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14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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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又一声沉喝响起。

萧月生双手一挥，地上的弩箭飞了起来，化为一条龙，在周身飞舞，上下盘旋，气势非常。

这弩箭化成的长龙不停变化，越来越长，到了最后，首尾相接，形成一条黑色匹练，在他身边缠成一圈。

“嗤——！”“嗤——！”“嗤——！”

无数弩箭又飞来，破开空气，撞上了黑色匹练，叮叮作响，却射不透，反而被吸住，融入其中，黑色匹练越发紧密。

一双双冷森森的眼睛露出惊愕，没想到如此结局。

萧月生长笑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接我一箭！”

说罢，周身一振，青衫鼓荡，头发随着飘荡一下，慢慢落回。

黑色匹练一震，停滞下来，随即崩散，迸射四周，化为一道道寒芒飞了出去，随即传来一声声惨叫。

惨叫过后，小院墙上只留下了十来个人，萧月生看着随意一振，弩箭却是原路返回，直接找上原主人。

萧月生这一振之力，强横无比，弩箭原路返回，力道远胜射来，无人可避过，那十几个人是运气好，提前矮身，缩回了头。

萧月生笑道：“还有什么伎俩，不妨一并使出，这些实在不够看呐！”

段誉转头对刀白凤道：“娘，没吓着吧？”

刀白凤嗔道：“你这小子，就会取笑娘，闭上嘴吧！”

段誉笑道：“我看娘你刚才的脸都变了！”

“胡说！”刀白凤明眸一瞪，恶狠狠看着他，手已经在他腰间拧了一圈，段誉呲牙咧嘴。

母子二人看起来像是姐弟，两人感情也与常人母子不同。

……

“萧大侠果然好功夫！”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随即从墙上飘落四个老者，身穿灰衣，神色淡然。

这四个老者容貌各异，当头一个，瘦削身材，瓜子脸，修眉俊目，神采慑人，年轻时定是美男子，迷倒无数少女。

此时的他，头发仍黑，两鬓却花白，眉宇间透着沧桑，仿佛历经了无数坎坷曲折，郁郁不得志。

他身后三人，最左首圆圆胖胖，笑眯眯的，仿佛一尊弥勒佛，笑口常开，笑天下可笑之事。

中间一人，枯瘦身材，脸上皱纹密布，每一条皱纹都像是刀刻在上面的，说不出得沧桑之感，比最前头一人的沧桑又有不同，是命运愁苦的烙印。

最右首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头发雪白，面目红润，光滑如婴儿，鹤发童颜乃最佳写照，他双眼明亮，炯炯盯着萧月生，神色莫名。

萧月生打量一眼四人，微笑点头：“好，终于有重量的人物来到，萧某何幸，得见高人！”

当头的老者开口，声音沧桑，却透着磁性，极是好听：“萧大侠，你杀咱们皇帝，身为臣子，理所应当报仇，无论使什么手段，在所不惜！”

刀白凤看一眼段誉，使了个眼色，段誉微笑着摇头，嘴唇翕张，在刀白凤耳边说道：“娘放心罢，不必我出力的。”

刀白凤白了他一眼，心下惊异，没想到誉儿的武功高到这般程度了，传音入密的绝学只在传说之中，如今方才领教。

萧月生笑了笑：“不错，为了报仇，确实不必讲什么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才是正经。”

他又道：“先是围攻我，想消耗我的内力罢？……再是弩箭围杀，想伤了我，是吧，然后你们再出手，趁机取我性命。”

“萧大侠果然绝顶聪明！”老者轻轻点头，微微含笑：“咱们的手段瞒不过萧大侠你！”

萧月生笑道：“侥幸而已，……如今我没受伤，你们又要如何？”

“唯今之计，只有一拼，别无他途了。”老者摇摇头，叹息一声。

萧月生笑了笑：“你们只是送死罢了，若是不动手，我可网开一面，放了你们，一旦动手，我不会留情，定要取你们性命的。”

“萧大侠光明磊落，佩服佩服！”老者微笑道，面不改色。

萧月生所以说这么多的话，就是因为看这老者顺眼，修养绝佳，杀了可惜，抱了万一之念。

到了萧月生如今的地步，天下间再无敌手，弹指之间可取人性命。

杀人易，不杀人难，于是乎，他慢慢养成了在杀人之前多说几句的毛病。

“唉……，既然如此，动手罢！”萧月生摇头。

他转身道：“散人、三弟，你们且为我掠阵！”

“二哥小心！”段誉笑道，拉着刀白凤的手，退后几步，聚精会神，想看看萧月生施展的功夫。

四个老者缓缓靠近，站到了萧月生的四个角，将他围在当中，形成一个正方形，无形的气息慢慢弥漫开来，段誉与刀白凤都感觉到了紧张。

“煞起！”老者觉声喝道：“大风漫四方，遥遥星河望！”

四人脚下一飘，施展开轻功，化为一抹轻烟，四人四道轻烟，瞬间衔接在一起，转眼功夫便看不清身影，只见一道灰影环绕萧月生。

萧月生微阖双眼，身形放虚，周身放松，无处不是破绽，一点儿没有提防的模样，看起来很诱人，如不设防的城堡。

段誉凝神于目，双眼灿然生辉，仿佛两颗夜明珠，紧盯着四人，看到他们神情沉肃，无怒无喜，透着森严与冷漠。

段誉心头凛然，这四个人显然是杀人无数，对别人的性命漠视，对自己的性命也漠视，所以无视生死，平静如此。

刀白凤料峭的黛眉微蹙，隐隐担忧，观澜太过托大了。

她虽知萧月生的武功惊人，号称天下第一，所见的到仅是当初未学太清玉霞紫映观上经的萧月生，见这四个老者武功惊人，顿时担心。

“四煞结！”苍老的声音又响，顿时四人一闪，现出身形，腰间分别闪起一道寒光，瞬间刺向萧月生。

四人的剑上蕴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无形无色，看不清楚，剑尖未至，无形的力量已经刺入身体，奇寒无比，竟似生死符一般的力量。

萧月生“咦”了一声，没想到这四人心法如此奇异。

转瞬间，萧月生了悟：这四人奔行，并非为了却敌，迷惑敌人，而是为了运转这奇异的心法，想必这心法需得奔行来催动。

如此奇异之心诀，萧月生一下心动了，他没有急着动手，灭杀四人，身形一振，青衫“砰”一下鼓起，状似圆球。

剑上的力量击中青衫，顿时青衫瘪下去，他却一晃身形，脱出四剑的包围，长笑一声：“好剑法，好内力！”

四人跟着纵出，如影随行，四剑又至，再次圈围他，剑上的寒意更甚，似要将他冻僵。

萧月生一动不动，双眼清光一闪，待四剑至跟前，他两手一推，顿时呼啸声响起，汹涌的内力顿时喷薄而出，形成一道至刚至阳的罡风。

罡风之下，四柄剑来势一缓，萧月生身形一晃，再次脱出包围。

“四煞凝！”苍老的声音再响。

四柄剑一顿，随即舞动起来，并不攻向萧月生，只是在四位方位舞动，空气迅速冷下来。

转眼功夫，空气森寒如数九寒冬。

刀白凤打了个冷颤，低声道：“好冷！”

“好诡异的功夫！”段誉赞叹道。

萧月生负手而立，微微带笑，眼中清光闪烁，任凭四人挥舞长剑，也不打断，想看他们究竟会使出什么功夫。

“动！”为首的老者一喝，顿时四剑再次刺来。

这一次，周围的空气都成了寒气，剑隔着很远，空气仿佛要结冻，将萧月生冻住，僵住其身体。

萧月生双手一转，仿佛拨动磨盘，顿时空气搅动，呼啸生风，仿佛寒冬的北风呼啸，听着就从骨子里泛寒气。

他长笑一声：“不过如此，萧某太失望了！”

盘旋的寒风中，四柄长剑一荡，再也无法保持剑持，四人忙着握紧剑柄，抽身后退。

“砰！”萧月生身形一晃，化为四个，分别击向一人，四人同时飞了起来，已经中掌。

“砰砰砰砰”四道声音响起，四人落地，寂然无声，一动不动，已然没有了气息。

“散人、三弟，咱们走罢。”萧月生看了看四人，摇摇头，叹息一声。

段誉赞叹道：“二哥，这四人不知出身哪门哪派，好厉害的功夫！”

萧月生笑了笑：“是啊，武功很奇异，也不知哪门哪派，想必是问不出来的。”

第688章　老僧

段誉叹道：“可惜了，如此绝学，若武叔叔他们练了……”

萧月生笑眯眯地点头：“那倒也是，我过后会想一想，看能不能推衍出他们的心法！”

“呵呵，二哥出马，定会成功的，我就拭目以待啦！”段誉把白玉折扇一拍掌心，兴高采烈。

萧月生摇摇头：“他们的心法颇是诡异，至阴至寒，玄妙得很，想弄清了，可不是件易事，得下细功夫，慢慢来。”

“不急不急。”段誉笑道。

刀白凤淡淡道：“是非之地，莫要久留，咱们走罢！”

段誉忙道：“好，咱们走。”

……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蓦响，一位老僧缓缓踏进小院，合什一礼：“三位施主请慢走。”

他身形枯瘦，满脸皱纹，深刻如烙，眼皮耷拉着，似睡非睡，松松驰驰站在门口，合什为礼。

萧月生合什道：“大师何人？”

老僧微睁开眼睛，目光缓缓扫过地上众人，又宣了一声佛号，抬头望向萧月生，慢慢道：“老僧济深，游方僧人而已。”

“大师是辽国的吧？”萧月生笑了笑。

老僧悠悠叹息一声，缓缓道：“老衲确实辽国百姓，萧施主施如此辣手，不嫌太过心狠么？”

萧月生笑了笑：“大师，在下没有舍身伺鹰之胸怀，他们设计来杀我，我岂能束手待毙？”

“萧施主武功过人，何不放他们一条生路？”老僧缓缓说道。

萧月生摇头：“在下如此，也是逼不得已，当初，他们来杀我，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只是废了他们武功。”

“阿弥陀佛……”老僧宣了一声佛号，他也听说了这事。

“可惜，他们不但不感念我一片佛心，反而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反而对付我的朋友们。”萧月生摇头叹道。

老僧默然，看了看刀白凤与段誉。

他眼神清亮，透着勃勃的生命力，与他垂垂老态的外表迥然不同，强烈的差异给人莫大的刺激。

萧月生沉声哼道：“这一次，我若是本领稍差一些，不但自己性命不保，也要连累朋友们送命，大师你说，我情何以堪？！”

“唉……”老僧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萧施主还请罢手吧。”

“我罢手？！”萧月生笑了起来，笑了两声停下，摇摇头：“大师此言谬矣，实在让我不能不笑！”

他又道：“若是他们罢手，我何必去招惹这些人。杀人之事，我素来也不喜欢。可是他们送上门，逼我下狠手，我又何所惧哉？！”

老僧摇头叹息，缓缓道：“老衲领教萧施主的高招。”

“请——！”萧月生笑道，说来说去，终究是要动手的。

老僧慢慢悠悠地踏前一步，左掌自长袖中探出，轻轻一按，“啵”一声轻响，空气被震碎，一股无形的力量汹涌而出。

仿佛身处海底，激流潜动，刀白凤与段誉身子一晃，忙后退两步，抵消这股无形的大力。

萧月生身子一抖，消解了这股力量，左手抬起，轻飘飘拍出一掌，宛如拂去枯叶，动作轻柔。

老僧脸色沉凝，紧紧盯着萧月生的手掌，感觉到了莫名的危险，他身形一晃斜踏出两步，同时推出一掌迎上。

“砰”一声闷响，老僧身形一晃，退后两步，灰色僧袍鼓荡开来，仿佛充了气的皮球。

此时的他，脸上深刻的皱纹舒展开来，肌肤红润、光滑，仿佛变了另一个人，年轻了三、四十岁，成了一个中年人。

这一变化令刀白凤吃惊，明眸圆睁，紧盯着他。

段誉也吃了一惊，转向萧月生，却见萧月生微眯着眼睛，眼中清光闪烁，仿佛一泓秋水在里面粼粼闪光。

萧月生也没想到，这老和尚的内力如此精深，如此奇异，显然，这个时候，他是真正的施展全力了。

他长笑一声：“好功夫，大师，再接我一掌！”

说罢，他一扬手，又一式大涅槃掌推出，奇快无比，空气中变幻出一只透明的大手，仿佛白云聚成。

这巨灵掌猛地盖向老僧，如泰山压顶，势若千钧。

老僧皱眉，此时的他，威严深具，不怒自威，仿佛怒目金刚，透出莫名的煞气，令人不敢直视。

他怒喝一声，声震长空，右拳直直捣出，轰向了当头盖下的巨灵掌。

“砰”一声巨响，狂风平地而起，刀白凤与段誉衣襟猎猎，顺势退了四五步，只觉浑身泛寒，如坠冰窖。

老僧再交后退两步，双眼精光迸射，宛如实质，衣襟飘飘，须眉也随之拂动，状如天人，气势雄壮，令人不敢直视。

萧月生大笑道：“再接我一掌！”

说罢，又一式大涅槃掌，接着轰了出去，天空中又出现一只巨灵掌，比之方才更加得凝实，清晰如真实。

老僧须眉皆飘，双眼精芒迸射，提起拳头，伴随着一声沉声怒喝，再次“轰”的一击，捣了出去。

声如洪钟，拳力千钧，空气中仿佛出现一道气柱，直直撞上萧月生的巨灵掌，“轰”一声巨响。

“不好！”段誉忙一扯刀白凤，飘身出了小院。

他们身在空中，忽然一声巨响，东西两面墙直挺挺的倒下了，正压在段誉与刀白凤刚才的位置。

段誉吐了一下舌头：“好险！”

刀白凤身在空中，打量一眼两堆石头，又看一眼场中的两人，萧月生负手而立，青衫飘飘，笑吟吟的。

这一刻，他仿佛神仙中人，飘逸超卓，如同自天上而来，浑身清气缭绕，平凡普通的脸庞也变得神秘而动人。

那老僧“蹬蹬蹬蹬”，退出四步远，嘴角带笑，面容更加年轻，仿佛成了二十余岁，与段誉的年纪差不多。

刀白凤一边下落，一边好奇地盯着老僧瞧，如此怪异情形，她前所未见，不知练的是什么功夫。

但是天龙寺的枯荣大师，所练功夫奇异，也没有这个老和尚奇怪。

两人飘飘落地，段誉赞叹道：“这老和尚好厉害，竟能接得住二哥三掌，厉害！厉害！”

刀白凤转头望他一眼，哼道：“接他三掌，好了不起么？”

段誉点头：“娘，二哥的武功高深莫测，渊深如海，当世之中，能接得住他一掌的，屈指可数，两掌，怕是更罕，三掌，更是罕之又罕，我可从没有见过啊！”

刀白凤轻哼一声，没有说话，紧盯着场中。

老僧变成了小僧，脸庞白皙如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双眼熠熠，仿佛宝石一般，慑人心魄。

他伸手轻抹一下嘴角，将血渍抹去，淡淡看着萧月生。

他面容年轻，仿佛一个少年，但目光沉浸、沧桑，仿佛经历了无数的岁月，已经看透了一切。

萧月生负手而立，笑道：“大师好功夫，可能再接我一掌？”

老僧摇摇头，洒然微笑道：“萧施主武功渊深，老衲佩服，接老衲一拳罢！”

他一幅年轻的脸庞，此时自称老衲，说不出得古怪，场中透着一股奇异的气息，段誉与刀白凤竟难以转眼，直勾勾地看着。

老僧说罢，右拳头缓缓提起，慢慢提到胸口，忽然一翻，猛地一捣，双眼同时大放光明，须眉飘起来。

“嗤——！”空气仿佛被挤破了，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

空中形成一道锥子状的白雾，锥尖直击萧月生胸前，仿佛一道无形的锥子刺了过去，如白虹贯日。

萧月生轻轻一避，即可避开，但却没有移动，一挥手，头顶上空出现一只白雾形成的大手，猛地一按，撞向锥尖。

“砰”一声巨响，段誉与刀白凤两耳轰隆隆的响，仿佛两块儿巨大的石头撞到一起了。

两人退一步，运功抵挡，将翻涌的血气压下。

场中传来萧月生的大笑声：“好！好！真是好功夫！”

段誉抬头望去，萧月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