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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妆-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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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是国公爷还是普通百姓,也不能抢在皇帝前面办丧事。
文武百官惴惴不安,眼下秦王已经打进了北直隶,皇帝却又偏偏在这个时候驾崩了。
皇帝若是像太祖皇帝年事以高,或者是像先太子一样病体支离,他们倒也不会觉得突然。可崇文帝只有二十出头,虽不强壮,可也无病无灾,除非是他想不开自尽了,否则怎么会说死就死呢。
经历过太皇太后的暴毙,文武百官们首先想到的就是皇帝死于非命,十有八、九是像太皇太后那样,被刺客刺杀的。
走在大街上,透过微微撩起的轿帘,他们看到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京卫,心里便更加确认了,皇帝就是被行刺了。
原本朝堂上有三派,一派以定国公萧长敦为首,一派是以首辅毛元玖为首,还有为数不多的,则是那些保持中立的清流或者言官。
自从萧长敦称病,国公府大门紧闭之后,萧派的那些人便也是要么病了,要么侍疾,就连每日的朝会,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
今天倒是全都来了。
因为天还未亮,就有人在他们各家门口递了话,世子爷让他们今日上朝。
毛元玖的那一派早早就到了,虽然没有人到他们家递话,但是自从萧长敦中风以后,萧长敦的人也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保持中立的那些人索性做了哑巴,这朝堂就成了他们这一派的一言堂。
不止是今天,在此之前,他们每天来上朝,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毛元玖身为当朝首辅,自是也来得很早,可是今天,文武宫员们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毛首辅。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到太监们唱道:“上朝!”
朝堂之上,久未露面的定国公世子萧祎居然也在,站在萧祎前面的是安昌侯李冠中,和京卫司指挥使徐乔。
几位阁老也到了,或许是年纪大了,他们看上去都很疲倦,李阁老是被人搀着进来的。
今日不是朔望朝,来上朝的除了都察院的御使们以外,都是三品以上官员。
能做到正三品的,哪个都是人精。既然能猜到皇帝死于非命,自是也打听出昨夜进宫的都有谁。
现在看来,昨夜进宫的这几个人里面,最精神的反而是宗人令了。
宗人令满面红光,神采奕奕,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家要办喜事了呢。
毛元玖一派的人窃窃私语,怎么没有见到毛首辅?这么重要的朝会,不是应该由毛首辅主持吗?
正在这时,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毛首辅到!”
两名内侍抬着一张软椅走了进来,毛元玖斜靠在软椅上,颓唐得像是老了十岁,脖子上还系了一圈伤布。
莫非是为了救驾,被刺客伤到了?
毛首辅真是忠义啊!
“首辅大人!”
“首辅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毛元玖冲着自己的门生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多问。
见毛元玖要起身站起来,宗人令忙道:“毛首辅身子不好,就在椅子上吧,反正今天在这里的,也没有……咱们都是臣,就不要那么多的讲究了。”
几位门生们争先恐后的凑过来,但也不好围在毛元玖身边,只好你挤我、我挤你,站在那张软椅后面。
宗人令扬起下巴,看了看肃手而立的文武官员,对毛元玖说道:“毛首辅,您看……”
毛元玖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他摆摆手,示意宗人令来说。
宗人令叹了口气,脸上的精气神瞬间没有了,他的眼圈一红,一双小眼睛里波光涌动。
太监双手呈上诏书,宗人令声音颤抖,无限悲哀。
“……帝君大行,归于五行,山陵骤崩,四海当哭……”
宗人令话音未落,朝堂之上哭声一片,文武百官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张大臣一边嚎哭,一边用胳膊肘碰碰身边的王大臣,低声说道:“没有遗诏。”
王大臣也正在嘀咕,即使皇帝是暴毙,内阁也会连夜赶制一份遗诏出来,什么“朕之所念,四海升平”之类的。
所有人心里都在七上八下,就在宗人令宣读诏书之前,他们都以为这是大行皇帝的遗诏,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份诏书上一串串的废话,也不过就是宣告皇帝驾崩,以及治丧安排。
遗诏呢?大行皇帝的遗诏呢?
大行皇帝膝下无子,这皇位传给谁?
正在这时,穿透满堂哭声,宗人令的声音再次响起:“太祖皇帝留有遗诏!”
第782章 做人难
宛若有一头看不到的巨兽,把刚刚还如山呼海啸一般的恸哭声吞噬得无影无踪。
软椅上的毛元玖手指微微颤抖。
他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但是身子骨一向硬朗,昨晚被周彤气得不轻,可是真正受伤的也只有脖子上的那一处刀伤,虽说全身骨头被摔得生疼,却也不至于连上朝的力气都没有。
他这病,一半是装的。
昨晚,周彤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交给了萧祎,萧祎看都不看就揣到怀里,之后便提议安排治丧事宜,绝口不提宣读遗诏的事。
当时在场的,除了周彤以外,全都是朝廷重臣,宗室、勋贵和内阁全都占了,按理说,当时就应该宣读遗诏。宗人令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萧祎却还是岔开了话题。
为什么呢?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
遗诏根本不在周彤身上,她交给萧祎的遗诏是假的!
做为杨家的女婿,虽然不知详情,可是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有这么一份遗诏的,若是没有遗诏,当年的沈家为何会被灭了九族?但对于遗诏的内容他却是不知道的。
倒也并非是杨家信不过他,而是那份遗诏对于杨家而言,也是口口相传,除去太皇太后,杨家原先也只有四个人知晓,杨锋、杨敏、杨锦程和杨兰舒。杨敏死后,便只有三个人,后来杨锋和杨锦程也不在了,这世上还知道那份遗诏上写了什么的,就只有一个消失于人世间的杨兰舒。
当然,在毛元玖看来,杨兰舒早就死了,死在大相国寺之变后的不久。
他以为随着杨家的灭亡,所谓太祖遗诏便再也不复存在。杨家找了那么多年,如果存世早就找到了。
因此,直到刚刚宗人令如丧考妣般宣读完大行皇帝的死讯,毛元玖还是这样认为,周彤交给萧祎的遗诏是假的!
他在等待反击。
只要萧祎把大行皇帝的死归咎到毛大公子身上,他便立刻用假遗诏的事反击。
可是现在,毛元玖眼睁睁看到那个名叫连儿的内侍,在四名飞鱼卫的护送下,手捧黄卷走进大殿。
萧祎撩衣跪倒,在满殿愕然中,对着黄卷行了三跪九叩大礼,珍而重之接过黄卷,缓缓走到御座之下。
“太祖遗诏在此,文武百官接旨!”
满朝文武齐刷刷跪倒,毛元玖僵坐在软椅上,萧祎望向他,目光如刀。
两名下属反应过来,连忙便毛元玖从软椅上搀下来,或许是昨晚摔得太重,也或许是在软椅上坐得太久,毛元玖站立不稳,整个人趴倒在金砖上。
“朕膺天命二十有八年,忧危积心,日勤不怠,务有益于民。今得万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孙聪慧仁孝,宜登大位。内外文臣辅僚同心辅政,以安吾民。然为君之道,在知人,在安民,朕尝论之详矣。皇太孙继位是以正统,然其他日帝崩而子幼,则其长子封王,离京就藩。由朕之皇四子秦王桓承继大统。皇四子人品贵重,文武兼备,就藩经年,令胡虏闻风丧胆,保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必能克承大统。著继皇太子之后登基、即皇帝位。朕于乾清宫病榻之上,特召内阁首辅、华盖殿大学士沈毅,亲降朱笔谕旨。此诏亦交由沈渊管存……”
满朝皆惊,却无一人开口,俱都屏住呼吸,听着萧祎继续读下去:“沈氏一族护诏之功,可入青史,沈氏之女可当后位,辅帝教子,母仪天下……”
直到萧祎把整篇遗诏念完,朝堂之上依然鸦雀无声。
太祖皇帝这是算准了皇太孙膝下无子?不,太祖皇帝说的是帝崩而子幼,当皇帝的都是早早就开枝散叶了,又哪里来的帝崩子幼,除非是太祖皇帝算准了皇太孙会早亡!
哪有当祖父的会咒孙子早死的?
不,这位当年的皇太孙,后来的崇文皇帝还真是早死了,而且死过两回了。
如果不是萧长敦把他找回来,上一回崇文皇帝或许就真的死了,过了这两三年,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那么,太祖皇帝算准了的,并不是皇太孙膝下无子,也不是皇太孙会早亡,而是他老人家算准了皇太孙在杨家手里活不长,他算准了的是杨家!
所以太祖皇帝才担心帝崩而子幼,这不就是说的三年前的小皇帝吗?
无论那个小皇帝是否真的龙种,可是杨家却是的的确确把小皇帝抓在手心里了,一个连话还不会说的小娃娃,杨家想把他养成圆的就是圆的,想把他养成扁的就是扁的,可比崇文帝更好掌控。
今日能上朝的,哪个都不糊涂,即使糊涂的,这会儿也不敢糊涂。
除非……
“假的,这遗诏是假的!”趴在地上的毛元玖拼命抬起上半身,声嘶力竭。
宗人令还在想着一会儿回到府里,要不要先派两个儿子悄悄出城,抢在所有人前面去接秦王,唉,可惜周铮死了,他有个孙儿与周铮年纪相仿,或许能玩到一处……听到毛元玖的声音,他立刻缓过神来,大声斥道:“毛首辅不可胡说,上朝之前,萧世子便将这份遗诏交由老夫看过,不仅是老夫,还有张阁老、李阁老,安昌侯也是亲眼所见,遗诏真实,无可置疑。”
说完,宗人令又看向跪着的张阁老和李阁老,以及另外两位阁老,道:“几位阁老大人,老夫所说可有误?”
张阁老连忙说道:“宗人令德高望重,所言句句属实,句句属实。”
如果没有昨晚发生的那些事,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周彤,张阁老还会毫不怀疑地认为自己也会是那“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丞相。
可是那个叫周彤的坏丫头打破了他对自己的美好期许,他吓死了,真的,他虽然表现得比李阁老要坚强,但是内心深处,他是一个吓坏了的可怜人。
唉,大行皇帝国丧期间,他是不能乞骸骨的,可是等到他能乞骸骨的时候,秦王是不是就要登基了?
如果那个时候他再乞骸骨,那岂不是不给新帝面子?
做人难,做当官的人更难!
第783章 大殿
“张琦,汝乃榜眼出身,饱学之士,掌管礼部数载,宗人令,汝为皇亲,掌管宗人府,为宗室中之长者,还有尔等,都是当朝阁老,六部堂官,你们读的圣贤书呢,这样一篇所谓的遗诏,你们就信以为真?即使这是真的,那么太祖在遗诏中所言,此诏由沈毅保管,沈毅虽亡,可是这份遗诏也应在沈氏后人手中,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此其一。众所周知,沈氏满门抄斩,遗诏之中太祖属意沈氏之女为后,若沈毅手中藏有遗诏,为何在定罪之时没有拿出来保命?此其二。此遗诏疑点重重,仅是这两项,就足能证明,此乃伪诏!定国公世子萧祎,假冒先帝诏书,其罪当诛,萧氏满门,当诛九族!”
毛元玖病容全无,虽然说话用力,脖子上的伤口又疼起来了,可是他全不在乎。
今日之朝堂,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一旦让萧祎占了上风,那么他们毛家,就要卷进这弑君大祸之中。
大相国寺之变时,毛家尚有后路,舍掉毛贵妃,仍可保毛家一族平安。
可是现在,即使舍掉毛大公子,毛家也难逃干系。
毕竟,毛贵妃是出嫁之女,她做的那些事,毛家并没有真正参与,毛家杀了她,那是大义灭亲,不杀她,毛家也不会是死罪,顶多就是断了前程,流放三千里。
可是这一次,卷进来的是毛大公子,毛大公子虽然好穿女装,可毕竟还是个男人,不但是男人,而且还是顶门立户的宗子。
这一劫,毛家躲不过了,只能拼了老命,压倒萧家,把这所谓的遗诏踩到脚下!
毛元玖话音方落,他的一干属下和门生马上附和,刚刚还落针可闻的朝堂上,立刻就喧嚣起来。
“首辅大人所说极是,下官附议!”
“此诏为伪,定国公府胆大包天,其罪当诛!”
……
萧祎紧闭双唇,看向李冠中。
李冠中瞪他一眼,什么事啊,出风头是你们萧家,收拾烂摊子的却是我?
他干咳一声,大声道:“何人大胆,咆哮朝堂?这里是金銮殿,诸位大人,是忘了吗?”
李冠中的声音冰冷中透着威严,他是飞鱼卫指挥使,只要他一声令下,立刻便会有数不清的飞鱼卫涌上来……治不治罪倒在其次,先关进诏狱住上几天再说。
飞鱼卫是恶鬼,诏狱是阎王殿,正常人谁会得罪飞鱼卫,尤其面前这位,还是飞鱼卫指挥使,京城里出了名的专克副手的李冠中。
不信,你数一数,自从李冠中做了飞鱼卫指挥使,但凡是做过飞鱼卫副使的,有活着的吗?连一个病死的都没有,全部都是死于非命!
现在飞鱼卫没有副使了,李冠中无人可克,会不会看上他们?
大殿之上重又恢复寂静,死一般的静。
李冠中清清嗓子,声音更加洪亮:“昨夜皇帝大行之时,本侯随侍左右。飞鱼卫连夜抓捕,终不负皇命,共抓捕弑君人犯二人,尚有在逃人犯多人,其中毛首辅之长公子便在在逃人犯之中,飞鱼卫只负责抓捕,待到全部人犯归案,会交由刑部及大理寺、监察院审理处置。”
原本跟在毛元玖身边的几人下意识地把身子挪了挪,他们也不是聋子,毛大公子与大行皇帝之间的那点子事,他们早有耳闻。
谁知道这对君臣,不、兄弟,不、姐妹之间,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之事呢?
“胡言乱语,信口雌黄!”毛元玖大声斥责。
李冠中还是那一副冷漠到刻板的声音,他道:“飞鱼卫虽然只管抓人,但是飞鱼卫所抓之人俱都证剧确凿。本侯会命人将各项证据与人犯一起交由三司处置。毛首辅若有冤屈,只管到大理寺前击鼓冤,那里本侯管不着。”
“你……”毛元玖指着李冠中,气得胡子不停抖动。
这个李冠中一向不是好东西,正事从来不管,这个时候反而跳出来,一改往日奸佞小人的嘴脸,装成一副公事公办铁面无私的青天模样,你配吗?
李冠中瞄他一眼,继续说道:“方才毛首辅所言极是,此诏书确实应为沈氏后人保管。无奈众所周知,沈氏一门满门抄斩,连坐九族,苍天有眼,太祖保佑,当日有沈家妇人怀揣遗诏逃出生天,怎奈她只是一介女流,纤纤弱质,生死两难,更无力将遗诏呈献朝廷,只得隐居山野,郁郁而终。此妇善德,在世时曾收养一幼女,之后此女认祖归宗,乃为我大周皇室血脉,燕王遗珠,燕北郡王胞姐,此事已经燕北王府确认无疑。沈妇临终之时,将此遗诏交由养女周彤保管,直至昨晚,周彤又将此诏书交于定国公世子萧祎。此事有本侯与宗人令,以及内阁诸位阁老亲眼见证。”
说到这里,李冠中顿了顿,不怀好意地看向毛元玖,道:“毛首辅,当时你也在场,而且就属你与周姑娘离得最近,对了,周姑娘误以为首辅大人与令郎是一伙的,抓捕你时误伤了你的脖颈,还是用的本侯的绣春刀,毛首辅,这件事上太医院也可证明,对吧?”
毛元玖咬牙切齿,原本陪在他身边,现在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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