,张淮深说道:“如今情势对我们极为不利,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曹叔、常叔,先前我刚入仕时曾和你们商量把轩里的产业慢慢转出去,这事做得怎么样了?”
曹品荣盘算了一下说道:“你入仕后我们就用别人的名义新开了家铺子,也在慢慢地转,已经转了很不少了,只是为了不露声色不令人起疑,不敢太快,而且这点时间也不免紧促些,如今至多转了三成,要全部转完的话,大概还要一年。”
张淮深强打精神道:“不错了,只有半年不到就转了这么多,曹叔常叔办的还真是快。三成就三成了,至少这次就算轩里给查封抄没了,大家也可以不至于喝西北风,只要本还在,总有再起的一天,曹叔常叔不必太担心了。”
常无咎也强笑道:“七郎说得不错,何况这次到底会怎么样还没定呢,我已经下了大本钱到内侍省那里打听消息了,廷议有什么动静,我们都可以一清二楚,到时候随机应变,未必有大家想的那么糟。”
都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担心,所以听了后都强作欢笑。
又过了几天,为了张淮深被弹劾资助敌国案的廷议终于开始了,而此时也是乐荣轩最紧张的时候,常无咎暂时放下手中的所有事务,守在宫门附近,等着宫里宦官的报信。因为他花了大笔的钱,所以消息来得非常快,每每廷议刚结束他就知道详情了。只不过虽然如同身临,却是没有任何法子可以加以改变。
几天廷议下来,情势对乐荣轩越来越不利,正如张淮深先前所料的,参加廷议的就是三相和崔铉及执掌弹劾、刑名的那几名主官。而且攻击最力的,主张要严惩的也正是那几个人,但出人意料的是,廷议中最维护他坚持认为无罪的不是李德裕而是李绅。所持的理由也正是张淮深在皇帝面前用来辩解的“禁令未曾公诸天下,不能以此惩罚不知情之人”,他这一主张也得到陈夷行的支持。
虽然有些喜出望外,但对此张淮深心里还是很清醒的,他明白李绅这么维护他并不是出于对自己才干的赞赏,只是此公为人正直,遇事秉公而为罢了,至于陈夷行,应当是出于同僚义气,决不会和自己有关。
这两位宰相意外的帮助令张淮深一直悬着的心放轻松了许多,但一想到李德裕这次明明答应维护自己却态度暧昧少言寡语,他心情又不免坏了起来,这不只是因为对言而无信的气愤,也更是为少了一个助力而担忧。
也正如他所忧虑的,尽管有李绅和陈夷行在帮他,但毕竟势单力孤,李德裕和崔铉又模棱两可不予支持,所以御史大夫他们渐渐占了上风。眼看着局势渐渐对自己不利可又完全无能去阻止,张淮深和曹品荣、常无咎的心情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焦躁。
这一日晚上这三人又聚在张宅商议这件事,可商量了下来,除了都觉得应该加快将产业转移外还是一筹莫展,找不出其他可以挽救的法子。直到用晚饭的时候,三人还是互视无语。在大堂沉闷地用完了饭之后,张淮深送两人回去,出了自己的院子,从伙计们的大院边走过,只听得里面嘈嘈闹闹,男人们的呼卢喝雉,妇人间的絮叨碎语,孩子们的打打闹闹,交杂在一起,热闹非凡,无忧无虑之中全不知大难即将来临,想到很快就将不复听到这亲切的吵闹,三人都不禁为之长吁短叹。
正走着,忽听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你这死小子,怎么浑身都是泥,衣裳也破了,叫你不要这么顽皮,你总是不听,看老娘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紧接着就听到一个男孩子哭叫的声音响起,又响又尖,直刺人的耳鼓。
三人止住了脚步,曹品荣皱着眉头道:“七郎,平时这里也这么吵?”
还没等张淮深回答,那女声又响了起来,比前面还要刺耳:“什么,隔壁那小子敢打你,娘的,这不是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么。乖儿子,别哭了,让娘替你揉揉,好了好了,老娘明天就找这王八蛋算帐去,他算什么东西,敢动老娘的儿子,敢情是活腻味了。”
听到这么泼辣的声音,张淮深和曹品荣都是面面相觑,一直没说话的常无咎忽然叫道:“有了,我想到个法子了。”
立刻回到了书房,三人坐下,常无咎迫不及待地道:“我想了个苦肉计,不过有没有效用就要看皇帝对七郎是不是很看重了。”
曹品荣忍不住道:“那快说吧,到底是什么苦肉计。”
常无咎低声道:“这次七郎被弹劾明眼人都知道是仇士良暗中指使,皇帝心里肯定不愿意受摆布,我忽然想,要是仇士良派人行刺七郎,皇帝又会怎样想呢?”
张淮深接口道:“那自然会很恼怒的,他会想,仇士良你这人也太狠了,又是说资助敌国明里弹劾,又是暗里派人行刺,这不是存心要致人于死地么。”
常无咎点头道:“对,皇帝也就会去想,为什么仇士良一定要七郎死呢,像他这么老奸巨猾的人,不会是因为一时之气而如此,那只有是因为他知道七郎是他最厉害的对手,担心今后会栽在他手里,所以非得除去不可的,那皇帝就一定不会再沉默下去,非得保住七郎不可了。”
听了此话,曹品荣眼睛一亮,道:“好主意,只是如何才能让仇士良派人行刺七郎?”
常无咎一笑道:“何必一定要仇士良派人,我不是说想到的是一个苦肉计吗,只要我们做个戏,在这当口出这事,任谁都会怀疑到仇士良的头上,这不就成了么。”
张淮深和曹品荣互视一眼,同声笑道:“高,就这么办。”
常无咎笑着说道:“那大家想想,谁来做这刺客,什么时候行刺,在哪里?”
曹品荣看着张淮深道:“还是七郎来决定吧,你揣摩一下皇帝心思,看什么时候合适。”
张淮深沉吟一下道:“在我进宫的路上遇刺比较好,这样皇帝可以立刻得到消息,不然我们只有到京兆府去报案,消息未必能传进去。”
曹品荣点头道:“说的是,那谁能来当这刺客,这人可不好找,除了一定要可靠外,功夫也要好,不然给当场拿住就糟了。”
常无咎沉凝神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看这样如何,让我们家大郎来,凭他的功夫当个刺客足够了,也不用担心泄密。”
“好,就这么样决定了。明天就派人到东都召慕德回来。”张淮深果断地道。
“好。”曹品荣、常无咎异口同声道。
两天之后常慕德就满身尘土地从洛阳赶回了长安。
第一部夕阳春雷第二十五章 贬谪
会昌三年十月下的一个下午,在家中等待处分的张淮深迎接了前来传口喻的中使,在口喻中皇帝召张淮深明日早朝之后进宫陛见。
送走了中使,张淮深立刻找来了曹品荣和常家两父子。
“我明日要入宫陛见,正是假作遇刺的好机会。”张淮深等这三人入座后,开门见山地说道。
“好,就明天,那在什么地方合适?”常无咎听后点点头,接着问道。
“我看在大明宫的建福门附近比较好,这里有把守的金吾军,消息传进宫里比较快,而且南边就是光宅坊,等惊动了金吾军后慕德马上可以翻墙进坊,换好衣裳后就能从容溜出来。”
张淮深早就想好了行动的方略,这时一一说来,另外三人听得是连连点头,并无异议。
商量好了计划,安排好明日行刺后退走的路线和方法,常慕德笑着拍拍张淮深的肩膀说道:“老七啊,好久没和你动手切磋切磋了,你可要当心,明天我可不会留手的,不要苦着脸,作戏么,自然要像些才骗得了人。”
张淮深笑笑道:“好,只要别弄假成真,其他的都随你。”
两人的玩笑使得满堂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倒是冲淡了对明日陛见时会发生些什么的担心。
第二日清晨,张淮深精神抖擞地出了门,上了马,前往大明宫,之前常慕德已经在坊门刚开时先行去埋伏了。
从皇城直穿而过,到了东边的延喜门,向北转了个弯,进入了前往大明宫的夹道。一出夹道就是建福门了,所以张淮深一等走出就立刻提高了警惕,小心地巡视着路边可以藏身的地方。
这天的天气非常好,碧空万里,晴朗无云,虽说已是深秋了,但渐渐升起的红日所投下的灿烂阳光还是挺毒人的,走了没多久,张淮深额头已经微微有了点汗水,于是他拨马走在了路边的树荫之下。
都过了建福门了还是没见到常慕德的影子,张淮深微感奇怪,正疑惑间,一阵秋风旋起,头顶上树冠随风而动,飒飒作响,心头忽然没由来地一紧,在这一瞬间感到危险正向自己扑来,他不假思索地立刻从马上滚了下来,弹身而起,跃开了三丈远。
也正在他滚下马的同时,一条灰影从繁茂的树冠中闪出,疾扑而下,掌中雪亮的利刃如疾飞的利箭直刺了过来,刺向张淮深的后背,又快又准,但可惜的是,此时他的目标已经从马上滚下,来不及转向,这利刃直冲冲地刺进了马鞍。
张淮深的坐骑一声嘶鸣,人立了起来,这一剑来势汹汹,刺穿了马鞍伤到了马背,马儿负痛,撒开蹄子,向前路飞奔而去。
这时刺客已经落在了地上,只见他身着紧身灰衣,头脸都包在黑布之中,只留下精光闪闪的一双眼睛在外面,不等站稳,他又是一个跃起,三步两步跳到张淮深的面前,长剑自下而上挑了起来,直欲将对手开膛破腹。
张淮深此时尚是立足未稳,又是赤手空拳,见刺客袭来,只得一个吸胸叠腹,全力向后退却。
只听得“嗤”的一声,刺客的长剑从他的胸前掠过,带起了片片蝴蝶在空中飞舞,原来是张淮深胸前的朱袍在这一剑之下给绞得粉碎了。
这出人意料的惊险让张淮深不禁感到后怕,趁着揉身而上打算利用近身肉搏来防御而从刺客身边交错而过的机会,他低声道:“你太认真了吧,差点要了我的命。”
刺客也是悄声道:“不这样怎么叫苦肉计,带点血才更好呢。”说着又是一剑刺来。
张淮深哭笑不得,但又不敢怠慢,一个鹞子翻身避开,再来个劈空拳逼得刺客向一侧躲避,眼光向身后一瞟,连忙道:“好了,好了,你看守宫门的金吾军已经给惊动了,正冲过来呢,快准备退吧。”
刺客抽空一看,果真在百步外的那些金吾军已经发现了这里的打斗,几十名军卒正在一名校尉的带领下向这里跑来,他不敢再纠缠下去,反手连着三剑,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狠,把张淮深逼得连连后退,只等他退后了四五丈,一个长笑,收剑后退,快步跑到道边的树下,脚尖在树干上一点跃上了大树,再一个弹跳,人影子就消失在道边光宅坊的大墙之内了,等那些御林军气喘吁吁地赶到,刺客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由于张淮深如今还算位当中书要职,遇刺又是在宫门之边,所以守卫建福门的金吾军不敢押下不报,知道他是进宫陛见的,在录好笔供之后,飞快地护送他前往大明宫思政殿。
听到张淮深遇刺的消息,皇帝大惊失色,急忙召他入殿,又吩咐他走近些,仔细打量了许久,见他神色如常,身上也没有血迹,显然并未受伤,皇帝舒了口气,但一眼看到他胸口前已经变得破碎的朱袍时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张淮深恭敬地回道:“陛下万安,臣托陛下福佑未曾受伤。”
“那就好。”皇帝点点头,又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淮深就将来时的情况说了一遍。皇帝再次为之变色,良久,忿忿然道:“何方狂徒,竟敢在宫城旁行凶,真是无法无天了。”
“臣不清楚这刺客从何而来,是受何人指使,但能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想来其背后主使者必不寻常。”张淮深恨谨慎地措辞道。
皇帝像是想起什么,脸色大变,起身走了下来,来到张淮深的面前凝视他良久,脸上神色犹豫不定,但最后好像还是下定了决心,长叹一声道:“朕先前还舍不得,但如今看来你在长安实在是太危险了,也罢,朕意已决,还是让你出京去做个边州的别驾吧。”
什么?张淮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脱口而道:“陛下要将臣贬谪出京?”
皇帝脸上露出无奈之色,说道:“此事岂是朕之本意,今日廷议,众臣皆说你私运禁物出塞虽是不知朝旨但也不能免罪,故请旨将你贬出京去,朕犹豫再三不能决定,只是适才得知你遇刺,方知你如今的处境竟是这等险恶,朕实在不忍心再令你身处危险,只好下此决心了。”
张淮深这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
他此时心中充满了懊恼,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出京。
唐代重京官,外放的话即使是升官也很少有人愿意,何况还要从中书舍人的正五品上降级为边州别驾的正五品下,而且这种程度的贬谪已经不能看作是一般的贬官了,往往意味着此人已经失去皇帝的宠信在朝中完全失势的表现。所以张淮深决不愿就这样顺从,就这样罢休,他还要做最后的努力。
伏拜在地,张淮深伤感地道:“臣知陛下也是出于无奈,毕竟如今仇士良的权势直可欺凌天子,臣宁愿出京受苦也不敢为陛下再添烦恼,只是想到今后不能再在长安为陛下分忧为陛下铲除逆党,臣实在是遗憾万分。”
说着连连叩首,他想以情打动皇帝,想让皇帝看在他能削弱仇士良权势的分上回心转意。
听了他这话,皇帝唏嘘不已,亲自将他搀扶起来,动情地道:“朕又岂愿意让你离开朕,可这也是为了你好才不得不为的,你也要体谅朕的苦心。”
完了,看来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张淮深想起自己一旦离开京师,很可能再也没有复起的机会,再也难以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