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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玄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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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叹道:你何必再装扮他?”
芮玮正色道:晚辈忠人所托,不得不……”
老人突然大怒道:什么忠人所托!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他这一怒声喝叱,气得脸色苍白,芮玮看得不忍,安慰道:老前辈不要生气,晚辈不去就是。”
老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缓缓道: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实在是对那种不义之人,用不着守信,要知江湖的事干变万化,倘若不会应变,迟早要吃大亏,你心很好,但要记着这点,要随机应变,古来不少愚忠的大将,就因不能应变,结果功不成,身先死,那是多不值得的事!”
芮玮怕他再生气、诺诺应声,不敢插嘴争辩!
老人沉思一会后,蓦然好象决定一件事情,大声道:你就住在这里罢!”
芮玮惊道:晚辈住在这里做什么?”
老人笑道:你可跟我学艺?”
芮玮本身有段血海深仇的故事,他极想学得绝艺为被害者复仇,苦于空负雄志,而无明师指点,他知喻老前辈武功甚高,见他愿教自己本领,大喜之下,跪下磕头道:“晚辈愿学!”
老人道:我的武功十分难学,而且学会后,要有极大的毅力为我办一件事,你自认能够吗?”
芮玮道:“晚辈不知自己有多大的毅力,但晚辈只记着—点,凡事诚心而为,无不可为,也无不可破!“老人大加赞赏道:好志气!起来吧!喻百龙竭尽所能,将一生所学传授给你。”
他带着芮玮走进巨墓内,这巨墓内暗道纵横交错,一间一间的石室,到里面去都有一定的走法,否则就要触发机关,遭到杀身之祸!
芮玮不知走了多久,左转一个弯,右转一个弯,心想要一一记下来,还真不容易,走到最后,老人停身站佐。
老人回道:“这前面是墓中最大的一间石室,你以习内功武术,直到我认为满意的一天再出墓!”
芮玮眼看前面一大块石壁,那有石室,心中正在奇怪,老人在石壁上下连摸二下,便见到石壁上三块石砖陷下。老人用力一推,石壁被推开一人高半人多宽的石门,芮玮才知这间石室竟然如此隐密!
芮玮走进后,随手关闭石门,他们进来时本带着火烛,若无火烛墓内黑漆漆的,那能认路。
这时忽见老人用力一吹,将火烛吹熄,顿时室内伸手不见五指,暗黑—片,老人道:这里虽然没有光线,却有充足的空气流通,你住在这里,专心习练,别的什么也不用管,我自会照料。”
芮玮道:晚辈就住在这暗黑的石室内,不用火光?”
老人道:正是。”
芮玮十—分奇怪为何要住在黑暗的石室内,而不住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只听老人又道:常人练功因有昼夜之分,往往苦苦练来只得事倍功半之数,而今你住在这里,没有昼夜之分,练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就勤练,如此心理上觉得永在练功,不会懈怠,练一分功夫就—得分功夫,比起常人练功就强多了!”
芮玮道:“晚辈看不见前辈,如何向前辈学艺?”
老人道:任何武功,最重要的是内功,我先传你内功心法,再传武技,至于内功心法,只要知道口诀就好。”
芮玮道:“不知老前辈要传什么内功心法。”
老人叹道:这内功心法我也没练过,但我深知其效力大过任何内功心法,可说举世无莫匹敌,名字叫天衣神功。”
芮玮喃喃道:“天衣神功,好奇怪的名字!”
老人大叹一声道:“天衣神功!天衣神功!这名字虽然奇怪,却害得不少武林豪士,寐梦以求,喻某何幸,能够得着其口诀。”
芮玮听他十分羡慕天衣神功,却不知为何不去练它,不由问道:
“前辈为什么不练天衣神功?”
半晌没听到老人作声,芮玮看不见老人的脸上的表情,以为他不愿意告诉自己,那知此时他忆起往事,是多么痛苦呀!
芮玮正要说些别的话,打开僵局,老人忽道:“我因自己从小习得别种内功心法,便不易再学天衣神功,故而未学!”
芮玮道:晚辈也练了几年内功心法,不知可易再学天衣神功。”
老人道:令尊传你什么内功心法?”
芮玮道:“先父说那内功心法,是龟息大功。”
老人大声道“龟息大功,这功练来甚难,我曾听过。”
芮玮悲声道:先父临去世时,传了我几句口诀,晚辈盲目揣测习练数年,也不知练得对不对?”
老人迟迟道:照理说,龟息大功练成,在功力上一般内功心法绝非其敌,大成者可为江湖一流高手。”
芮玮叹道:看来晚辈没练对,前天对敌时,晚辈曾打到敌人数掌,却无法将他们震伤,若然练成便不会如此了!”
老人道:你虽然没有练到大成的效果,也已经略有成效,只要好好努力下去,不难练得大成。”
芮玮道:“习练了龟息大功可易再习天衣神功。”
老人道:这两种内功心法,却是玄门正宗,不相克犯,可同时练成,你既有了龟息大功的底子,再练天衣神功,成效比仅练天衣神功,要高得多了!”
老人停下话声,芮玮没再问,他也没作声,好一会老人突然又道:“我想起来了!令尊是谁?”
芮玮道:先父讳字问夫。”
老人大惊道:果真是他!”
第八章 无敌剑
芮玮道:前辈认识先父?”
老人道:数十年前曾闻‘掌剑飞’芮问夫,是个豪侠仗义的英雄,只有他一人会武林绝传的龟息大功!”
芮玮第一次知道父亲有个“掌剑飞”的侠号,他在八岁便失去父亲,快十年了,连父亲的面容都记得不清,现在听到喻百龙赞誉他,不觉象个孩童般的问道:父亲真是个大侠客吗?”
喻百龙沉声道:他确是个顶顶大名的侠客,却未想到这么早去世,真是天不假年,你可知令尊是如何死的?”
芮玮悲痛道:“先父是被人害死的!”
喻百龙白眉一挑,怒声道:仇人是谁?”
芮玮轻泣道:“晚辈只知道害死父亲的仇人很多,却不能确定是那些人!”
喻百龙叹道:别伤心!别伤心!以后你只要专心练功,绝艺学成后,慢慢访查,不怕仇人不一一授首!”
芮玮停住泣声,坚决道:晚辈定当努力习练!”
喻百龙笑道:“好孩子!我先传你天衣神功三句口诀……”
这三句口诀,含意甚深,老人解说很久,才使得芮玮完全体会,当下便按照其意,苦苦练去。
芮玮昼夜不分在墓室中修练武林中两大神功,转瞬一年飞逝,龟息大功由于怪老人喻百龙的相助,已经练得十分透澈,天衣神功虽然艰巨,亦被他练到七分火候。
这天喻百龙带进食物,放在菏纬面前道:玮儿,吃饭罢!”
墓室中虽是一团黑漆,没有点丝光线透进,但是芮玮现在已能看得清清楚楚,比之才进石室那如同瞎子般,截然不同,他居以为常也不为怪,却不知要是没有练成天衣神功,就是再在石室中住百年千年,也是象瞎子一样。
芮玮吃完食物后,喻百龙笑道:你今天跟我出墓,不要再住下去。”芮玮道:徒儿尚未练成武功,怎么就出墓了?”
喻百龙道:你可知道在这墓中住了多久?”
芮玮道:徒儿不知。”
喻百龙叹道:已经整整一年了!”
芮玮惊道:一年了!徒儿心中以为只有几月的功夫!”
喻百龙道:那是因你勤练艰巨的内功,自觉时日短暂,如今你的内功已经练成,不用再住在暗室中,且跟我出墓习练武技。”
芮玮来到墓外,陡见月光,双目剧烈刺痛,当下即刻闭目静息,好一会才敢慢慢睁开。
他看到自己的皮肤白晰异常,回想当年入时墓的肤色,以为全在墓中不见日光的缘故?其实这也是练天衣神功的效果,越练到至深处,皮肤越发白晰。
墓前广地青草萋萋,喻百龙坐在草地上,笑道:你也坐下。”
芮玮对面坐下,喻百龙又道:“天衣神功是一位武林奇女子传授给我,我知道口决却从未练过,这一年来不知你练到什么程度,你我互相对掌试试。”
内家对掌十分险恶,弄得不好两败俱伤,芮玮怕有不测,一时迟疑,不敢出手。
喻百龙见他不出手,笑道:“你不用怕,为师自有分寸。”
芮玮遵命,一掌伸出,对在喻百龙掌上,却又不敢用劲,喻百龙接道:“你尽管用劲,否则我无法知道你练到什么地步。”
芮玮不得已用劲过去,喻百龙本以为可以轻易接住,那知芮玮的掌力如惊涛骇浪般袭来,不由一懔,急忙全力对去,顿时两掌胶住,形势危殆。
原来,喻百龙自忖内力尚高过芮玮甚多,可以使得掌力收发自如,决不会发生危险,却未想到芮玮的内力与自己不分上下,这样一来要想分开就不易了。
盏茶后,喻百龙冷汗直冒,他再也想不出为何芮玮的内力会与自己不分上下,是天衣神功有无比的神效吗?还是自己的内力远远不与从前的关系?
目下情况他不敢向芮玮道出,怕芮玮惊心之下,为顾虑到师父的安全,急忙收掌,这样非把芮玮震伤不可,严重的话,会有性命之虑!
因现在他自忖绝对无法再收发自如了!
芮玮不知,仍在不断的用劲过去,喻百龙暗叹只有对下去,直到双方筋疲力尽,这样纵然双方受伤,总比一人受伤轻,可以慢慢复原,当下凝重道:纬儿,不得为师吩咐,千万不可收掌!”
芮玮心中虽然疑惑为何要试功这么久,却无法开口问,只得微微点头,继续将内劲攻去。
这是一幅静穆平和的图画,谁知在这图画后,会有多么悲惨的结局?
四周鸦雀无声,显得出奇的静!静!静!……
忽然林外飘进—个幽灵,不!不是幽灵!是个女子,只因她的打扮,形态象个从坟墓中钻出来的鬼魂……
她穿着曳地的黑纱长衫,乌黑的长发披到腰际,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活人的皿色,双目直视呆滞,行路飘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似脚未沾地……
常人道:“幽灵走路,脚不沾地”,难道真是个幽灵吗?
但光天化日之下,幽灵怎会出现,看来还是人了?
她走到喻百龙与芮玮的身前,直视着他们,声音枯涩道:“你们在做什么?”
喻百龙没有答话,芮玮正在默运天衣神功,用功的时候,视而不见!
突然她长袖一挥,不耐地道:你们走开,不准呆在这里,我有很多很多事要办!”
这衣袖刚好拂在师徒两人手掌上,把他两人巧妙地震开,却未使得任何一人受伤,仿佛所有的掌力,都被她那只衣袖收去了。
喻百龙一句话也不讲,扶起芮玮,抓住他手,匆快向墓后走去,到墓后,墓前的情景仍然可见,芮玮好奇道:她是什么人!”
喻百龙低声道:不要讲话,静静地看!”
只见那女人根本不管有否旁人在偷看,只要不挡在墓前妨碍她就好了,她凝望着简家墓碑,嘴唇不住地颤动,不知在讲些什么?
那女人大半个脸被长发遮住,看不清长的什么样子,足足半个时辰,她的嘴唇才停止颤动,格格的笑道:“你看我最近可漂亮?”
她那双干枯的手分开长发,露出一张苍老、憔悴的面容,芮玮做梦也没想到,刚才那话声,那语态会是这么一个半老的女人发出,任谁听到都会认为是一个年青、活泼、娇态可人的女子说出才对!
芮玮奇异万分,心想她在和谁这样说话呢?
她面对只有死人的墓难道和死人说话不成?但又为何说出这样奇怪的话声呢?
这一切透出无比的诡异的气氛,芮玮的心中好似被压着一块石头,几乎透不出气来。
那女人手仍分开长发,站着没动,表情是与她年龄极不调和的笑容,她为何还那样的站着呢?是为要她口中所说的你看个饱吗?
芮玮同情地看着她,看得久了,发觉这女人十分面熟,好象见过了不知多少次,但遍寻记忆,却又从未见过她呀?
但听喻百龙突然悄声道:玮儿,她长得好像你!”
芮玮的心中大叫一声,脑弦如被巨锤一击,震得嗡嗡直响,不住暗暗呼道:“真的象!真的象!我怎么长得和她一样的面貌?”
那女人笑容突敛,放下长发,如鬼魂呻吟般,幽幽长叹,声音恢复枯涩道:我再练一套功夫给你看,就要走了!”
顷刻,她的长袖飞舞,风声飒飒,起舞越快,舞到后来,站立的身形全被袖影隐没,带起的风声变成旱雷轻鸣,响脆震耳,十分惊人。
倏地,袖影与人同时失踪,只听林外传来凄凉无比的笑声,不一会儿,万籁俱寂,想是已去远了。
芮玮跟着喻百龙走到墓前,只见满地芳草纷纷,细细一看,每根草齐根截断,切口整整齐齐,如同利刃斩断!
喻百龙抓起一把草,叹道“好功夫!好功夫!”
芮玮闷不住千般疑惑,问道:师父,可知她是谁?”
喻百龙摇头道:我不知道,只知她每年中秋白日,必来此地一次。”
芮玮惊道:她每年都来做什么?”
喻百龙道:就象今天一样,我每年都偷看她,却无一次敢出来和她谈话,问她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芮玮不解道:“师父为什么不问她?”
喻百龙诚实道:我见她每年练功都略胜我一筹,怕触犯不敌,那知她来此,对人一点也无恶意,今天还亏她……”突然停下话声,转变口气道:不要谈她了,今天又是中秋,时间过得好快呀!”
言下,十分感慨时日的飞逝。
光阴如箭,半年转瞬又过,这半年内,芮玮跟喻百龙学到了不少东西,这天晨起,喻百龙道:玮儿,我要离开你了。”
芮玮大惊道:师父!是否徒儿资质鲁钝,不堪造就,不要徒儿随你左右了?”
喻百龙摇头道:“不要瞎猜,半年来我已将全身所学,大半传你,目前仅是火候不足,有待你自身修练,我现已无法帮你,当然只得离开。”
菏纬情感冲动道:徒儿就随师父左右,不愿分离!”
喻百龙大笑道:傻孩子,说话不要太感情用事,你要永远跟着我,难道学了武艺不去为社会服务吗?不再理会你父亲的仇恨吗?”
这两句话,问得芮玮哑口无言,喻百龙叹了口气,又道:你再跟我学两招剑法,半月后你我真要分离了!”
芮玮黯然点头道:一旦离开后,徒儿随时勤练师父所传!”
喻百龙笑道:心情愉快点,否则你再跟我学两招剑法,十五天恐怕学不好呢!”
芮玮奇怪道:什么剑法,只要两招要学半月?”
喻百龙正色道:这两招剑法玄奥异常,常人半月再也学不成,你悟性甚高,我给你半月时间,大概没有问题。”
喻百龙拿出两把早已制好的木剑,递一把给两纬道:这两剑十分难练,初练时常易伤到自己。我年来在外特为你做了两把木剑,练习时小心—点,它虽非真剑,砍到身上也是吃不消。”
芮玮那把木剑,觉得比真剑还重,不知是什么木头做成,暗忖这么重的家伙砍在身上,真要吃不消。
喻百龙拿着另一把木剑走到墓前广地上,摆开架式,凝神注目道:这两招剑法本无名称,我姑且称它第一招为不破剑。”
说着展开剑式,煞时剑影重重,看得芮玮眼花缔乱,无法认清喻百龙的木剑是如何出手的。
好一会喻百龙才停下手,笑道:这—招法的厉害说它不清,等你练会自能慢慢体会到,现在我把练法告诉你。”
芮玮把练法按部就班记住,喻百龙见他记牢便走开,让他一人去练习。
从早至夜,芮玮练了一天,结果没有一点进展。
第二天再练,他把自己打到三次。
第三天再练,他将自己打到十余次,到了晚上,疼得辗转难眠。
直到第五天他才抓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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