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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7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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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云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依我的医术,想要治好岳掌门手腕间的剑伤,怕是不成……”
“那怎么办?!”宁中则大叫,急切的道:“江姑娘,一定要治好他啊!”
江南云苦笑,摇摇头:“除非师父亲自来,否则,当世之中,要想接好手臂,怕是不成……”
宁中则长叹一声:“看来,再回去请萧先生来,已经晚了罢?!”
江南云“嗯”了一声,想了想,道:“即使晚了,也要请师父过来,否则,岳掌门起床后,定会晨练,知道自己不能用剑,定会痛苦欲绝,还是早些叫师父过来罢!”
说罢,她走到空地上,轻啸一声。
天空之中,一道长啸随之响起,落在树梢上,无声无息,很难发觉。
第323章 不治
江南云来至窗下的轩案前,提笔写了几个字,推开窗户一招手,一道白光射向她。
众人心惊时,白光现形,却是一只雪白无瑕的鸽子,周身曲线浑圆而和谐,赏心悦目。
只是它的两爪却是粗大而锐利,与寻常的鸽子迥然有异,露出森森寒气。
红宝石般的小眼盯着众人看了一圈。他们泛起一种古怪的感觉,仿佛这只鸽子与人无异,眼光直透人心。
江南云自怀中掏出瓷瓶,倒了一颗火红的丹丸,约有蚕豆大小,摊在掌心,它轻轻一啄,发出一声欢鸣,清灵悦耳,绝非鸽子之声。
竹管系到它左爪上,江南云轻轻一抛,它顺势钻出窗外,在外面一丈高的天空上盘旋一周,发出一声高亢的清鸣,扶摇直上,转眼间消失于夜幕之中。
“它多久会到萧先生跟前?”宁中则问,焦急地看一眼榻上的岳不群。
“宁女侠放心罢,师父一个时辰后当能收到。”江南云轻声安慰。
宁中则吁了口气,知道自己太过急切,坐下来,轻声叹息:“江姑娘,亏得你来了!”
江南云玉脸带笑,摆摆手:“宁女侠别说这些啦,还是让令狐兄他们去休息罢。”
宁中则点头,她已经没了主意。
令狐冲与林平之也不推辞,忙回去打坐,调息休息一番。这一阵子,二人陪在师母身旁,不敢稍有松懈,唯恐再有人登山。
江南云过来,他们二人如释重负,能够睡得安稳。
……
后花园中,灯火辉煌。
灯笼无处不在,墙壁上,回廊栏杆上,小亭的檐下,还有花圃之中,后花园成了一处不夜之地。
夜晚的后花园,远比白天耀眼,在各种颜色的灯光照耀下,花儿五彩缤纷,如梦似幻,仿佛仙宫阆苑。
萧月生一袭青衫,端坐在最南的弱水亭中,手上端着一只白玉杯,轻微晃动,另一手拈着一枚墨黑棋子,若有所思。
他对面,仪琳月白僧袍光华流转,秀脸皎洁无暇,宛如观音大士,浑身上下满是圣洁气息。
仪琳放下一枚莹白棋子,轻声道:“大哥,程姐姐果然厉害,她的明月剑诀威力不俗呀。”
萧月生点头,目光盯在棋盘上,怔怔想着,心不在焉。
仪琳看上去娇娇怯怯,单纯善良,但在棋艺一项,天分却是惊人。她并不精于算计,而是直觉敏锐,往往顺着自己的感觉而下,偏偏下出来的却是妙招。
萧月生不怕算法精擅,最怕的是这般手法,漫无目的,冷不防便是一招暗箭,防不胜防,毫无章法。
“大哥!”仪琳娇嗔,白他一眼。
“嗯,程姑娘的天赋确实惊人。”萧月生点点头,仍盯着棋盘看。
仪琳轻声说道:“据程姑娘说,她的明月剑诀是大哥你指点的!”
“是啊。”萧月生漫不经心地点头,目光一亮,墨黑的棋子飞快按下,吁了口气,抬起头。
仪琳低头看了看,拍拍手,抬头道:“我输了!”
她下棋纯粹是好玩,胜固欣喜,败亦高兴,并不在乎胜负,令萧月生无奈,放下棋子。
“程姑娘的性子冷淡,与明月剑诀相得益彰,换了另一个人,怕是难以练成。”萧月生无趣的将棋子收入木盒中。
“不玩了么?”仪琳问了一句,便也帮着收拾:“大哥,你说明月剑诀比我们的恒山剑法,孰高孰低?”
她明眸盈盈,如蓄一汪秋水,看得人心儿发颤。
萧月生将盒子盖上,拿起白玉杯,抿一口青玉酿,慢条斯理地道:“应是明月剑诀高筹。”
仪琳秀脸一黯,虽然猜得是这个结果,但由萧月生嘴里说出来,她却不由的心情低落。
萧月生瞥她一眼,装作没看到:“不过,明月剑诀的修炼,条件苛刻,百年难得一见,你们恒山派剑法却是极易入门,……嗯,各有利弊罢,……若是以恒山剑阵应付,当可与明月剑诀不分高下。”
“是呀,咱们恒山派的剑阵,可是天下一绝呢。”仪琳顿时高兴起来,玉脸光芒绽放。
萧月生刚想开口,忽闻一声明亮高亢的清鸣自天际传来,宛如箭矢般射入亭中。
他撮唇发出一声清啸,与天际的清鸣相响应。
蓦然之间,一道电光闪过,划破亭中空气,瞬间出现在弱水亭中,落在当中的石桌上。
仪琳知道这种异禽,笑吟吟看着。它站在石桌上,扭头梳理洁白无暇的羽毛,啁啾两声,跳到萧月生的手上。
萧月生伸手,鸽子般的白鸟跳上他的手掌,他解下它爪上的竹管,打开一看。
“大哥,可是有什么事情?”仪琳伸手,雪白如玉的小手轻轻逗弄鸟儿,神情欢快。
萧月生点头,将信笺递过来。
“啊,岳掌门伤得这般重?!”仪琳讶然,怔怔望着萧月生。
“手腕伤了,是个大麻烦!”萧月生摇头叹息,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枚朱红丹丸,送到鸟儿嘴中,摆摆手,让它离开:“我马上去华山。”
仪琳忙站起来:“大哥,我也去看看罢!”
“你——?”萧月生微皱眉头。
“大哥,我如今的轻功已经练得不差啦,能跟得上的!”仪琳娇声道,身形一晃,悠悠飘出,转眼间出现在十丈外,彩色的灯光照亮了她全身,光华流转。
这般轻功,已然绝顶,虽比不上江南云,却也仅差半筹而已。
她所修习的步法,与江南云的步法相差仿佛,而且,她专心凝志,毫不分心,没有杂务琐事相扰,故并不比江南云的轻功差。
萧月生看她神色殷切,心中一软,点点头:“好罢,咱们不骑马,凭轻功赶路,马上出发!”
“哎!”仪琳娇应一声,眉开眼笑。
……
晨曦初露,天际是鱼肚白,空气清新,寒气未消。
萧月生体内元气流转,仿佛天道之循环,无穷无尽,源源不断,施展缩地成寸之术,一隐一现,隐现之间,二十余丈。
仪琳的身形也是一隐一现,只是相隔仅是十三四丈,月白僧袍一尘不染,身形飘逸,宛如仙女凌尘。
两人正疾行于一条宽大的官道上,一前一后。萧月生一隐一现,行在前头,仪琳在后,隐现的频率渐渐减慢,娇喘吁吁,香汗淋漓,却仍旧飘逸如仙。
“仪琳,可能撑得住?!”萧月生蓦然出现在她身边,轻声问。
仪琳用力点头,玉脸苍白如纸,呼吸越发得急促,却紧咬着牙,死不松口。
萧月生见此,摇头一笑,明知她在硬撑,却并不出手搀扶。
“仪琳,前面有一个镇子,咱们去那里歇一歇。”萧月生温声说道,目光温润,带着怜惜。
只是他站在仪琳身后,仪琳却是看不到他这幅神情。
“大哥,你先走,我随后便到。”仪琳用力点头,娇喘吁吁地说道。
萧月生点头,身开一晃,出现在二十余丈外,再经过两次隐现,消失在仪琳的视里之中。
仪琳心中抱怨,自己太过无用,竟然跑上一夜,便没有了力气,内力太差呀!
看看大哥,面不改色,气也喘一下,仿佛根本没动一般,这才是内力深厚呢,何时,自己能够练得这般呀?!
心中拼命给自己鼓劲,清心诀在脑海中流转,故她能累得筋疲力尽,仍能保持清醒。
又疾驰了一刻钟左右,她视野中出现了一个镇子,浑身内力顿时再次涌上来,拼命朝那边奔去。
刚一到镇子口,萧月生已经站在那里,一袭青衫随风飘动,看上去有些单薄。
人们经过他身边时,看到他穿得这般单薄,便知道身怀内功,招惹吵得,个个躲得远远的。
“妹子,可是累坏了吧?!”萧月生呵呵笑问,上前搀住仪琳,声音温和关切。
“大……大哥,不要紧,都是我没用!”仪琳想要挣脱他的搀扶,表现一下坚强。
萧月生左掌在她背心一拍,放开了手。
仪琳顿时觉得一股暖流自背心涌进,宛如一道温泉,直贯入了奇经八脉,转瞬之间,流遍周身。
疲惫欲死的状态顿时飞走,清心诀在脑海中流转,周围的一切仿佛变得更加清晰明亮。
她不但精神大振,反而觉得大有精进,清心诀更进一层。
心下大喜,忍不住眉开眼笑:“大哥,我武功大进啦!”
“咱们去里面吃饭。”萧月生转身,指了指房子连绵的镇子,呵呵笑道:“这是一个练功的法子,每次将自己累得筋疲力尽,趁机运功,往往能精进。”
“这个法子这般好,大哥为何不早告诉我呀?!”仪琳说话毫无顾忌,娇声嗔道。
“这个法子好虽好,但若是经常使用,效果却是越来越差。”萧月生摇摇头,沿着洁静的在街上往东走,来到一间客栈前:“待你遇到瓶颈时,不妨使用此法。平时,还是少用为妙,……到了,就是这里,进去吧!”
仪琳点头,恍然大悟,跟萧月生进了客栈。里面小二殷切的迎上来,将萧月生二人引到了一张桌子前。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盘素斋,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仪琳不由地咽了咽唾沫,她已经饿得很。
此时天色虽早,但客栈中已经热闹得很,很多旅客都起来吃饭,准备赶路。
冬天的白天太短,一不小心,便到了晚上,想要赶路,需得早早的,天不亮便起来,待吃过了饭,天色已经明亮,正好上路。
“大哥,你不吃些荤菜么?”仪琳坐下来,见桌上全是素斋,抬头问萧月生。
“我就跟着你,吃两顿素斋罢!”萧月生呵呵一笑。
“嘻嘻,素斋清身心,大哥多吃一些嘛。”仪琳欣喜地娇笑,并非因他吃素,而是开心他跟自己吃得一样。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能赶到华山呀?”一边优雅地吃着饭,仪琳轻声问道。
萧月生看了看天色:“大概中午便能赶到。”
“也不知岳掌门能不能撑得住!”仪琳黛眉笼上一层薄愁,低下头去吃饭。
“生死由命,你是出家之人,还看不开么!?”萧月生笑了笑,摇摇头,这个仪琳,委实太过慈悲了。
仪琳幽幽轻叹一声:“若是岳掌门不在,华山派的令狐大哥他们会难过的。”
萧月生点头,挟一口豆腐,入嘴即化:“是呀,若是岳掌门不在,令狐兄弟确实不会好过,嵩山派眈眈虎视呢。”
两人吃过了饭,便直接出了客栈,慢慢踱出镇子,没有停下来歇息,为岳不群的伤势所担心。
但乍吃过饭,不宜太过剧烈的运动,他们只是沿着官道,慢慢踱步,似是散步一般。
待一刻钟过后,二人再次施展缩地成寸,顾不得惊世骇俗,宛如两抹轻烟,转瞬之间,飘过路人。
……
正午时分,江南云盘膝坐在榻上,身前岳不群盘膝而坐,微阖双目,脸上紫气氤氲。
她的双掌搭在岳不群的背心,妙目微阖,神色肃穆,宝相庄严,隐隐透出圣洁气息。
一身月白的罗衫,剪裁合度,恰到好处,既突出曲线,又不显夸张与诱惑。
宁中则、岳灵珊母子,还有令狐冲与林平之,四人坐在榻前不远处,呈扇形护卫,以防有人突袭,打扰二人的运功。
片刻之后,岳不群脸上的氤氲紫气更浓重,仿佛要溢出脸庞,形诸于外。
江南云缓缓撤掌,睁开妙目,解座下榻,对众人微微阖首。
诸人静悄悄地走出来,离开卧室十几步远,方才聚在一起说话。
“江姑娘辛苦了,师兄他……?”宁中则先是沉不住气,急切地问。
令狐冲众人也聚目于她,紧盯着她的玉脸。
江南云抿嘴一笑,点点头:“内伤已经没有大碍,岳掌门的内功玄妙,自疗能力极强,即使没有我相助,想必也能撑过来。”
“老天保佑!”宁中则长吁一口气。
令狐冲轻声道:“师娘,放心罢,师父吉人自有天相。”
他满脸于思,胡子拉碴,看上去沧桑如老了十余岁,别有一番成熟的气度道。
令狐冲笑道:“师娘放心,况且江姑娘也不是外人……”
“就是,令狐兄所言不差,跟我不必客套。”江南云抿嘴微笑,点点头道。
“好罢,……萧先生快来了罢?”宁中则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悬于正空,散发着明媚的阳光。
“嗯,要不了多久了……”江南云点头。
恰在此时,一道清朗的声音遥遥传来,平缓而温和,仿佛柔和的海浪推上沙滩:“可是说我?”
“师父!”江南云惊喜地叫道,霍然转身。
萧月生携着仪琳,正站在他们身后,青衫飘拂,如欲霞举,仪琳月白僧袍款款,圣洁如观音。
乍见二人,众人不由一呆。
“师叔,你也来啦?”江南云上前拉住仪琳的小手,笑盈盈地道。
仪琳扫了一眼宁中则他们,有些腼腆地点点头,在外人面前,她无非在萧月生跟前的无拘无束。
“萧先生,仪琳师太,屋里请!”宁中则回过神来,忙上身道。
萧月生摆摆手,笑了笑:“岳夫人,不必客套,还是先看看岳掌门罢!”
此话正中宁中则之意,她顾不得客气,忙不迭地答应,转身肃请。
萧月生踏进屋中,来到榻前,拿起岳不群的手腕,看了看,眉头紧锁,轻轻叹息一声。
“萧先生,可能接回师兄的手筋?”宁中则紧张地问。
萧月生苦笑一声,露出惋惜之色,摇头苦笑:“不成了……”
宁中则顿时一软,身子虚脱。岳灵珊一直跟在她身旁,见势不妙,忙搀住她,娇唤:“娘——?!”
宁中则站直身子,看着萧月生,苦涩地问:“这么说……,师兄他自此以后,不能用剑了?!”
萧月生缓缓点头,神色沉凝,叹息一声:“若是仅仅斩断,我虽不才,也能接上,……可惜,伤岳掌门之人极是歹毒,竟是将筋挑断一块儿,即使接上,也无法运使自如。”
“好贼子!”林平之闷声哼道,脸色涨红,双眼血丝涌起,说不出的愤恨。
见宁中则一脸凄然,萧月生心中不忍,摇头叹息道:“好在,岳掌门仅是右腕受伤,左手仍好。”
宁中则苦笑,无奈地摇头。
“师父,真的不成么?”江南云低声问。
萧月生摇摇头,瞪她一眼,叹息一声:“现在岳掌门的伤势已然稳定,无性命之忧,待他醒来,便开始练左手罢。”
“只能如此了……”宁中则苦笑,一旦事情到了无法挽回之时,她没了患得患失之念,反而镇定下来,恢复清醒,笑道:“萧先生,你匆匆赶来,一定累了,先歇息一下罢!”
“嗯。”萧月生点点头,随着林平之离开。
……
小院之中,四处栽着青竹,一阵风自山下掠来,吹入小院,竹枝摇曳,轻轻晃动。
萧月生坐在竹林前的小亭中,喝着茶盏,若有所思。
江南云坐在他身前,时而素手执壶,替她斟茶,动作轻盈曼妙,一身月白罗衫在阳光隐隐泛光。
她这套罗衫看上去平常,但料子却是珍奇无比,不沾尘埃,不需水洗,一直保持着一尘不沾。
“师父,岳掌门的手腕真不能治么?”江南云低声问,明眸露出探究之色。
萧月生瞥她一眼,哼道:“你呀……,师父也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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