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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雨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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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厉的同桌已经发话,我卷子拿了一半的动作顿住了,何纪可怜兮兮地望着我,于是我一脸坦诚地对施可卿说:“其实我有很多不会的题都空着了,你把你卷子借我看下吧。”
  铁面无私的物理科代表还是在我诚恳的目光下选择了徇私舞弊。
  虽然只给了我们八分钟,多两分钟都不成。
  何纪欢天喜地地拿着卷子奋笔疾书。
  施可卿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和何纪这么熟了?”
  磁场相吸的人好像很容易在某种合适的时机识别对方的可交往性。
  我说:“从知道他将来会是中非友好交流大使的时候吧。”
  施可卿一脸莫名其妙。
  体育课下课后,何纪神神秘秘地拉着我要说什么,特地避开了施可卿。
  本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结果他是想约我去酒吧。
  我确实去过酒吧,不过那是熟人开的,否则以我未成年的身份,连酒杯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哥们儿的表哥在那里上班,能进去的。”何纪拍着胸脯打包票。
  “你们说什么呢?”施可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何纪身后,把他吓了个激灵。
  “我俩讨论数学题呢。”何纪灵机一动编了个一听就是骗人的谎话。
  施可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想骗人也编点有技术含量的谎话行么?赶紧从实招来。”
  何纪向我使眼色,可我假装没看见:“我们要去酒吧。”
  何纪仿若被当头一道天雷劈中,他笃定施可卿会告诉老师,不过身为同桌的我对施可卿还算了解,虽然她从不漏报瞒报没交作业的人,但也绝对不是喜欢打小报告的人。
  “哦,我也要去。”
  我嗯了一声,然后和何纪异口同声:“什么?”
  我想了想,那场面大概和扫黄大队队长去夜总会坐台差不多。
  “怎么了,我又不是没去过。”施可卿鄙视地看着我和何纪。
  但何纪还是狐疑道:“你不跟老师说吗?”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喜欢跟老师打小报告的人?”施可卿不悦地皱起眉,要是身边有什么东西,我怀疑她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扔到何纪脸上。
  何纪赶紧否认:“没有没有。”
  “这不是没想到一向严于律己的施同学居然这么叛逆嘛。”
  于是我们说好周六晚上十一点到约定的酒吧门口碰面。
  周玉莹难得在早上出门前替我做好了早餐,她早上起得早也走得匆忙,通常情况下我都选择起来啃冷面包了事。而江立国不睡到正午是不会醒的,这段时间家里宁静又平和,是我最喜欢的状态。
  家里的采光不好,连灯光都是昏暗的,只有我的房间光线不错,周玉莹考虑到我要学习,特地把这个房间改成了我的卧室。
  但卧室里常年拉着窗帘,只有少许阳光能穿过缝隙探进室内。我并不是不喜欢这样直白明亮的光线。
  我只是不习惯。
  躺在床上,只要转头就能看到那把伞,但我就像刻意避开那个位置一样,目光总是匆匆扫过,并不多做停留。
  手里捏着打火机,我点燃了一根烟。
  我是在初三的时候学会抽烟的。
  以前总是好奇大人为什么总喜欢把忧愁、焦虑和寂寞寄托在一支小小的香烟上,现在想想,尼古丁真是个排解情绪的好东西。
  我烟瘾不大,但不抽也心痒。
  捏了捏烟盒,没剩多少了,走到楼下买了一包,站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楼道里吞云吐雾。
  从楼下跑上来的笙月看到我,惊讶地捂住了嘴,我看她一眼,掐灭了手里的烟,在小孩子面前抽烟是不好的。
  笙月是住我们楼上那家人的孩子,六岁未满,总是扎着两条小辫子,是个很有灵气的小女孩。
  “哥哥,我不会说出去的。”小小的笙月用小小的气声对我说。
  我被她一脸认真的表情逗笑,摸了一下她的头,“嗯,谢谢。”
  笙月说:“江叔叔知道会生气是吗?”
  其实在这个家里没有对错之分,江立国发脾气和打人都不是因为事情本身,而是取决于他的心情。
  或许是顾忌渐渐长大的我,江立国这些年对我妈动手的频率下降了。
  但我还是蹲下来看着笙月的眼睛柔声说:“对,所以我们不要让他知道。”


第5章 
  六点多的时候我就出门了,嘴里嚼着泡泡糖,在落日余晖里吹出了一个大小令我满意的泡泡,我试图将它吹得更大一些,可惜在我一次次试探的吐气中它还是破掉了,轻轻地回弹到我的嘴唇上。
  大街上的情侣说说笑笑,女孩依偎在男朋友的身边,脸上融化的甜蜜连路人都能尝到。
  这样平常而又难得的幸福。
  之前施可卿问我为什么不谈恋爱,明明有女生跟我告白。
  我想也许是因为感受不到。感受不到来自这个世界的爱意,所以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回应。
  向我告白的女孩子总是带着期许来找我,又顶着满脸的失望离去。
  施可卿说,你该不会喜欢男的吧。
  这个可能性我倒从来没想过,毕竟我从来没有对异性或是同性表现出过明显的兴趣。
  我说,有可能。
  施可卿的表情变幻莫测,精彩得让我大笑出声,她拿课本狠狠打我,“这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我笑着低声告饶,她才作罢。
  我想我大概不会喜欢上什么人,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那可太难想象了。我本就是想象力贫瘠的一个人。
  十一点和他俩在“蓝桥”门口碰面,因为早就打了招呼,何纪也混了个面熟,即使我们看起来稚气未脱,也没有人拦着要看身份证。
  何纪笑嘻嘻地对吧台中心的那个男人说:“许哥,三个。”
  那个叫许哥的男人胸口的名牌上写着“许翔”,他端来三杯酒,里面加了冰,推向我们。
  “何纪,小心我下次告诉你表哥你老逛酒吧,小小年纪不干正事。”许翔笑着说。
  何纪喝了一口酒:“你告呗,他也不是什么着调的人。”
  施可卿今晚化了妆,比在学校的时候看起来要成熟很多,我端起酒杯碰了碰她的:“你今晚就是整个酒吧最好看的女生。”
  施可卿笑了,眼角妩媚地勾起来,真难想到她在十几个小时以前还是穿着校服的铁面阎王物理科代表。
  她说:“江渝夏,你也是整个酒吧最帅的狗男人。”
  何纪闻言不服气:“那我呢?”
  “你是最帅的狗子。”
  何纪蔫了,我鼓励他:“你也帅。”
  “谢谢兄弟,但大可不必。”何纪哼哼一声,把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在缤纷扎眼的灯光里,我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明明在生锈的记忆里找不到他一星半点的影子,却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人渐渐重合。
  是那个下雨天遇见的男人。
  他和另一群男男女女坐在一起,旁边的男人似乎就是上次来接他的人。
  上课无论如何都会开小差的我,却在瞥见他的那一刻开始目不转睛。
  我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大多都是普通人嘴里的“失败者”,在我们那栋楼里,每家每户都过着不同的生活,但几乎都异曲同工地有着同样的不幸。
  我没有遇到过像他一样的人,他和学校里的官宦富绅子弟不一样,我和他们只是隔着无数扇门,和他却像活在两个时空。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到了我,我感到他的目光和我有片刻的接触,宛如断掉的电线之间微弱的火花。
  后来他们好像离开了,我的眼睛失去了追逐的焦点,视线失望地在整个酒吧盲目游走。
  何纪和施可卿在舞池摇头晃脑,两个人的疯癫程度不相上下。许翔从吧台的另一边走过来,看我的目光有点古怪,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端着一杯,牛奶?
  这在酒吧里显得怪异又好笑。
  许翔似乎是朝我的方向走来,当他把牛奶放在我的面前我才确定。
  我:?
  许翔递给我一张名片,神色复杂地说:“晏朝雨给你点了一杯牛奶,还让我把他的名片交给你。”
  信息量大得让我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黑色的名片,遒劲的三个烫金的字体。
  晏朝雨。
  我记人名并不比记人脸要好多少,我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三个字,即使如此,我还是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秉承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我喝了一口牛奶:“你们酒吧还卖牛奶吗?”这就像在成人用品店问“你们这里有数学教参吗”一样荒谬。
  许翔嘴角抽搐:“今晚开始卖。”
  其实在酒吧喝陌生人给的东西并不安全,但我直觉认为这杯牛奶比我迄今为止喝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安全,就像我直觉认为这张名片来自下雨天遇到的那个男人一样。
  何纪和施可卿回来的时候脸上的怔愣意外地神似:“酒吧,卖牛奶?”
  我在他们茫然的目光下喝光了剩下的牛奶。
  “好像说今晚开始卖的。”


第6章 
  走出酒吧的时候已经晚上一点,施可卿是女生,半夜回家不安全,何纪正好和她顺路,就送她回家了。
  和他们告别后,我摸出手机,发现上面有五个未接电话,是我妈打的。
  我熄了屏幕,没有回拨也没有加快脚步的打算。
  白天人群摩肩接踵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仿佛飞鸟归巢后的森林,不见尽头的长街忽然冷寂了起来。
  我习惯性地抬头,以前没有指南针的时候,人们迷失了方向就会抬头看天,星光可以指明前路,它们隐匿在宇宙里,微茫的光线穿越时间来到了人类面前。
  宇宙很大,在宇宙面前,快乐没有意义,悲伤没有意义,人类渺小的文明没有意义,但宇宙的浪漫是永恒的。
  所以我总是习惯抬头看天,夜晚是天空最接近宇宙的模样。
  路灯下的飞蛾不厌其烦地扑撞着灯罩,附近楼房的灯已经熄灭,只有零星几家仍然还在和长夜作斗争。
  就算你跺麻了腿,喊痛了嗓子,楼道老旧的灯也还是高高在上地保持罢工的状态。走过熟悉的转角,拧开门锁,周玉莹疲惫的面庞在看见我时终于焕发了一丝生机。
  “小夏…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她问得有些犹豫,怕我不高兴。
  我也没打算把自己具体和谁、去哪里以及做了什么全盘托出,只言简意赅地回答:“和同学在一起。”
  周玉莹不再细问,好像是在确认我是否在撒谎,她一向担心我和什么不走正道的人混在一起。
  我冲了个澡就进房间锁上了门。
  不管家里有没有人,我还是会锁上门,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稍微安心下来。
  躺在床上,我把玩着那张精致的名片,总觉得有种奇异的香味,手指滑过“晏朝雨”三个字。
  名片被我夹在了《安徒生童话》里。
  那是小学时我学会汉字后周玉莹给我买的第一本书,里面的童话我读了一遍又一遍,从深信不疑到被磋磨得只能看见鲜血淋漓的事实。
  于是我的童话世界在建立过程中就坍塌了。
  后来我再也没打开过这本书,但它还是躺在我的书架上,连位置都没有改变过。
  我在家其实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想起何纪说我安静,我只是习惯了做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在这样的家里没有存在感或许是一件好事。
  我看着窗台上燃烧的烟卷慢慢被黑暗吞没,有时我并不会抽烟,而只是将它们点燃,吸一口便放在窗台上任它噬咬自己的身体,直到熄灭。
  家里唯一的绿植也在我的房间里,总是忘记浇水,却意外地长得很茂盛。到厨房接了一点水洒在叶片上和泥土里,也难为它遇上我这么个不负责任的人了。
  从卧室的窗户望出去,并不能看到什么特别的景致,仅仅只能望见对面楼斑驳的灰白墙壁和楼下堆积杂乱的废弃物品,但我常常喜欢倚靠在窗边面对着一成不变的景象度过很多个百无聊赖的午后。
  周玉莹敲门叫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已经睡着,我给她开了门,她端着一盘西瓜。
  “渝夏,吃点水果。”她并没有进来,只是把盘子递给我。
  我嗯了一声便接过来,在我要关上门的时候,周玉莹说:“小夏,妈知道你一直很听话,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和妈说的。”
  这是她面对不愿推心置腹的孩子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
  我说:“早点休息吧。”


第7章 
  在他把伞给我后,西城好几个星期都没下雨,我一直没有再用它的机会,更没有随身带伞的习惯。
  今天的天气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桌上的试卷已经答完,我没有检查试卷的打算。
  等会儿会下雨吧。
  可我没有带伞。
  监考老师见我发呆,敲了敲我的课桌,示意我再检查检查。我佯装认真地盯着试卷,实则在放空大脑。潦草的字迹在试卷上显得有些张扬,从不背古诗文的我在默写题上作了突兀的留白。
  刺耳的铃声打断了我画画的思路,本想在快要交卷的时候擦掉,但老师草木皆兵地紧盯着每一个试图东张西望偷偷修改答案的人。我看著作文题目旁边那朵开得有点破败的花,放弃了用橡皮将它抹杀的念头。
  走出校门的时候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在了我的嘴唇上,我抬头,细针一样的雨袭向陆地。
  和那天不一样,这场雨并不突然,直到我走过了一条街,它才温吞地润湿了我的头发。
  地上凹凸不平的地方已经有了浅浅的积水,我不走平路,偏要踩进积水里,溅起来的泥点子沾满了鞋和裤腿,我毫不在意,像和世界作对的拙劣的小伎俩。
  我曾想过,如果还是那样一个下雨天,我是不是能在小卖部再次碰到那个人。
  但我同时也明白能和他站在同一个屋檐下躲避一场大雨只是一个极为不易的巧合。
  今天周玉莹回来得很早,江立国也是,他伸手要钱的姿态还是那么不可一世,好像银行卡里的钱理所应当是他的。
  周玉莹说家里存款不多,还要缴房贷,又说了他几句,让他不要再出去跟着朱三赌,江立国恼羞成怒狠狠搡了她一把:“老子干什么用得着你来管?把钱给我!”
  我冲过去扶住妈,皱着眉头说:“你要赌就花自己的钱,不要来找妈。”
  江立国恨恨看我,却又不敢和小时候一样拿东西砸我,“你妈的钱不是我的?以前我养她的时候你他妈还没出生。”
  我懒得和他争论,径直回了房间。
  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做父母,可惜父母不是一种职业,它不需要专业的资格证考试,甚至也没有培训班。
  上天给了你什么样的父母你就要容忍、接纳,尽为人子女的孝道,因为血缘是套在身上最大的枷锁。
  周玉莹还是会给他钱,每一次都是,这就像个恶性循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但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我以前以为这是每个普通家庭都会发生的事,后来发现不幸的家庭在这个社会上是占少数的。
  我好像应该去买彩票,因为我总是遇到小概率事件。


第8章 
  发试卷的时候一般成绩最好的学生并不关心,因为他们在答题的时候就已经能估量出一个结果了。吊车尾的学生也不在乎,不管题难还是简单,都不妨碍他们稳居吊车尾的位置。
  往往成绩上不去也下不来的人最关心试卷上的分数。
  但我却没有任何兴趣。
  何纪“啪”地一声把我的数学卷子拍在了我的课桌上:“你比我高两分儿,说,是不是背着我熬夜复习了。”
  我笑着把卷子对折:“滚吧你,我要是熬夜复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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