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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歌 第一部-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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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了呢,难道禄帅能坦然面对自己的良心?”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张淮深神色一肃,吟起古人名句:“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张某冰心一片,可鉴日月,不劳大人操心。”
  这话说得有如寒冰那样冷,西门季玄听得是怒气勃发,扬起马鞭,指着对面之人,颤声道:“你,你……”
  张淮深冷冷相对,眼神凌厉,毫无退让之意。
  眼看双方就要破脸,神策军众人中忽然有一骑突出,抢到西门季玄身边,低声说了两句话,西门季玄怒气一敛,恨恨地瞪了张淮深一眼,拨马转身而回,而来的那骑却面对着张淮深,推高了头盔,将半遮住的脸露了出来,微笑道:“几日不见,禄帅气度更胜往昔啊。”
  张淮深双目射出异彩,轻喝道:“原来是马大人。”
  来人正是如今长安的实际主政者,新任神策军左军中尉马元贽。
  在马元贽一骑突出之时,张淮深就盯住了他,虽然那时没看出来人的身份,但一股熟悉的感觉已经在脑海中浮现,等到西门季玄居然会被劝回去,来人身份已是呼之欲出,但当马元贽露出真容之时,张淮深还是感到惊讶,心想以他如今的身分地位,为什么要干冒大险来此处?
  他的不解很快就能得到答案,因为马元贽已经说道:“可否请禄帅让从人退开五十步,马某有话想和禄帅私下谈谈。”这明摆着是要深谈了。
  张淮深立刻应允了,他也想知道什么话这么重要,逼得马元贽假扮兵士也要和自己说,所以把立刻翻脸动手的念头先给搁置在一边。
  两边的兵士都各自后退上百步,留下一片空旷给这两人。
  马元贽遥望还在逼近的鹰扬军大军,悠然而道:“禄帅可有兴趣知道,马某是凭什么扳倒仇士良,夺取神策军大权掌握京师的?”
  张淮深点点头,在他心中,这确实是一个难解之谜。
  仇士良自宪宗一朝就已经权势显赫,又经过这数十年的苦心经营,势力根深蒂固,朝中可说是党羽无数,尤以文宗朝和本朝为甚,若非如此,恐怕他也没这胆子敢发动兵变软禁皇帝,长安城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落入其手,而且除了张淮深起兵之外,天下藩镇也更是没有一人敢奋起勤王,要想将拥有这等庞大势力的人铲除,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马元贽竟然做到了。他究竟是怎么样才能做到,张淮深想过无数遍,但都没能找出合情合理的答案。就算那一夜他怂恿马元贽回京起事甚至答应借兵,也只是为了调虎离山,能再给仇士良带点麻烦已经是喜出望外了,更别说想过可能成功,所以后来消息传来,他才会那样震惊。此刻马元贽提及此事,尽管明知道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攻城而不是和他废话,但强烈的好奇还是促使他暂停下别的事情,静静地等待那个答案。
  但马元贽似乎无意立刻揭开谜底,而是又抛出个谜团:“还有,虽然鹰扬军已经兵临长安城下,但论兵力至今还是我神策军占优,且有坚城作为屏障,更不要说石雄随时可能回师救援,虽说是和为贵,但若是真的交战也不见得会落下风,又何须委曲求全,可是西门大人昨日宁愿用剑南西川为酬,并甘愿忍受禄帅的冷嘲热讽也要竭力避免战火,禄帅难道就一点也不奇怪?”
  张淮深倒吸一口冷气,心道是啊。当时西门季玄前来和谈的时候,张淮深正被自己一路来每战必胜的情势所鼓舞,只以为神策军生怕失利或者借此为缓兵之计,却没有想到过其中还会有什么隐秘,现在想来,马元贽说得也极有道理。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张淮深心中暗道,既然马元贽提及,想必接着就该是揭开谜底了,自己不用太过着急。
  马元贽见对方听得仔细,知道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心中暗喜,缓缓道:“其实告诉禄帅一件事情,禄帅就会明白其中的一切了。”
  “什么事情?”张淮深忍不住追问道。
  “十日前朝廷得到朔方传来密报,灵武节度使李彦佐已尽起所部四万人马于三月六日悄悄出兵,兵锋所指,就是长安。”
  马元贽这话说得不急不缓,像是在说一个很寻常的消息,但听到张淮深耳中之时却好像晴天霹雳一样,一瞬间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然这几年来已经渐有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本事,但此刻却也无法保持镇定。只觉得心中惊涛骇浪掀起,更有无数个念头涌入他脑海之中,就只想着:“李彦佐怎么忽然出兵了?他出兵用意何在?是响应勤王还是向神策军示好,或者还是想乘机渔利?朔方军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对于眼下的战局又会有什么影响?神策军又是如何看待?我军该如何面对?”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出,绞在一起,如乱麻一般杂乱无章,张淮深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千头万绪,却不知该从何找起。
  正想着,一个念头跳了出来:“不能让马元贽看出来我对此毫无所知,更不能让他以为此事多半对我军不利。”
  张淮深脑中一清醒,立刻想到现在该做什么,迅即将心神一摄,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原来如此,难怪马大人这么急着议和,原来朔方军也起兵勤王了,看来这次只有识时务归政天子恐怕才是明智之举了。”
  马元贽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见他一惊之后又已镇定自若,心里暗自赞道:“果然了得,听到这消息还能沉得住气,只可惜,毕竟还年轻,这掩饰的功夫还到不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何况这次李彦佐起兵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任你如何虚张声势也无济于事,最后的结局究竟如何,还是要靠手里的实力说话。虽然你聪明,可是我也不蠢。”
  想到这里,马元贽笑意吟吟,就好像是在看伶人做戏一般,眼神中透出一股轻讥之意。张淮深被看得心里发虚,不一会儿脸上就现出恼色,忽得一拨马就像是要离去了。
  马元贽心道糟了,以为自己做得过火了把张淮深给惹恼了,心想看来他的修为还是欠佳,容易沉不住气,不过这也正好利用,只是现在可不能真的让他负气而去,毕竟能达成和议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于是他急中生智,朗声道:“大槃山一战后事如何,禄帅可想知道?”
  张淮深勒住马,也不回身,只是淡淡道:“马大人若是愿意说,那就请吧?”
  语气虽然冷漠,他心中却在窃喜。适才他做势要回全是装装样子而已,目的只是想抢回失去的主动,适才那石破天惊的消息令他方寸已乱,若不这样做势,那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必落下风。除此之外他也是在试探,想从对方的举动中查看神策军对于此事的看法,间接推测李彦佐出兵的用意,当然,若是能让马元贽误以为自己年轻可欺,于是放松了警惕,那就是更好不过的事情了。
  张淮深这番心思马元贽并非没有猜到一二,只是形势比人强,就算知道,但格于眼下的局势,也只能认了,所以他只能强装笑脸,作出一派和气样道:“说到大槃山之战,下官确是极为佩服禄帅部将的坚韧和勇悍,竟能以数千之众抵挡住了石雄三万人马十多天,伤亡惨重,却兀自不退,连石雄在快马传回的战报中都称赞不已。”
  张淮深听着这话,脑海中想象张直方和仆固俊还有那五千弟兄浴血抵抗,顽强阻击的情景,只觉得眼中一酸,几乎都要落泪了,警觉自己失态,又急于知道后事,匆匆道:“那后来呢?”
  马元贽将这看在眼里,心道这也许是对方的弱点了,却要好好利用一番,想到这里他用很敬佩的语气道:“只可惜贵军将士虽然奋勇,但毕竟寡不敌众,眼看防线就要被撕破,贵军长史仆固俊却做了一个惊人之举。”
  “啊!”张淮深一声低呼,虽然没有追问下去,但眼中已经露出焦急之色。
  马元贽心中一喜,不露声色地道:“他竟然带领数百敢死之士趁着夜间向石雄的中军主帐偷袭,试图擒贼先擒王,使得石雄大军群龙无首,不战自溃。”
  “结果如何?”张淮深无法再继续镇定了,追问道,他知道仆固俊并非莽撞行事之人,若非实在难以支撑,断不会行此冒险之举,可见当时情势之危急,这怎能让他不心焦。
  “仆固长史的胆气固然可佩,只可惜石雄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这次偷袭虽然令他军中乱了半日,损失了数百人,但终究还是失败了。”马元贽淡淡的说道,说完之后像是在惋惜一样,神思悠悠,没有说下去。
  张淮深的心情已经紧张到极处了,下意识地一拉马缰,向前冲了几步,声音也不禁发颤:“仆固长史战死了吗?”
  仆固俊是张淮深的左右手,又是始终毫无保留地支持他的好朋友,他的生死张淮深怎能不关切,已经是顾不得眼下的举动明显暴露出自己的弱处了,有可能被对方所利用了。
  马元贽心中一定,知道他和张淮深之间的主动又已经落到了自己的手中,窃喜之余,他故意吊人胃口,顿了一会儿才道:“禄帅宽心,是英雄自然相惜,石雄知道仆固长史的身份,敬佩他的胆识,给了最好的医治,所以他虽然在交战中受了重伤,但总算性命无碍,而且前日石雄已遣人将他送到了长安,现在正在城中养伤。”
  一颗心终于落地,张淮深长吁一口气,面露喜色,即便面对的是大敌却也拱手道:“张某谢过大人了。”
  马元贽还了一礼,道:“若是禄帅想亲眼一见的话,马某可以立刻让人送他过来。”
  “这恐怕有劳了吧。”张淮深半信半疑,假意客气道。
  “不妨事。”马元贽很潇洒地回答道,而且还立刻付诸行动,回首唤来一名将校,大声吩咐道:“你立刻回城,传我将令,请鹰扬军的仆固长史来此与张淮深大人相会。”那人立刻领命而去。
  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张淮深心潮起伏,这一日是会昌六年三月二十三日,自大槃山一别已经十四日了。在这音讯断绝的十四日里,张淮深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留在大槃山的那五千断后兵马和仆固俊和张直方,每当想到这些生死相知的弟兄正在同数倍于己的敌兵相搏杀,正在血雨腥风中苦苦挣扎,又想到那一日的分离竟可能就是死别了,他的心就在绞痛,虽然是为了大业不得已的决断,但深深的愧疚还是在不断折磨着他,当此刻得知仆固俊还活着,他的喜悦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神策军、马元贽,这前一会儿还是深恶痛绝的名字,现在看来也顺眼了不少,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怔怔地想了一会儿,又和声问道:“可否请教大人,直方中郎将和其他那些将士现下如何?”
  马元贽听张淮深语气平和,明显感受到彼此间气氛的改善,心中甚喜,答道:“禄帅请宽心,张直方中郎将也安然无恙,只是贵军人马损伤颇重,仅十存二三。”
  张淮深神色一黯,心下沉痛,但想到张直方能得幸免,还是面有喜色,在马上一鞠身,道:“多谢大人通报,下官感激不尽,但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禄帅客气了,就凭张直方中郎将的出身,也没人敢轻易加害于他,他现如今带着残部在邠州驻扎。”
  “邠州驻扎?”张淮深一愕,他知道邠州是京畿北面的一处要紧关隘,但张直方怎么会去那里,又何来驻扎一说?
  马元贽见他不解,解释道:“大槃山之战后,石雄人马回师救援长安,而张直方中郎将带领余部一路骚扰,但到得邠州后他们得知李彦佐突然出兵之事,而且前锋已至泾州安定,这二位当机立断,立刻握手言和,一面向长安急报,一面进驻邠州城拦阻,现如今正同朔方军对峙。”
  张淮深心中一惊,暗道李彦佐来得好快啊,口中却道:“原来石雄人马已经被牵制在了邠州,那长安岂不是孤立无援了?”
  他语气之中隐隐有股杀机,但马元贽却似毫无所觉,若无其事地说道:“或可这么说,但石雄已经分出部分人马前来增援,而且凤翔行营也在加紧调遣人马,援兵再过几日就可陆续而来。”
  张淮深倒奇怪了,心想马元贽为何这么疏忽,竟然把实情一一托出,难不成另有诡计,或者全都是谎言不成。想到这里,他戒心大起,说道:“马大人倒是坦率。”言下颇有不信之意。
  马元贽轻叹一声道:“其实也不是下官想这么做,只是为了表示我等诚意而已,昨日商谈中西门大人愿给割让剑南西川,还有愿以马某为质,直至今日将眼下形势和盘托出,甚至之前马某冒险诛杀仇士良之事,也都是如此。”
  “且慢,若说到诛杀仇士良之事,马大人本就有取而代之之意,怎能说是以示诚意。”张淮深截口道。
  马元贽忽而笑了:“禄帅真的只是这么想?可是依照常理,大敌当前,则当同心竭力以求共度难关,岂有不识大体做这亲痛仇快之事,马某再愚钝也不会如此。”
  张淮深一惊,不由道:“那马大人为何那日还要向下官暗示,并向下官借兵三百?”
  马元贽失笑道:“禄帅这话可就违心了,那日可是禄帅不断暗示,马某才下此决心的,借兵之事也是禄帅提出,何来马某主动?”
  张淮深面色微红:“若非马大人早有此意,下官任说什么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马元贽点头道:“这话也不算错,但这主要还是为了能和谈的缘故,大敌当前,当然不宜内讧,但如果仇士良一死能促成两军媾和,那也只能弃卒保帅了。”
  “下官没有说过他一死就必能议和,只是说只有除去仇士良方有议和的余地。”张淮深赶紧申明道。
  马元贽一笑:“禄帅虽然聪明,但马某也不是蠢人,尤其禄帅为了信字,言语之间总不免要留下活络之词,马某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被人看穿心思,任张淮深如何涵养也不能不惭愧三分了,他呐呐道:“那为何你还……这样。”
  “因为马某知道,仇士良同禄帅之仇太深了,怕是至死方休,断无和解之法。所以既然要想同鹰扬军媾和,那只能是仇士良死了。他不死,绝无媾和的可能,他一死,至少还有一点机会。反正就其人素行来看,骄横跋扈之至,此次禄帅起兵也是由其惹出的祸,这也算他咎由自取。”
  “那你是如何做到的?”张淮深好奇心起,追问道。
  “马某一人怎可能做到,就算马某大言不惭说独力所为,禄帅也未必会信。”马元贽笑了:“李彦佐出兵之事中官之中尽皆晓得,人人都知神策军虽强,但也不能以一敌二,既然如此那说什么也得同禄帅言和,所以只能以仇士良之头来博禄帅欢心,以示我等诚意了。恰好禄帅借三百壮士于马某,马某就以此为信,说动刘行深枢密使,西门季玄右军中尉,还有监门卫等处地方同僚,群起响应,终于短短两日之内成此大事。”
  张淮深终于明白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本以为马元贽起事全是自己设法促动之故,没想到只是人家在借机利用而已,想到这番心思早已被人识破,自己却还在自得,既羞且愠,冷哼了一声:“早知如此,下官就不用白费这三百兵士了。”
  马元贽心知肚明,赶紧补救道:“不然不然,若非这三百精壮,仇士良哪能这么轻松就伏诛呢。禄帅起兵之后他生怕遇刺,无论哪里都带有数百勇士护卫,且都是亲信心腹,若不是禄帅这三百健卒奋勇,动手之时险些被他逃入营中,那时一旦他纠集党羽反扑,后果不堪设想。”
  张淮深知道这是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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