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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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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公公垂首,规规矩矩地回道:“朝上的事,老奴可听不明白。”
  “好吧。”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李砚才终于反手收了剑,随手将长剑抛给另一边候着的匪鉴,一抬手就要将绑袖子的带子给拆下来,转眼看见陈恨,便收了手,迈开步子朝他走去。
  这时陈恨正掰着手指头,算算他到底为什么又不高兴了,他正走神的时候,高公公暗中伸出了一只黑手——
  “诶!推我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近来他的衣裳全是大了一号的衣裳。高公公一推他,他往前踉跄了一步,一脚就踩中了衣摆,往前一扑,直撞进李砚的怀里。
  功成身退,高公公再次低下了头,忠厚纯良的模样,让陈恨都怀疑到底是不是高公公推的他。
  李砚出了汗,周身一股热气。陈恨把着他的手,解开绑着衣袖的带子之后,随手就把带子收在了袖子里。
  他半分讨好道:“皇爷回去换身衣裳?这样风一吹要受凉。”回去时那封奏章已经被人捡起来了,李砚一回头,深深地看了陈恨一眼。
  陈恨急忙摆手道:“不是奴。”
  李砚也知道不是他,大抵是哪个宫人进来看见,顺手捡起来了。
  李砚身上仍发着汗,陈恨用浸过热水的巾子给他擦背,李砚忽道:“不再封你做忠义侯了,好不好?”
  “好啊。”陈恨应道,“总归是前儿个才废的,朝令夕改的不大好。”
  “朕是说——”李砚回头看他,“以后都不封你做侯王了,好不好?”
  “嗯……”陈恨将巾子丢进盆里,激起一阵水花,他转身拿起更换的衣裳,“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奴受着便是。”
  陈恨伺候他换上衣裳,低头帮他系上衣带。
  “朕有考量。”
  “好,皇爷有考量。”
  李砚不愿多谈,转了话头,道:“皇姊遣了人来,要你过几日也上一趟三清山。”
  出了元宵,再过十日就是李砚母亲的忌日。
  那时吴端从长安连传两条消息来,第一条消息是有关河东总兵与李砚通信的那件事,第二件事就是皇后娘娘的死讯。
  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忙着应付长安来的钦差,又不敢教旁的人知道他们与长安还有联系。
  强压着心思过了好几个月,宫中才姗姗传来消息。李砚连上了三道折子回去,言辞恳切,要回长安为母亲举丧。
  又过了几个月,三道折子原封不动地发回来了。
  回不了长安,几个月来紧紧绷着的弦儿也断了,最后两个人只能哀哀戚戚地在山林里烧纸。
  养居殿内,陈恨拿起外衫,抖了抖,再给李砚披上:“从前娘娘待奴好,公主既要奴去,奴也是应当去的。”
  李砚道:“朕也去看看你娘亲。”
  陈恨的娘亲林姨娘亦是葬在三清山上。
  想起林姨娘,陈恨笑着叹了口气:“劳皇爷还记挂着她。”
  “她亦是个很好的娘亲。”
  陈恨点头应道:“是。”
  李砚见过林姨娘。陈恨的伴读一周年任务是君臣同游。三月修契,是林姨娘带着两个孩子去的。
  陈恨没敢告诉她李砚到底是谁,林姨娘便只以为他是与陈恨一同在宫中侍读的世家公子。后来总托陈恨带点心给他,得了闲时,还做了两件衣裳给他。
  只可惜皇八子的衣裳自有宫中尚衣局置办,那两件衣裳,他也只在宫外穿过两回。
  李砚见他出神,捋了一把他的头发,道:“想她了?”
  “还真有点儿想了。”陈恨转身,将李砚换下来的衣裳抱出去,随口感慨道,“我娘要是还在,我还算是个孩子呢。”
  陈恨抱着衣裳出去时,恍然一瞥,便看见宫墙那边有一个绯色官袍的人缓缓走来。
  他也不放在心上,大抵是来养居殿找李砚商量事情的。见着他这个从前的忠义侯,未免难堪,还是出去躲躲的好。
  陈恨再看了那人一眼。他对朝上官员大多知道些,这人芝兰玉树,倒像是年轻的世家子弟。
  待那人再走近些,陈恨心中咯噔一声,这不正是上的奏章被李砚丢到地上的那位徐大人么?
  他这时候来找李砚,不正是往长剑上撞么?
  陈恨将手上衣裳往角落里一放,径自跑下台阶去,在宫墙那边就拦住了他。
  “徐大人。”
  世家子弟从来生得一副好模样,眉如墨画,眸如点漆。
  徐醒又不似同辈份的世家子弟,他更沉稳。披着鹤氅,双手平举,一弯腰一拱手,那模样,活像是古画里的人朝他打揖。
  只是不能管陈恨叫侯爷,也不能管他叫离亭。
  徐醒凝眸,只盯着陈恨的衣角看:“陈公子。”
  陈恨跳脱,见他如此规矩做派,也不得不退了半步,正正经经地给他作揖,问道:“徐大人来找皇爷?”
  “是,你……”
  “徐大人有什么事儿还是过几日再来吧。”陈恨指了指养居殿的方向,“皇爷不知道为什么,正生气呢。”
  徐醒且抿唇不语,陈恨想了想,又朝他做了一个深揖:“徐大人上疏为奴求情的事儿,奴已经知道了,奴心领了。”
  徐醒却冷声道:“我早说了,你不该当这个忠义侯。”
  陈恨听他语气,心想,得,又该吵起来了。
  上回他与徐醒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吵起来的。徐醒似乎是不大看得惯他,也不大喜欢他当忠义侯。
  陈恨道:“奴的性命暂且无虞,劳徐大人挂心。”
  “无虞便好。”在风里站得久了,徐醒低头轻咳两声,“算我多此一举。”
  “徐大人上疏,右相大人不知道吧?”
  “我递的折子,与父亲无关。”
  “你既无虞,又不让我去见皇爷,我便不去了。”徐醒自袖中掏出一叠厚厚的信递给他,“苏大人寄到了忠义侯府,我带来给你。”
  厚厚一叠,全是苏衡的诗。苏衡临走前托陈恨把他的诗制成集子,再交给徐醒,谁知道这东西直接就到了徐醒手上。
  一时之间,陈恨也没想见徐醒怎么会去忠义侯府,又怎么会帮他收信。只怕徐醒看了里边的诗,把苏衡的事儿给拆穿了。
  陈恨再将那叠信看了看,没有拆过的痕迹,才稍放下心来。
  可是一抬眼,徐醒已经转身离去了。
  到底还是要谢谢他,陈恨把信往怀里一收,快步追了上去。见他面色不大好,只以袖掩口,不住地咳嗽,问了句:“徐大人怕冷的毛病还没好?”
  徐醒不答,只是偏过头去再咳了两声,最后不愿意他听见,强自忍着。
  陈恨又道:“手炉给我,我给您添两块碳?”
  徐醒仍是不语,径自往前走去。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陈恨直接拉着他的衣袖,直接将手伸进去,摸出他的手炉,再扯着他的衣袖,把他带到了角落里,“这儿没风,大人在这儿等着。”
  陈恨转身,不消一会儿就跑回来了,将暖和得发烫的手炉塞还给他。
  “多谢。”徐醒掩着嘴,咳得双颊都泛出不大寻常的红颜色来。
  临走前,他虚弱地说:“总有一日,你要为皇爷送了命。”
  陈恨没听清:“什么?”
  徐醒将手炉收进袖中,朝他摇头道:“没什么。”
  到底是敌是友?
  陈恨踢着宽大的衣摆走回去,仔细想想,从前还是李檀当皇帝时,每回陈温来替他解围,总是有一个徐醒在边上站着。
  徐醒的身子从前也没这么弱,他是大病了一场才变得这样的。
  而他大病一场的时候,正是……
  才踏进养居殿的门槛,端坐在案前批奏折的李砚就放下了笔,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陈恨被他一吓,什么事情也想不起来了,怯怯道:“皇爷?”
  李砚定睛,看见他塞在怀里的一叠信,冷声问道:“那又是谁的?”
  “苏……苏元均。”
  李砚扶额,沉沉地叹了口气。


第35章 三清(3)
  元月二十四那日正是很好的天气; 日出雪融。
  三清山脚下,待李砚与陈恨在石阶上走出百来步的距离; 匪鉴才摆了摆手,领着侍卫跟在后边。
  “皇爷。”陈恨转头,拂去落在李砚肩上的碎雪,“你仔细听; 有鸟鸣声。”
  李砚侧耳; 静静听了半晌; 也没听见陈恨说的鸟鸣声。刚想与他说话,却发现陈恨落到后边去了——他被埋在雪里的红色果子勾住了目光,正弯腰看得出神。
  李砚站在阶上等了他一会儿; 他也不动。随手又折了竹枝; 徒手将竹节上的小疙瘩给掰去。
  再抬眼时; 陈恨已经探出身子; 将果子摘到手心里了。
  竹枝横在他眼前; 陈恨便伸手去攀。李砚抓着竹枝的另一头儿,也不松手,只是把他给拽过来了。
  陈恨两指捏着那果子给李砚看:“皇爷,你看。”
  这倒有些像他们在岭南的时候,岭南有红豆; 也就是相思子。
  有一回李砚还在山上练剑时,陈恨上山去找他; 在路上摘了一兜的相思子。一见到李砚就直冲过去; 唬得李砚站在原地不敢动。
  陈恨跑到他身边时; 装着相思子的衣兜就散了。
  红豆落了满地,陈恨敛起衣摆,蹲在地上捡起一颗,放在手心给他看。
  “王爷,你看,上回说的王摩诘的‘红豆生南国’。”
  李砚笑了笑,伸手去拿果子。只借衣袖掩映着,将它别在腰带里。
  李砚一扯手中竹枝,将他往前带了带:“快走罢,再不走就赶不及上山了。”
  他们先不去三清观,只去后山的别院,在那儿见过了李砚的皇姊,明日再去观中祭拜。
  长清公主喜静,身边跟着的人不多,大都在外边的院子里伺候。
  杏枝儿打起帘子,轻声道:“公主,皇爷与陈公子过了山阶了。”
  长清公主将经书一合,下了榻,披上披风便出了门。
  她一身素衫,垂着手站在门边,正低头想着方才看的经书里的词句。身后的若宁公主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又轻声唤了一声皇姊。
  她再抬眼,只见得日光正好,积雪微融,衣摆鞋底扫过,发出簌簌的声响。李砚自山径那边走来。
  长清公主笑了笑,却又叹了口气,上前两步,唤道:“阿砚。”
  李砚亦是作揖道:“皇姊。”
  长清公主稍抬眸,只将目光转向李砚身后的陈恨,温声问道:“离亭,一路行来可还顺当?”
  陈恨退了半步作揖:“多谢公主挂念。”
  “都是自家人,你客气什么?”长清公主上前,隔着衣袖将他作揖的手按下去,“天冷,进来说话罢。”
  众人在堂前落座,是若宁公主亲手奉的茶,惹得陈恨颇不自在。若宁公主见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就要作揖,噗嗤一声就掩着嘴笑了。
  长清公主笑道:“阿容,你别闹他,他面皮薄。”说完又转头看陈恨:“我这儿幽僻,难得来一回客,她活泼,就喜欢操持这些,你莫慌。”
  长清公主说起近一年来,在三清山中住着的家常事,也问起李砚一些事儿,只像是闲话。
  姊弟闲话寻常,陈恨也不仔细去听,只坐在一边看着茶水的热气升起来,飘飘忽忽地飞上房梁,不知怎么的,又惹得若宁公主笑了笑。
  一听她笑,陈恨便收回了随白气四处乱飞的心绪,又听长清公主唤他一声:“离亭?”
  陈恨下意识道:“在。”
  李砚亦是转头看他,见他案上茶盏丝毫未动,顺手就将茶盏向他那边推了推,又轻声提醒他:“皇姊问你,这一年可安好。”
  陈恨忙道:“谢谢公主挂怀,奴一切安好。”
  长清公主再看了一眼李砚,颇有深意地说:“你安好便好了。”
  午间席上,仍是若宁公主给他们斟酒,长清公主对她摇头道:“才夸你爱操持这些,你还真就抓着不放了,坐下吧,你看看你把离亭吓成什么样子了?”
  若宁公主一瘪嘴,又跺了跺脚,将凳子往长清公主身边拖了拖,小女儿一般挤在她身边坐下了。
  “你们瞧瞧,我不过说她两句,她就恼了。”长清公主抬手给她夹菜,“皇姊给你赔罪,嗯?”
  长清公主捏起白瓷的小酒杯,又道:“都是素菜,酒也是素酒,明日祭拜,娘亲不会介意。我难得见你们一回,又都是自家人,不要拘束,都随意些罢。”
  陈恨对酒仍有些畏惧,只抿了一小口便不再动,反倒是李砚兴致高些,多饮了几杯。
  席散,再饮了两樽茶水,长清公主伸手探了探李砚的额头,嗔道:“发着烫呢,酒劲儿都上头了,下午睡一睡罢。”
  李砚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转头道:“离亭,他的事儿,还是你懂得多些,你去料理罢。房间老早就预备下了,让阿容带你去吧。”
  若宁公主笑着朝他行了个万福:“走罢走罢。”待行出几步,她再转头对陈恨挑了挑眉,道:“姊弟两个说体己话呢。”
  待陈恨与若宁公主走后,长清公主拉着李砚的衣袖:“阿砚,你跟我来。”
  李砚压根就没吃醉,长清公主摸他的额头时,他的额头也根本就不是烫的。
  “皇姊,你有事儿?”
  径直把他拉到堂后,长清公主才松开他的衣袖,面对着他,敛了神色,正经道,“皇姊问你,你废了忠义侯,算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对上自家阿姊询问的目光,李砚忽然有些心虚,抬手捂着眼睛,装着酒醉的模样,往边上退了两步,就靠在墙上,“那么回事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找的那个由头,谁都知道是假的,他怎么会……”长清公主停了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是你姊姊,你有什么事儿我看不出来?”
  “我……”李砚抹了把脸,“皇姊看出什么了?”
  长清公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呀,心里有鬼。”
  李砚分明有些不悦,点了点头,直接就认了:“是,朕心里有鬼。”
  见他恼了,长清公主便软了语气,试探道:“方才我看离亭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是不是还不知道?”
  “他不知道。”李砚又点了点头,“朕给他安的名头他不知道,还有——”李砚叹了口气,双手在袖中握成了拳,道:“还有朕对他的龌龊心思,他也不知道。”
  “怎么这样说自己?”长清公主也心疼他,“这么些年,你就全没与他提过?”
  “我一开始从没想过要他,一直到……”
  一直到上辈子元年除夕的造反。
  从前他是洒洒脱脱的,是真的想要与他做一对明君贤臣,他都做好了看着陈恨娶妻生子的准备了。
  谁知道执念愈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非要他不可的地步了。
  李砚道:“朕有分寸。”
  长清公主叹道:“你的分寸,就是这么圈着他,什么也不管,只把他留着,百年之后,再让他与你合葬。如此,你与他便圆满了?”
  “不是。”
  “你既知道你与他不该是这样的,你还在背地里做这些事情?”
  “皇姊,他……”李砚一拂袖,重了语气道,“他总是要走,我没别的办法。我一不看着他,他就能跑到江南,跑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好了好了,你也别恼啊。”
  “他分明答应过我,他说他会一直在的,是他自个儿说的,可是他……”
  长清公主温声安慰他:“好好好,都是皇姊错了,皇姊说错话了,皇姊不该问你这些话的。”
  大约是酒劲儿真的上了头,李砚只是靠着墙站稳了,以手扶着额头。
  “你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我让人过来扶你去歇一歇,好不好?”长清公主再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还真是有些发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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