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群侠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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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娘奇道：“英雄怎么会认得老太婆的？”

卢明月道：“武林各路英雄谁不认识单庄主与程大哥的。现在我们已经结义为异姓兄弟了。刚听到伯母提及二贤庄，自然让在下猜到。现在，在下先让单夫人与大公子入土为安。”说完，挖出一个大坑将单夫人及单公子尸首掩埋，然后立墓刻字为：“二忠墓”。卢明月为了防止官军毁墓，故不在碑文上指明所埋之人身份。刻“二”字，说明是二贤庄；而刻“忠”表示是单雄信大哥单雄忠家人之意，足见卢明月用心良苦。因为急于与卢明星会合，卢明月给了程大娘一百两银子作为川资，不方便再相送了。

徐世绩此时与家人并未逃远，竟疾步来到程大娘面前，自我介绍道：“在下徐世绩亦是程兄弟的结义兄弟。特来相救程大娘。”说完，又望着卢明月道：“你与我们同与程兄弟结义，应该将老夫人亲自送到程兄弟面前，却为自己私事而将老夫人放于此处不管。去干你的大事业去吧！在下不会像你这样的。现在，在下一定将程大娘安全送至程兄弟面前。”说完，搀扶住程大娘来到自己家人这里。

卢明月听了徐世绩一顿教训，十分愧疚，催马先行离去了。

徐世绩与卢明月的对话，徐母都听见了，问道：“世绩，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徐世绩道：“事到如今，娘、舅舅、外公，世绩亦不想瞒你们了。当日万福通、夏若云、樊淑文害世绩与爹弄成今日局面。世绩不能让这些道德败坏之人逍遥生活，所以对他们施以教训。官府现在已经开始通缉世绩了。世绩不得已背井离乡，并与如今的江湖朋友结义，将来必能干出一番轰天动地之大事来的。”

徐世绩家人听到徐世绩如此说，吃惊不小，不知会否阻止徐世绩而后的行动？

第九十八章

徐世绩将自己私自处置万福通、樊淑文、夏若云这三个斯文败类而招致祸患的事告诉了自己的家人，同时说出自己即将带着众人加入反隋的义军中去。

徐母与外公等人一时无法接受，呆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偏偏程大娘劝道：“目今天下大乱，徐公子有此反隋之志，实属可贵。老太婆先夫亦为隋廷所杀，可见这个朝廷令人愤恨。”

徐世绩亦劝自己的母亲道：“爹曾官至县令，居然无法惩治万福通这个违法之人。眼见朝廷昏聩，偏袒有权有势之恶人，却加苛政于无权无势之人身上。以致万福通害父亲的阴谋得以成功。若推翻隋廷，另立新的政权以拯救天下百姓，岂不能让类似我们家的悲剧不再重演吗？”

徐母等人亦觉有理，望着徐世绩点头道：“就随世绩的意思。不过沿路要谨慎小心才是。”

“世绩明白！”徐世绩说完，将一应人等送上马车，自己扮作车把式一路奔行。

蔡有德看来还没有吸取刚才的教训，又带了两千人马沿路赶来。蔡有德远远躲着，让领兵的几名十夫长向前截杀徐世绩众人。两千人将徐世绩团团围住。徐世绩一手早已夹住一名士卒刺向己身的长矛，朝对方小腹猛力一脚。立时听到一声惨哼，那名士卒仆地而亡。徐世绩长矛在手，矛矛不落空，早已杀得官军血水四溅。以徐世绩身手，区区两千士卒轻易可以逃脱，但眼下，亲人们均不懂武功，只有靠徐世绩死死护住。

突然，远处一条丝带抛出，宽大且长，将徐母、程大娘、外公及舅舅等人牢牢缚住。提手一扯，几人皆有丝带牵引往远处而去。徐世绩见有人施救，；立时大打出手，双脚猛蹬地面，双袖一扬，地震山崩。强烈气劲震得这两千武功低微、内力全无的士卒筋脉狂断，纷纷吐血身亡。哪有人还敢缠住徐世绩厮杀，纷纷溃散。

徐世绩弃了马车，独自催马疾奔，找寻获救家人下落，却于一处山脚下见到了徐母等几人。一位道君模样的人正背对着徐世绩。徐世绩上前作谢道：“多谢相救！”

道士回过头来，竟令徐世绩大吃一惊。眼前这位道士正是徐世绩父亲。

徐世绩望着父亲道：“爹，孩儿不孝，不能光宗耀祖，反做了反贼。”

这位老父亲道：“世绩，你也许是对的。你娘、外公、舅舅就让爹带到谢真人那里去吧！你就带这位程大娘回去吧！有谢真人保护，爹娘都不会有危险地。你则不用顾忌我们去做你喜欢做的事吧！”

徐世绩听到“谢真人”三字，忙问道：“是青城派的谢真人吗？”

徐父道：“爹此前失踪其实是潜伏调查万福通、樊淑文、夏若云借你来害爹的事。果然有阴谋。又恐你出事，暗中一直跟着你，直至你处置了这三个败类。沿路有朝廷的高手打算袭击你，却有爹请来的谢真人相助，暗中保护，你才得以能沿街要饭至幽州。幽州因为是罗艺的地盘，爹料你无甚危险，才与谢真人一同回到青城山。”

徐世绩听得父亲说的这一切，赞同父亲的做法，将母亲、外公、舅舅留下，独自带着程大娘去找兄弟们去了。

徐世绩的几位家人望着徐世绩远去的背影，都不禁流下了眼泪。

魏征与众兄弟此时一路势如破竹。马三保不敌这些如狼似虎的英雄，仓皇带着两万大军赶往金镛。

史大奈借马三保的兵力威胁至瓦岗义军，向翟然苦劝让魏征众兄弟前来相助，共成大事。独李密仍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副统帅之位不保，向翟让道：“这伙人只听命于魏征、秦琼两人。秦琼愿久为张须陀部将，不足为虑。只是魏征，倘有心为王，翟大哥地位岂非不保？”

翟让思量再三，也认为李密的话不无道理。只是捻捻银须道：“他们有心来投，不能拒之门外。不如待他们上山，派人暗杀魏征即可。”

李密道：“翟大哥，此法倒是甚为妥当。不过，翟大哥应该先弄个下马威才是。就以比武挫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不敢图谋我们瓦岗之地。”

翟让道：“老二说得是。”注意已定，命史大奈领兵五千与魏征兄弟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务要就此将金镛城吞下，同时亦是给这些幽州结义兄弟一条出路。

马三保来到金墉见到弟弟马宗。马宗哭着对马三保道：“瓦岗李密杀了有周堂弟，请大哥为其报仇。”

马三保平素就讨厌马宗、马有周两人凶残成性，认为他们作恶多端，听得马有周身死，暗自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程咬金此时已提斧赶至金墉城下讨战。

马三保在城上劝马宗道：“不可轻易出战。”

马宗道：“大哥，有周之仇未报。现在又有来投奔瓦岗叛军的反贼前来。马宗认为应先挫一下他们的锐气。”

马三保见弟弟态度坚决，忙道：“程咬金武功远在大哥之上。你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回城。若一时不能判断，大哥必然鸣金让你回军。”说完，又拍了一下马宗的屁股，重复道：“小心应敌。”

马宗点点头，提剑从城上飞下，一剑击出，浑厚内力贯于剑刃之上。程咬金猛旋斧柄，飞身跃离马背。宣花斧刃猛力撞上剑锋。两下迸击，火光四射。马宗收剑，再出剑，准准刺向程咬金身体。程咬金躲过，两腿连环踢出。马宗飞身腾空，双腿与程咬金双腿相拼四十余招。程咬金竟于最后一脚踢中马宗腰部。马宗立时感到一阵剧痛，为防止程咬金乘隙攻击，忍住疼痛，旋剑猛击程咬金下盘。程咬金提气翻身，一掌探出，劈中马宗握剑手腕。马宗倒勾脚出，被程咬金急旋一斧，立时使得这只脚背剐去皮肉，只剩下几根血骨。剧痛的马宗以掌撑地，借力腾起，打算用自己最后一点力气重创程咬金。程咬金亦在眨眼之间，两指夹住剑锋，一脚踢出，踢中马宗胸口。马宗闷哼一声，仆地身亡。

魏征见马宗被杀，急令众兄弟攻城。马三保忍住失去亲弟的悲痛急令全军应敌，似要将如狼似虎的幽州结义的这三十几位英雄剿除。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第九十九章

马宗被杀，魏征急令众兄弟上城。这些幽州结义兄弟凭借轻功跃上城楼，与马三保的大军展开激战。程咬金跃上城楼后，又飞身来到城内大门，将守卫于此处的军士悉数砍死，用力将城门大开，正好将瓦岗将领史大奈及其带领的五万瓦岗兄弟放入城中。一场混战，马三保吃了大亏，并伪装成普通士卒混入乱军中，得以逃脱。其余隋军不见了主帅指挥，唯有向瓦岗军投降。金墉城自此成为幽州结义兄弟们的栖身之处。史大奈拨出五千兵马给魏征与众兄弟守城，自己则带大军回瓦岗向翟让复命去了。

翟让见史大奈回来，忙问进展如何。史大奈将详细情况告于翟让知道。翟让得知金墉即将进入瓦岗势力之中，喜出望外，同时让史大奈再带一万军马返回金墉，并让邴元真也一同前往，还打算几日后自己也亲到金墉为幽州结义兄弟犒赏。

果然，在史大奈他们来到金墉城两日后，翟让就带着吴季、陈志略、李密及两万兵马来到金镛与魏征兄弟相见。

翟让与魏征两个极有影响力的人终于在金墉城相见了。翟让看到魏征众兄弟很希望为瓦岗效力。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翟让亲自上前，深作一揖道：“久闻诸位英雄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翟某为天下百姓谋福，才起大义之兵公然与朝廷作对。并非想称霸天下。也久闻上京魏征乃世之难得人才。翟某愿让贤于魏英雄。”

魏征一听，忙单膝跪下道：“魏征何德何能？岂可做此喧宾夺主之事？只愿誓死为瓦岗，为翟英雄献上一片忠心。”

翟让道：“魏英雄真乃义士也。既然如此谦恭，翟某保证厚待诸位兄弟。”

魏征众兄弟亦齐声回应翟让的话道：“愿效死力。”

翟让此时正用凌厉的目光在魏征众人群中进行扫射，似要找寻一人。魏征明白翟让心中所想与眼中所找，忙道：“二弟秦琼为张须陀爱将，不得已舍瓦岗而投原主去了。”

翟让道：“既然收不得秦琼，但有来投瓦岗的这些兄弟，翟某也欣然接受。”

徐世绩领着程大娘来到金墉城下，见到的是“翟”字旗，忙在城下叫道：“幽州结拜兄弟徐世绩来投瓦岗。”

守城士卒听到徐世绩所语，忙向翟让禀告。魏征听士卒所说，忙道：“翟寨主，城下时魏征结义兄弟徐世绩也要来投奔瓦岗。”

翟让忙对士卒道：“还不快开城门，让徐兄弟进城。”士卒忙将城门打开，让徐世绩入城。徐世绩带程大娘入城。单雄信见徐世绩没有带其他人前来，忙快步奔至徐世绩面前，问道：“单某的家眷呢？”

徐世绩在城下已经开始努力挤眼泪，一直到见到单雄信之时已经泪如泉涌，泣不成声了。

单雄信心知不妙，使劲摇晃着徐世绩的两个肩膀道：“他们究竟怎么了？”

徐世绩假装强忍住痛楚道：“世绩无能，只勉强救出程大娘。单大嫂、单二嫂与两位贤侄，还有二贤庄五百余口都让潞州总管蔡有德杀了。”

单雄信突然向徐世绩面颊猛击一拳，大怒道：“按魏大哥吩咐，怎么会有如此差池。一定是你先绕远路救出自己家人，再行回身营救二贤庄，打乱了魏大哥的营救计划。单某身为中原武林盟主，官府必然先向单某家人开刀。家眷不及时救应，才有此灾。”

单雄信话音刚落，李密出来劝道：“单庄主，徐兄家眷亦未曾见到，一定有因。依在下所见，徐兄应该是按魏先生之意营救，否则，自己的家人应该已经救出。在下可以肯定，徐兄先行救应二贤庄，却因势单力弱，只勉强救出了程大娘，然后匆匆杀散官军，却顾不上营救自己的家人，先将程大娘带到这里。官军血屠二贤庄之时也不会让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婆婆躲掉。”

单雄信听了李密的话，向徐世绩跪下叩头道：“听李将军一席话，单某自知刚才太过鲁莽了，现在给四弟赔礼谢罪了。”

徐世绩将单雄信扶起道：“不怪三哥，只怪世绩成事不足。”

“这样才对嘛！兄弟就是打打闹闹，然后和好如初才是。”程咬金也在一旁说了起来。

程大娘因为太过善良，也替徐世绩隐瞒了营救的真实情况，独魏征笑而不语。李密看到魏征如此神情，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翟让在一旁道：“好了，兄弟们已经解除了误会，也该办办正经事了。”

魏征道：“翟大哥，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做的，请尽管吩咐。”

翟让道：“金堤已无将帅，只有些散弋兵勇，让单兄弟提兵一万去金堤杀个痛快，消消心中痛楚。”

李密建议道：“金堤既然无将帅，不如派人带消息过去，让守城士卒投降已增强瓦岗势力。”

翟让一听，喜道：“李兄弟所言有理。”主意已定，翟让即命吴季前往金堤。

吴季单骑至金堤城下，一箭射中城楼围栏上。有士卒将箭书拾了进去。城上的几位典史看过箭书，又与全城军士商议，最终决定，一起向瓦岗献城投降。

翟让诚心收服大隋的降卒，亲往金堤，只带陈智略与吴季二人二十余幽州结义兄弟一起入城。金堤士卒纷纷喊道：“翟英雄来了。”

翟让亲自下马，半跪向这些降卒道：“兄弟们既然愿投效欲瓦岗，翟某在此感谢诸位兄弟，请受翟某一礼。”

自此，瓦岗又收得这一城兵马。

再提到五柳庄主王君可因为不曾前去幽州为秦母祝寿而耿耿于怀。罗士信不明白为什么表哥不带自己去幽州贺寿，时常向王君可问起。王君可道：“你秦大哥是张须陀爱将，咱们怎么高攀得起朝廷命官？”

罗士信道：“表哥，为什么你对朝廷总有偏见呢？”

王君可道：“武林中不图高官厚禄的，只要能抑制江湖匪类恃强凌弱，就是江湖人的责任。屈膝于朝廷，必让江湖英雄耻笑。秦琼投奔别人，表哥无话可说，但投奔宇文氏的走狗张须陀，表哥实在不能苟同。”

王君可刚说完，一名庄丁闯进来禀报道：“庄主，登州有支兵马来此，要向五柳庄借路。”所谓让路，是嫌五柳庄园占住大半道路，而挡住了大军的去路，想毁五柳庄而让出一条路来。

王君可听到“让路”二字，眉头一皱，怒道：“让那些人绕道而行。岂有拆毁住屋以图方便的事。况今天下大乱，东攻西击，百姓又何去何从？”

庄丁急道：“庄主，登州军马领军是靠山王杨林。得罪了杨林，只怕性命不保。”

罗士信道：“不得罪杨林，五柳庄一样被拆毁。让庄内兄弟哪里去生活？左右为难，不如与杨林匹夫大拼一场，死也死得轰轰烈烈。趁五柳庄未遭毁灭之时，不愿与我们对抗杨林的每人可以拿二十两银子自谋生路去：而愿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就留下来。死活也要一挫隋廷的锐气。士信想表哥也不会勉强的。”

王君可道：“士信说得对。谁愿留下来？”

庄丁都异口同声道：“小人愿为五柳庄肝脑涂地。”

王君可命人拿出许多银子来，将庄内的丫鬟都叫齐道：“你们不适宜生死相搏，每人领五十两银子各自逃命去吧！”

丫鬟们接过银子，自然对王君可千恩万谢。

杨林得到五柳庄义正词严的拒绝后，命杨明远带一队士卒攻入庄内。一个时辰了，不见杨明远他们出来。杨林心甚奇之。

第一百章

杨明远与千名士卒已经攻入庄内，却许久不见出来。杨林心知不妙，一掌击碎五柳庄门外的大界碑。界碑被杨林的深厚内力震成两段撞向庄门院墙。院墙经猛烈震碰，坍塌已成平地。杨林大军看到离庄门最近的一处地穴。地穴占地约三亩左右，地穴内是千余名被杨明远带进来的士卒尸体。这千余人身上扎满了长枪，死状极为惨烈。这地穴是王君可在数年以前吩咐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