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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7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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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你莫要阴阳怪气的!……格老子,有种的,跟老子打一架,看看谁牛气!”于人豪嗓门响亮,大咧咧地高喊,脸上一幅漫不在乎的神情,牛气冲天。
令狐冲微微一笑,身形忽然一晃,朝于人豪冲了过去,身法极快,长剑并不出鞘,徒手攻至。
他这一下,突如其来,防不胜防。于人豪吃了一惊,忙拔剑出鞘,退后一步,想要避其锋芒。
人的名,树的影,令狐冲当初曾经欺负过他的两位师兄侯人英,洪人雄,两位师兄武功比自己更高明几分,他们都不是令狐冲的对手,他虽然自傲,却也不会狂妄地觉得能胜过令狐冲。
刚才,令狐冲醉了过去,故他胆子变大,想趁他不清醒之时,好好羞辱一番,机会难得,却没想到,这么一转眼的功夫,令狐冲已经醒了过来。
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青城派颜面何存,只能硬着头皮,故做不在乎。
原本,令狐冲的剑法高明,但拳法与掌法却不敢恭维。但他自学独孤九剑以来,悟性越来越高,仿佛被打磨的璞玉,越磨越亮。
他曾与萧月生说话时,无意间谈论,记住了萧月生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剑乃手之延伸,掌法,乃脱胎于剑法而来。
这一句话,他对掌法顿时彻悟,登堂入室,大是精进。故他如今的掌法,已是高明得很。
他冲到于人豪身前,探掌击出,直击其面门,颇是无礼。
于人豪本已拔剑出鞘,但见令狐冲不出剑,心下自傲,不想以剑欺负无剑,便将长剑重新归鞘。
况且,不用剑法,正合他心意。只听闻令狐冲的剑法高明,却从未听闻过他的掌法如何,想必弱得很。
令狐冲一掌击出,飘然无力,似是情人的手抚摸,于人豪却不敢大意,身形后退之际,伸掌格挡。
他的掌法不俗,催心掌已颇有几分功力,故信心极强,青城派的掌法,比起华山派来,丝毫不逊。
令狐冲右掌蓦变,化掌为拳,陡然加速,击在于人豪的掌心,腾的一下,于人豪退后一步。
令狐冲内力强于于人豪,一拳击退,趁势冲上前,出掌击其胸口,若是一掌击实,足以取其性命。
于人豪身在空中,却并未失去反抗,而是趁机消去内力,左掌缓缓推出,撞向令狐冲的手掌。
这一次,他也不再客气,施展起了催心掌,嘴角带着一丝狞笑,仿佛看到了令狐冲吐血的情形。
在他想象之中,令狐冲即使有内力护体,但中了催心掌,这般不甚雄浑的内力,即使不会身亡,受伤却是难免的。
令狐冲摇头一笑,手掌变化,手指捏诀,骈指成剑,直刺于人豪手腕关脉。
他这一式,揉合了独孤九剑,出指如电,其快无伦,又是出奇不意,于人豪避无可避,待发觉时,已然中指。
只觉手腕一麻,随即半个身子都麻了起来,失去控制,内力仿佛也迟滞了起来。
他大吃一惊,急忙后退,右手长剑出鞘,勉强挥舞,护在身前,阻挡令狐冲的前冲之势。
这乃是他的本能,受伤之时,不能放松,反而要更加戒备,以防别人趁机攻之。
令狐冲却退后一步,笑吟吟地道:“英雄豪杰,嘿嘿,果然是英雄豪杰!”
“哼!”于人豪退后一步,脸色铁青,没想到令狐冲的掌法也这般了得,让他颜面大损。
“行了,闭嘴滚蛋罢!”令狐冲摆了摆手,转身往回走,脸上是一幅轻淡的神情,倒没有嘲笑之意。
于人豪却觉得这乃是莫大的讽刺,比起辱骂取笑,更令他难堪与屈辱,他抱拳大声道:“罢罢罢!我技不如人!……哼,青山不改,绿水常流,老子会再找你的!”
说罢,狠狠瞪了一眼令狐冲与林平之,转身便走。
令狐冲摇头一笑,看也不看他们,对林平之道:“如此一来,谅师父也不会怪罪!”
林平之笑了笑,慢慢点头,大师兄果然狡猾,他们没有拔剑,即使有人告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师父最多说几句而已。
他心中感激,知道大师兄是为了自己挡了一阵,自己不想与青城派对上,大师兄也是明白,站出来挡住于人豪,免得自己伤了他。
于人豪与罗人杰噔噔下了楼,人影不见,两人再次坐了下来。
“大师兄,你不要紧了吧?”林平之关切地问,仔细看了看令狐冲的脸色。
“不妨事,老毛病了!”令狐冲摆摆手,不在乎地说道。
“大师兄,还是找萧镖头看看罢。”林平之有些担忧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对于这个大师兄,林平之极是敬重,虽然平日里他看起来慵慵懒懒,神情带了几分跳脱,但却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待自己极好。
自己的武功进境如此之高,大师兄功劳至伟,否则,依自己的悟性,断不会有如此飞速的进步。
平日里,令狐冲也一直关照着他,待他如亲兄弟一般,令林平之极为感激。
令狐冲摇头一笑,拿起一杯茶,轻抿一口,呵呵笑道:“这点儿小事,何必劳烦萧先生?!”
“大师兄,这可不是小事情,万一在危急关头,你犯了病,可如何是好?!”林平之摇头,俊脸上满是焦虑。
“放心罢,死不了的!”令狐冲不在乎地摆摆手,呵呵笑道。
林平之见他还笑,大是恼怒,沉下俊脸,重重哼道:“大师兄,治病趁早。而且,难得见到萧镖头,万万不可错过机会!”
“好罢好罢,等回去,我便找萧先生便是了!”令狐冲见他像要发怒的样子,对这个小师弟执拗的性子颇是了解,知道这一次若是不答应,怕是不成了。
林平之这才脸色稍平,缓了口气,用力说道:“大师兄说话算话,不能耍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令狐冲重重点头。
……
萧月生正在寒烟阁中打坐练功,房中清香阵阵,兽香炉中淡淡烟气袅袅不绝,却又轻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这是他亲自所制的香料,以多种药材所制,独一无二,功能可宁神静气,神效非凡。
窗外天色已暗,暮色降下,整个天地变得安静许多,叽叽喳喳的鸟雀们已经归林,已经睡下,不复白昼的喧闹。
自窗外望去,西湖上灯火如夜幕上的繁星点点,丝竹之声隐隐约约,断断续续,随着清风传来。
萧月生坐在窗前的榻上,神情宁静,整个身心俱沉浸于定境之中,目光悠远,打量着西湖上的风景。
一身青衫,静静望着西湖,天上一轮明月高悬,洒下的清辉自窗口斜入屋中,照在他身上。
屋中的夜明珠也洒下清辉,笼罩着他,他身在清辉之中,浑身上下,仿佛脱离了尘俗,不属世间之人。
恰在此时,脚步声响起,却是江南云飘飘而来,绝美无俦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甚是欢快。
“师父,你没过去,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江南云乍一进来,便飘至萧月生身旁,仰起玉脸,笑靥如花。
萧月生自定境中出来,转头望她:“有什么热闹事?!”
“令狐公子与苏妹妹比武。你猜猜,哪个胜了?!”江南云走到轩案前,替他斟了一杯青玉酿,素手端着白玉杯递过来,一边笑盈盈地问道。
玉杯与素手映成一色,难分彼此。
“令狐兄弟胜了罢?”萧月生拿起玉杯,轻抿一口,微微笑道,露出好奇之色。
“嘻嘻,师父可猜错了!”江南云臻首摇动,嘻嘻笑道。
“难道令狐兄弟竟然败给了苏姑娘?!”萧月生有些难以置信,在他的感觉中,令狐冲的剑法已经极是精妙,苏青青的剑法虽然高明,却也达不到如此境地。
他稍一沉吟,抬头望大弟子,见她笑意盈盈,一脸得意的神情,隐隐猜得,哼道:“莫不是你在其中捣鬼罢?!”
江南云抿嘴轻笑:“我仅是帮了一点儿小忙罢了,算不得什么!”
“小忙?!”萧月生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她说的一点儿小忙,在旁人看来,可却不“小”。
“总之,师父,令狐公子败了,从此之后,他就得戒酒喽!”江南云玉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怎么又提到戒酒了?”萧月生皱了皱眉。
“两人打赌,若是他败了,自此之后,不再喝酒。”江南云坐到他身旁的榻上,一阵香气顿时飘入了他的鼻中。
“不喝酒了?”萧月生眉头皱得更深。
“是呀,这岂不是一件妙事?”江南云点头,见到师父的神色不对,忙道:“这是岳姑娘求苏妹妹,设下这么一个套子,让令狐公子钻了进去。”
“若是不喝酒,对令狐兄弟可不是什么幸事!”萧月生若有所思的道,双眉微锁。
“怎么了,师父?”江南云疑惑地问,明眸如水,紧盯着他。
萧月生微眯眼睛,看着西湖上的风景,想了片刻,摇摇头,叹息一声:“算了……”
“师——父——!”江南云知道师父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大是不依地撒娇。
萧月生不为所动,摆了摆手,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
江南云却是心中好奇得不得了,明眸定定看着萧月生,目光如水,波光荡漾。
半晌过后,萧月生回过神来,见大弟子仍在眼睁睁看着自己,无奈地摇头道:“令狐兄弟有一种怪病,需得酒镇压,……此事绝不能传于外人!”
“知道知道!”江南云忙不迭地点头,随即摇头叹道:“真是没想到呢,原来令狐公子喝酒,却不是因为喜欢呀!”
“两者兼而有之罢。”萧月生摇摇头。
“那……师父,你不能帮他治一治吗?”江南云转头望向他,明眸眨动,笑盈盈地问。
萧月生眉头微锁,慢慢摇头:“此病古怪得很,复杂难明。”
江南云更是好奇,在她心中,师父神通广大,无事可难得住他,没想到,令狐冲的病这般难缠。
“那如何是好?”江南云似是替令狐冲焦急。
萧月生摆摆手,放下白玉杯:“一时之间,倒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需得小心便是。”
江南云点头,素手执酒壶,再次替他斟满,轻声感叹:“这位令狐公子,倒是运气不佳呢!”
“这可错了,令狐兄弟可谓是上天钟爱,……否则,他的剑法可达不到如今的地步!”萧月生摇头,不以为然。
“独孤九剑?”江南云似笑非笑,摇头道:“这套剑法,也并没有师父说得那般神妙呢!”
“独孤九剑,剑法本身是极精妙的,但关键还是施展者。”萧月生摇头缓缓道。
“这般说来,是令狐公子未得精髓喽——?”江南云明眸眨动,好奇地问。
萧月生慢慢点了下头:“要悟得这套剑法,悟性与见识缺一不可。令狐兄弟虽然天禀极高,悟性极强,但囿于见识不广,故对于剑法感受不深,难通其精髓。”
“那……独孤九剑与我的玉虚剑法相比,哪个更高明一些?”江南云歪着头,笑盈盈地问。
“你说呢?!”萧月生没好气地横她一眼。
“嘻嘻,自然是玉虚剑法更高明啦!”江南云嬉皮笑脸,明眸波光潋滟,美艳动人。
第258章 废功
萧月生不置可否,斜睨她一眼,摇了摇头。
对于剑法而言,嘴上说孰高孰低,实是无用,剑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岂能一概而论之。
“师父,都这么久了,嵩山派的人还一直没有动静,他们倒也真沉得住气呢!”江南云一收双腿,修长的玉腿盘膝而坐,顿时上半身挺直,端庄秀雅。
萧月生点头,缓缓道:“看来,嵩山派正是酝酿什么动作,一场大的热闹便在眼前。”
“那最好不过!”江南云明眸放光,虽强抑笑意,嘴角却不可抵制地翘起来:“若是没有出人意料之举,也太过无趣了呢!”
萧月生微微一笑,江南云喜欢热闹的性子,便是得承自他。
两人正在说话,小荷忽然闯了进来,秀美的脸沉肃着,娇声道:“老爷,小姐,出大事了!”
“慢慢说!”萧月生摆摆手,指了指轩案前的紫藤椅,温声道:“出了何事?!”
小荷重重喘了口气,气息平定下来,娇声道:“老爷,令狐公子受伤了!”
“嗯——?”萧月生眉头微皱,摸了摸唇上的两撇小胡子:“受了什么伤,重不重?”
“伤得好像很重呢,岳姑娘正哭个不停!”小荷眨着圆亮的眸子,语气满是担忧。
“师父,咱们去看看罢。”江南云解开盘着的玉腿,修长的玉腿伸下来,便要下榻。
萧月生点点头,没有再说,也解座下榻。
小荷上前拿起靴子,弯腰替他穿上,一边说道:“林少镖头也受了伤……,但看起来没有大碍。”
萧月生点点头,没有开口,一切待过去问过方知,但想来,他们是遇到了高手。
如此高手,竟能同时重创华山双杰,想必是左冷禅那般层次,难不成,真的是左冷禅?
他顺手掐了一下指节,微微一怔,卦象显示,并不是左冷禅。
江南云动作利落,一双火红娇艳的靴子转眼穿上,而萧月生在小荷的伺候下,刚刚穿上一只靴子。
江南云跺了跺脚,柔声道:“师父,我先行一步!”
说罢,不等萧月生回答,窈窕婀娜的身形一闪而逝,消失无踪,带走了一阵淡淡幽香。
萧月生摇了摇头,江南云的性子,还是那么急,日后可得想个法子,磨一磨她的急性子。
“老爷,好了!”小荷直腰起来,小手轻抚着他长衫的褶皱,吐气如香,气息可闻,她轻声道:“老爷,咱们快些过去吧!”
“走。”萧月生一点头,揽起小荷的柳腰,一晃而逝,消失于原处,夜风徐来,白纱幔轻轻飘动。
大厅之中,亮如白昼。
厚厚的地毯,乃是月白色,一尘不染,外面夜色深重,寒意料峭,厅中却温暖如春。
大厅正中,两张方桌合并在一起,桌上躺着一个人,身着青色长衫,正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
此时的他,仰面朝天,双眼紧闭,躺在铺着垫子的方桌上,人事不省。他的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带血,似是受了内伤,脸上犹残留着愤怒的表情。
桌子旁边,刘菁一袭月白罗衫,正按着令狐冲的手腕,动人双眸微阖,垂帘观照,宝相庄严,宛如观音大士,旁边的人不敢打扰。
她的身边,岳灵珊一身桃红罗衫,明眸又红又肿,秀脸满是泪痕,透出一股楚楚动人的风情,惹人怜惜。
她神情紧张,红肿的明眸大睁,一会看看大师兄,一会儿看看刘菁,小手紧紧攥着,骨节发白,指甲陷入肉中而不觉。
林平之一身白衣,此时俊美的脸庞也是苍白如纸,嘴角带血,紧闭着嘴巴,双眼却炯炯如喷火。
他紧盯着令狐冲的脸,自己脸上的仿佛被寒霜笼罩,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刘菁的另一边,宋梦君与苏青青站在一起,都穿着一件翠绿罗衫,玉脸满是担忧,注视着昏迷不醒的令狐冲。
一时之间,大厅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唯有窗上的桃树被夜风吹动而发出的微微啸声。
刘菁睁开明眸,目光如梦似幻,但身边的诸女却无暇理会,急忙望向她。岳灵珊带着哽咽,急急问道:“刘姐姐,大师兄不要紧吧!?”
刘菁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他……不太好。”
岳灵珊几乎站不住,急忙扶住桌沿,看着刘菁,不敢说话,半晌之后,咬了咬贝齿,鼓起勇气,声音虚弱,喃喃问道:“有……有性命之危吗?!”
“虽然受伤甚重,却丢不了性命。”刘菁摇摇头,无瑕的玉脸一片沉重,长长叹息一声:“他的内力不见了。”
岳灵珊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保住了性命,其余都是小事,不足挂齿,但闻听刘菁之言,顿时一怔,疑惑地问:“内力不见了?……内力怎么会不见了呢?”
刘菁看了看她,玉脸露出不忍之色,轻声道:“令狐公子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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