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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世红颜-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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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你看,她有没有可能是空降的?”

“我看不是,纪煌是天源房产的第一任董事,他有今天全是他一手打拼,他的儿女绝不是等闲之辈。”冷星桓无意识地旋转着手里的茶杯,目不转睛地盯着杯里浓浓的液体,荡起一串串白色泡沫。

“星桓,那个纪如茵虽然是大富商之女,又有很好的学历,但毕竟还是个菜鸟,你用不着太担心。”

“我不是担心,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半晌,冷星桓才开了口。

“这次还真谢谢你带来的情报,香帆,明天的地平线杂志社,我要重新看到你的身影。”

沈香帆双手一摊,硬是走下床来夺过她手里的茶杯,“工作狂,今天是我出院的大好日子,少谈点工作,OK?”

“那谈什么?”冷星桓将茶杯夺回来。

沈香帆习惯性的像男子一样搔搔前额,“除了工作你还会说什么?星桓,你都二十二了,难道就没想过要谈恋爱?”

“少跟我提这个,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勤劳的**。”

“那可不一样,有人把我当女人看过吗?我这个德行要改过来都要花好几百年。可是你不同,那么好的业务条件,追求你的人不少,你偏偏一个都不答应,而且没有原因。当‘冷美人’很好吗?不是我说你,其实骏彪一直对你蛮不错,你至少可以试着考虑他呀。”

“骏彪是不错,但目前恋爱这件事还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等再过几年我想通了,再给你答案。”

沈香帆撇撇嘴,骂骂咧咧从孟靖儿手里接过第二个桔子。“我只是觉得你给所有男人都下逐客令,有点为骏彪感到可惜。”

“谁在说我的坏话呀?”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进来一个留着平头,穿一身米白色衬衫的男青年。他的个头不算太魁梧,但身体相当结实和健壮,浅色的衣着,衬着黝黑的皮肤,自然散发出一种阳光美。

“彪哥,你不是下午才来吗?”孟靖儿第一个迎上前去,却发现龙骏彪左手攥着一封印着“深圳虹霓杂志社”字样的信。

“今天一早我去社里,就看到了这封古怪的信,指名是给阿星的。”

冷星桓拆开信,刹那,她的嘴角轻轻向上扬了一扬。沈香帆迫不及待朝信上看去,信纸的右下角,用红色钢笔签着几个刺眼的行楷大字——“纪如茵”。

落日的余晖,悄悄泻入虹霓杂志社大楼的某间办公室,直到装饰精致的办公桌上。纪如茵坐在窗前,正向远方眺望,夕阳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彼端。

“地平线……为什么永远不会消失呢?”

喃喃地呷着黑咖啡,纪如茵微蹙起眉,那面对天际的期待目光,像是在等着一个正确的回应。白色泡沫在黑色液体的包围里已完全寻不着,又因杯子第二次的晃动而被再度掀起涟漪。地平线不过是无形的、虚幻的东西,谁能准确描述出它真正的形状?它甚至没有自己的颜色,而是分隔天与海的虚拟线条,或者是美丽风景的附属物,让人难以捉摸。但是,无论多好的景色,少去了它的陪衬,就是不完整残象。她想,地平线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永恒不变,除非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它才会消逝。

“茵茵?”邢震洲清亮的声音突然从办公室门口传来,纪如茵不觉手指轻颤了一下,放下咖啡杯转过头。

“没有和你们采访部的朋友们一起回家吗?”

“今天我加班,赶着整理一大堆稿子,所以晚了一点,因为明天要赶着交给翎姐呢。”

邢震洲笑着抖了抖手里的公文包。

“倒是你为什么还不回去?看你的样子好像有心事,是不是新官上任还不习惯?”

“对我来说,的确有一定难度。”纪如茵从旁取过一把椅子,请他坐下。

“他们不听你的指示?”

“这我倒不介意,毕竟我太年轻,又没有为社里做什么贡献,要下级完全听我指示的确需要一段时间。我已经和冯太太商量过,后天我会组织全体编辑开个会,吕Sir应该也会组织你们那边的,但详细情况我暂时还不能透露给你,不好意思喔。”

“哪里,秘密晚点儿公开不是更增加了它的神秘感吗?我这个三流记者,只要在社里有足够的薪水拿就已经阿弥陀佛了。你大概还没吃饭吧,要不要我请你?”

“震洲,这几天真的很感谢你。”

纪如茵秀丽的脸庞上微微掠过一丝红霞。

“整个社里,只有你最支持我、信任我,我第一天上任的时候想过要放弃这份工作,可是一想到你的鼓励,又有了动力。”

“别那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邢震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向她行了个礼。

“加油干吧,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编辑,也会是虹霓杂志社的好领导。”

纪如茵重新走到窗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窗外的清新空气,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邢震洲的话对自己来说会如此重要。

在她眼里,邢震洲是特别的,从第一次见他起,就很特别。他的外表压根儿就不像一个记者,言辞表达并不华丽,只单纯透露着一种热情,那种感觉,像一团不需要木柴就能燃烧的火,可以带给每个人最舒适的温度。

邢震洲的下一句话,却将幻想中的少女重新拉回现实。“听说你给《地平线》那个名叫阿星的女编辑写了信,是么?”

“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是Amanda,在我今天中午去交稿的时候。”

纪如茵的笑容不禁收敛了一些,“朱雁倒是挺细心的,什么事情好像不知不觉就被她注意到了。在我的同级里面,那些人对她的评价好像都不怎么好,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看不出来呢。”

“可不是?我刚来的时候,羚姐对我是挺好,Amanda就经常损我。但是和她相处时间长了,发现其实她人挺好,就是私生活有点复杂,社里的上级的确都不怎么喜欢她,可是又没有理由对付她。”

“有意思,看来我要把这个编辑部搞得更好,必须要和她们两位多交流了。”纪如茵思索了片刻。

“该透露一下那封信的内容了吧?”邢震洲看准时机,立刻转过话题。

“只有一句话——虽然地平线永不消失,但虹霓的美丽也是奇观。”纪如茵的回答很平静,但在邢震洲听来,却像是另有深意。

为什么她穿上职业装的感觉和穿休闲装的时候,像两个不一样的人呢?面对着这位曾经热心帮助过他的姑娘,他开始矛盾。眼前的纪如茵,不论是思想和语言,奇。сom书都大大超出了她仅二十岁的年龄范围。

“看不出那个纪如茵挺狂妄,居然给星桓写这样的东西,是挑战书还是恐吓信?”

冷星桓和孟靖儿的宿舍里,刚出院的沈香帆紧紧攥着信纸义愤填膺地为好友鸣不平。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挑战书,”接着是龙骏彪的声音。

孟靖儿端过两杯凉茶给正在生气的二人。“纪如茵她写归写,可她还没正式做过一期杂志,你们怎么就知道她一定比得过我姐呢?姐可是十八岁就入行的前辈。”

一直沉默的冷星桓终于开了口。“谢谢你们的好意,纪如茵信上的文字里,并没看出恶意,反而我觉得她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怀着一种喜悦与不甘示弱交织的心情。”

龙骏彪和沈香帆不约而同傻了眼,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冷星桓居然能比他们更加保持冷静!

“不要忘了纪如茵身上流着纪煌的血液,多少都遗传了他好斗的性格,女人的战斗往往比男人的战斗更激烈。”

“星桓,就如你说的,纪如茵是个好斗的女人,可你自己呢?”

龙骏彪用一种无奈的眼神注视着坐在写字台前的人。

“你和纪如茵不一样,你不是喜欢争斗的人,你已经接受了她的挑战吗?你十八岁入行,到现在四年,你已经太累了。你曾经说过,你只是一个爱好文学的普通人,你写的文章也并非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可为什么你还要勉强自己接受这种根本没有意义的挑战?”

“骏彪……你在怪我吗?”冷星桓本想以责备的语句回应面前这个男子,却没有力气。对于龙骏彪,她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抱歉。

沈香帆也没想到龙骏彪会为此事冲动到这般程度,连忙一把拉开他,“你干嘛?你这样会吓着星桓的!”

龙骏彪用力甩开沈香帆的手,“星桓,我早就想对你说那些话,可一直没有机会……拜托,不要管什么虹霓杂志社了,我们还是跟平常一样安心工作、安心生活吧。尽管你一直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可我始终不想看见你为工作拼命拼到累坏的样子,我想看到你的微笑,你明白吗?”

“够了,彪哥!”

孟靖儿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将他用力推到门口。

“你不要再刺激我姐了,算我求你好不好?姐从一开始就有苦衷,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她其实……”

“靖儿!”冷星桓生硬地打断她的话,已然转身离去。

黑夜的公路上,无法集中精神开车的龙骏彪,抱歉地将驾驶的位置让给了沈香帆。

车窗外昏暗的行道树,一棵棵消失在黑幕里,他的心情也随之刻上了斑驳交错的影子。作为冷星桓的合作伙伴,他时常会看见那女人的含泪,却没有一次看见过眼泪坠落,是什么力量,把星桓的泪重新逼回了眼底?他不知道,甚至到现在,他才发现了这一点。

小小的宿舍里,沉痛的洪水还未落潮,孟靖儿已经累了,沮丧地躺到床上。

漆黑的天空里,寥寥点缀着几颗并不明亮的星。台灯的黄光,乱洒在写字台上,把一本打开的相册照得若隐若现,那是童年时代的冷星桓与父亲的合影。

那时的山城、长江,一切的一切,全成为了过眼云烟。褪色的照片,引起的是冷星桓更多叹息和永远无法抹去的遗憾……

冰冷的白花,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葬礼,送走了父亲的灵魂。十八岁的星桓带着哀痛,和弟弟紧抱在一起,所有的眼泪,仿佛都在那一天流尽了。

为父亲送葬的,只有文学社的几位大叔大婶,母亲仍旧没有露面。整理着父亲稀少的遗物,她只发现了一张旧照片,照片上的人只有侧面,长着很好看。照片背后,是父亲潦草的笔迹,写着“吾爱月明”四个字。

月明,这就是母亲的名字吗?多好听的名字,又是一张多温柔的笑脸……看着照片上的人,她实在想象不出那就是抛弃她和父亲的“可恶女人”。然而,几分钟的好感很快就被怨气取代。

她不再是从前老爱躲在父亲风衣底下的小公主,她被迫去提早面临了那些无可奈何与残酷现实。在她决心前往深圳的那一刻,她已准备好用纤弱的手臂来支撑黑压压的天空,为她自己,也为了弟弟。

转眼,又是一个清晨。

“先叔,您来了?”正在简陋办公室整理文稿的冷星桓听到久违的门铃声。

谭世先是一个面目和内心都一样和蔼可亲的中年人,有一副稍显矮胖的身材,因为曾经出过一次车祸,他的左手明显不太灵活,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右手也不得不拄一根木拐杖。前些日妻子重病去世,他悲伤了许久,他膝下并无一儿半女,自然像疼爱女儿一般疼爱着冷星桓。

“先叔,我向您汇报这几天的工作吧。”看到谭世先恢复了以往的精神,昨夜的忧愁逐渐转为喜悦。

谭世先笑眯眯坐到椅子上,放下手里的拐杖,“是关于虹霓杂志社的事情吧,还有骏彪的事。”

“香帆告诉您的?她那张快嘴,怎么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冷星桓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借故到饮水机旁边,为谭世先冲上一杯热茶。

“你就不要怪香帆了,她告诉我这些也是出于好意。”

谭世先轻咳了两声。

“星桓,我知道你的性情,现在虹霓那边换了个实力强大的新官,你又偏偏接到她的挑战书,实在不想和她开战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

冷星桓将茶杯放到谭世先面前,微微一笑,“在我成为《地平线》正式编辑的时候,我就答应过您,要和同事们一起把《地平线》办成深圳最受欢迎的杂志,难道您要我反悔?”

“倔强的孩子,你爸生前那么疼你,舍不得你用命去拼工作。为了自己的身体,你还是想清楚,纪如茵那方面,让我亲自给她回封信,要不写信给冯太太。”

“千万不要,如果您坚持要这么做,那才是为难我。我不能放弃战胜自己的机会,先叔。”

谭世先沉默了,冷星桓坚毅的目光,是那样令他熟悉和震惊,对了,她刚来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孩,内心的坚强就是男儿也难匹敌。

空荡荡的办公室,重新留下冷星桓一人。拉开淡紫色的窗帘,她忽然嗅到一阵花朵的芬芳。

“好像是宿舍那边传过来的……”

宿舍离杂志社只隔了一条小路,下班以后,冷星桓自然就循着清香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对面有一家刚刚搬来的住户。屋里似乎没有人,连窗帘都还没挂上,隐隐约约看得见屋内的一套桌椅和一张单人床,从床的型号来看,对面的户主应该是男性。可令她觉得有趣的是,那家阳台上横七竖八堆着花盆,茉莉、米兰、栀子……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开的,更不管花时是春夏秋冬,一律都是能散发香味的花种。

冷星桓拔掉自己花瓶里打蔫的马蹄莲,放入阳台上最大的一个花盆里,小心的捧上几把泥土,将它们掩埋。

“春风吹过来,多么的清爽,深圳的阳光绚丽明亮……”

房间里忽然传来孟靖儿甜美的歌声,冷星桓的注意力不自觉被吸引了过去。

“这么老的歌你也会唱?不过歌词好像错了,”冷星桓故意提高了说话的响度。

“姐,这歌词可不是我改的,是昨晚我听见对面的人唱的。你看,对面的主人回来了!”

对面阳台上,连接房间的门忽然开了。可是,当坐回屋里的冷星桓发觉到时,那阳台上的花盆已经不见。

孟靖儿正戴着耳机听音乐,没有意到冷星桓已经悄悄出门。

公寓是U字形的,一栋四层楼,一楼五家住户,冷星桓住在四楼,上天台当然就是一件很方便的事。

咦?什么时候天台的那端用葡萄架搭起了一个花木葱茏的小院?她悄悄穿了进去,小院的里面,原来是一个方形的简易花坛,里里外外都栽植了各种不同的花,和对面阳台一样,是清一色的芳香花种。

唱歌的人正在桂树下忙碌。《夜色阑珊》的调子是重复的,歌词是错误的,那个穿一身T恤忙着给桂树剪枝的男青年丝毫没注意到冷星桓的前来。直到对方忍不住笑出声,他才惊讶的发现,小院里还有美女存在。

“小姐,拜托你来的时候,制造一点声响好吗?你好像幽灵。”

“我早就闻到这些花香,因为我也喜欢花,觉得好奇,所以就冒昧想来拜访你了。”

“原来你住我对面啊,那我们从今天开始是邻居了?”

他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便爽快的和她握手。

“多一个邻居,也多一点方便吧。初次见面,我叫邢震洲,震动的震,洲际的洲,你呢?”

“冷星桓,星空的星,齐桓公那个桓。”

“你那个‘桓’字可不常见,很容易被人家写成永恒的‘恒’字。不过这名字艺术性很高,够幽雅,有诗意。”

“把我的名字想出诗意的人,你是第一个,谢谢。”

她浅浅一笑。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种香花吗?”

“尘世间的空气太污浊,需要自然的花香来净化。”

邢震洲轻拈着一朵落下的白色茉莉,靠近鼻边深吸了一口气。

“我种的这些花并不名贵,大多是随处都可以生长的,但是我喜欢它们的香,崇拜它们顽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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