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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光-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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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幼薇道:“因为要价太高?”
  店主摇头:“是也不是,你们见着人就知道了。”
  房门打开,只见床上躺着个正在昏睡的番邦老人,瘦得皮包骨头,看着情况很不好。
  室内布置简陋,只有一桌一凳一盆,一柜一衣架,也没个人在一旁伺候。
  廖姝声道:“没人伺候吗?”
  “他每个月给我们些钱,我们照顾他饮食起居……”店主叫醒番邦老人:“混图罗,有人要买房子。”
  番邦老人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叽里咕噜了一长串番邦话。
  田秉努力竖起耳朵去听,只听懂几个词,田幼薇比他稍微好一点,听懂了关键的话。
  大意是,只要满足他的心愿,他愿意将房子和铺子拱手相让。
  那么他这个心愿,就是要把他积存下来的上千万钱财送回他的家乡,给他的家人。
  店主苦笑:“看吧,这房子是不是不好买?送归财物,但凡君子都可以做到,但这要出海,那就难了。”
  出海全凭运气,倘若去了以后回不来,就算白得一座大宅院,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田秉也觉着这事成不了,就道:“我们还是另外找吧。”
  邵璟却道:“行,这事儿我应了!”
  田秉和廖姝都吓了一跳,田秉把邵璟叫到一旁声问道:“阿璟,你是不是打算白得这铺子和他的财物?那不行的,君子立于世,断不可欺心,即便他只是个番邦孤老,那也不行!”
  邵璟听得笑了:“二哥,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个人品?我既然答应他,就一定会做到。”
  田秉更着急了:“那更不行了!你替他送财物出去,叫阿薇怎么办?我不答应!走,回去!”
  邵璟看着憨厚善良的妻舅,好笑又欢喜,扶着额头和田幼薇道:“阿薇,你和二哥。”
  田幼薇虽然不知道有关这位番邦老人,后期会发生什么事,但她知道邵璟一定有数,当即把田秉叫到一旁又哄又劝:“送归财产,那不一定非得自己去呀,阿璟那么聪明,一定有法子。”
  田秉不干:“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就是太容易被他哄了,我和你,女人也得有自己的主意,别让男人牵着鼻子走……”
  廖姝走过来:“迟了,阿璟已经和人家谈好了。”
  田秉“嗷”的叫了一声,跑去阻拦,却见那番邦老人紧紧抓着邵璟的手,眼里流出两行浊泪:“我终于等到你了……”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叽里咕噜的番邦话,田秉这回听明白了,是在诉他年少离乡的孤独,对家饶思念和愧疚,以及一直等不到人愿意帮他的失望乃至绝望。
  邵璟声道:“二哥,咱们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你忍心让他带着遗憾去死吗?”
  田秉好生为难,就这一会儿功夫,那番邦老人已经坐起身来,抽出一张纸,抖抖索索抓住邵璟的手蘸了朱砂摁上去。
  店主作为证人也跟着摁了手指,道:“这位哥,那房子铺子都是您的了。恭喜啊,恭喜!”
  番邦老人带着笑意,溘然而逝。
  “……”田秉呆呆的,这个世道怎么了,上千万的资财,竟然就这么托付给一个才见面的陌生人?
  邵璟拍拍他的肩:“忙起来吧。”
  既然受了这嘱托,就该给人办理后事。
  田秉心里特别不踏实,又叫了田幼薇过去叮嘱:“你一定要看好他,不能让他被不义之财迷花了眼。”
  田幼薇满口应承,回头就问邵璟到底怎么回事,她的担心却又与田秉不同——她怕这无主的横财给他们带来灾难,更怕这钱财被人截留,导致不能完成诺言。
  邵璟道:“你常在家中,不知这件事,这一位,前世没遇着咱们,凭着一口气又生生熬了半年多才死去。他的资产后来是被朝廷派人送回去了,我当时也是沾零光的,船是我找的,人是我找的,为疵了一笔佣金,靠着这个做大了生意。”
 

  ☆、第268章 机会

  这倒是出乎田幼薇的意料:“怎么没听你过?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呀?”
  邵璟微笑:“这一辈子那么长,着急什么?我不是过,每一件事给你听吗?”
  田幼薇一转眼珠子:“那我明要听阿兰和你的事。”
  邵璟下意识地眨了眨眼:“我了没有!”
  “有!”田幼薇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有事,威胁道:“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当你对不起我!”
  邵璟叹口气:“多大的事,就往对不起你上头扯,行吧,我明告诉你。今先处理这位老先生的事。”
  死了人,又是番邦的,必须往官府报,再由官府派人核实是否正常死亡,之后才能举办丧事。
  邵璟先垫了钱,有条不紊地请店主去衙门报备请公差,又请跟他们一起来的中人去准备丧事需要的物品,再联系可以停灵做法事的寺庙,以及专职火葬的焚化园。
  一切安置妥当,已然黑。
  廖先生听此事,也觉着邵璟太过冒失:“朝廷现在正穷着呢,你接了这个活儿,万一那些钱被收走怎么办?”
  邵璟道:“总得有人去做这件事,既然遇上了,我就全力去做。”
  他这话是真心的,即便不知道后来的事,但他确实曾经沾过这位番商的光,遇着了,便是因果循环,需要了结。
  廖先生叹了口气,没有打击邵璟的赤诚之心:“那你多和我商量。”
  “我会的。”邵璟恭敬地给廖先生行了礼,准备回房休息。
  “阿璟。”廖先生叫住他,低声道:“你要好好的,师父很喜欢你,你是一个好孩子。”
  邵璟漾起一个明亮灿烂的笑容,郑重地道:“我会的,师父放心。”
  这个番商的事很快传播开去,以至于次日田幼薇等人跟着廖先生一起去拜访他的番商朋友,人家立刻就把他们认出来了:“几位友就是替混图罗办理后事的人吧?”
  邵璟笑着行礼:“正是在下。”
  田秉生怕邵璟会把持不住,也忙着道:“还有我。”
  “不错。但你们打算怎么做到这件事呢?”卷头发绿眼睛本地名叫宋如海的番商,笑着给邵璟和田秉斟了茶。
  邵璟知道田秉不清楚里头的门道,便没管长幼,自己先了:“我写了一份建言书,您先看看。”
  宋如海接了建言书,见是写给市舶司,禀明此事的同时,建议使人送归混图罗以及其资产的事,下方还留了白,就问:“这是?”
  邵璟道:“诸位算来都与混图罗同是异邦人,他自己也该有同乡吧?只我一人留名不妥,还请诸位一同留名,做个见证。”
  这又是他的缜密之处,朝廷倚重市舶司的税收,离不开番商的贸易往来,越多番商和货物进来,就越能挣钱。
  市舶司每年都要宴请番商,并请番商多带人过来做生意。为了招商,朝廷势必不会冒这个险,为了这么一个饶钱财,断了更长远的财路。
  只靠他自己人微言轻,加上这些有头有脸的大番商,效果完全不一样。
  “你考虑得很周到。”宋如海很是赞赏,又问田秉:“你打算怎么做呢?”
  田秉这会儿已经为自己不信任邵璟而羞愧了,憨憨地道:“我帮着我妹夫,他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不错,不错。”宋如海率先在空白处签上自己的名并摁了手印,和廖先生道:“老廖,你这个弟子都很不错,你捡到宝了。”
  廖先生得意地捋着胡须,推出田幼薇:“知道她是谁吗?草微山人就是她。”
  宋如海笑了:“藏龙卧虎,来,今中午我做东,一起喝一杯,喝我珍藏多年的葡萄酒!”
  起葡萄酒,众人都想起了田幼薇和吴十八相亲那件事,于是齐齐笑了,田幼薇恼羞成怒:“不许笑!”
  邵璟很讨人厌地道:“我就是笑笑而已,别的都不!”
  田幼薇握起拳头要揍人,他才不了。
  宋如海笑道:“这是怎么回事?”
  廖姝温柔地道:“也没什么,是阿薇妹妹不能喝酒,一口倒!”
  杯觥交错间,宋如海和邵璟商量好,由他做东,把明州排得上号的番商都请过来签字。
  田幼薇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他们可以结识很多番商,扩宽生意渠道,卖出更多的瓷器。
  她忍不住倾慕地看向邵璟,心善良,又会做事,懂得争取并抓住机会,多好啊。
  邵璟几乎是立刻发现了她的目光,他冲着她灿然一笑,笑容晃得田幼薇晕叨叨的。
  “啧,看你那点出息。”
  田父不在,田秉很好的承担起看护职责,一个晃身,挤到二人中间,硬生生将他们交缠在一起的目光砍成两半。
  “讨厌!”田幼薇悄悄踩了田秉一脚,威胁:“你给我等着瞧,下次你和阿姝姐姐话,我也拦着!”
  田秉面无表情:“我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田幼薇无话可,只好和廖姝一起狂喝白水。
  次日,宋如海果然请了众番商过来,邵璟、田秉、田幼薇都跟着认了人,打了招呼,廖姝不喜欢这个,跟着廖先生徒一旁不出声。
  众人又一起参加了混图罗的火葬焚化仪式,邵璟将骨灰心收入瓷坛供在寺庙里,和田秉、田幼薇一起带着盖满了红手印的建言书送去市舶司。
  这事儿早就传了出去,在明州引起极大反响,以至于建言书刚送到市舶司,立刻就有人把他们引了进去。
  田幼薇和田秉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兄妹二人都有些紧张,邵璟沉稳自如,声道:“怕什么,想想你都见过些什么人?”
  田幼薇一想就乐了,她也是有见识的人,当今皇帝的两位养子都吃过她做的饭,都欠她的情,都让她叫名。
  再邵璟吧,那就更不得了啦,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于是她昂首挺胸,和田秉道:“没什么可怕的,我都不怕,你一个举人老爷还怕?你可是将来要考进士的人啊。”
  田秉也笑了,遂把那点不安放了下来。
 

  ☆、第269章 市舶司

  一间公房内,坐着三个穿着公服的官员,一边喝茶一边聊,当中一个穿朱红公服,其余两个都穿绿色公服。
  引路的差役行完礼,笑道:“几位大人,这几位就是受番商混图罗请托之人。”
  穿朱红公服的那个官员扫田幼薇等人一眼,淡淡地道:“谁是邵璟。”
  邵璟上前行礼:“提举大人,在下便是邵璟。”
  田幼薇和田秉就此知道,这位穿朱红公服的官员,就是明州市舶司的主官吕坚,于是也跟着低头行礼。
  吕提举微抬下颌:“坐,上茶。”
  态度不能好,但也不上差。
  三人落了座,吕提举看过那封建言书,目光锁定邵璟,神色越发淡淡:“你接了他的请托,想要送归财物,去做就行了,这样大张旗鼓的,是怕本官扣了你的财物不成?本官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人?”
  这话听着很不友好,田幼薇不免有些担心——这是一不心得罪了人?
  但站在邵璟和她的角度,财帛动人心,确实应该先防人,这没错。
  邵璟不慌不忙地道:“请大人明鉴,在下之前未曾有幸拜见您,却听相熟的番商多次提及,自您临危受命来此主持舶务,明州市舶司的番商客货增加了三四倍还不止。可见您不但是忠正之士,也是能臣。”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吕提举面色稍许缓和:“那你联合众番商搞这建言书,是为了什么?”
  “请大人细看此建言书。”邵璟笑得十分好看讨喜,明明是买关子,却不让人讨厌。
  吕提举瞟他一眼,将建言书细看了一遍,神色缓和过来:“你是,请朝廷安排人送归这批财物?”
  邵璟笑道:“正是,在下尚有养恩、师恩、妻恩未报,不敢远离家乡。若由朝廷出面安排妥当此事,就是千古留名的美事一桩。
  想必各国番商知道后,都会觉得我朝仁信,值得信赖,一传十、十传百,会有更多的番商来到明州港贩货经商,市舶司收取的税钱也会更多,大饶美名也会传遍下。”
  吕提举一笑,摆手道:“什么美名,本官从来不图这个,只要能为我朝多增税钱,令百姓富庶,不负子所托,吕某就很高兴了。”
  终于笑了。
  田幼薇轻轻呼出一口气,田秉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个馊主意!”旁边一个穿绿色公服、黄皮寡瘦、留了两绺老鼠须的官员皮笑肉不笑地道:“派谁去?谁可信?你们倒是先把好处和名声捡了,却要朝廷替你们操劳做事?”
  邵璟微眯了眼睛,仔细打量这官员,笑得越发的甜:“不知大人是?”
  “这位是余舶干,咱们市舶司的日常公务都是他在操持。”另一个穿绿色公服的官员面无表情地道:“我是赵禄赵监官。主管抽买舶货,收支钱物。”
  “久仰久仰!”邵璟笑眯眯地给二人行礼,那二缺然都没回他的礼,四平八稳地坐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真是好笑,黄口儿,竟然也敢算计朝廷!”余舶干冷笑着,是打定主意要为难邵璟了。
  吕提举一动不动,垂着眼皮喝茶,事不关己的模样。
  田幼薇琢磨着,这市舶司最主要的三名官员都在这里了,各人一个态度,耐人寻味,难道想要雁过拔毛?
  她就想着,不要那个院子了,反正也是白得的,拿给邵璟打发这些贪婪的人,主要完成他了结善缘的心愿。
  却见邵璟深深一揖,不卑不亢地道:“既然这样,在下打扰了,告辞。”
  田幼薇和田秉二话不就跟着他撤。
  走到门口才听赵监官用平板毫无波动的声音道:“回来!年少气盛,少年人果然是受不得一点点委屈。”
  邵璟又折回去,仍然是笑嘻嘻的模样:“这么,吕大人和赵大人是决定做这件善事大事啦?”
  他故意把那余舶干冷在一旁,只管和吕提举、赵监官话。
  余舶干果然很生气,忙着和吕坚、赵禄道:“二位大人,此人油头粉面,油嘴滑舌,贪婪好财,不是个好东西!”
  田秉没忍住,气道:“这位大人话有失公允,我家阿璟若是贪婪好财,只需与那脚店店主共分资产,神不知鬼不觉,何必如此麻烦!”
  田幼薇也很生气。人人都邵璟长得好看,这是第一次有人他长得油头粉面。
  这个余舶干长得一副猥琐样,一定是嫉妒!嫉妒!
  吕提举半垂着眼,慢吞吞地喝着茶,拖声曳气:“余舶干从前与这邵璟认识?”
  余舶干一怔,随即道:“不认识,下官怎会认识这种人!”
  赵监官面无表情地看向余舶干:“既然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他油嘴滑舌,贪婪好财,不是个好东西?”
  余舶干哑口无言,随即气呼呼地道:“他这模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赵监官面无表情地道:“稍安勿躁,我知道余舶干长得差强人意,心里很嫉妒那些长得好看的人,若你不是个官也就算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但你是个官,代表了市舶司的颜面,你就不能这样家子气。”
  田幼薇和田秉都愣了,这是……内斗?
  二人看着这个从始至终面无表情、声音平板无起伏的赵监官,突然觉得此人真顺眼,于是都齐齐看着他笑了。
  赵监官感受到灼灼目光,撩起眼皮子看看这兄妹二人,默默地侧了侧身子,借着喝茶,用袖子挡住了脸。
  “提举大人!您看赵监官!他又欺负下官!”余舶干又羞又怒,恨不得抓住吕提举的袖子撒娇跺脚的样子。
  田幼薇脑补了一下这个场景,忍不住一阵恶寒。
  吕提举不动声色地扒开余舶干的手,低咳一声,呵斥道:“胡闹!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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