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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脱壳后还需要沉渊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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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义没把这些想法说出口,他拉过秋霜让她做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小心安抚,“你王奇叔,看上去不太靠谱。但是……”
  他但是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就很尴尬。
  不过好在秋霜给他解围。内敛的小姑娘对他摇头,仰着小脸小小声辩解:“不是他,王奇叔很有趣。哥为什么会在意程叔叔的想法?”
  天有点热,郑义抬袖子擦额角的汗,反问:“有吗?”
  “有的。”
  郑秋霜语气坚定,不像是在开玩笑。郑义抓抓头发,生硬的扯开话题:“秋秋啊,哥给你看看作业怎么样?最近学到哪里了?古诗背了没?”
  面对不坦率到兄长,郑秋霜很是头疼。
  “大哥,我是理科生。”
  “那……三角函数,我也是能看懂的。”
  “其实……大哥。初中的知识我有掌握。”
  秋霜语气非常委婉,但是……
  还是有点不甘心。
  他的妹妹和他相差快十岁。跟在他后面跑的小丫头,转眼就出落成大姑娘了。
  “大哥。我想等腿好了,去远处走走。”
  好,当然好。
  她永远是那个懂事又可爱的妹妹。
  眼前突然出现一杯清茶,郑义回身看到程渊另一只手在给秋霜递牛奶。
  他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叫人看不透他真实的想法,“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和家人出去见见世面总是不错。像北京的烤鸭,成都的火锅,香港的茶点,上海的小吃都是很好的。”程渊突然加入话题,秋霜一开始还有些惊讶,听到后面直接捧着牛奶去盯郑义。
  她左眼里有“期待”,右眼里写了“馋”。
  “停停停。”郑义越听越不对劲,连忙拦住他,“你等等,你是要伙同我妹吃穷我?”
  温热的茶水隔着玻璃贴上郑义的脸颊,程渊晃晃手中的杯子,笑着否认,“我可没叫你带我。和你家人去吧。”
  提起父亲让郑义抗拒,他宁可和程渊一起去。
  但他没机会把这个想法说出口。
  因为王奇。
  他在一个巧妙的时机,从浴室出来,拖着程渊要走。
  “我知道我姐在哪了!”

  无字情诗

  “我知道我姐在哪了!”
  这句话如果说由初次见面时衣着整齐的王奇来说可信度或许会更高一点。
  反观他现在,衬衫纽扣口差了一粒歪歪斜斜拧在身上,头发上还在往下淌水,滴滴答答地从浴室到客厅水渍就没断过。连程渊都忍不住皱眉质疑,“你什么时候做了思考?你甚至没和我们讨论。”
  面对老同学的不信任,王奇不知从身上那个角落翻出折叠刀在其他人来不及反应前对着自己胳膊拉了条血口子。
  伤口不深没危急动脉,郑义箭步上前,夺下他手里的刀防止他再度自残。程渊按住他的脉搏,手忙脚乱地问郑秋霜要牛皮筋。
  做出骇人举动的王奇没在表现出攻击性,除了脸庞因疼痛扭曲其余表现都过于镇定。他胳膊上的皮肉在短时间内自行蠕动且愈合。
  年纪最小的郑秋霜看呆了眼,她不自觉的从沙发上站起,惊喜地询问:“你怎么做到的?”
  “你说这样?”王奇炫耀般又翻出一把折刀控制它绕着指间打转,“很简单。要不要我教你?泡汉子很方便的。”
  到底是孩子,郑秋霜心思单纯,她并不认为自己需要靠歪门邪道找对象,而且她的注意力全扑在另一件事上。
  年轻人女孩子上手合十满怀期待地望向最不被看好的成年人。可她并不在意这些。
  “你,这种状况。能否作用与其他人?”
  见状郑义很想把他们拉开。王奇从来都不是个稳定因素,谁都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怎料。不买任何人账的疯少爷半折腰,对郑秋霜行没有帽子的脱帽礼,“当然,我的女士。这是人造人的职责。我想,这项技术很快便能用于临床。您的腿也会尽快恢复如初。”
  平心而论,王奇的脸非常具有迷惑性。不开口还挺讨喜的。
  无论如何,他给了郑秋霜希望。他又用他的小把戏变出一枚雕刻着野蔷薇的玻璃珠放在郑秋霜手心,缓缓道来,“感谢您的草稿,虽然它背面是重要的化验报告。”
  庄重的道谢让郑秋霜疑惑地望她哥哥,她哥同样一脸茫然。秋霜往后退了一点,细声细语:“我不知道……”
  “坐标系!该死的数学上最伟大的发明!”王奇突然亢奋的高喊,他踮起脚尖转半圈振臂欢呼,“感谢笛卡尔!”
  “嗯……”不用考数学的美术生程渊,看半道从医学系转来的少爷发疯,感觉自己跟不上他的节奏,“你直接说结论。”
  “结论是以这里为原点,把傻逼王可给我留的乱码当坐标导入,我会得到她的定位。”
  神神叨叨的小子噔噔噔跑楼上换衣服,不忘喊他们一起走。走去找王可的遗像。
  面对这样的无理取闹郑义不可能答应。“开什么玩笑?”好哥哥执起妹妹的手大声斥责,“我妹还在!”
  “那就让程渊留下!”王奇这少爷脾气,犯起倔来九头牛拉不动。程渊倒是能管管他。
  看清这一层,郑义忙去怂恿程渊把这麻烦事拒了。收到郑义的眼神暗示,程渊不为所动还是懒洋洋趴在沙发靠背上玩王奇的动漫人物抱枕。
  “去吧。”程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我去了是添乱。”见郑义不言语,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苦笑着打哈哈,“放心吧,雏田那么可爱,我不会对你妹妹做什么的。”
  “秋霜。”郑义纠正,“她叫秋霜。”
  听他介绍自己妹妹,程渊抬头沉默一会后把脸埋在抱枕里咯咯大笑,“我在说向日雏田。呵,看来你真的不看漫画。”
  事实就是如此,郑义的父亲不允许他们在电视前看新闻联播以外的东西。
  “好吧,好吧。”等他笑够了趁着王奇还没下来的功夫哑着嗓凑到郑义耳旁低语:“你相信新世界吗?”
  郑义不信。他是唯物主义者。
  他正要回答王奇从楼上跳下来,“走了,让傻逼吸点纯氧!”他冲到门口,折返回来吩咐程渊,“把我衣服补一下。我裤口袋穿了。”
  程渊叹气,他腾出手点王奇,“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件?”王奇这才折返上去拿他的裤子,“对了,程渊。我哥昨天找我说等郑义离职书下来,他亲自来盯你来着。大概过几分钟就到了,我先撤。待会在地铁站见。”
  丢下这句话,王奇跑的潇洒。独留下郑义在程渊眼皮子底下受罪。郑义不好给自己辩驳,只有在屋里徘徊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证据。
  没准就在不久前,名为王可的人,来过这里落脚。然后悠闲地哼着歌儿用厨房里的器材烤制蛋糕。
  没准王可其实一直都在监视着她的弟弟。她既然来了,那必定会留下线索。
  在潘华到前,郑义还真在画室找到一副被幕布遮蔽的人像油画。画中女郎留齐耳短发,视线眺望远方。
  画背后用宋体字写着:安息吾爱。郑义拿手机拍下正反面,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关门,他回过头,看见程渊拎了两桶水摆在画架旁。他起先并没有注意到郑义,等郑义靠近他身旁时他明显打了个寒颤。然后他看到郑义手中的油画。仔细研究过它的厚度后,程渊若有所思的提议:
  “如果来得及等你回来。我可以试试用探照灯投影出里层的画。”
  倒是有点意思。郑义点头应允补充道:“等我回来。”程渊看他不放心,指着自己笑问:“有潘华你还怕我跑了不成?”郑义慌忙摇头,怕程渊误解,“我只是担心你……”
  “抱歉。”画家笑着执起画笔,他拧开红色的颜料管挤在调色盘上并用刺鼻的油脂调和,他简单的起形,开始作画,“我想你不用再担心我了。”
  下午两点,郑义陪妹妹在餐厅的电视前看广告。潘华带着他的离职证明来了。郑义很爽快的把警员证和还回去,他警服已经在刚才接秋霜时放回家。
  虽然潘华西装穿的笔挺,但手腕子上还是露出一节淤青。察觉到郑义探究的视线潘华试图解释:“我不小心掉下楼梯……好吧,一个护犊子的烦人亲戚。”
  广告里正好借用京剧《花木兰》唱段——“尊壮士说话,理太偏。”潘华暴躁的从郑秋霜手里夺下遥控器换台。
  “你讨厌京剧吗?”郑秋霜面对陌生人,特别是喜怒无常的陌生人总是惧怕的。她又开始抱住郑义胳膊。潘华没有计较,伸手在拖开椅子,从果盘里找了一代零食给郑秋霜,“说不上。太闹。放着就听不清其他东西。”
  郑秋霜拆开巧克力的包装,安静地听陌生人吐苦水,她一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连潘华都忍不住多语,“她为什么不考虑客秋莎?”
  “秋霜,我大概晚点再来。你要我带什么吗?”郑义从鞋柜上抓起他的车钥匙,在临走前问自己妹妹。
  听到哥哥的呼唤,秋霜搭着靠背回头,略做思考,“蛋糕。”
  好极了。
  有要求就好。郑义真怕她没要求。
  “大哥。”
  正要出门,郑义又被妹妹叫住。他回过头去看到妹妹皱着眉,似乎有别的话要说。
  “路上小心。”
  过于懂事的女孩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潘华本在冷眼旁观,却在最后追出门,拦住驱车要走的郑义,“和王奇说,我很抱歉。由于我的疏漏,那些人往他脑子里装了机器。我们不过是外逃的试验品。我们早已身不由己,可他的人生还长。”
  他的话冠冕堂皇,郑义回敬他冷笑。他摸出一支烟,夹在指尖点燃。任性地只吸一口便掐灭在烟灰缸,“拉倒吧,程渊人生也长。不照样给你们掐灭在烟灰堆?哦,指不定还回踩一脚,防止他死灰复燃。”
  “早有人安排好一切。”潘华冷静到极致已经有点残酷,他从车前退开,颇为薄凉地评价:“起码他还活着。”
  郑义抿了一下嘴角回敬那漠视生死的潘华:“人只需要活着吗?”
  这句话戳了潘华肺管子。他皱眉,点着手指愣很久才答非所问:“你以为,然郦和李桥。我和我妹妹深爱的两人为什么会死亡?我们不能有任何私心。那些人为了实验可以安排很多巧合。程渊和王奇走的近。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又喜欢男人。有时候监狱才最安全。”
  “你为了所谓安全,让一个人社会性死亡?”郑义不敢相信地尖叫,良好的素养让他还不至于踩下油门。
  潘华无奈地摊开手掌,为自己辩解,“实际上他们想让程渊死。好在那天王奇把他约去闯我们资料库,三百张设计图可能真的有点用。”
  如果这是什么2028年度冷笑话,郑义大概能笑一分钟。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见郑义不信,潘华并未强行解释。见郑义心意已决,他并未泼凉水反而给他一把万。能钥匙,“那边锁贵。别拆门。”
  车开出一段距离郑义才想起这万。能钥匙,好是好,有一个问题。
  他不会用。
  夏日可畏,烈日炎炎。午后两点水泥板是往上腾热气的。王奇在打着冷空调的西餐厅悠闲地吃意面。
  没错,是尼德霍格。
  郑义支着脑袋坐在他对面,前面放着一盘烤羊排。面对诱人的食物他却没有动刀叉的打算。
  “什么时候出发?”他忍不住用手指拍打桌面。他是看透了,这家店店主偏爱杰克逊。
  不得不说,这很赞。
  但是音乐再好听,他们也不可能靠听音乐把王可找到不是?
  王奇半点都不急,他吃完意面还吃芝士焗饭——在他中午吃了一大块蛋糕的情况下。
  不得不说他还没变成一个胖子真是奇迹。
  还没有变成胖子的王奇光看外貌实在太有欺骗性。他故作神秘的凑上前低声问:“你猜猜到底有几个蚵仔煎?”
  郑义看他那样,把他推回去随口敷衍:“大概和你情人一样多?”
  “拉倒吧。”王奇不屑的坐回去,啧舌,“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除——没什么。”
  到底是对方私事,郑义并未深究。倒不如说,他已经意识到从一开始这家甜点店就不寻常。

  解密

  “什么玩意?就因为你妹要来找你,你把我家地址告诉她了?”
  坐标在王奇家二楼电脑房。房子的主人在键盘前敲敲打打。程渊不知溜达到哪里去留郑义承受来自王奇的怒意。
  “我讨厌女孩。特别是十几岁,人小点子大的。”发言人用力敲击键盘,抽空他会腾出手去喝来这里路上买的蓝莓奶茶,“她们是魔鬼!”
  看他愤愤把自己对姐姐的怒火迁怒到别人头上,郑义锁眉提醒,“别瞎说!我妹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
  在他们争论时唯一的独生子程渊从门前飘过,哼着胡琴调拐去厨房。
  房子目前唯一的主人可不是什么和蔼的老好人,他看着屏幕在破解密码的时候抽空说教,“她从你爹家里跑出来,但凡被跟踪我就要进精神病院——程渊,去把蚵仔煎的零件送阁楼机器化验。步骤有贴图。出结果把单子给我看。”
  老好人程渊任劳任怨地在他手边摆上点缀有蓝莓的巧克力蛋糕,没多发表意见却还是被少爷逮住。对方不依不饶的拉着他不让走:“你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郑义不得不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他们美术生就是这样的。
  面对这样婚后夫妻间常出现的问题,程渊回答的非常果决:“女孩。个子小小的,有点内向。会垫脚拉住我的手的女孩。”
  “噫——”王奇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他毫不吝啬作贱自己还算端正的五官夸张地嫌弃,“你这人没劲。我问你对熊孩子的看法,你给我设想未来女儿?”他抿着嘴挖下一勺蛋糕叼嘴里继续敲打键盘。
  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恰逢郑秋霜打来电话。郑义打了个招呼便去接自己妹妹。
  郑义的妹妹,郑秋霜腿还在恢复期,拄着拐杖走不快。郑义几次想搀扶她,却被这小孩不着痕迹的躲开。
  “我不想成为大哥的负担。”
  她是这样说的。
  从那次事件后,郑秋霜并不太愿意开口。
  分明不久前还是和夏蝉是一唱一和的活宝。郑义和孩子有太多代沟,着实不知道该如何让她从过往的阴霾中走出来。
  陷入泥潭的人,一个就够了。
  从王奇家到车站的距离有点远。郑义本来想问他借电瓶车,但秋霜不同意。她太过担心别人把她看低。
  挽着妹妹的手低头走过许久不见打理的花园,踩着青草坪走向荆棘中心的别墅。
  据王奇说这里原本种着蔷薇,因多年疏于打理从两年前就不见它开花。秋霜小心翼翼地握紧手中的拐杖,杵在原地疑惑地抬头看他的哥哥。郑义不知该如何解释,正犯愁程渊从屋内开门,探头看见是他们连忙侧身。
  他有些尴尬,双手背在身后和秋霜打招呼:“你好。”郑义护着妹妹进屋,没敢带她多逛,就让她坐在客厅。
  现在的学生作业可能有点太多了,秋霜在客厅没有惊叹王奇家的装饰,反而去低头从书包里翻作业本。好像是什么高考错题集。
  她埋头刷刷写作业,郑义不好搭话端着水杯坐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王奇在房间解蚵仔煎存储卡的密码,好端端的突然就开始骂街。
  “干什么!我妹还在。不许教坏小孩!”郑义寻声往楼上走,直到他看到王奇电脑屏幕前还觉得自己很有底气。
  打开少爷房门,他看到王奇双开屏的显示器上的眼睛图腾。
  一句卧槽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大脑。
  血红色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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