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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7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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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月生眉头越皱越紧,她忙道:“没有性命之忧。”

“这就好,这就好!”岳不群忙不迭地道,大舒了口气。

“少镖头,为何不发讯号?!”萧月生不悦地道,脸色微沉,显然有些生气。

林平之虚弱一笑,摇头道:“左冷禅出剑太快,来不及。”

萧月生这才缓了一下脸色:“他未动手前,你心中有数才是!……幸好这一次命大!”

林平之低下头,他心中惭愧,自己这些日子有些骄傲了,见师父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便小瞧了天下的英雄。

这一次,若是左冷禅的剑刺在左胸,即使萧镖头来了,也无济于事,怕是早已毙命。

岳不群长叹了口气:“左冷禅如今的剑法极高,萧先生你们也要小心才是!”

“左冷禅若是有这个胆子,尽管来好啦!”江南云轻哼,玉脸满是不屑之色,扶着林平之,让他坐到榻上。

“萧先生,他的辟邪剑法想必有克制之法罢?”岳不群问道,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

武功克制之法,这可是天大的秘密,珍贵非常,贸然相问,实在有些冒昧了。

萧月生沉吟片刻,想了想,道:“练习辟邪剑谱,需有一项前提,依我看来,他却没有照做,那走火入魔,怕是不远!”

岳不群好奇之极,却死死克制着,免得自己忍不住再问,徒惹人厌。

萧月生没有再说,看了看林平之,见他没有加重之兆,自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拔塞倒出一枚火红的丹丸。

江南云伸手接过,递到林平之嘴前:“林少侠,这是补血之物,服下罢。”

林平之也不多问,直接张开嘴,让江南云放进去。

此丹入嘴即化,顺势流入腹中,一阵淡淡清香自他嘴中传出来,顿觉身体暖和起来,仿佛置身温泉之中。

“少镖头,好好休息罢。”江南云嫣然一笑,退了下去,回到了萧月生身后,俏生生地站着。

林平之怅然若失,鼻间的幽香淡了许多。

萧月生抱了抱拳:“岳掌门,忙了一晚上,还是早早睡下罢,……谅左冷禅不敢再来!”

说罢,他与江南云告辞。

出得房外,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十步之后,沉声一哼:“好一招调虎离山!”

第290章 反暗

江南云轻笑一声,摇摇头:“师父,这个左冷禅,倒真是思虑周到呢!”

萧月生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身影一晃,径自而去,消失不见。

江南云站在漆黑的夜色中,看着师父消失的方向,臻首轻摇,心下思忖,师父虽然神通广大,武功如神,平常藏拙,似是一切无所谓的模样,但骨子里却骄傲得很,容不得别人爬到头上。

第二日,太阳初升,宛如一轮紫红的圆盘。

二人站在见性峰顶。

见性峰顶,山石奇崛,几乎没有平坦之地。

两人脚下,各是一根挺立如剑的峭石,宛如两柄石剑插在地上,两人便站在剑尖。

寒风凛冽,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飘飘欲飞,萧月生一袭青衫,负手而立。

“南云,今日我授你清虚剑法。”萧月生神情肃重,目光沉凝。

江南云一怔,玉脸泛光,失声轻呼:“清虚剑法?!”

“嗯。”萧月生点头,抬头眺望,远山莽莽,天地皆在脚下,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你玉虚诀修为太差,也不知能不能练得成。”

“师父,放心好啦!”江南云拍拍高耸惊人的胸脯,容光若雪,美得惊人,周身仿佛笼罩在一层清辉中。

萧月生转过头,定定望着她,摇头一叹,似乎意兴阑珊。

他摆摆手,有气无力:“试试看罢!”

右手一抬,江南云腰间寒霜剑倏然出鞘,“嗖”地落到他手上。他一领长剑,剑尖竖起。

剑甫一入手,他慵懒的神情陡变,宛如出鞘之剑,光芒四射,灼灼逼人。

顺势一招仙人指路,他眼神与剑尖相随,仿佛人剑合一,难分彼此,随即,便是源源不绝的剑招。

他站于石头尖上,脚跟轻翘,只以脚尖点地,剑法轻盈,宛如舞蹈,曼妙如凌空而行。

江南云明眸闪烁,宛如正午之阳映于清泉之中,清亮盈盈,目不转睛地盯着萧月生。

清心诀已至颇高境界,过目不忘,明眸扫到,便印入脑海之中,刻下了烙印。

萧月生剑法不快,却也不慢。看上去,平平常常,似乎不见什么精妙与超凡。

江南云凝神观之,虽然无暇分神他想,仍感疑惑。

她亦看不出这套剑法有何高妙之处,平常得紧,甚至比不得自己的玉虚剑法来得精妙。

数息过去,约有十余招,萧月生便停剑住手,剑势一领,挽了个剑花,手腕一甩,化为一道流光,出现在江南云腰间鞘中。

“你试试看罢。”萧月生恢复了慵懒,摆摆手,神情中透出一丝不耐烦来:“用玉虚诀催动看看。”

江南云明眸流转,白他一眼,“铮”的一响,寒霜剑出鞘。

她过目不忘,剑尖一领,精气神刹那间与剑合一,浑然一体,难分彼此,坚不可摧。

一招仙人指路,她开始演练剑法,依着脑海中的印象,一丝一毫不差。

清心诀的妙用再显,她身体与心意合一,心意到处,身体自然契合,没有力不从心之感。

仙人指路过后,她便觉察有异,玉虚诀催动之下,剑势陡然加快,眼前一切变得模糊不清,隐有眩晕这感。

宛如骑在烈马之上,虽想控制,却难驾驭。

自从练功以来,这种身不由己,难以自控的感觉,她已经再也没经历过。

清心诀宛如灵蛇,倏然游来,在她脑头中盘桓一下,便分成两道,分别钻入眼中。

眼前一亮,周围一切倏地变缓,仿佛树叶慢悠悠地落地。

一疾一缓变化,令她胸口烦闷,隐隐有欲呕之感,好在玉虚诀流转,周身清气四溢,将这般呕意带走。

周围的一切变缓,她感觉到,自己挥剑的速度与脑海中一致,只是又发觉一桩异处。

每一招剑势,虽然平平淡淡,看上去没有什么精妙,亦不花巧,但以玉虚诀驱动,却是感觉有些吃力,剑如千钧之重,每一剑刺出,需得运足了内力。

仅是五招过后,她只觉体内一空,竟然有楼去贼空之感。

自习练玉虚诀以来,她的内力雄浑无比,浩浩如江河,几乎无穷无尽,除非与师父对招,平常动手,从未有过力竭。

如今,仅是练了五招,浑厚无匹的内力竟然挥霍一空,看来,这套剑法确实有其异处。

她心思一转,明白了师父刚才所说,也知道他为何一直不传于自己,原来是内力不够之故。

只是她仍旧疑惑,这套剑法,究竟奥妙在何处,为何这般耗费内力,却偏偏没有什么威力。

她倔强的性子一起,即使力竭,仍旧强行演练,内力终于告罄,经脉空虚,身子发软,不由地打了一个踉跄。

萧月生负手而立,远眺脚下莽莽群山,似乎没有见到。

江南云虽然力竭,身子发软,仍旧眼疾手快,寒霜剑插在地下,稳住身形。

萧月生转过身,打量她一眼:“下次莫要强练,免得走火。”

江南云娇喘吁吁:“师父,会有……这么严重么?”

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一鼓一涨,宛如要裂衣而出,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嗯。”萧月生点头,有些心不在焉,摇了摇头,紧盯着江南云。

江南云明眸流转,微微垂下目光,被师父这般一瞧,她竟有羞涩之感,双颊慢慢升起红云,娇艳欲滴。

“你呀,太不用功!”萧月生摇头一叹,转身一晃,身形遁入空中,消失不见。

江南云紧咬着下唇,心中微疼,怔怔伫立于寒风中,久久不动一下,宛如化身为雕像。

她能感受到,这一次,师父并非玩笑,而是真的失望了。

……

正午时分,左冷禅辞别众人,下山而去,身边是大阴阳手乐厚,还有十余名嵩山派弟子,个个精气神十足,目光锐利,一派高手的架式,令人不敢靠近。

恒山脚下,有一片树林,晚上望去,黑森森一片。如今是正午,树叶稀疏,透出一片萧瑟之气。

隔着林子很远,正在山路上行走的左冷禅忽然目光一凝,脚步顿一下。视野之中出现一人,站在那片树林旁,正挡在山道上。

此人一身青衫,山风拂过,衣袂飘动,磊磊落落。

大阴阳手乐厚转身:“掌门,是萧一寒!”

他脸色沉重,萧一寒的武功多强,他没有亲身领教,但他的弟子江南云,却是动手伸量过,自己并非对手。

左冷禅冷笑一声,脸色如冰,目光冷峻,点点头,脚下不停,似乎没有看到他。

转眼之间,越来越近,看清了萧一寒沉肃的脸,他双眼温润如玉,凝神一望,却深邃无比,似乎眼眸中有一片迷人世界,令人情不自禁的陷进去,难以自拔。

“萧先生,有何贵干?!”左冷禅抱了抱拳,沉声问道,神色冷峻,不假辞色。

双眼温润,盯着左冷禅看了半晌,默然不语。

旁边的嵩山派弟子身形缓动,慢慢地散开,将左冷禅护在当中,感受到了萧月生的敌意。

左冷禅摆摆手,示意众弟子不必动,毫不畏惧地看着萧月生:“萧先生有何赐教,不妨直言!”

萧月生忽然一笑,露出一丝自嘲,摇摇头:“昨天晚上,那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使得极妙。”

左冷禅冷峻一笑:“过奖。”

他没有推诿否认,知道萧月生必然会明白,否则,纵使他武功强横,也早已被人设计除去。

萧月生目光一凝,紫电迸射,温润的脸上闪过一道紫气。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嵩山派众弟子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拼命催动内力,却无济于事。

片刻之间,他们竟然齐齐晕了过去。

左冷禅与乐厚双腿微曲,微阖双目,浑身放松,站起了桩,内力运转,抵御着这股莫名的威势。

左冷禅只觉周身仿佛被一丝无形的绳索捆住了,难以动弹,即使呼吸,也困难万分。

他内力浑厚,气脉悠长,运起了一套玄妙的心法,降低呼吸,与龟息功异曲同工,是他用来隐匿气息之用,此时活用,颇有灵效。

他心中发冷,嘴边泛着苦意,没想到,萧一寒竟如此可怕,早知如此,不该招惹他。

只是事已至此,错已铸成,开弓已无回头箭,唯有死命挣扎,杀出一条生路来。

他一掌拍向乐厚,身形缓慢,动作迟滞,似乎八十老翁。

乐厚身形飞起,眼前寒风呼呼地刮来,耳边清晰地听到了掌门的声音:“你先走一步!”

萧月生负手而立,衣襟飘飘,面含冷笑,并没动手,仍旧紧盯左冷禅,眼中紫电隐隐,神情慑人。

左冷禅心中发苦,没想到,这一招竟未破去萧月生的气势,自己的一切,仿佛小孩面对大人,纵使百般巧计,他却不屑一顾。

乐厚身形落地,却并没走,心下感动,一直觉得,掌门行事不够光明正大,与自己并非一路人。

但患难见真情,这般关头,他却留下断后,这份情义,委实难以报答。

“掌门,我拖住他,你先走!”乐厚飞身扑过来,身在空中,双掌齐施,击向萧月生背心。

萧月生看也不看,左手朝后一挥袖子。

乐厚前冲的身形一顿,猛的往后飞走,身在空中,手舞足蹈,怪叫连连,似乎被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扇了一下。

二十余丈外,乐厚矮胖的身子跌落下来,“砰”的一声,重重摔到地上,寂然不动。

“你杀了他——?!”左冷禅目光寒彻骨,死死瞪着萧月生。

萧月生摇头:“他罪不至死,昏过去罢了。”

左冷禅犹有不信,但身子动弹不得,呼吸困难,说这几句话,已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萧月生缓缓迈步,来到他跟前,上下打量着他。

左冷禅被他温润的目光盯着,遍体泛寒,努力挣扎,却徒劳无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网,将自己网住,动弹不得。

“今天,我不杀你。”萧月生语气轻淡,缓缓说道:“若要杀你,早就取你性命!”

左冷禅暗舒口气,大业未成,性命丢掉,委实遗憾,能够不死,青山便在,便有机会成就大业。

萧月生左右踱步,在如雕像的左冷禅跟前站定,眉头微皱:“我最不喜欢的,便是被人耍弄。”

左冷禅默然不语,唯恐说话。将他激怒,改变了主意。

“死罪能免,活罪难饶!”萧月生轻哼一声,倏的一掌推出,印在左冷禅的胸口。

左冷禅只觉一股炎热的内息涌进,在体内游走一周,盘桓在胸口檀口,身体一松,无形的大网消失。

他活动一下手脚,抬头盯着萧月生:“你要如何?!”

萧月生微微一笑,转身便走,身形冉冉而起,越走越远,越走越高,似乎脚下有白云托着。

他如走着楼梯,走到了树梢上,踏着树梢,如履平地,转眼间消失在莽莽的大山上。

左冷禅卧蚕眉皱起,想了想,面色一变,运气内视。

寒冰真气滔滔而动,但一走到了胸口檀口,身子顿然一颤,剧烈的疼痛自四面八方涌至,周身各处,无处不痛。

这股疼痛,痛到骨髓,即使脑袋也不能幸免,仿佛要疯狂一般,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悠悠醒来时,身边站着一排人,却是嵩山派的弟子们,他们挤在一处,正关切地望着左冷禅。

左冷禅打量一眼,发觉是在处屋内,自己正躺在榻上,被褥厚软,舒服得很。

“乐师弟,这是哪里?”左冷禅冷峻地问道。

乐厚挤出一丝笑容:“掌门,咱们在悦来客栈里。”

左冷禅点点头,腾地坐起,一摆手:“各忙各的去罢!”

他的模样,生龙活虎,并不像受内伤,见他如此,十余个弟子行礼离开,乐厚留了下来。

“掌门,究竟怎么回事?!”乐厚凑到近前,低声问道,脸色沉重,他领教了萧一寒的厉害,至今心有余悸。

在萧一寒跟前,自己便如稚童一般,毫无反抗之力,这种感觉,他痛恨不已。

他恨不得马上功力大进,将萧一寒打败,出这口恶气,但随即一想,却又茫然,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萧一寒的武功,委实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如此武功,岂是人力能及?!

“没什么。”左冷禅摆摆手,脸色冷然。

乐厚稍一迟疑,闭嘴不言,自己昏过去,想必他跟萧一寒交手,凭萧一寒的武功,掌门定讨不得好。

他知趣地告辞,拉门出去。

左冷禅推开窗户,外面暮蔼笼罩,太阳已落山,空气中飘荡着木柴燃烧的香味,大街上的喧闹声隐隐传来。

他看清楚,这是一间雅院,隔着大街颇远,祥和幽静。

合上窗户,他盘膝坐到榻上,功力缓缓流转,仅拿出一丝内力,在经脉内循环,经过膻中时,他心中紧张。

膻中仍盘桓着一股热气,这些热气似乎形成一颗气珠,慢慢旋转,凝而不散。

当这一丝内力经过时。热气自顾自地旋转,没有理会它,任由其通过,左冷禅顿时心中一喜。

他慢慢将内力之流加大,小心观察,仍无反应,膻中内的热气仿佛一个不搭理人,自顾自地旋转,不理会经过的内力。

疑惑之际,他心生庆幸,若是如上一次,膻中之气作怪,自己就根本不能施展内力,若是那般,实是可怕之极。

半晌之后,他又不死心,虽然不理会人,但卧榻之旁,岂容旁人酣睡,那团热气盘踞在此,总是麻烦,将来说不定会成大害,须得除去才是。

想到此,他分出一丝内力,到膻中,如一根细细的蚕丝,慢慢绕向热气之珠,想要一探虚实。

内力之丝乍一碰到气珠,剧痛扑天盖地而至,如滔滔洪水,席卷而来,不容抵抗,他眼前一黑,再晕过去。

醒来时,睁眼一眼,屋子被黑暗占满。

他转头顾盼,空荡荡的屋子,自己躺在榻上,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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