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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绝刀-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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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白道:“姊姊说的甚为有理,那一痴要想摆脱追兵,势必要出奇计。”
左文娟道:“纵有奇计,亦非万全之策,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金蝉脱壳,独自一人,深藏于嵩山附近,等追兵过去之后,再衡量情势,徐谋逃遁之策。”
左少白想了一想,道:“正是,如果追兵向南,他就改装易容,向北逃走,那是万无被擒之理了。”
四戒大师听二人谈论,心头直冒凉气,忍不住插口道:“那一痴孽障早已降顺圣宫,反出少林后,势必投向圣宫,以求庇护。”
左文娟冷冷道:“那也未必。”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降顺圣宫,乃是早年之事,近九年来执掌少林门户,大权在握,威福无比,也许性情改变,不再甘心居人下了。”
她自经家难,颠沛流离,长久的苦难,使她性情日趋偏激,对人对事,尽往劣的一面去想,左少白和四戒大师都是胸怀坦荡之人,对于这种罪恶心理的揣摩,实是差的太远了。
左少白怔了一怔,道:“姊姊认为,那一痴有背叛圣宫神君之心么?”
左文娟冷然道:“权柄这东西,从不沾染,倒也可有可无,一旦把持过,就会上瘾,以我自已来讲,当初创这‘仇恨之剑’,目的仅在私仇,但时日一久,作威作福已成习惯,如今若要我解除大权,飘然一身,那就不免有寂寞凄凉,孤独失势之感了。”
左少白道:“兄弟倒是觉得,闲云野鹤,悠游自在,比起那作茧自缚,身受勒绊之人舒适得多了。”
左文娟冷笑一声,道:“你金刀门共有多少属下?”
左少白含笑道:“六七个人,与其谓属下,不如说是兄弟朋友的好。”
左文娟道:“那么你是无从体验权势的好处了。”
左少白道:“兄弟确是不知。”
左文娟道:“如果很多的人生死、荣辱、欢乐、悲愁,全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仰承你的鼻息,为你赴汤蹈火,甘舍性命,那么你就感到自己不同凡响,肩头另有责任,至于那一呼百诺,爱之令其生,恶之欲其死,顿一顿脚,天地皆颤,更是给你一种莫大的享受。”
左少白心中暗道:“姊姊定是逃亡江湖,吃了太多苦头,才会养成这种热衷权势,凌驾他人的思想。”
只听左文娟叹息一声,道:“左家只有你一个男子,姊姊不日将手下之人归并到你金刀门下,全力辅佐你,使你成为武林巨头,与那圣宫神君抗衡。”
左少白道:“兄弟只想早报大仇,其余的事,都在其次。”
左文娟冷冰冰说道:“圣宫爪牙遍天下,那圣宫神君能统率如此众多的属下,其本人武功定然了得,你一人一剑,如何报此大仇?”
左少白讪讪一笑,话锋一转,道:“姊姊判断,那一痴尚在嵩山附近么?”
左文娟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也不过猜想而已。”
顿了一顿;接道:“那一痴携带重宝逃亡,极可能见宝起意,背叛圣宫神君。”
四戒大师突然插口道:“一痴若再背叛圣宫神君,腹背受敌,天下虽大,只怕没有他容身之地了。”
左文娟冷冷一哼,道:“天下之大,何处不能藏身,我若是他,就选一闹市,改装易容,隐居下来,闭门家居,苦练绝艺,不须三五年,绝艺练成,再回嵩山,收服九长老,取回掌门大权,再与圣宫神君争夺天下,惟我独尊,亦非难事。”
左少白道:“兄弟与九大长老动过手,九位高僧,各有惊人的艺业,一痴和尚要想击败九大长老,那是太难了。”
第六十五章追踪叛孽
左文娟道:“你独斗少林九长老,胜负如何?”
左少白道:“九长老未出全力,四戒大师更是存心相让,兄弟算是侥幸。”
左文娟冷笑道:“既然动手,岂有容让之理?必是无法胜你,顺水推舟,装出容让的模样。”
转眼一顾四戒大师,接道:“一痴和尚带走的武功秘发,都是高深武学么?”
四戒大师赧然道:“是少林七十二绝艺中的菁华。”
左文娟道:“大师精擅几样?”
四戒大师道:“老衲武功有限……”
语声微顿,接道:“一痴冲共带走十九册秘笈,那十九门武功中,老衲习练过三样,成就却是有限得很。”
左文娟道:“久闻少林七十二绝艺包罗万象,浩瀚如海,以大师的武功造诣,尚且如此,其余几位长老的情形不难想像,但不知那一痴的天份如何?”
四戒大师道:“那孽障天份甚高,不然的话,老衲那四方师兄也不会宠爱于他了。”
左文娟道:“是啊!以他的天份,苦练那十余册秘笈,武功自能大进,若干年后,击败九大长老,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四戒大师脸色苍白,道:“姑娘见事精辟,洞察细微,老衲佩服的很。”
左文娟漠然一笑,道:“那一痴若能击败九长老,收回掌门大权,以少林弟子之众多,对抗圣宫神君,又有何惧,这不强过托庇圣宫,永远屈居人下么?”
四戒大师愈听愈感到心寒,心中暗道:“这左文娟才智之高,不在范雪君之下,心思之细密,观察之锐利,犹在那范雪君之上,实是一位极端厉害的人物。”
转念中,想到她对少林失宝怀有掠夺之心,不禁大为忧虑,一时间,患得患失,惴惴不安起来。
不一日,几人业以赶至嵩山脚下,时在深夜,山野沉寂,那七名剑主早已躬立山脚,静等左文娟令下。
左文娟游目四顾,打量山势,随即指派手下,分道上山,沿途搜索,察探那一痴的踪迹。
四戒大师突然冷笑一声,道:“姑娘真有把握,一痴尚未离开嵩山么?”
左文娟道:“世事如棋,殊难逆料,我也不过竭尽所能,碰碰运气而已。”
左少白道:“嵩山、少室,周围一百余里,藏人之处多得难以数计,咱们纵然明知一痴藏在山中,若无熟识地理之人向导,依然寻他不到。”
左文娟晒然道:“熟识地理,那可只有四戒大师了。”
四戒大师心中暗道:“老衲乃是少林弟子,岂能帮助外人,谋夺本门的重宝。”
心念转动,顿时垂目望地,默然不语。
左文娟冷冷说道:“虽是少林传宗之宝,眼前却是无主之物。”
左少白道:“少林派与咱们并肩作战,同盟亲友——”
左文娟截口道:“今日虽是朋友,当年围攻我白鹤堡时,却有少林在内。”
左少白道:“那是一痴的罪过,咱们尽可找他算账,但不必觊觎他们的秘笈。”
左文娟道:“你却不知,那批秘笈,对咱们报仇雪恨之事,大有帮助。”
左少白道:“兄弟身兼天剑、霸刀两家之长,最近融汇贯通,武功大进,纵然得着少林秘笈,也是无用、”
左文娟冷冷一哼,道:“你年纪尚轻,所知有限,想的也过于单纯了。”
左少白暗暗忖道:“姊姊对四戒大师成见已深,这芥蒂若不早日消除,势必引起恶劣的后果。”
心中盘算,口中缓缓说道:“姊姊有何神机妙算,何不解说一二,以开兄弟的茅塞?”
左文娟淡然一笑,道:“说不上神机妙算,只是打算将那批秘笈夺过手来,利用那批秘笈,控制少林弟子,令他们作前驱,打头阵,先消耗圣宫神君的实力,以便你我与圣宫神君,报仇雪恨。”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对她这作风和手段,简直无法置评。
四戒大师嘿然一笑,道:“姑娘这打算高明得很。”
左文娟道:“父仇不共戴天,情非得已。”
四戒大师肃然道:“虽是不得已,终究有欠光明正大。”
左文娟冷冷道:“当年围攻我白鹤堡,屠杀我左家满门的人,并非光明正大之辈,我如此作为,仅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四戒大师心中暗道:“这左文娟满怀仇恨,性情偏激,已至不可理喻的程度。”
忽听一阵步履之声,传入耳际。那声音十分细微,但左少白与四戒大师功力精湛,两人都已听出,有大批夜行人,正向此处疾奔而来。
左少白将手一挥,低声道:“有大批夜行人正往此处赶来,咱们先躲一躲,看看对方的身份后,再作定夺。”
众人闻言,纷纷跃入道旁草叶中,左少白、左文娟两人,在一株树后隐住了身形。
须臾,数十条黑影,风驰电掣,奔到了嵩山脚下。
在那数十条人影之后,两名身躯健硕的大脚妇人,抬着一顶青布软轿,紧随而到。
这批人来势极快,转眼间,数十条人影已齐齐站定,寂然无声,一片肃静。
黑暗中,只见一条高瘦的人影,朝那青布软轿躬身一礼,道:“启禀花相,已至嵩山脚下。”
左文娟隐身树后,闻得花相二字,娇躯猛然一颤。
左少白微微一怔,悄声道:“圣宫花相,兄弟曾经会过。”
左文娟低声道:“圣宫花相不止一人。”
只听那软桥中响起一个清脆的妇人声音,道:“神君业已确定,一痴和尚并未离开嵩山,从此刻起,若让一痴遁去,尔等都是死罪。”
左少白心中暗道:“那圣宫神君的判断,与姊姊的推测不谋而合,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转念中,突然感到左文娟的身子似在颤抖,不禁大为耽心。
左文娟如有所觉,伸手一握主少白的手掌,附耳道:“注意敌人,少开口讲话。”
左少白点了点头,倏地觉出,左文娟掌心濡潺,竟然一手冷汗,不禁大奇,暗道:“姊姊统驭那么多属下,气慨、威仪,压盖须眉,怎会怯惧这小小一名花相?”
念头犹未转毕,忽见那高瘦的人影举手一挥,那数十条黑影顿时散布开来,各觅道路,纷纷向山上扑去。
左少白一瞧那批人的轻功身法,不禁耸然一惊,原来这批人身手矫捷,轻功造诣极高,一望而知,个个都是一流好手,武功极为了得。
左文娟亦有同感,暗道:“此为圣宫精锐,我那批手下遇上,死无噍类了。”
突然纵身而去,历声喝道:“统统站住!”
这突来的喝叱声,划破了夜的沉寂,余音震荡,四野皆惊。
那批四散分奔之人闻声,齐齐停了下来。
那青布软轿中的女子似是大感意外,呼的一声,轿帘掀开,露出一个中年妇人的身影,喝道:“什么人?”
左文娟按剑而立,厉声道:“白鹤堡左氏姊弟,左少白、左文娟。”
轿中那妇人蓦地将足一顿,两名抬轿的仆妇急忙放下软轿,只见人影一幌,那中年妇人已掠出轿外,卓立于山道之上。
黑暗中,那中年妇人转目四顾,道:“左少白何在?”
左少白飘身上前,与左文娟并肩而立,朗声道:“左氏姊弟在此。”
那中年女人双目炯炯,打量左少白一眼,道:“你就是新近崛起江湖,金刀盟主左少白么?”
左少白道:“不错,尊驾何人?”
那中年妇人冷冷说道:“圣宫花相。”
左少白冷笑一声道:“尊姓大名?”
那圣宫花相冷冷说道:“圣宫之人,从不通名报姓。”
目光转动,环顾四外一眼,接道:“还有几位朋友,何不现身出来?”
四戒大师、万良、黄荣、高光、与左文娟那四名侍婢,纷纷由暗中走了出来。
那圣宫花相目光如箭,留心看众人的一举一动,似乎要从众人举手投足中,衡量各人武功的深浅,突然冷冷说道:“这位大师气宇不凡,想是少林派中,鼎鼎大名之人。”
四戒大师微微一怔,肃容道:“老衲四戒。”
圣宫花和道:“果然是四字辈的高僧,失敬了。”
四戒大师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那圣宫花相突然举手一招,冷冷说道:“八常侍随我应敌,其余的人搜寻一痴,尚遇阻碍,格杀勿论。”
只听嗖嗖几声,八条人影电射而回,分立在圣宫花相两侧,其余的人纷纷向上掠去。
左文娟突然冷冷一哼,道:“凭这八人,保得住你的安全么?”
那圣宫花相纵声笑道:“本座闻说你那‘仇恨之剑’为武林一绝,今日遇上,倒要见识见识。”
左文娟脸上,掠过一片狰狞之色,缓缓拔出长剑,移步走了过去。
左少白道:“姊姊稍待,这头一阵,让给兄弟。”
左文娟低声说道:“我先瞧瞧她的武功家数。”
大步走了过去。
那圣宫花相放声一笑道:“本座只说见识你那‘仇恨之剑’,动手相搏,却还用不着劳动本座。”
左文娟冷然道:“只怕你作不了主。”
长剑一振,当胸刺去。
那圣宫花相淡淡一笑,只见她举手一招,一名青衣人闪身上前,直向左文娟迎去。
左文娟暗暗忖道:“难怪对方留下这八常侍护驾,单看此人的武功,已是一流身手了。”
心中念转,招式疾变,唰的一剑攻去。
凌厉的剑势,迫的那青衫人匆匆横开一步,但那青衫人虽在闪避之际,依旧扬手一掌,反击过来,以攻还攻,丝毫不让。
展眼间,二人抢制先机,以快打快,激斗了五六招。
蓦地,左面山道上响起一声暴喝,一阵兵刃交击声随风传来。
左少白突然拔出宝剑,道:“姊姊退后,这批人交给兄弟了。”
左文娟眉宇之间,煞气毕露。道:“你先擒下那圣宫花相,此人与咱们杀父之仇大有关连,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走脱。”
左少白微微一怔,心中暗道:“怪不得姊姊一见这圣宫花相,就显得异常激动,原来此人与咱们杀父之仇有关。”
心念电转,不禁热血沸腾,大喝一声,欺身直扑过去。
但听一阵怒喝,两名青衣男子,挥动兵刃,迎面拦截过来。
左边那身材高瘦之人,正是八常侍之首,手挥一根三棱量天尺,乌光闪闪,气势凌人。
左少白近日来,受左文娟熏陶,仇恨之心愈来愈重,这时闻说那圣官花相是与杀父有关之人,不禁仇火熊熊,出手之际,大为凶狠。
只见他杀气盈面,怒声喝道:“滚开!”
唰唰两剑,斗然刺上了那两名青衣人的手腕。当的一声,右首那青衣人出手未及一招,只见得腕上一痛,手中的兵器已掉落在地。
左边那青衣人虽变招神速,依旧未能避过左少白的一剑,但那量天尺犹未落地,已被他左手抓住,顺势一挥,朝左少白背后袭去。
左少白凛然一惊,身形一扑,就势冲上一步。但见寒光耀眼,一柄三尖两刃的奇形兵器,霍地刺近了眉心。
这乃是指顾问的事,生死判万良突然插手一挥,喝道:“大伙上!”
当先扑去。
黄荣、高光与左文娟那名侍婢,纷纷亮出兵刃,上前助阵,四戒大师,只得随众人攻去。
转眼间,嵩山脚下,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
那圣宫花相目凝神光,紧随着左少白的宝剑转动,容色从动,大有不胜震惊之感。
这时,圣宫常侍,力敌左少白等十人,已是强弱易势,眼看即将落败。
左文娟突然沉声道:“夜长梦多,弟弟火速冲过去,将那花相擒了。”
那圣宫花相放声笑道:“好一个左文娟,你根据什么,认定本座与你们父仇有关?”
左文娟厉声道:“根据你讲话的声音!”
那圣宫花相微微一怔,笑声道:“本座不懂?”
左少白突然大喝一声,唰的一剑,斩下了一名圣宫常侍的右臂。
圣宫花相脸色一变,转面喝道:“铜、铁二娘上,将那小子毙了。”
那两名抬轿的大脚妇人闻言,每人抽出一根轿杠,厉声大吼,齐向左少白扑去。
左少白心中暗道:“难道两名抬轿的仆妇,武功高过圣宫常侍不成?”
心念转动,宝剑一振,欻然袭去。
他已明白“大悲剑法”虽是旷古绝今的武学,但只能保身,不能伤敌,因这,对阵临敌之际,随机应变,不再完全仰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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