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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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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才抬起爪子,就被陈恨抓在手里,陈恨笑了笑,将它抱得更紧,还摸了摸它的肉垫子,粉脚脚。
  再玩了一阵儿,看它实在是不高兴,陈恨便将它还给了张大爷:“小没良心的。”
  忠义侯府还是老样子,陈恨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了,这次回来,却只将张大爷和陈猫猫送回去:“就是送您回来的,爷同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晚上再回来吃饭。”
  确实是有事情要办,要给李释买书,李砚还非要他去章老太医府上去一趟,叫章老太医看看他额上的伤。
  他说晚上回来吃饭,就是晚上先不回军营的意思了。
  原先在营里窝着,他还以为没什么,现下见过了长安里的情势,哪里还敢再跑出去?
  天上玉堂森宝书。长安城里有一条玉堂街,一条街全是书局。
  “侯爷……”熟识的书局老板朝他打招呼,“陈公子,来淘话本子呀?江南新到了一批货,《尽忠》续本,要不要看看?”
  《尽忠》,就是那个“皇爷把侯爷按在身下,吻上他泛红的眼角,轻喘道:‘你这才算是尽了忠。’”的话本子。
  陈恨用一个时辰把它看完了。
  “别胡说。”陈恨不自觉转头去看李砚,正经摆手道,“我没看过这东西,什么尽忠?不懂得,不懂得。”
  “上回镇远府的吴小将军来要话本子,指名道姓儿,说是你要的。”从前相处没什么规矩,书局老板贼兮兮地凑近了道,“你不是在宫里么?怎么出来了?你做什么要那话本子?”
  陈恨一噎:“我没……”
  “活了这么多年,我头一回见到话本子上的事儿还能搞到真的。”
  再闹了一阵,老板才看见跟在陈恨身后的李砚:“这位爷怎么称呼?是陈公子带来的朋友吧?”
  陈恨摆了摆手:“姓李,行八。”
  若是别的时候,或许还反应不来,只是才说到《尽忠》,那里边也有个姓李行八的人物,很容易就教人联系起来了。
  老板眼底精光一闪,很快就反应过来,坦荡荡地笑了笑:哦嚯,真的搞到真的了。
  “真的不要《尽忠》续本吗?”
  陈恨甩袖子:“不要!”
  抱着两册圣人集子从玉堂街出来,陈恨觉着自己有必要跟李砚解释一下。
  “他那个人就是老不正经的,分明卖的都是正经书,说出来的话偏偏不正经。”
  “嗯。”
  他怎么觉着李砚什么也没听进去呢?
  后来又改道去了一趟章老太医府上,那时候帽子戴着,章老太医看不见他额上的伤,只以为是两个人路过,进来歇歇脚。
  进了府里,陈恨一掀兜帽,章老太医一见他这副模样,便怨道:“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嘴里抱怨着,却还是把他拉进房里处理伤口。
  章老太医问道:“这伤几日了?两三日总有了吧?”
  陈恨靠在椅背上,仰着头。
  李砚替他答了:“三日了。”
  “怎么这么迟才过来?”
  陈恨笑着道:“又不是什么厉害的伤。”
  章老太医拿着干净帕子给他擦脸:“这还不厉害呢?你有厉害的伤吗?”
  陈恨转了话头:“要刮骨疗毒吗?那我可以不下棋只喝酒吗?”
  “刮骨疗毒?那是什么法子?”
  那不是什么法子,那是故事,只有他与李砚知道的故事。
  陈恨看了李砚一眼,朝他笑了笑。


第70章 弦上(3)
  章老太医转身去提了药箱来; 他年老些,恐看不清楚,又点起了蜡烛。想了想; 还缺两样东西,又出门去吩咐人拿来。
  来来回回的。
  李砚抱着陈恨解下来的斗篷,就站在他身边。章老太医走得急,有几回险些冲撞了他。
  “皇爷,没什么大事儿,这伤看是看不好的,您退一退好么?”
  李砚应了一声,只往边上退了半步,仍是盯着陈恨瞧。
  唯恐方才陈恨玩笑时说的刮骨疗毒成了真的; 陈恨多怕疼呀。
  解了额上的麻布,陈恨仰着头坐在椅子上,又往后靠了靠,直教椅子的前两只脚离了地。对上李砚的目光时,又朝他笑了笑。
  大约是有些得意忘形,那椅子往后仰得厉害了; 直直地就往下倒; 把陈恨带得往后摔去:“妈呀……”
  李砚迅速伸手扶住椅背,把椅子连着他都按了回去; 无奈道:“好好坐着,别乱动。”
  章老太医正打开自己的药箱配药粉,听见动静; 一回头,只道:“可算是知道你是怎么受伤的了。”
  陈恨好无力地解释:“这个只是意外……”
  但是这个意外让他再也不能翘凳子了,他一翘凳子李砚就按住他。
  “好了好了,上药了。”章老太医捧着木托盘近前,干净的小瓷碟子装着白颜色的药粉,触到伤口时有些刺痛,“你还敢抽气?你要是早些来会有这事儿么?”
  陈恨苦兮兮地闭上了嘴,连气也不敢出。
  章老太医又道:“这下可要破相了。”
  陈恨不应,破相倒是没什么,他不在乎。
  “老夫现在给你配药膏,等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也就可以用了。就是不知道伤口太深了有没有用,留一片红的多难看。”
  “谢谢……”陈恨想了想,笑着道,“谢谢神医。”
  章老太医假咳两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眼睛亮亮的,动作也轻了几分,全不像方才凶他时那样,道:“老夫看你近来有些瘦了,给你开两副补药。”
  “诶。”
  包好了伤口,章老太医去拿纸笔来给他开药。
  陈恨正拍去落在衣襟上散落的药粉,转头一瞥,看见最上边那张纸上晕了墨迹,随口问道:“神医近来出诊去了呀?”
  “嗯。”章老太医落了座,挽起衣袖,开始斟酌着给他开药,继续回道,“枕眠的老毛病,他这毛病总是老夫在治。前儿个他有些不好,老夫去看了一遭,开了两贴药,也不知道好些了没有。”
  陈恨心中咯噔一响,问道:“他如何了?”
  “照往年来说,二月开春就该缓过来了,不知道今年是怎么了,时好时坏的。好的时候还能熬夜看书,坏的时候……”章老太医叹了口气,低头写字。
  “这样。”
  章老太医捋了把胡子:“是啊,就因为这事儿,兵部张家还退了徐家的亲。”
  “怎么?”
  “要定的是张家的三姑娘,只是枕眠样样都好,就是他那身子骨不大好。谁知道张家竟没把这件事情告诉张姑娘,隔着屏风相看的时候也没什么,就是后来枕眠撑不住,倒了。张姑娘这才知道枕眠有旧疾,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回去拖了两天,就退了亲。”
  陈恨问道:“那徐枕眠不是该……难受了么?”
  “那倒也没有,他原本也不在乎这些。两家也算是好聚好散,没惊动太多的人,没什么声响的就把事儿给退了。”
  章老太医将写好的药方吹吹干,叠起来交给陈恨:“回去抓药吃,一个一个的,全是这样。”
  *
  章老太医再留他们小坐一会儿,出来时,天色已是半昏。
  “爷,恐怕是赶不急出城了。”陈恨问道,“爷是回去,还是?”
  “回去。”那就是回宫去了。
  “那奴送皇爷回去。”
  “你不与朕一同回去?”
  陈恨再说了一遍:“奴送皇爷回去。”
  “送朕回去了,你就要走?”
  陈恨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他想回侯府同张大爷说说话,看看江南的情况。若是能够,他还想再去看看徐醒,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只说:“奴与张爷说好了,晚上要回去吃饭的。”
  李砚一甩衣袖,往前走去:“走吧,不是说送朕回去吗?”
  这或许是答应了?
  陈恨不解,只能跟上他的步子。
  原本匪鉴领着人远远的跟着,此时见他二人往宫门的方向去,忙派人回去知会了一声,自个儿又带着人,稍靠近了些。
  一路无话,径直入了养居殿。
  有几日没有回来了,高公公将养居殿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伺候人伺候得都是极周全的,热茶润口,热水净面,只消使个眼色,什么也都送到了手边。
  这样一来,陈恨也就放心了。
  这时李砚一抬手,陈恨便忙帮他将外衫褪下来,抖落下衣裳灰尘,转身就将外衫挂在了衣桁上。
  天色渐暗,高公公领着小太监来点灯。
  陈恨将外衫搭上衣桁,又拂了两下,转身道:“皇爷,那奴就先回去了,再晚些就宫禁了。”
  小太监们手脚利索地点了灯,却将李砚的面容照得晦暗。
  他不说话,不大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陈恨再向他作了作揖,他仍是不语,陈恨便退着步子要出去了。
  只是才退了半步,便听得李砚冷声吩咐道:“都出去,关上门。”
  这个“都出去”的“都”,显然是不含陈恨的。
  高公公垂首,领着一群鱼儿似的,哧溜一声就出去了。出去之前还把门窗都关上了。
  陈恨转头,瞧了一眼关得死死的门窗:“皇爷?”
  “别回去了,就留在养居殿伺候着。侯府那边朕派人去帮你说,叫张爷别等你了。”李砚道,“在外边逛了一日了,还想要去哪里?”
  “奴不敢。”
  见他低着头的模样,李砚近前,脚尖抵着他的脚尖,点了点,又垂眸看他:“生气了?”
  “不敢。”陈恨又想了想,叹了口气,“其实也有点儿。”
  “嗯?”
  “不想整日整日的同皇爷待在一处……”他顿了顿,轻声道,“不是不喜欢皇爷,就是……想自己出去。伺候皇爷就是有这么一点不好。”
  “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想要的?”
  陈恨摇头:“没有。”
  “说实话。”
  他愈发低了声音:“其实还想去看看徐枕眠。”
  “行。”李砚伸手抱他,一低头,唇角擦过他的鬓角,“明日李渝大概要来朝见,明日不拘着你,让你出去。”
  “那去看徐枕眠?”
  李砚将他抱紧:“这个不行。”
  “诶。”
  “现在高兴了?”
  陈恨小声辩解:“没有生气。”
  若是不放他的假,他要做的事情一件也不会落下,还不如哄哄他,随他去了。
  李砚再问了一遍:“真的没有生气?”
  “其实有一点儿,也就是一点儿。”陈恨抿了抿唇,凑过去在李砚唇边啄了一口,笑得眉眼弯弯,“不过现在不生气了。”
  他二人跟小孩子似的,生了气,亲一亲抱一抱也就好了。
  李砚愣了愣,抬手碰碰唇角,随即反应过来,颇玩味地看着他:“你……”
  “奴该死,奴鬼迷心窍,又亵渎天恩了。”陈恨推开他的手,好无辜地说,“皇爷饿了没有?奴去催他们摆饭?”
  “离亭。”李砚扯住他的衣袖,“四处都关了门,高公公指定又以为你与朕在里边做什么,你这么快就出去,是不是显得朕不太行?”
  陈恨玩笑道:“那最好,到了明儿中午奴再出去,还要扶着腰一瘸一拐地绕着养居殿走一圈,是不是这样就显得皇爷特别厉害?”
  “要是饿了就去催膳。”李砚正经道,“到底有没有特别厉害,日后你就知道了。”
  好正经的模样,陈恨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情,特意凑近了,定了心神听他说,谁知道他说的是这个。
  “知道知道。”陈恨摆摆手,“皇爷很久的嘛,奴从前就知道了。”
  只是要他去催膳,却还是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皇爷?劳驾松松手?”
  李砚把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按在唇边:“热得有些厉害,你摸摸,是不是?”
  那是方才陈恨亲过的地方。
  认真地试了试,陈恨点点头:“嗯,还行。”
  一手捉着他的手,一手攥着他的腰带,李砚正正经经地向他索吻:“你再亲亲另一边就好了。”
  “那会变得更烫吗?”
  “不会。”
  骗他再亲了一下,李砚才道:“恐怕是更热了,再来一下试试。”
  再骗了两回,陈恨不大喜欢了:“皇爷,可以了。”
  “前几日朕才教你的,你怎么全都忘记了?”
  陈恨一惊:“那个东西……”
  “你学会没有?要不朕再教教你?”
  有的皇爷,年纪不大,懂得倒是挺多的。
  “不用不用,皇爷饿了没有?奴去催催饭。”
  陈恨转身就走,全不注意腰带还在李砚手里攥着。
  “离亭。”李砚扯了扯腰带,就教他站住了。
  “嗯?”
  “你到底学会了没有?”李砚走到他身后。
  “学会了,学会了。”陈恨将右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啃了两下大拇指,“就是这样嘛。”
  好好的人不亲,非要啃手。
  李砚险些被他气笑,捏起他的下巴:“试试。”
  *
  再晚些时候,陈恨吃过了饭,就窝在榻上翻书看。
  高公公将白日里章老太医开的药端上来,又打开了桌上的蜜饯盒子。
  陈恨却只拣蜜饯吃,看也不看那汤药一眼。
  他一回来时,高公公见他额上一块伤,当时就想问问他,只是那时候李砚板着一张脸,也不敢说话。
  现在才要开口说话,李砚便将那汤药端过去,用瓷勺子搅了搅,等那汤药不烫了,才重新放到陈恨面前。
  “快吃,吃完了带你出去一趟。”
  哄小孩子似的,吃了药就带他出去玩儿。
  分明今儿下午还吩咐人关了门,不让他出去的。
  陈恨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将汤药吃干净了。
  他苦着脸撇了撇嘴,李砚往他嘴边递了一个蜜饯,陈恨嗷呜一口吃了。
  嫌蜜饯表皮的糖水太黏,李砚便用手指在他唇上按了两下,陈恨大着胆子,抿了抿他的手指。
  甜的。
  李砚没吃,却也觉着是甜的。
  “派人去一趟徐府,要徐歇来阁里,撰三月春猎的祭文。备马车,不要声张,朕出去一趟。”李砚扬了扬手,便叫高公公退下去了,又转头对陈恨道,“你不是想去见徐枕眠么?去换身衣服,朕同你一起去。”
  陈恨简直想对着李砚山呼万岁。
  不过万岁到底没能喊出来,他的眼睛发着亮,只说:“皇爷,你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皇爷。”
  李砚笑着问他:“有多好?”
  陈恨朝他示好,摇摇猫尾巴,抖抖猫耳朵:“天底下最最好。”


第71章 弦上(4)
  马车辚辚驶过宫道; 要出宫门时须经过禁军盘查。
  从前统领禁军的许将军旧疾犯了,由他两个副将暂理宫中事务。
  马车内,陈恨轻声对李砚道:“这么晚了; 皇爷还是不露面的好。”
  李砚点点头,陈恨才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对前来盘查的人道:“是我。”
  远远的便见着护送马车的领头是匪鉴,皇爷身边的人。早也有军官模样的人迎了上来,他一正腰上的佩刀,朗声道:“陈公子,替皇爷办事儿呀?”
  不等陈恨说话,他又转身对前边的人喊道:“诶!给陈公子的车驾让道儿啊!”
  光说的还不过瘾,说得起劲儿了; 还要快步上前,朝动作慢了些的兵卒踹两脚。
  转头还要说话,却见陈恨已经将马车的帘子放下了。
  这也不打紧,他仍是高声道:“陈公子,请!”
  马车行出宫道,陈恨叹了口气; 道:“也不知道许将军什么时候能回来。”
  “怠慢你了。”
  “那倒不打紧。就是这性子; 恐怕不大合适在宫中当差。”
  李砚垂眸,指腹摩挲着袖口的纹样:“过阵子就换了。”
  “诶。”陈恨停了会儿; 又道,“要去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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