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里盛开的爱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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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姚总已经许久没在办公室里喝咖啡了；　今天大概是精神不好，心情也不太好吧。这段时间鲜少见到笑容。
　　可是近来公司的几个大项目都进展顺利啊，新建的楼盘也陆续竣工开售，季度收益不断增长；　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小淑想着想着，猛然一惊：难道……女神情场失意？
　　姚清疏没发觉某位秘书满是担忧的窥视。她的目光放在文件上，心思早已移到别处。
　　林玥没给她回电话。
　　记挂着这件事；　竟是一直心神不宁；　无法投入工作。然而放置在一旁令她分神的手机仍旧安安静静的；　没有出现任何她所期待的响动。
　　还在生气么？
　　脑海里浮现出那晚推开林玥时，对方脸上受伤失望，甚至带着些恨意的神情，面前的文件怎么都看不下去了。
　　她拿起手机；　摁开的同时，刚好有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心一下子扬起，又倏尔坠下。
　　是蒋歆发过来的，偷拍了一张在病床前看报纸的安子君，嘚瑟问她漂不漂亮……
　　姚清疏揉了揉眉心，将手机反扣回桌面。
　　“嘿嘿……”医院这头，蒋歆又偷拍了一张，满足地傻笑。
　　忽然发现安子君的侧脸也好好看，特别是抬手撩耳边头发的时候，简直像古代那些端庄文静的大家闺秀。
　　“吃东西时就不要一边玩手机了。”安子君凉凉的声音传过来，打断了她的花痴。
　　“哦。”蒋大小姐乖乖收好。但心思按耐不住活跃起来。
　　想想看，如果没有这样一场大火，她和安子君之间将是处于怎样的一种状态？
　　仍像之前那样不冷不热，似乎成了普通朋友，但邀约却总被放鸽子，还是终于有那么点儿进步，安子君肯对她和颜悦色一些？
　　反正，怎么都不会有现在这般的温馨相处就是了。
　　蒋歆咬着塑料叉子，目光又开始往对面飘。安子君此刻就坐在离她不到半米远的地方，悠闲翻看报纸，她偶尔说些什么，她也会温声陪着聊几句。
　　仿佛很亲近的关系。这在一个星期前还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等身上的伤好了出院以后呢？
　　安子君从她家里搬出来，住进另外的房子里，继续忙着自己的事业工作，不再抽空来跟她见面聊天，给她买早餐，那她们是不是又得回归原初生疏冷淡的状态……
　　蒋歆越想越不是滋味。闷头咬了口烧卖，含糊喊一声：“安子君。”
　　“嗯？”安子君随口答应。
　　蒋歆：“出院后，你能不能先别搬出去啊。”
　　见面前的人像要反对，赶紧扮可怜：“别急着找房子嘛，就留下陪我住几天呗。反正我这伤残人士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多我一个又怎样。”
　　“呐，我伤没好利索，自己住多凄惨，没人照应没人陪说话。”
　　“你大可以回家跟父母家人住。”安子君没好气地回她。但看着她小动物一样满是期待的眼神，终究不能像从前那般干脆拒绝。
　　只好把话题推后：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行啊。”留到后面说就证明有机会。蒋歆翘起嘴角，她算是明白了，安子君这女人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心情一舒畅，便把注意力挪回到自己的早餐上。津津有味吃完东西，顺带把纸杯餐盒和用过的纸巾都装到一起。
　　尽管左手还缠着纱布，单只手活动也不显笨拙。
　　安子君看着她自然而然的动作，微微愣神。其实昨天搬进蒋歆的房子，她就发现里头收拾得蛮干净的，各处地方的物品摆放都井井有条。冰箱里有新鲜食材，阳台上的花草也养护得十分漂亮。
　　而不知是不是自己已经去过两回的缘故，住下来竟不觉得陌生和抗拒……
　　“你还是躺着吧，我来弄，免得你牵动伤口。”安子君接过蒋歆手里的东西，打包好提进垃圾桶里，似不经意问：“对了，你有请钟点工打扫房子吗？”
　　“没啊，平时都是我自己收拾的。”蒋歆想到什么，急忙说：“是不是很乱？那我叫个阿姨过去……”
　　“不用了，一点也不乱。”安子君停顿了一下，轻声说：“挺好的。”
　　“哦……”蒋歆忽然反应过来，眉毛一扬，没脸没皮地凑过去：“哎呀你这是在夸奖我吗？终于发现我其实很贤惠很能干，宜家宜室对不对？”
　　“呵，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会挥霍享受的嚣张大小姐。”
　　“什么！印象这么差？”蒋歆浮夸捂心口：“啊我心好疼，手也疼，连腿也疼了。”
　　“噗，再疼我就喊医生来了。”安子君难得跟她开起了玩笑。这会儿说话的语气神态都不觉柔和了许多。
　　气氛还算不错。
　　但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渐渐地安子君就看出来蒋歆有心事了。本来想等对方憋不住了自己说的，可实在受不了那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直接挑明了问：“说吧，到底怎么了？”
　　蒋歆：“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安子君挑了挑眉，环起手臂，不说话。
　　蒋歆见她摆出严肃姿态，心头发怵。忸怩半天，最后有点儿不情愿地从自己包里拿出那牛皮纸封皮的本子，“喏，这个还给你。日记本。”
　　“瞿姳的日记！”安子君迅速拿过去，看她的目光立即变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着火那会儿冲进你房间，见它落在你手边我就捞进衣服里裹着一起带出来了。”蒋歆见她惊喜之余眼神像刀子似地刮过来，有些受伤，“抱歉，现在才还给你。”
　　接着又小心翼翼地说：“我……我翻看过了，里面有你以前的照片。”
　　“蒋歆你！”对面人惊怒站起身。
　　“喂你说好不生气的！”蒋大小姐挺直了腰杆，对视片刻却蔫下来，委屈哼哼：“我看的都是你的照片，写的内容没看到多少。”
　　安子君咬牙忍了忍，低头查看手里的东西。确认日记本完好无损，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另一口气堵在心上。
　　道谢也不是，责怪也不是……叫她拿这人怎么办！
　　“别生气嘛。”蒋歆挪坐过来，讨好地扯扯安子君的手，结果被无情拍开，还连带着凶巴巴地瞪了眼。但这样她反倒不怕了，笑眯眯地说：“安子君，你知道跟以前比，自己最大的变化是什么吗？”
　　安子君气闷不想答话，她接着说：“你不会笑了。”
　　“不会笑？”
　　“是啊，你没发现吗？你的笑都不达眼底。”
　　安子君因这句话怔住。
　　蒋歆深深看她，“你该好好翻看她留给你的日记。”
　　“瞿姳说你笑起来像春日暖阳，拂照之处池水漾开波光，空气里的微尘也会闪闪发亮。”
　　“不要再说了！”安子君的气息陡然急促，脸上带起几分厉色，“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说她。”
　　“为什么不能说？”蒋歆反问。
　　“你！”
　　安子君恨恨咬住唇。就这么谁也不服输地犟着，眼里却一点点红了。
　　蒋歆看得难受，但不得不逼着对方去面对，“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她沉声说：“爱情不应该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如果你回忆起那个人，只有痛苦，那还算是爱么。”
　　“你哪里会懂。”
　　“是，我或许不懂。但我觉得瞿姳记下那些事，贴上你们带笑的照片，把它留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沉浸在痛苦里，而是想让你记得曾经的美好。”
　　“我知道，瞿姳在你心里无可取代。”她握住安子君的手，“你可以一直记着瞿姳，但只记住快乐的部分好吗。”
　　“然后从今天开始，慢慢地连同我带给你的快乐也一起填补进去——找回当初那个笑容发自内心的自己。”
　　“蒋歆……”安子君心里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慌乱地想要挣开却被紧紧握着，十指扣在了一起。
　　“和我交往吧。”蒋歆认真说。
　　安子君眼里一颤，“别这样，我……”
　　“你想清楚。”蒋歆又将她拉得更近了些，“一辈子说长也不长啊。无论如何，我还是想为自己余生的幸福争取一下。”
　　似叹息调侃一般，神情却是坚定决绝，“所以安子君我问你，你还敢再爱一次吗，如果对象是我的话。”
　　“还敢吗。”
　　这样追问着，目光一瞬不瞬望过来，像一张细密的网，将她牢牢攫住。安子君艰难错开视线，内心里有一叶小舟在浪涛间摇摆不定，一些从未产生过的想法也如水底的细沙，忽然被卷带起来，浮浮沉沉。
　　被紧握住的手越发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温热和轻微的颤抖。连带着，自己也抑制不住地发了颤。
　　终于是松动了，妥协了，做出了让步。低声回答：“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没想到蒋歆摇摇头，固执地说：“我不给你时间考虑，安子君。”
　　声音沙哑。
　　安子君讶然抬头，才发现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睛早已聚起了雾汽。
　　“我不想给你时间考虑。我怕你一考虑，就后悔了，又要头也不回地缩进自己封闭的角落里……我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跟你说这些话。”
　　“而且你看，生活中总会有这么多意外，谁也预料不到。继续等下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还要浪费多少在一起的时间？”
　　蒋歆喉咙发哽，眼泪落下来也舍不得松开手去擦。
　　停顿许久，颤声说：“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差点就失去了。
　　安子君当然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像是巨浪翻起，又一下子平息。沙石沉入水底，许多浑浊不清的东西都变得明朗。她终于不再躲避，直直看着面前这人脆弱而又倔强的模样，直到自己的视线也跟着模糊，才闭上同样湿润的眼。
　　靠近一步，张开臂轻轻拥住。
　　或许真的该结束那段感情，重新开始了吧。
　　这次她便不管不顾地伸出手去，任由这个人握着，将她从泥沼里拉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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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蒋歆：（～￣▽￣）～啊哈哈哈没想到我这么快就逆袭上位了~~~
　　安子君：少得意了，我只是愿意让你拉一把，才没有答应做你女朋友。
　　蒋歆：∑（っ￣口　￣　）っ哈？我连孩子的学校都想好了你居然反悔！不当女朋友才不拉你~
　　安子君狠戳某人粽子状的左手：O（∩_∩）O你说什么~
　　蒋歆：〒▽〒疼疼疼我错啦！
　　路过的林玥：∑（っ°Д　°；）っ呀子君姐不要动粗啊这样不好！
　　蒋歆：（炫耀脸）我们这是在打情骂俏~恋爱中的女人就这样~~
　　林玥：（*￣△￣*）……（不爽戳某人粽子状的左手）
　　蒋歆：〒▽〒疼疼疼我错啦！！


第44章　四十四、客户
　　下午五点半；　天光尚早。姚阳围上围裙；　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挑挑捡捡。
　　他今天原本是要到姐姐家里蹭饭的，没想到平时管饭的林玥却在外头不回来了；　他懒得再挪地方；　干脆亲自上阵秀一下厨艺。正好冰箱里有萝卜和牛肉；　柜台上还搁着西红柿；　可以做出几道拿手菜。
　　姚阳将食材准备妥当，接着萝卜切丝焯一遍水。期间阿通也过来了，在客厅那儿跟姚清疏讲着话。
　　离得远了些；　姚阳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不过望见姚清疏带一丝烦躁撩起刘海的动作，还有说话时微皱的眉；　他猜想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近来都不开心，他能够感知得到的。可他姐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闷在心里自己消化，也不找人商量分担。偏偏这时候最能够安抚她的人还出去外面住了。
　　哼哼；　说是为了林场的工作，谁知道两人是不是闹别扭还没和好呢……姚阳干脆把火给关了，擦干净手悄悄走过去偷听。
　　没理由给阿通知道；　他这个亲弟弟却被排除在外不是？
　　于是借着吧台和沙发的掩护；　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接近。走到一半还是被姚清疏发现了；　因为路过福丸身边的时候他忍不住抱起来吸了一下。
　　“喵~”福丸抬起肉爪子摁开某人凑上来的咸猪嘴。
　　姚清疏早已习惯了自己弟弟这幅不着调的模样，瞥去一眼，继续压低些声音问一旁的人：“什么时候。”
　　阿通黝黑刚毅的脸上是一贯的严肃，但在姚清疏面前多了份恭敬：“昨天下午发现的；　两男一女。”
　　“是赵琳的人么？”姚清疏沉了语气。
　　摸着猫的姚阳依稀听见某位赵家小姐的名字，一下子定住，竖起耳朵。听了会儿，注意力不禁被阿通高大健美的身姿吸引。默默对比一番，开始琢磨起自己是不是该抽时间去健身了。
　　姚清疏：“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接下来你们还是继续留在那边，有什么情况再向我汇报。记住，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
　　“明白。”阿通点头。他无视姚阳羡慕嫉妒的目光，专心听老板吩咐，接着又把收集到的一些消息逐条上报。
　　赵氏企业内部的暗潮随着董事长赵雄病情的加重已经越发汹涌，赵老底下的三个儿女也都按捺不住了，暗斗变作明争，近期动作还蛮大。只是没料到赵琳在这紧要关头还会分精力找人跟踪调查林玥。
　　既然喜欢周倾，为何一直盯着林玥不放？
　　姚清疏一边想着，转开了视线，轻倚向沙发靠背。抬手搭上面前的落地窗，指尖无意识地隔着玻璃点了点外边生长过来的花枝。
　　林玥新种的几盆花已经结蕾了，一颗颗饱满圆实地缀在枝头，吐露出淡粉的颜色。仔细寻找，底下叶子那儿还藏有许多，可以想象出不久之后群花压满枝头的绚丽景象。
　　但前段时间还经常念叨着这些花的那个人，如今也不知道要回来看看……
　　一小撮怨愤见缝插针似的钻出，又被自己刻意擦除。回过神来听见阿通说，“今天上午林小姐回过市里，给园中花木都浇了一遍水。”
　　“之后呢？”她问。
　　阿通稍有迟疑，“到花店取走些东西，然后乘车去了一趟南湾。”
　　南湾，海苑华府。轻点着玻璃的手指倏地停住。
　　“子君姐你小心点。”林玥扶住脚步踉跄的安子君，拿过她的包。应酬归来，成功签下明年初的几笔大单，安子君在饭桌上破例多喝了两杯，脸上泛起些醺红，显然醉了。
　　林玥关上车门，“钟哥你先把车开去停放吧，这儿我陪着就好。”
　　“诶好。”有林玥在，大钟一点也不用担心，见两人已经走到那头的凉亭里坐了，就开车往另一个方向去。
　　安子君坐在石砌的长板凳上，拍拍身旁的位置，“来小玥，陪我聊聊天。”
　　吹了风，呼吸到新鲜空气，她眉眼间也恢复了些清明样子，但此刻翘起的嘴角和带着模糊哼音的咬字都添了份不同以往的可爱，难得一见。林玥笑着坐到她旁边，挨着说话。
　　凉亭建在林荫路旁，四周是水泥板铺成的地面，再延伸到远些，就是整齐围开的竹篱笆，隔着成片花田和草莓棚子，一眼望去十分漂亮。这儿已经被蒋歆改建成了田野生态园，计划年底增加些设施就可以向游客开放。
　　“那家伙倒是挺有主意的。”聊着聊着就提及某位伤患，林玥说：“等她的伤好全了我们在这边办一次野炊吧。”
　　“可以啊。”安子君回答，嘴角的笑意却忽而敛去不少，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小玥。”
　　“嗯？”林玥转头见她脸上竟有几分忸怩。
　　“要是……”安子君在内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出口：“要是我真的跟蒋歆在一起了，你会怪我吗？”
　　林玥诧异睁大眼睛：“你跟蒋歆已经……嗯？”
　　“……嗯。”即便带着醉意，安子君也觉有些羞窘，想自暴自弃地转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