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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野神龙 (莽野龙翔)-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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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轻人略一迟疑,段岳已连冲而上,剑化长虹风雷骤发,以可怕的奇速行雷霆一击。

身剑合一猛攻辛文昭的中宫。锋尖刺向七坎要害,恍若电光一闪。

辛文昭从容转身,右半身向敌。剑一拂捷逾电射,铮一声崩开来剑,冷冷地说:“段岳,你忘了辛某在大小罗天名列第一的事了?想不到你居然敢如此狂妄地走中宫向我进击,真不想活了?”

两个年轻人到了,两面抄他,右面的年轻人说:“辛文昭,我知道你很了不起,在大小罗天你从未在决斗场失败过,但决斗都是一对一,今天……”

“今天是十比一,是不是?”永旭一面说,一面走近:“还有我活阎王呢!把我算在内好了。”

“你是……”

“我知道你姓娄,叫娄毅是不是?”

“咦你……”

“你大概忘了,那天晚上你四个人登山。被我用钩伤了你的右踝。呵呵!伤口落痂了没有?”

娄毅脸色大变,讶然叫:“那晚是你?你……”

段岳一声怒叱,三人不约而同进步出剑,三方齐聚,石破天惊。

“滚!”永旭怒吼,与辛文昭同时反击,但见电芒飞腾旋舞。人影飘摇,双方都用上了凶狠的杀着。

“铮铮铮……”

剑鸣声震耳欲聋,火星飞溅三方围攻,要想避免硬碰硬决不可能。

在这令人目眩胆落的瞬间接触,生死的分野微乎其微,双方皆志在必得,凶险不言可喻,功深者胜,无法取巧。

蓦地——传出一声惊叫,闪烁的千百道剑虹突然消失,人影倏分,激动的气流向四面八方迸发,剑吟袅袅不绝。

段岳飞射丈外,右脚着地突向下挫,右大腿外侧鲜血染湿了半个裤管,脸色灰败,举剑的手不住颤抖。

娄毅和另一名年轻人也分向暴退,脸色不正常,颊肉不住抽搐。娄毅的胸襟裂了一条缝、似乎并未受伤,眼中涌起绝望的神色。

辛文昭的剑遥指段岳,毫无表情地说:“亡命天涯四春秋,我的心肠变软了,所以我不杀你。”

“呵呵!你也死过一次了。”永旭用剑指着娄毅说:“我的剑由点变指,冒了好大的风险,你知道为了什么吗?那是冲辛大哥的金面饶你一次。在现身前,他曾经要求我不要下杀手,因为你与他一样,是被掳至大小罗天受苦受难的弟兄。”

“你们都上!”杨教头厉叫。

六个年轻人你看我我看你,无可奈何地举步。

辛文昭虎目怒睁,沉声道:“诸位兄弟,能不能听辛某几句肺腑之言?”

“快上!快……”杨教头狂怒地叫,可是,叫声嘎然而止。

永旭远在三丈五左右,左手一挥,暗藏在袖内的小爪钩像流光逸电破空疾射,半分不差勾住了杨教头的右肩。

细小的筋索一带之下,杨教头砰然摔倒,手脚慌乱地乱抓,希望抓住一些草根稳下前滑的身躯。

可是没有用,不但被拉得昏头转向,右肩的彻骨奇痛,更令人受不了。

他双手的力道渐失,虽抓住两把茅草,仍然无法抓牢,身躯凶猛地被拉向永旭的脚前了。

相距仍在丈外,一名年轻人突然沉剑想割筋索。

人影疾闪,辛文昭到了,剑虹一闪。

铮一声暴响,年轻人连人带剑被震出八尺外,杨教头的身躯恰好一滑而过,被永旭一脚踏住了。

“要不要废了他?”永旭向辛文昭问。

“不,放了他传口信。”辛文昭沉静地说。

“好,依你。”永旭说,俯身取下钩,一面收索一面向杨教头说:“杨教头,听清楚没有?快赶往武昌传信、我活阎王要与李大哥去追取他的性命。”

杨教头吃力地爬起,以左手掩住右肩的创口,心惊胆跳地说:“在不必……必定把……把话传到。”

“你走吧!愈快愈好,告诉浊世狂客江通,除非他上天入地,不然我活阎王会把他找出来的,即使他躲进宁王府,也保不了他的老命,滚!”

“咦!浊世狂客还没死?”枯竹姥姥讶然问。

“那混帐东西年方半百,怎会死?”化装为老人的北丐朗声说:“他就是大小罗天的主事人,是宁王练刺客的主持首脑,这个姓杨的教头,应该知道详情,就把他留下来……”

杨教头打一冷战,扭头撤狂奔。

九个年轻人呆了一呆,开始后退。

……………………………………………………

第二十章 金兰搏击

辛文昭收剑拦住段岳,诚恳地说:“段兄,你不打算趁机脱离江庄主的羁绊?”

“辛兄,那……那太危险……”段岳心需地说。

“你们追随他胡作非为,难道就不危险?”

“可是……”

“你们搜寻我四年,在天下各地布了百余秘站,又有何用处?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你们……”

“辛大哥,你说错了。”永旭接口:“逃避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你们该结合有志复仇的同伴,无情地、猛烈地、凶狠地反击,这才是正本清源的活命途径。”

“对,段兄,团结才有力量,只有凶狠的反击,才能令江庄主那些丧心病狂的人胆寒。”辛文昭大声说:“江庄主固然了得,但他的真才实学,并不比狄教头狄前辈高明,兄弟已获狄前辈真传,我就不怕江庄主。这位活阎王老弟的艺业,比兄弟高明百倍,江庄主何足道哉?活阎王老弟已答应帮助我对付江庄主,欢迎诸位携手合作。”

“辛兄,江庄主的实力……”

“段兄,只要我们有反抗的决心,和必胜的信念,他那些爪牙算得了什么?”辛文昭的语气充满自信和生气:“段兄,你们真想做宁王的鹰犬吗?你们就不想恢复自由之身,回家看望一别十二载的高堂父母和亲朋故旧?你们甘心替掳你们来受苦受难的人效忠?兄弟们,是反抗的时候了,枉死在大小罗山下的冤魂在泉下哭泣,我们不能说为他们报仇雪恨。至少也该为我们自己的生命而奋斗。让我们团结在一起,先把妖道一群人铲除,再上武昌去找江庄主,你们有这份豪情勇气吗?”

段岳收剑入鞘,胸膛一挺,一字一吐地说:“皇天后土同鉴,辛兄,我跟你。”

娄毅转身举剑,向其他七名大声说:“我跟辛兄走,谁不愿意请立即离开。”

“我霍昆仑早想反抗,苦于抓不住机会。”一个年轻人说:“辛兄,算我一份,咱们先宰了李自然,立即上武昌报仇雪恨。”

“你们都反了?该死的东西……”不戒魔僧怒叫。

不戒魔僧不叫倒好,这一叫,收到了相反的效果。

其他六个迟疑不决的年轻人,几乎同声叫:“反就反吧!是反抗的时候了,先拿这贼和尚祭剑。”

不戒魔僧大骇,急向招魂鬼魔狂叫:“缪施主,叫你的人动手。”

一直袖手旁观的黑衣大汉突然右手一伸,五指如钩扣住魔僧的后颈、冷笑道:“和尚,没有人会听你的,众叛亲离在下不陪你做富贵荣华梦了。”

“吴施主,请……请手下留……留情,请留……留一份情义……”不戒魔僧嘎声惶急地讨饶。

“抱歉。”黑衣大汉说,手上劲发,不戒魔僧向下挫,脸色死灰,顶门已被大汉的左手扣牢,五指深入颅骨:“你们从未饶过任何人,我鹰爪吴也饶不了你,被你们胁迫得太久!你得死!”

“留活口!”有人大叫。

“抱歉。”鹰爪吴说,收手扭头扬长而去。

在场的人中,已没有妖道李自然的党羽。

火灵官脸一沉,向进退两难的招魂鬼魔说:“缪兄,咱们将向妖道讨公道,你们仍然替妖道卖命吗?”

“景兄,咱们已身不由己,你该了解咱们的处境哪!”招魂鬼魔无可奈何地说:“这里的事,与兄弟无关,诸位不必耽心”

“缪兄,难道你甘心……”

“景兄,在名册未毁之前,咱们册上有名的人,不得不听任妖道摆布,这与是否甘心无关。”

“好吧!兄弟不敢勉强,日后见面再生死一决。’火灵官一字一吐地说:“诸位请立即离开,不送了。”

招魂鬼魔二十余名高手默默地退走,不敢公然弃暗投明。

穷儒叹息一声,摇头苦笑道;“妖道恐怕将名册派人送到江西去了,郎老兄一群人骑上虎背上了贼船,想脱身难比登天。看来,日后难免好友成仇,恩怨牵缠无止无休,咱们该怎办?”

枯竹姥姥心情沉重地说:“诸位如果不仗义襄助老身声援大魔,任大魔被妖道胁迫就范。那么,不但大邪的人与诸位断情绝义,大魔的人也将被迫与诸位生死相决,诸位的处境十分危险。”

远处的南乞朗声道:“老太婆,你是大魔的师门长辈,说这种话不是有欠公允吗?你为何不阻止大魔前来九毕露面?”

“人无信不立,他是约会的主人,怎能不来?”枯竹姥姥苦笑着说。

北丐哼了一声道:“诸位如果再在此地斗口说废话,便会大祸临头了,等妖道收服了大魔的人,一魔一邪的人便会集中全力对付我们,那就悔之晚矣!”

“对,还未得及。”永旭大声说:“咱们必须在妖道发动之前与大魔会合。目下的难题是大魔躲在日照庵附近,不许外人进人,姥姥既然是大魔的师门长辈,何不带咱们去见大魔共商对策?”

“你想……”枯竹姥姥迟疑地问。

“姥姥就叫我活阎王好了。”永旭轻松地说:“兵贵神速,妖道发动在即,姥姥,咱们必须赶先一步。”

“好,老身多感盛情,请随我来。”

众人立即动身,永旭跟在穷儒身后,笑道:“富前辈,你好像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呢?”

穷儒呵呵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大肚瓷瓶扬了扬说:“我穷儒人虽然坏得不可再坏,信用却是最可靠的。”

“这瓷瓶……”

“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穷儒抚弄着瓷瓶说:“首先,得谢谢你将五灵丹士大方奉送的盛情。”

“客气客气。”

“五灵丹士招出了不少秘密。”一旁的火灵官接口:“不久前,咱们碰上了狼狈不堪的绿衣仙子。”

“哦!她们怎样了?”

“她要去找大魔传警,大概已和大魔相见了。”穷儒说:“那妖妇一生从不服人,对你却是推崇异常。老弟真是那位姓周的书生?”

“谁说的?”永旭半真半假地问。

“绿衣仙子。你如果不是,瓷瓶不能给你。”

“如果是……”

“瓷瓶就是你的。”

“那里面是……”

“易心丹的解药,吃一颗便身心舒畅。”

“咦,我要这玩意何用?”

“妖道招出你那三位同伴……说明白些,该说是碧落山庄的那两位公子哥儿,他们被灌了一颗易心丹,性情大变,一切都听命于妖道,你不想救他们?”

永旭恍然,接过瓷瓶说:“原来如此,我错怪他们了,谢谢。”

跟在后面的家凤欣然叫:“二哥,你不向我道歉?”

永旭脸上发赤,接着脸色一变,突然说:“糟!我得先走一步。”

“你怎么啦?”北丐惊问:“所有的人,皆将希望寄在你身上,你要走?”

“如果我所料不差,妖道将全力以赴,我的劲敌必定到场,挹秀山庄那些可怕人物必定全部出动。加上李驹兄弟,你们谁也接不下他们的雷霆一击。”永旭郑重地说:“因此,我必须先一步把李驹兄弟诱离,只有他兄弟俩与我三剑联手,才能击溃挹秀山庄的高手。”

“可是……”

“景前辈。”永旭向火灵官诚恳地说:“在山林中交手,前辈的火器效果有限,而且诸多顾忌,前辈总不能一把火把九华山烧光。因此,这里请前辈主持大局,与大魔商量,移至可用火器吓阻妖道的地方布阵。只要能劝阻他们接近便可,但在晚辈末赶到之前,千万不可令人与挹秀山庄的人交手。”

“挹秀山庄的人,真有那么可怕吗?”火灵官问,神色有点不悦。

“前辈可曾听说过太乙玄功?”永旭问。

“这……略有风闻,那是一种比罡气更具威力的邪门奇学,与练内家的气功不同。咦!你是说……”“挹秀山庄的人,绝大多数具有这种奇学。如果练至五成火候,宝刀宝剑也无奈他何了。除非你能具有正宗玄门秘学一气神功,及时化去他的元神。与他拚内家真力兵刃,不啻以卵击石,枉送性命。”

“老天,你不是吓唬我们吧?挹秀山庄那几个二流剑术高手,会身怀太乙玄功绝学?那怎么可能?”火灵官大摇其头,不肯相信:“据传说,早些年身怀玄功绝学的人,好像是隐居紫玉清平之天,已修至半仙之体的赤诚丹士。丹士在三十年前行脚连云栈,被雷火所击尸解归天……”

“那次他并未应劫,雷火仅毁了他的下肢,心脉未绝,被一个浪人所救,三年后被浪人暗杀兵解归天。那个浪人,就是把川陕搞了个天翻地覆,杀人如麻的顺天王满天星廖麻子。有人说,他与李自然是师兄弟,其实他俩投师学的邪术而已,所以李自然的武艺不登大雅之堂。”

“老天!你是说……”

“顺天王在十万大军合围之下,以五行遁术只身逃出重围,这反贼投奔李自然投人宁王府并非不可能。”

“小兄弟,那与挹秀山庄有何关系呢?”

“姬庄主一家老少,的确具有此种奇学。可惜苏杭双娇与阴婆都死了,阴婆是第一个发觉太乙玄功的人,她的死因就是知道得太多了。”

“我记起来了。”穷儒悚然地说:“我沿途袭击挹秀山庄的人,由于势孤力单,所以不敢接近。仅安装一些小玩意对付他们,有一次我在路旁安装痹矢,那是射虎霸道弦驽,我亲见痹矢射中了轿前的姬少庄主。矢从右肋弹落,他居然毫发未伤,我以为他穿了护身甲,大概他真练有太乙玄功绝学了。”

“所以,你们千万小心,我该走了。”永旭匆匆地说。

他立即回头向辛文昭说:“辛大哥,你和诸位兄弟随景前辈先走一步。千万记住,不可与挹秀山庄的人交手,等我回来对付他们。”

永旭奔出百十步,突然止步扭头道:“你跟来做什么?”

后面跟着家凤,几乎收不住势,肩部撞上他的背部,羞红着脸说:“手足连心,我为何不能跟你走?”

“你……”

“二哥,我出面比你方便些?”

“不行,我一个人方便些……”

“你不认为我出面,引两位兄长容易些?”家凤抢着说:“还有替你引走与家兄同行的人,我一个女孩子必定胜任愉快,是吗?”

“这个……”永旭沉吟着说:“但你得听我的,不能任性而为。”

“当然听你的,二哥。”家凤欣然地说。

两人翻越一座山头,找到一条小径,不久便到了观音峰,与登山大道会会。

两人走在一起,男的相貌奇丑,女的一身劲装,曲线玲珑如花似玉,相形之下极为引人注目。

沿山道向下走,路在山腰十分峻陡,一旁是绝壁危岩,一旁是令人目眩的深壑,有时直下百十丈,举步艰难。

降下一段陡坡,下面施施然上来了一群游山客,双方在坡中段相遇,下面上来的人按规矩闪在一旁让他们先下。

永旭脸色一变,瞬即恢复原状,泰然越过这群游山客。

他眼中涌起重重疑云,哺哺地自语道:“怪事,他俩也来了,姬庄主为何不派人护送?”

那群游山客共有九个人,走在中间的一双老男女,赫然是毕夫子毕潜樵夫妇俩,其他六个人,皆是衣着华丽的中年人。

一看便知是青阳县的地方仕绅,另一人是穿僧袍的中年僧人,毫无疑问的是九华那一座大寺的知客僧。

由于永旭和家凤带了剑,因此颇引起毕夫子那一群人的注意,不时地回头打量着他们两人。

家凤没听清楚地的话,毫无机心地问:“二哥,你在说些什么?”

“刚才那些人中,有挹秀山庄的毕夫子夫妇。”永旭说:“不要回头看,以免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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