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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胆琴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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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月这里刚自心念转动,只听一阵车轮声跟蹄声传了过来。

只听彭烈道:“这是哪个大府邸的马车?”

说话间,一辆单套黑马车迎面缓缓驰了过来。

彭烈道:‘呢!是这个主儿的。’

李燕月道:“谁?”

“玉伦郡主。”

李燕月心头一震,忙道:“老哥哥,咱们避一避。”

他刚要动,却已经来不及。

只听一声脆生生的轻‘咦’从马车传出来,随听车里传出玉伦郡主的话声:“停一停。” //210。29。4。4/book/club马车倏然停住。

李燕月就要转身。

“李燕月,你等等。”

李燕月眉锋一皱,只好停住。

密遮的车经掀起,玉伦格格探出了身,她永远那么美艳,永远像一团火,几使人不敬仰视,甚至睁不开眼。

彭烈率众向前施礼:“卑职神武营彭烈见过那主。”

玉伦道:“你们神武营为什么抓他?”

彭烈一怔,旋即道:“郡主误会了,神武营没抓任何人,他是神武营的班领。”

玉伦为之一怔:“谁?谁是神武营的班领?”

彭烈道:“郡主不是指李燕月么?”

玉伦娇靥色变,叫道:“李燕月?他是…一”

霍地转望李燕月,道:“李燕月,你是…一”

李燕月平静而从容:“是的,郡主。”

玉伦脸色大变:“你怎么 ,是谁叫你进神武营的?”

“是索大人的恩典提拔。”

“好哇,李燕月你居然……坐到车辕上去,跟我走。”

“郡主有什么事么?”

“不管有什么事,我叫你跟我走,你就跟我走。”

“卑职另有要事在身,不能从令,郡主原谅。”

说完了话,他要走。

玉伦挪身跳下马车,拦住李燕月:“你若是有天大的事,现在也得先跟我走。”

李燕月道:“以郡主之尊贵,怎么好为难卑职这个神武营的小小班烦,卑职实不能从令,万请郡主原谅。”

他闪身从玉伦身旁走了过去。

玉伦括玉手,一把没抓住,叫道:“站住,李燕月 你给我站住!’李燕月装没听见,头也不回。

玉伦气白了娇靥,覆地转脸,叫道:“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把他给我抓过来,快去吧。”

这时候李燕月已拐进一条胡同里。

彭烈恭应一声,率众追过去,也拐进了胡同拐是拐进去了,但是半天没见出来,也没听见动静。

玉伦明白了,气得跺了脚:“走,上‘鹰王府’去。”

她转身上了马车,马车又驰动了,很快地拐了弯。

日 口 口

玉伦怒冲冲的进了“鹰王府”根本不容人通报。

铁王正在书房里看书,玉伦一进书房就叫:“你还待在家里看书呢,出了事你知道不知道?”

铁王搁下了书,抬眼愕望美郡主:“出了事了,出了什么事了?”

“李燕月投了神武营了,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还有心情在看书。”

铁王一怔,怔的是玉伦怎么会知道:“李燕月投了神武营?

你听谁说李燕月投了神武营?”

“不用听谁说,我自己亲眼看见的。”

“你亲眼看见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铁王是思索怎么应付。

玉伦白着脸,扯着喉咙,把碰见李燕月的经过说了一遍。

“有这种事?”

“亲目所见,亲耳所闻,这还假得了么,你说该怎么办?”

“什么该怎么办?”

“什么该怎么办?你不气你不急?”

“人各有志,我为什么气,为什么急。”

“怎么说?人各有志老佛爷跟皇上都召见过他,原以为他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现在他投了那四个老奸,你还说人各有志。”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杀了李燕月那个卖身投靠的东西。”

“杀他,谁人杀他?”

“谁上,你不去我去。”

铁工道:“我不能去。”

“你不能去?”

玉伦叫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怕事儿了,你还算‘神力鹰王’?你的威风、你的勇气哪儿上了,你不能去不是?好,我去。”

她扭头就上。

铁王一把抓住了她的粉臂,也许用的劲儿大了点几疼得玉伦哎哟一声,叫道:“你要干什么?”

铁王道:“我不能去,你更不能去。”

“为什么我更不能去,放开我。”

玉伦还挣,奈何在铁王的虎掌里她那娇嫩的粉臂一如晴蜒摇石柱难动分毫。

铁王浓眉轩动,沉声说道:“玉伦,你为什么不想想要是我能动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还用等到如今么?”

“李燕月跟他们之中的任何~个不一样,他只是个神武营的班领。”

“ 但是我敢保证,他这个班领也不同于其他任何一个班领。”

“就算他不同,你我是什么身分,为什么不能……”

“你是个郡主,我是个王爷,休说是一个班领,杀他个统带,谁又敢拿你怎么样,但是今日的情势不同,你我都不能不为太后跟年幼的皇上着想,你我在他们身上下手,那是逼他们对付宫里倘有任何变故,这罪过是你担还是我担?”

“ 那……为什么我更不能去?”

‘我掌握有蒙古精锐铁骑,我为了皇家有所顾忌,他们因为我,也不敢明目张胆轻举妄动,但是你,玉伦,你这个出身王府的和硕格格,他们根本就投放在眼里,你不但会连累皇家甚至无力自保,所以说你更不能去!”

“难道说就算了不成?”

“玉伦,何妨忍一时之气,等待机会,以我的脾气都能忍,你又有什么不能的?”

卫伦跳脚叫道:“我不甘心,我气不过,这个无耻无格,卑鄙下流的东两,我要不整整他,我会难过死。”

“玉伦,忍出等机会,相信有的是机会。”

“我不能忍,不能等。”

铁王沉声道:“太后是怎么对你的,你这叫为太后,为皇上?

连太后跟皇上都能忍受这种屈辱你又为什么不能的。”

突然,玉伦垂下粉首,香肩耸动,伤心的哭了。

铁王抓她粉臂的手,移到她香肩上,轻轻的拍了拍,道:“玉伦,我只劝你一个字‘忍’,我知道不容易,但是为了将来,为大清朝的千秋万世,必得做此一时之忍,否则,皇作难续,爱新觉罗一脉,就不会有将来。”

玉伦微抬头,泪流满面,如梨花带雨:“为什么?逊皇帝为什么为一个董小宛,置朝廷江山不顾,为什么现在让皇家受这种磨难,他能不闻不问?”

铁王吸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逊皇帝没有不闻不问……也许,天道注定,这一代的皇家必须要受这些磨难,你不会不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智……皇帝犹在冲龄,受些磨难,总比让他在升平安逸中长成要好!”

“可是李燕月那个畜生……”

“玉伦不要骂人,没有必要在背后骂他,这不是磊落英雄的行径,打古至今,乱臣贼子没有一个能得好下场,等到鳌拜他们一倒,这些个小喽罗自然也就同时消灭了,其实,李燕月是个汉子,咱们又能对他苛求什么?”

玉伦默然了,缓缓低下了头……

口 口 口

李燕月跟彭烈等回到了神武营,营管事迎来传话,索大人在“签押房”等着他们,要即刻召见。

李燕月由彭烈陪着去了“签押房”。

‘签押房’门口,跟两边边廊上,五步一岗九步一哨。

四个辅政大臣,不论到哪儿都是禁卫森严他们倒不是为国珍重,而是明知仇恨他们的人太多。

一进签押房,索尼正在踱步,几个队身侍卫站立一旁,李燕月、彭烈躬身行礼。

索尼劈头就问:“听说大刀会让火烧了?”

“是的”

李燕月道:“人也没走脱一个。”

“为什么要放火7”

“ 火不是卑职放的,是因打斗中引起的,等到卑职发现的时候,火势已大,无法扑救。”

索尼道:“烧了他们也不要紧,可是这么一来,使老夫无从查证……”

“不要紧,大人可以让用职暂作听用,今后京里如有大刀会的余孽,只能证明他原属于京师大刀会,用职听凭大人处置。”

索尼道:“那怎么行,我随时都要用你。”

当然,这也就是表示他相信李燕月确已达成任务。

李燕月没说话,这时候他不便说话。

索尼随又问道:“跟查缉营发生了冲突,又是怎么回事?”

彭烈把话接了过去,事情的经过,他说得很实在。

但是他的语气跟神态,却使人觉得李燕月这个神武营的班领受尽了屈辱,也就是说神武营丢尽了面子。

索尼静静听毕,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扭过头就狠狠责备李燕月不该招惹查缉营。

李燕月没说话,因为彭烈全替他辩白了,到最后,彭烈加了一句:“别说李班领没有什么错,就算有,神武营还有您在,还轮不到他查缉营动用私刑。”

索尼猛然拍了桌子:“召九门提督来见我/”

话声方落,神武营的营管事匆匆告进,恭谨一礼道:“九门提督求见。”

李燕月、彭烈一怔。

索尼道;“他来得正好,叫他进来。”

营管事恭应声中出去了,转眼工夫,陪着个顶戴花翎穿戴整齐的瘦削老头儿进来了。

九门提督掌管内城九门钥匙,兼步军统领,是京城最高的治安’官员,官职权势都不小,但索尼是辅政四大臣之一,代表着皇上,加上这位军门大人又是四个辅政大臣的人,所以他一见索尼就恭恭敬敬的施礼。

索尼大刺刺的坐在那儿,只抬了抬手。

九门提督垂头退去,连个座儿都役有。

索尼道:“我正找你,你就是为两个营之间的这件事而来的吧?”

“是,卑职怕大人怪罪,特来跟大人做个解释。”

“你怎么解释?”

“大人,大刀会里有查缉营的人,而且已经掌握了大刀会。”

“神武营不知道,连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通报神武营?为什么不禀报我?”

“回大人,苏克大人怕泄密。”

索尼脸色一变:“这意思是他的人靠得住,我的人甚至连我都靠不住?”

“来职不敢……”

“你回去告诉他,往后最好少独行其是,要不然再出了事,你查缉营自己承当。”

“是。是”

九门提督只有恭应的份儿但是他还有后话:“还有神武营的这个李燕月,曾经以叛逆的罪名,被抓进过查缉营,所以这次的事情,查缉营怀疑他别具用心……”

索尼刚“啊”一声。

彭烈立即接了口:“军门是指神武营收容叛逆,别有用心了?”

九门提督一惊忙道:“我没这么说,彭大班领千万别错会我的意思。”

彭烈道;“查缉营抓叛逆,神武营收叛逆,我实在琢磨不出,军门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九门提督脸色大变,还待再说。

索尼一拍座椅扶手,喝道:“不必再说了,李燕月是叛逆,究竟是怎么回事?”

彭烈道:“大人,这件事卑职清楚,洪门天地会的总部把子住在张家口李燕月来京的时候经过张家口,照江湖礼数去拜望了一下,这件事让查缉营知道了,就硬指李燕月是叛逆,如果这样就算是叛逆的话,那江湖上的叛逆岂不是太多了!”

索尼转脸问道:“是这样么?”

九门提督忙道:“据说,李燕月在张家口不只是江湖礼数上的拜访。”

“呢,还有什么?”

“ 这个……”

彭烈道:“请大人问问,查缉营是怎么知道的,谁告的密,找他来当面对质。”

索尼望着九门提督道:“说!”

九门提督低儒道:“据说他们之间关系非浅……”

李燕月突然道:“军门大人这关系非浅四个字指的是什么了?”

九门提督道:“这个,这个……”

索尼道:“究竟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九门提督忙道:“回大人,卑职只听他们禀报关系非浅,至于究竟是什么关系卑职就不清楚了。”

索尼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九门提督是怎么干的,下属既有这样禀报难道你就不会问个清楚。”

九门提督诚惶诚恐;“是卑职疏忽,是卑职疏忽!”

索尼道:“那么,你的下属之中,究竟是哪一个知道,李燕月跟那个张家口姓马的,是什么关系?”

“回大人,查缉营的统带富衡知道。”

“那富衡又怎么知道的?”

“是查缉营派在张家口马家的人的密报。”

“查缉营派在张家口马家的,是哪一个?”

“这个……富衡知道。”

索尼一拍座椅扶手,怒声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九门提督吓白了脸,忙道:“回大人。卑职要求的是各自负责,富衡领查缉营,查缉营的大小事一概由他负责,卑职为了要他放手去做,所以很少过问……”

“强词夺理。”

索尼道:“查缉营总在你的辖下,受你的节制,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这样的话,你这个九门提督岂不是太好干了。’“是,是,卑职疏忽,卑职失职……”

“叫富衡来见我,顺便把那个密告的人也带来。”

九门提督忙道:“回大人,查缉营派出去的人是机密……一”

彭烈截口道:“军门大人,这话对别人可以这么说,对索大人,以及索大人亲领的神武营,不能这么说,军门大人是怕索大人泄密呢,还是怕我们神武营的这几个泻密?”

九门提督忙道:“不,不,我是怕引起私人间的恩恩怨怨……”

彭烈道:“军门大人,这就不对了,如果查缉营的人密报属实,谁会有什么怨恨,又怕引起什么私人恩怨,军门大人尽可以放心,神武营营规森严,不容这个。”

九门提督不理彭烈的话,向上座索尼躬身道:“事关非常重大,大人是否可以允准那个密报之人……”

彭烈也向上座索尼躬了身道:“大人,这是因为事关重大,留职才坚持传那人来当面对质,这件事非同小可,即便是军门大人的指证,只是一面之词,都不足以采信。”

别说彭烈豪迈粗扩他还真会说话,每一句话都紧紧扣住了理。

索尼道:“传富衡,把那个人一块儿带来。”

九门提督不便再说什么了,恭应声中,施和退了出去,想必是出去传令去了。

九门提督一退,索尼又即双目炯炯,望着李燕月:“你到张家口马家公,真是纯江湖札数的拜访?”

李燕月从容安祥欠身道:“回大人,彭老清楚这件事,卑职自小家住张家口,常在马市游玩因而结识了姓马的女儿,后来卑职家迁出张家口,十几年后团职长成进人江湖,经过张家口,以江湖之礼前去拜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索尼没再问道:“老夫歇息一下去,等他们到了再行召见。”

他起身带着他的贴身护卫到里去了。

李燕月,彭烈躬身相送等到索尼进去了,彭烈直起腰就道:“他奶奶的,整吧,看谁整得过谁。”

李燕月投过探询一瞥。

彭烈道:“我不跟你说了么,他们四位平素就不对头,一直不是明争就是暗斗。”

李燕月装了糊涂:“可是他们针对的是我啊?”

“兄弟,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针对你就是针对索大人,索大人好不容易网罗了你这么个好手,他们能不千方百计把你从索大人身边除掉么?”

李燕月“明白了”‘呗!’地一声道:“原来如此…一”

他们办事还真快。

没多大工夫,九门提督又进来了,一见索尼不在,微一怔,旋即道:“彭大领班,查缉营人到了。”

彭烈转身往里,高声道:“禀大人,查缉营人到。”

转眼工夫之后,索尼带着他的贴身护卫出来了,大刺刺的居中一坐,说着道。“叫他们进来吧。”

九门提督恭应一声,向外道:“索大人有令,查缉营统带富衡等进见。”

外头响起一声恭应。

富衡低着头、哈着腰,带着个“查缉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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