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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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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万历没拽。
他的一双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距离额头不过两寸的雨披布,在下垂的顶点,一滴水正缓缓渗透,在随后的十息之内,这滴大胆包天的水将会滴在万历老爷怀里抱着的橘猫脸上。
啪嗒!
它终于落下来了。
随后猛虎狂哭。
“喵!”
万历爷劳心费力地将斗鸡眼板回,将目光望向火德星君身后跟随的四名宦官、四名步兵大汉将军,语气平静地问道:“你们的油纸伞,漏水么?”
没看到先前一幕的宦官与大汉将军们不知皇帝这话为何意,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领头腰插手铳的锦衣千户硬着头皮道:“不漏。”
“也对。”
万历坐起身子缓缓点头:“说的是,倘若漏水,就不要叫伞了。”
“那为何朕的北洋军雨披却漏水?”
漏水难道还能叫雨披?况且,这不单单是雨披,四块撑起来还是帐布,它在加工过程中有几道工序万历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他转头对旁边道:“别玩了,下坐骑。”
火德星君旁边是小一号的蒸汽车,是潞王缠着万历,然后下令工部专管蒸汽机的主事做的。
潞王审美奇特,起初万历也想给他做个火德星君啥的,但潞王爷非说要坐火焰山,结果山真做出来舒适性大打折扣,基本上这玩意自己跑没事,要想乘骑,潞王就得趴在山上抱着山顶。
别看潞王年纪小,很有男子气概——自己选的山,就算抱着也要骑到底。
不过其实也挺发愁的,冬天抱着暖和,可眼看着倒春寒过去就入夏了,到时候再抱着可不行。
听到万历号令,被坐骑热得满头大汗的潞王二话不说便撒了手,立定后转过身先后抱拳,恭恭敬敬应了两声。
“皇兄!”
“二弟!”
前头那句是给万历说的,后边那句也不是万历的回话,而是对万历怀里的大橘说的。
毕是兄弟,结拜的也是兄弟。
皇帝勒勒缰绳,一把掀了漏水的雨披,捋起袖子伸手往前在火德星君脸上摸着,好不容易才摸到头上发髻,往下一按,火德星君口鼻喷出大量蒸汽,这就算消停了。
关了坐骑,皇帝这才抱着大橘抬手看向跟随的宦官与大汉将军摆摆手。
摆完手见没人动弹,又加了一句:“朕不喝酒了,往后退、退远点。”
自打那次皇帝与潞王被一壶酒灌得大醉酩酊,在那之后好几个月,太后下了死命令,无论做什么都必须得有八个人跟着皇帝,还专门把亲信宦官调到别处。
别管皇帝吃喝拉撒还是出去练兵,哪怕从甜食房叫个外卖在小屋子里偷摸吃,旁边都得有八个人盯着。
八个人都是生面孔,就连腰上带铳的锦衣百户都是。
但他对皇室来说是百分百可信的,因为他叫王天瑞。
武举人出身,受得锦衣百户,不招人待见在三省合军攻安南时被派去跟着陈矩监军,攻下升龙城后大获全胜的战报就是他送到御前,表功受封锦衣副千户,在升龙当地主持锦衣安插间谍的事,前年才调回紫禁城。
但他对皇室可信的原因并非前头那些经历,而是因为他是王宫女的父亲。
王宫女眼看着就要封妃,若生得是男孩还要封贵妃,倒是他父凭女贵封个伯只是正常情况——谁都有可能害皇帝,但岳老子不会害自己女婿。
非但如此,老王还恨不得能有个机会能让他把一身本事发扬出来,好为女儿铺平道路,在这宫城里也好过些。
这不,皇帝练兵,老王自告奋勇去军中正军法,其他方面传统武举人恐怕不比讲武堂学员,但在军法方面,传统武举人可要严厉得多。
别人都退下了,老王没退,他道:“陛下,可有事需差遣小臣?”
皇帝面对老王总是很尴尬,喊岳父吧,不合适;喊王千户吧,好像又太疏远,他寻思得赶紧给老王封个爵位了,叫爵位听着舒服他喊得也舒服。
“嗯,别告诉别人,北洋送来的雨披,它漏水。”万历从火德星君身上下来,挥手避过老王撑过来的伞,道:“朕很生气,不要伞。”
“朕怀疑,是南洋军器局、北洋军器局、宣府军器局中哪个除了问题,有人以次充好。”
说实话,对小万历来说,上瘾的事可太多了。
练兵上瘾、反贪也上瘾。
“朱翊镠,让你的宦官给朕跑个腿,出去打听打听,这批军备是从哪进的。”
说罢,皇帝又把头转向王天瑞,道:“您过去跟南洋诸多将官共事,想必北洋也有旧识,代朕去打听打听,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走漏消息,回来报给朕听。”
“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让朕的旗军在万里之外就用这些漏水的破玩意,看朕不办了他!”
第二百五十二章 门清
老王十分开心地领受命令,整理行囊第二日就踏上去往北洋的路。
其实要按说王天瑞在北洋应该是不认识任何人的,首先北洋没有锦衣卫,他在升龙结识的将官们如今各个高升天下各处,当时的千户百户如今都官拜总兵主一地军事,又偏偏没有主北洋事的。
大丈夫四海为家,高才大德者,谁在北洋蜷着?
而往上看北洋的主事官吏,要说认识的有不少,可真正能说上话的没几个人。
如今北洋主事的都是文官出身、兼得知兵经历的干才大臣,他哪儿能认识那些人去。
话说回来了,北洋由文官对朝廷来说并非坏事,这恰恰是北洋对朝廷太过重要的体现。
不过路上一番打听,得到的消息令王天瑞喜不自胜,北洋还真有他的旧友——白元洁白元帅,被北洋重臣叶梦熊上表从南洋调到北洋了。
其实也不算调,白元洁在南洋也挂着北洋军府的官职,这官职西、南二洋军府的左右都督都挂着北洋职,能多领一份俸禄。
南洋的左都督陈璘、右都督白元洁,西洋的左都督张元勋、右都督李锡,都在官职前加北洋军府都督同知。
“可陈帅的东洋怎么不见加官封都督同知呢?”
北洋的帅府里,白元洁面带笑意撅着下嘴唇垂眼看了看手捧盏内蜜饯金橙子泡茶,道:“他带东洋舰队端着尚方剑开进亚洲,跟西夷打仗连战连捷,战报送回来满朝文武都觉得二郎在吹牛逼,还加官儿呢。”
“你不知道那战报?”
白元洁将茶盏往桌上一撂,左胳膊肘撑着椅子扶手身子微倾,开了口:“监军陈佛儿是这么说的,‘此次大胜西军,所拟条约预令西人割让土地极大,依西人舆图观之,保守估计方圆三千里’,我听叶公说,内阁觉得就俩可能,要么陈帅把他们当傻子,要么就是西人都是傻子。”
“那么大一块地,哪能说割就割了?”
王天瑞听得一愣一愣的,连自己过来是干嘛都忘了,眨眨眼道:“还有这事?陈帅话都说出去了,万一仗要没打赢,或另有意外,这该如何是好?”
白元洁笑着摆手,道:“赢了,已经赢了。”
“白帅如何得知?”
“麻家港前些时候派回船舰过了望峡州,内阁把电报拉到了苦兀岛对岸重设哈儿蛮卫,沿途五千里有的地修成了有的地正在修,但驿站到底是建好了,回来的船还在路上,信已经传回来了。”
“非但大获全胜,割出的地还只多不少,不过准确消息还要等三期船队回来才能知晓。把心放肚子里,我估计陈佛儿写战报的时候这仗就快打完了,等着看人傻眼吧。”
王天瑞一时没听懂白元洁所说的‘等着看人傻眼’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没往细处想。
其实白元洁是等着看朝臣笑话呢,因为这事搁他身上他也愁,方圆三千里的土地说割让就割让了,尽管又是人马驿站接力又是电报交替传信难免让信息字句错误,但大体上联系语境基本上能读懂。
翻遍史书都不会见到这种情况,白元洁估摸着满朝文武到时候都得傻眼,傻眼完了北京城就该夸皇帝英明了——陈沐出海就领了尚方剑、授予全权,意思就是让他在海外代皇帝行事,多大的殊荣?
那会可有不少人琢磨着等陈沐做不好就把权力给他弹掉,可现在呢?没这权柄亚洲的事谁能办好?
说实话老白特羡慕陈沐,也羡慕张元勋——尽管非常可能别人也超级羡慕他,但他真的很羡慕别人。
瞧瞧白元洁历任的都是些什么官职,嗯?广东卫军革弊进入尾声,他当了广东都司的都督同知,然后明军舰队开进南洋。
吕宋打仗,他在运兵粮;安南打仗,他在运铳炮;缅甸打仗,他在运猪羊。
结果南洋平定他成了军府都督,确实南洋发生的每场战争他都参与了,而且参与率极高,基本上每个士兵都吃过他运的饭菜。
人家陈璘好歹还带着舰队打了好几仗呢,他就是没完没了得押运辎重,早年船小还好,到底有机会跟不服约束的海盗、走私商人干上几场,后来船大了,别人远远地瞧见他们就跑,跑不过投降都不带犹豫的。
功勋特别多,别人打赢的没场仗都不得不把辎重运送及时的功勋按在他头上。
可回头想想,在这个时代,大明帝国征服四海的时代,作为一名武将的白元洁,论功勋、官职不比谁低,可绞尽脑汁居然想不到自己参与过哪个大场面。
跟人一块喝酒都没话聊,别人一追忆往昔,那就是林来岛大决战,岛上两万敌军被杀的被杀淹死的淹死,几乎传檄而定;要么就是白古城,力克强敌收复三宣六慰;再不济平安南乱世,战象齐出的场景重现也能为这喝上二两。
他呢?
手里也就剩两张牌了。
新江桥干了土匪叛军李亚元,珠江口堵了海上巨寇曾三老。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别人都忙着征服世界,他白大将军可好,整天闲得就只能升官、升官、再升官,升官很无聊啊好不好!
除了升官就是数钱,南洋那么多条商船跑来跑去,进进出出进进出出都是钱,还有濠镜的葡萄牙送财大主教,蚊子再小也是肉。
整天就干这事儿,虽说真的很爽,可日子久了也恼人得很。
还好,托陈沐大胜的福,现在被调到北洋了。
其实老白早就知道陈沐在东洋亚洲肯定是大胜。
毕竟人生嘛,它是有迹可循的,从他被调到北洋就有预感了,他觉得,或者说他希望,朝廷把他再派到亚洲接陈沐的班儿。
好歹那边可能有仗打。
“对了,你过来不是光跟白某叙旧的吧?”白元洁眨眨眼,下巴一扬道:“有什么事,说罢,能解决都给你解决。”
对啊,我过来是干嘛的?
老王想了又想,末了一拍脑袋道:“前些时日锦衣卫给发了一件北洋雨披,前边不是下雨了,结果发现这雨披漏水,想过来让白兄帮帮忙,再给一件呗?”
雨披?
白元洁眼珠转转,好像了解内情般问道:“锦衣卫发的是骑兵的?”
“对对对,骑兵的。”
白元洁没憋住,笑场了。
“行了啊,陛下还派别人管这事了么?我跟你说,你别掺和,这事你管不了。”
白元洁抬手端起茶盏饮了下去,道:“回去就说不知道就行。”
北洋军府吃了武清伯李伟的闷亏,叶梦熊的主意,从徐爵那听了万历皇帝在宫里惩戒宦官贪财的事,直接把漏水的雨披给喜好北洋物什的皇帝送去了。
尽管北洋的本意就是让皇帝派人来查这件事,但来弄清楚这事都行,唯独王天瑞不行。
皇帝的小岳父告皇帝姥爷,别说王天瑞要完蛋,就连他女儿在宫里也舒服不了。
这番计较,老白心里门儿清。
第二百五十三章 巨铳
白元洁到北洋也算是长见识了,早年间他和陈沐在戏言里说过的那种铳管过丈,离好远一铳打死贼首的大枪,被北洋造出来了。
其实本身就是西班牙重型火绳枪的仿制版,在工部的命令下开始制作,越做军器局匠人越不满意。
因为这玩意儿无甚用处,主要明军的热兵器序列已经过了那个胡乱摸索的年头了。
鸟铳、杀将铳、小旗箭、虎蹲炮、佛朗机炮、神威机关箭、二斤炮,构成陆师所用一应军备,能应付近、中、远、遮蔽、工事,散射、速射、直射、弧射等所有情况。
重型火枪威力大、射程远、精准有限;杀将铳是其极好的替代品,更高的精度还能保证准确杀伤,不存在相对鸟铳是大口径的杀将铳一铳打不死的人。
而在更远的距离,轻型佛朗机直瞄是更好的选择。
但工部有命令啊,北洋军器局必须造;造出是没用的废品北洋的匠人又不高兴,他们大概是最有职业荣誉感的军匠了——北洋旗军拿着他们制作的兵器征服四海呢!
然后就开始了一系列魔改,以跳出使用环境重合的弊病,铳管加厚加长,然后干脆口径也加大,其中又从中印证南洋讲武堂研究们的定理,其实这个定理是陈沐说的,但有余人们是从研究关元固口中得知,故被称作关氏铳制。
即弹药不变的前提下,铳管在达到‘关氏长度’前越长射程越远;达到‘关氏长度’后,铳管越长射程越近。
然后越造越走形,长达两年的时间里北洋军器局的军匠牺牲部分喝大酒吹牛的时间为朝廷造了二十七杆重铳,里头找不出两杆完全形制相同的——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一杆是匠人们满意的。
兵器库对从南洋调来的白元洁来说就像个博物馆。
有铳长八尺重达三十六斤的巨型燧发火枪,被装置在轻型二轮小车上,发射铅子七两半,二百步外放准了能穿人而过,但它没被称作‘半斤炮’。
被叫做半斤炮的另一种长五尺的巨型火枪,虽然铳管短了但口径更大,重达二十六斤,不光有三角插架屁股后头还有参考麻家港黑水靺鞨雪橇制成的铳架,使用专门设计的一斤铁壳散子,三五十步穿透力极强。
“这是本司造的第二十六杆重铳,到这匠人们都不太想接着造下去了,没用,这些东西都用不上,有这精力不如造上百杆鸟铳。”
匠人是这样向白元洁介绍这个小怪物的:“挺好,巷战守城当有大用,三杆铳封锁一条街,进来多少放死多少,就是放铳得小心些,上次一匠人就被后坐顶骨折了。”
白元洁本来想试试这些新东西,听见这话还是放弃了。
至于匠人说的话,他能很顺利地理解,兵器嘛,不易损坏、大量生产、容易操作,重要性分先后。
为何造了二十六杆后还是造了二十七杆的原因,白元洁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大明啊,万物皆可佛朗机。
这些看上去威力巨大实则如同鸡肋的巨大兵器也确实提不起他使用的兴趣,更不必说列装军队了,南洋是用不着的,倒是陈沐的东洋,兴许还有些用处。
毕竟亚洲战争传回来的战报上已经明示,西班牙人喜好集结密集军阵,但也只是有些用处罢了,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单兵带着不太方便、骡马驮着又显得太清,何况普遍太长,这让这些兵器地位尴尬,倒是戚继光前些时候派人来过北洋看了这些兵器,在校场试射后带着参数回去了,看上去是想要弄一批重兵器回去。
白元洁估计,戚大帅可能是想要把这些东西用水泥直接弄在长城上吧?
真正让他好奇不已的,是飞鱼。
那个长着翅膀龙头鱼身会飞的恐怖大玩意儿,让白元洁感到无比新奇。
这玩意居然能飞!
其实不光他,自飞鱼诞生后,北洋军器局所有目光就都聚焦在这种新式兵器身上,能够从天下打击地面的敌人,别说北洋,就连朝廷都对此物大加赞赏,急令北洋在五年内将其推入军队当中。
五年,这个时间听起来很长,但实际上对叶梦熊而言是非常艰难的,他们还有太多问题没有解决,最重要的就是安全性难以保障,控制航向与投放精准也难以保证。
运气好烧的是敌人的船,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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