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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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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镖头脚下着力,奋力追赶,前面似已知道有人缀下来,一路走着。
就见这夜行人到了一处有灯笼悬挂的所在只一扬手,一只暗器脱手而出,那悬挂在路当中的灯笼应手而灭,辛老镖头见这人这般身手,实是劲敌,遂多加了一番小心,把掌中的铰钢虎头刀封住了门户,立刻紧纵身形,刹那间已到了丰余公积仓的附近。
辛老镖头暗暗着急,恐怕他窜入公积仓的旁边竹林内。
果然不出所料,这人绕着更房,扑道旁木铁工房,绕向竹林。
因为这一带是竹林杂植的地方,又是木铁工房取材料的所在,里面并没安装梅花签子。
这夜行人飞身窜到竹林边,就在同时前面木柝“邦邦邦”敲起,跟着四下里接声;这丰余公积仓的更房,也照样接了声。
老镖头这才放心,跟着木柝声中,更房冲出庄丁来,持着灯笼火把,把这一带的要路口全把守住。
老镖头对于绿竹塘里人地生疏,自己倒不敢跟这里防守的庄丁答话。
见那夜行人已从西北角绕向公积仓后,自己始终距离这人有三、四丈远,遂也隐着身形,绕向公积仓后。
心想,你到哪儿我追到哪儿,反正我不放松。
你只要不出我眼底,少时淮阳派同门一到,就可成擒。
老英雄打定主意,脚下加紧,一前一后绕到了后面。
这一带林木较疏,斜月清辉,照到这一带,数丈内已能辨出衣服的颜色。
约略看出这夜行人年约五旬左右,唇上似有短须,背后胯上挂着一对兵刃,远远看不清,不时被月光反映得闪烁放光。
这一带离开丰余公积仓,地势稍为偏僻。
那夜行人足下一顿,忽的把身形站住,只是斜着身形,看不清面貌。
这人竟自一声狂笑道:“贵客莅门,怎不好好款待,反倒逐客起来?岂不叫人笑你们小家气。”
双掌镇关西辛维邦立刻把铰钢虎头刀往前面一撅,立时止步,面对着喝道:“朋友,既来清风堡绿竹塘,就该明白赐教,何必躲躲藏藏,岂不把凤尾帮的威风弃于土地?朋友,你报个万儿吧I”那夜行人从容不迫的向辛老镖头道:“朋友,你不用问我在下的万儿,你既知是凤尾帮的人,好极了!我在下既入清风堡绿竹塘,岂能不具姓名,使淮阳派掌门人怪我们失礼!我在下是请客来的,不是拜访来的,名帖已然献上,不敢过事叼扰。朋友们只要想与敝帮一分强弱,请到敝帮总舵。我们龙头舵主那里望眼欲穿,竭力恭候。话已说明,我在下要在绿竹塘妄动一人,就算失礼,朋友咱们再会了。”
他说了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翻身就要走,辛维邦喝叱道:“朋友,你这叫真卖狂,我清风堡绿竹塘若任朋友你这么来去自如,我们就不必在江湖上立足了。你既入绿竹塘,多少你得留两手,你想这么就走,我说这不成。打开窗子说亮话,用不着拈酸绕脖子,朋友你就赐招吧!”
这夜行人冷笑一声道:“我倒想不到绿竹塘的主人这么待客,朋友你恕我眼拙,我没领教朋友你的万儿哩?”
辛老镖头因为这敌人说话的情形十分狂妄,遂喝了声,“朋友你要问我在下姓名,我名叫双掌镇关西辛维邦,无名小卒,既到了绿竹塘,摸摸头顶有一份,朋友你就留招吧!”
这夜行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辛老镖头,江湖道上久仰大名。可是老镖头已然洗手,何必跟着蹚这次混水?我因为敬仰老镖头的为人,以实言相告:我此来是奉敝帮龙头帮主之命,来请淮阳派掌门人践约赴会。我久闻江湖道上传言,这清风堡绿竹塘历来不准江湖道上朋友着足,只要擅入绿竹塘,别打算落整了回去,我在下有些怀疑。象敝帮十二连环坞布置的不算不周密,也是依然不断有朋友们卖脸赐教。这绿竹塘传说的这么厉害,真有些令人胆寒。但是我在下自入江湖,专好找钉子碰,拿着栽跟头当作吃家常饭,我才决意一开眼界。侥幸得很,居然被我闯入绿竹塘投帖见驾。虽然主人不招待我,我已把绿竹塘全游览了一周,只剩这个所在我没到,不想竟把老镖头惊动了来。我在下虽是侥幸进来,我对于绿竹塘这种布置,不作欺人之浯,实在折服。老镖头,你是江湖道上的老英雄,你一定明白,我若是畏刀避剑,怕死贪生就不敢来了。凤尾帮与淮阳派清算旧账就在目前,我们何必再动手较量,徒伤和气!老镖头如不弃嫌,何妨也到十二连环坞走走,我们定当洁樽候教,老镖头尊意如何?”
在这帮匪说话的当儿,这座清风堡绿竹塘被一[汶Zei8。电子书小说网//。 ]片木柝声笼罩住。
由乡公所一带传出头一阵木柝声,跟着东西接了声,一阵跟一阵往下传去,直到木柝声又此歇铍继的翻回来,到了乡公所这一带又往南面上传下去。
虽不知传声到甚么地方,听声音似传出很远去。
赶到南面的声音住了,西面又接着一阵阵木柝传声。
这木柝传声,外人虽不懂,按这片木柝声敲的必有一种信号。
堡中的暗令,外人虽然不明,可是这木柝声音互相传递,却偏重了西北两方。
远远的看出灯火之光,西北两方渐渐加多,虽是这么传声报警,绝没有凌乱的喧声。
这帮匪神色不变,很是自然。
双掌镇关西辛老镖头断定此人在凤尾帮中必是领袖人物,绝不是碌碌之辈,自己好生为难。
个人本想着凤尾帮龙头帮主果真是自己同门师兄,尚想着请他念同门之义,与淮阳派冤仇两解,化敌为友,只是这时当前的敌人,就是凤尾帮中有力的人物,自己既跟他对了相,怎能不动手?
胜败于自己全有不利。
败在此人手内,数十年英名付与流水,胜了他,此人必然怀恨,此后想入十二连环坞定生阻碍。
可是势如骑虎,怎能缩手。
遂率然说道:“朋友,你这番话倒是外场,无奈我辛维邦是为朋友来的,十二连环坞也定要见识见识。我与你们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大约还有点源渊,我焉能不去?我这秦琼为朋友两肋插刀,我要不跟朋友你较量较量,准有人说我姓辛的吃里扒外,到绿竹塘来卧底来了。朋友,你受点委屈,留两招吧!”
辛老镖头这句话一落声,耳中隐隐似听得左边那片小松林里有人哼了一声。
辛老镖头目注强敌,往外纵身,并且木柝的声音也紧,在纵身的一刹那,往松林那边瞥了一眼,见没有一点动静。
老镖头居心坦白,只疑自己没听清楚,若是有人全是淮阳派的人,绝不会不露面。
身形动处,已到了这帮匪的面前。
老英雄掌中的铰钢虎头刀“樵夫问路”向帮匪的头便点,帮匪尚没亮兵刃,不慌不忙,肩头一晃,斜纵出丈余。
冷笑一声,两手向后一探,把一对雪亮的兵刃,摘到手中,“大鹏展翅”一亮式说道,“你要过于抬爱我,我只得奉陪。”
原来这帮匪亮的是一对日月双轮,这种外家兵刃,江湖上尚没有多人能用。
双轮复往胸前一拢,往下一俯身,腾身而进,反欺到老英雄面前。
日月双轮往外一展,“黑虎伸腰”向辛老镖头的胸下便点。
辛老镖头掌中刀“如封似闭”,虚往日月轮上封,一横身,左掌往外一推,右手虎头刀,刀头往下一沉,一层“黄龙卷尾”,向帮匪的丹田反挑。
帮匪右手轮往虎头刀上一砸,“玉蟒倒翻身”,左手轮挟着劲风,反向老镖头的面门劈来。
辛老镖头见这帮匪日月轮招术变化神奇,颇为吃惊。
倏的往起一带刀钻,半斜身往上一横虎头刀,“白猿摘果”,刀锋反撩他的脉门。
帮匪往回一撤招,“呛啷”一声轻啸,刀锋跟日月轮的刃子一划,铮的一溜火花。
老镖头施展这趟五虎断门刀法,刀光霍霍,带得飒飒风声,崩、扎,挑,删,砍、劈、剁,一招一式全见功夫。
双掌镇关西辛维邦老镖头,在这把铰钢虎头刀上有二十多年的功夫,实有独到之处。
吞、吐,撤,放、撤步抽身、蹿高纵矮,虽是这般年岁,武功上绝不稍弱。
这帮匪掌中这封日月轮,也有独到的功夫,擅夺敌手的兵刃。
点,崩、砸、压、劈、耘、锁,拿,这八诀已练到精纯的火候;双轮运用开,上下翻飞,手法紧妙,身势灵活。
双掌镇关西辛维邦的铰钢虎头刀,以厚实见长,此时可有些敌不过匪徒这种轻灵巧快了。
两下里走到二十余招,老镖头的刀已有些递不进招去。
就在这时,突然那公积仓那边有人高喊:“堡主快来!这里有贼。”
跟着“哨哨”的起来锣声。
这一来匪徒似乎一惊,虚点了一轮,向辛老镖头说了声:“恕我不陪,十二连环坞再会!”
嗖的身形如箭,一纵身出去三丈多远,再一耸身,窜入林中。
第三十五回 勘盗迹金刀叟巧试轻身术
老镖头哪肯就舍,提刀再追,跟着听得背后有人招呼道:“辛老镖头么?老镖头请留步。”
双掌镇关西辛维邦只得收住势,回身查看,见是两个少年,自己并不认识,想这是淮阳派的门下。
双掌镇关西辛维邦忙说:“二位师傅,恕我眼拙,匪徒亟须追赶,二位为何拦阻。”
两少年答道:“我们是本派门下弟子甘忠、甘孝,奉派保护公积仓的,老镖头这般年岁,堡中道路又不熟,匪人他逃不出手去……”
这两人话没说完,老镖头见从公积仓转角处走过两人来,辛老镖头不禁有些怀疑。
原来听那边先喊了声堡主,可是迟了半晌才出来,这是什么原故。
思索之间,只见那两人一面低声说着话已走过来,仔细看时,正是副堡主徐道和来到近前。
徐副堡主说道:“老镖头在这里了,匪徒胆大,竟敢与老镖头动手。这一知难而退,叫他尝到我清风堡的厉害。我听他们报告说,他们拦阻老镖头正是因为这一带过于荒僻,潜身的地方过多。老镖头道路不熟,易为敌人暗算,老镖头与刚来的匪徒有个认识么?”
双掌镇关西辛维邦不山一怔,立刻答道:“堡主怎么知道我与匪徒相识?”
徐道和嗫嚅道:“我是听他们说的,老镖头对匪徒似曾相识。老镖头不要多疑,我们深盼能知道匪徒的来历,可以易于应付。老镖头很辛苦了,请到公所休息。王师兄已带人排搜,虽不能把匪徒成擒,也不致任他在堡内猖狂了。”
双掌镇关西辛维邦怫然不悦,只是徐道和话说得委婉,辛老镖头不好发作,只得说道:“我辛维邦是疏放成性,不自检点,若不是有交情的地方,颇易引起他人猜忌。我因为已追上匪徒,再叫他从我手中逃出去,恐落卖放之嫌哩!”
徐道和忙说道:“老镖头说哪里话来,我们对老镖头这么热心帮忙,承情不尽。要是再那么不通情理,岂不叫朋友寒心,老镖头咱们走吧!”
辛老镖头微微一笑,不便再说什么,随着副堡主徐道和往公积仓这边走来。
赶到老镖头随着徐道和再转到丰余公积仓,这里不象方才的情形,围着丰余公积仓的四周,多添了不少灯笼火把,可是这些亮子全是挂在竹竿上,或是插在树枝子上,并不见防守的人。
赶到徐道和走到近前,立刻从转影中拥出一队队的庄丁,全是弓弩箭手,向徐道和报告,这仓房一带,并没有匪徒侵入。
徐道和嘱咐庄丁,照样暗中防守,不得稍有疏忽,致干责罚,防守丰余公积仓的遵命退去。
原来这丰余公积仓外面看着并没有什么防守的人,可是这里全是埋着暗桩,因为这里是清风堡绿竹塘的命脉所在,对于防守止比别处紧严。
这里平时总是长久预备着四十名庄丁,不过这里的庄丁是特别教练的弓弩手,散布在仓房四周,身形全隐在暗中,只管拒敌,不管对敌,只拒匪人不叫他越雷池一步,就算尽了防守的能事。
且说这位副堡主徐道和,陪同辛老镖头往乡公所这条路走来,一转到南北竹林夹峙的大道,这时跟方才已变换了一种局势。
只见这条道上遍布庄丁,隔五步有两名庄丁,是一对对同样武器。
这种布防的庄丁,是每小队十二名,一队钩镰枪,一队双手带大砍刀,一队匣弩,把这条道防守得贼人休想侵入。
这时那木柝的声音全在西北边围子一带,老镖头本想到后面查看查看,无奈副堡主徐道和神情很是冷淡,走在道上虽然还是客客气气的应酬。
辛维邦也是老于江湖道,什么情形看不出来,自己索性不再多事,好在于心无愧,倒不便多寻烦恼,径随徐道和转回乡公所。
原来鹰爪王跟师兄金刀叟邱铭,从乡公所里追赶那徒,只为匪徒颇具非常身手,纵跃如飞,已逃出乡公所。
这师兄弟跟踪追赶慢了一步,被匪徒快着两个飞身纵步,赶到这师兄弟沿着竹林大道往后赶下来,匪徒用飞蝗石把沿路的灯光打灭,身形更是隐现无定。
赶到了十字路口,匪人竟用声东击西之法,越过要口,用飞蝗石故意打向往把式场去的那趟道。
这—来以金刀叟邱铭和鹰瓜王这般成名的英雄,依然为匪徒所骗,两位老英雄竟顺着这条道追下来。
一到把式场里,鹰爪王蓦然醒悟,忙道:“师兄,我们这真是聪明一世,懵懂一时了。匪徒无论如何,绝不会奔这里,这一带是一条死路,公积仓那边虽是樵采的小道,外人不易辨认,胆量大的一样能找得到另外通后围子几条小道。这匪徒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故智,把我骗了。我们还是得赶紧搜寻,真要这么叫他任意出入清风堡,我们弟兄就栽到家了。”
金刀叟邱铭也十分愤怒,自己定要会一会这匪徒,叫他多少得稍尝淮阳派的手段。
师兄弟从把式场翻回来,鹰爪王本想先到丰余公积仓查看查看,因为那里是这绿竹塘根本重地,不料要穿过这条横路,从北边如飞的窜过—人,鹰瓜王忙喝问:“什么人?”
那人蓦的站住道:“可是堡主么?我是巡防后堡门的钱钰,围子发现匪人的踪迹,故此来报告堡主,可要查验盗迹?”
鹰爪王暨金刀叟邱铭答了声,“好!”
立刻扑奔了后围子,出了这片连亘不断的竹林,前面一簇簇的庄丁,执着灯笼火把,沿着围子梭巡。
这两位老英雄来到近前,只见防守后堡的头目过来,引领着鹰爪王与金刀叟邱铭,走向后堡门偏东—段栅墙,有一队弓箭手散布在这里。
钱钰从庄丁手中要过一盏孔明灯来,把灯门扭开,一道光华向围子上面照去,稍一移动,那道灯光照定了—处,不再晃动,钱钰说道:“堡主看,上面的网铃不是已被匪徒割了—段么?”
金刀叟邱铭倒吸一口气道:“咦!此人好厉害的手段,堡中巡查不算严,此人竟能在这种险要的地方下手,绿林道中象这种高手还真少见哩!”
鹰爪王更用手一指这竹栅的下面,向那邱铭道:“师兄,再看看这下面,更非会一些平常轻功的人所能着足。”
邱老英雄借着火把之光一看竹栅外,仅仅是二尺多的地方,紧接着是一道斜坡,下面就是护庄河。
凡是练武的,一望而知这种窄小的地方,绝不能施展手脚。
轻功提纵术纵然怎么好,也得分施展的地方,就凭这种步眼全换不开,任凭多好的功夫,也被地势限制着,所以一望即断定这个夜行人,实具非常身手。
遂向鹰爪王点头道:“师弟,这匪徒实非一般江湖绿林道可比,若是凤尾帮中人,也定是领袖人物,我倒得细看。钱钰,你给老夫掌着亮子,老夫我要查看查看。”
说到这个看字,把掌中刀往背后一插,往前一垫步,身形跃起。
如—只灰鹤,蹿起有两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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