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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3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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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没想到,那西洋舰队的船还追过来了!
 结果发现是皇帝的使者,来册封他们几个,这边整军备战闹了个大笑话。
 从北京过来的使者是皇帝亲信宦官张鲸,就是早先收过邹元标贿赂五十两银子的那个,在岸边守着西洋舰队的战船咽下口水,告知军兵要见林阿凤,等林凤过来,宣读了诏书便要离开。
 “可别急着走。”林阿凤对张鲸的到来是非常愉快的,这个福建糙汉看不出有半点大王模样,穿一身与旁人无异的青色开襟短衫,露出半点健硕胸膛,足下蹬双草编鞋,抱拳对张鲸笑道:“陛下将使者派来,却见到林某如此窘相,这可不成!”
 窘相?林佬你一点儿都不窘好吧!
 张鲸一双小眼睛瞄着左右,在他左侧的沙滩上,前低后高两条战壕用木柱加固,似乎是发现没有敌情,两队未着铠甲的闽地海寇肩扛鸟铳从中走出,有人靠着战壕边沿低头点起烟斗,朦胧的烟雾里向这边投来戒备的目光。
 在他右边,能看见用大块凿碎的火山岩混着泥土砌出的工事,两门老旧的镇朔将军炮停在垒墙之后,泛着铁锈的炮口稍稍偏着并不对准炮位,如果这两门炮处在工事炮位正中,那个位置瞄准的方向就是封舟停泊的栈桥。
 张鲸看见一队打赤膊的健壮黑人刚佝偻着腰将大木箱背负到炮位后,似乎炮兵指着栈桥的方向说了些什么,让那些力夫很是懊恼,嘟囔着又将木箱背起。
 相似的场景也出现在林阿凤身后,借着林阿凤身后跟随倭人武士之间的缝隙,两队穿无袖短麻衫的黑人士兵举长矛弓箭缓缓跑过,挪开摆在道路中间的拒马鹿砦,露出其后两门明显是私铸的长筒炮,直上直下的炮管与镇朔将军在形制上有很大差别。
 说实话,林凤就是光着腚见自己,张鲸也不觉得他窘——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皇帝爷爷为什么要把咱派到这个地方?
 这和传说中的海外根本不一样好吗!
 张鲸的笑容有些僵硬,推辞道:“大王这是哪里的话,尊驾在海外乘风破浪,岸上不过是歇息片刻的居所罢了。”
 林阿凤自然看出张鲸的胆怯,不过此时他正在兴头上,才不理会这些,展开诏书来回端详,对张鲸道:“实在是那些波斯人把我的国都毁掉了,不然那看起来可比这像样的多,使者代陛下到这来,林某当尽地主之谊,好教使者回去代为传递汉王国对陛下的尊敬。”
 林阿凤是个海盗不假,但他脑子没病、也没人格疾病,他可以劫掠县城攻陷城邑,但不意味着他不尊敬皇帝。
 草莽之人,没见着皇帝的时在嘴上抱怨几句很正常,可一旦真产生联系,说实话,万历的这封诏书比亲手打下诸多海岛还要令林凤振奋。
 这是一种认可。
 而在小太监张鲸看来,刀口舔血的林凤名声在外,如今面对面交流更是带给他来自心底的恐怖感。
 这恐怖感甚至无关于战壕里那些士兵、无关于火山岩后的大炮,甚至无关于林凤身后庄公麾下那些剃着怪异发式的异邦武士。
 异邦?现在是本国武士了。
 这种恐怖感仅来源于林凤的名字,仅仅源于他知道面前这人就是林凤。
 尤其在于岛上军卒皆有打了败仗的气氛,本就很可怕的人们如今又正不痛快,这压得人透不过气,叫他不敢说话。
 结果,猜猜他看见了什么?
 林凤转过身,一手抓着诏书一边,将黄绢举过头顶,向周围转着圈让人阅视,高声喝道:“我,林阿凤,为天子亲封海外汉国闽王!”
 人们很少见到林凤这么高兴,言语不通的士卒在战壕里交头接耳,互相告知这一消息,接着就听林凤高声道:“波斯人毁了我的城,但诸位还在,我们四王一个未少,城可再筑、船可造再,待杨提督归来,尔等便随林某去毁他十座城!”
 林阿凤转过头,面上带着振奋,言语间露出一口白牙:“波斯人叫我在使者面前丢脸,但这无妨,好教天子使者看着,林某如何卷土重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贩子
 林凤麾下庄公之外最受倚重的提督为杨策,在北洋操练旗军的相同时间里,杨策在距大明万里之遥的海岛上以几乎相同操典训练一批海盗。
 此时此刻,提督杨策正率领他一手操练的船队在非洲大陆的另一边执行汉国交给他的重要使命——贩盐与贩布。
 贩盐和贩布这事听起来挺低端,但实际上当数额巨大,这是件非常高端的事,比方说在西非,盐与棉布可以换取黄金,来自大明的丝绸更可以与黄金等价。
 杨策带着几乎是汉国四王麾下战斗力最强的舰队,拥有一千二百名由闽人、吕宋人组成精锐士兵,他们平均受到长达一年半的训练,虽然这种训练在杨策看来非常简陋,还是足矣让他们傲立于汉国诸多军队之中。
 受限于火药、火枪储备,四百名铳手最多的打放也不到二百发铅弹,炮兵更是平均放出二十炮,但能将更多训练安排到体能、矛阵、投矛、工事与肉搏战当中,因地制宜让他们拥有非凡战力。
 尽管训练上能省则省,但平心而论各国军队从正规军里拉出一千二百人,未必能在战场上胜过他们这些海寇。
 非洲盛产黄金,不论南部混乱纷争的酋长还是西部桑海、马里、贝宁三个大国,盐都是非常重要的硬通货,因为他们不会煮盐,这种生活必需品一直是对外贸易的重点。
 在桑海,他们主要贩卖黄金、奴隶、象牙、香料、柯拉果和棉织品,购入盐、武器、马匹、铜、玻璃器皿、糖和北非的鞋子与羊毛制品。
 做买卖是不需要舰队的,林阿凤看重这片富土,更在意这条航线,其地带复杂难以大军进入,攻打是很失智的表现,贸易比征服更容易带来富贵。
 但摆在他们面前的贸易有一个问题——竞争者很多。
 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英格兰人、奥斯曼人,他们都在这做买卖,盐这个东西对许多国家而言又太没有技术含量,其他工艺品汉国又难以与旁人竞争,地位就很尴尬。
 汉国的兵器、马匹自己还不够用,根本不可能卖给别人,海盗们又不爱种地,制糖也不可能了,只能靠煮点海盐来维持生活,偏偏又这么多竞争对手。
 但他们是海盗,用林凤的话说:把他们弄死,不就没有竞争了?
 所以杨策的目标非常明确,在南部几个混乱的酋长那把船上的货全部清空,然后绕大陆西面沿海岸北上,战舰封锁北方航线,干掉所有向南航行的船,然后用福船捞起货物在西非卖掉。
 这事干起来特上瘾,繁荣的商业航线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润不说,连武器、战马、铜、铁这些重要物资都有人送上门,唯一坏处就是杨策发现自己回不去了。
 切断航线的时间越长,货物在三个主要贸易国家的价格就越高,北方不断有船航来,他根本就走不开。
 其实他只有十七条四百料小飞鲨与五条四百料福船,这样的实力对海军而言不算什么,可对那些只有一两条船的欧洲商人来说?
 呵,这就是噩梦。
 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别提多讨厌了。
 当然,也没几个人能有讨厌杨策的机会,除了那些漏网之鱼。
 比方说现在,杨策的部下还在北方封锁航线,他则亲自率三艘装备火炮最多的飞鲨船来追击一名臭名昭著的英格兰贩子,贩奴船的航速很快,他的追逐遍及非洲西海岸,直至那个奴隶贩子抵达目的地刚果都没有追上开战的机会。
 到这个时候这场追逐就已经失败了,海盗们知道他们到这边是买什么的,那些奴隶对海盗没用。
 但杨策咽不下这口气,他就要干掉这三艘船。
 不为财富,图个舒心。
 但等到要动手的时候,海盗们又胆怯了。
 “提督,好多人,好多人被从林子里赶到岸边!”
 桅杆上端着破旧望远镜的瞭望手声音在发颤,当杨策望过去,那真的是好多人。
 黑压压一片,他们的肤色本来就黑,人又成百上千,那些手臂与脚踝拴着绳子身上只留一块布遮身的奴隶人挨人地站在一起,就连杨策也分不清岸边究竟站了几千人。
 “不会低于五千,他们要干什么?”杨策远远地望着海岸线皱起眉头,扶着船舷脱口而出:“那三艘船连四百人都装不下,他们赶这么多人出来做什么?”
 海盗们知道这些从欧洲来的贩子买卖奴隶,他们不靠抢夺,因为他们并非军队,少量火器在未成规模时也不能对弓箭长矛带来太大威胁,非洲部落可不是美洲,也是用铁制兵器的,抢夺的代价太大,何况高原、河流与热带雨林让他们很难打进去。
 所以南非就成了他们的乐园,老练的奴隶贩子会用便宜的工艺品博取酋长好感,接着售卖武器来支援某个或某几个酋长作战,等他们胜利,便将所有俘虏用极低的价格买下来。
 这些奴隶也有去处,西班牙的波托西银矿一直在死人,开矿的人力严重不足,每年有两三万名奴隶被卖到那里,并终将死在那里。
 但这些人被运到另一片大陆,究竟会付出什么代价呢?
 杨策用望远镜看见,那个他追逐的奴隶贩子指挥手下在人群中挑挑拣拣,最后挑出不到五百人,在酋长的士兵协助下用长矛驱赶上船。
 杨策脸上露出笑容,他说过,这三艘船连四百人都装不下,他们现在却要装进去五百人,装的人越多,船便走得越慢。
 他甚至已经对左右交代战法了:“等船离开岸边八里我们就冲上去,他们会向岸边逃跑,但一轮炮击就能把三艘船击沉,船上的奴隶也能游回去,不会死太多……他们在做什么?”
 杨策的话还没说完,隔着遥远距离他甚至能听见海岸边的喧闹,当他将眼睛凑到望远镜后眉毛便不由自主地挑起,脖颈后的寒毛甚至都根根竖起,在他眼前发生的可能是有史以来人心最阴暗的时刻之一。
 奴隶贩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精挑细选的五百件商品装上船,对部下挥了挥手,有人吹响口哨,几个端着火枪的随从斜斜地向天上开枪,其他人拔出腰间佩剑或端着长矛与长戟驱赶那些奴隶,接着酋长的士兵用长矛封锁海岸左右,更多人端着矛加入其中。
 海岸边的奴隶确实比五千要多,俘虏的总数为七千五百人。
 现在,剩下的七千人对他们来说毫无价值,他们打算把这些人逼进海里淹死!
第一百六十四章 传承
 杨策没忍到贩奴船起航,倒不是他心疼人命,主要是早晚他都要击沉这三艘贩奴船干掉上面的人,早一会儿也不碍事。
 战斗没什么复杂的,在这片海域讨生活的海上海盗谁不知道汉国船队的厉害,林阿凤麾下招牌式的蓝色飞鲨船出现在沿海那些商人就准备逃跑了,一轮炮弹轰出去,砸死奴隶贩子不说,连酋长也逃了,看守的军队四散而逃。
 留下七千手脚拴着绳子的俘虏站在沙滩,不知所措。
 看着他们黑压压一片人,杨策心里也犯难,在同样弥漫着尴尬的不知所措里,他听见手下小声问:“提督,这些黑夷,怎么办?”
 “怎么办?”
 杨策摇摇头:“不知道,把他们解开,让他们爱去哪去哪吧。”
 说实话,这七千人对杨策也没半点用处。
 如果这是七千闽人,毕竟是老乡,他高兴还来不及;如果这是七千大明其他地方的人,哪个地方都好,他都毫不犹豫带走。
 其他地方他就得琢磨琢磨了。
 要是七千倭人,他就给庄公带回去;要是七千马来人、吕宋人,他就给施和带回去;要是七千葡萄牙人,他就交给葡萄牙换钱;要是七千缅甸人、越南人,他就自己留下。
 可七千非洲人?
 杨策一个也不想留。
 没别的原因,这儿的人太操蛋。
 就是操蛋,这个词特精确。
 汉国需要的是能当士兵的人,他需要的是能当精锐士兵的人,他得操练、能率领、能打胜仗。
 他们靠岸这里的起初,不单单四王包括他麾下都有非洲本地人,长得挺壮实、能跑能跳看着就挺能打。
 可后来就有问题了。
 杨策的练兵手段与南北二洋一脉相承,维持士兵战斗力有两个显著特征一个隐性特征,两个容易看出来的是严明赏罚严肃军纪以及高官厚饷。
 隐性特征则是整个汉文化圈都有的人格,用一些方法来激发士卒依靠血脉与文化传承下来的荣誉感、利用人们的耻辱感来增强凝聚力、战斗力。
 蒙古、中原、女真、朝鲜、日本、越南、缅甸甚至南洋诸国,都有这样的共性。
 可非洲不一样,所以杨策认为非洲土民‘操蛋’。
 这个问题一度让杨策非常头疼,最后干脆认输,把手下的非洲兵全遣散了。
 因为他发现这片土地上大多部落与部分国家根本没有耻辱的概念,自然也没有荣耀存在,他们的文化是欢喜的。
 没有耻辱概念,所以偷懒自然不可耻,该起床跑步迟到是不羞耻的;操练中间休息时跑到营地外面偷百姓果子吃也是不羞耻的,还可以很快地给长官带一个。
 受罚被打军棍也是不羞耻的,并且不会像其他士兵受罚后畏惧军法,他只会畏惧你并且恨你。
 跟他说他是因为触犯军法受罚他也听不懂,他只觉得你讨厌他所以打他。
 而没有荣誉感则很难遵守纪律,有两个士兵在他手下受训整整一年,虽然受罚的事没少干,但到底凭借优秀的身体素质与比别人正常一点儿的心态通过骑兵测试,开始学习骑马。
 可这两个家伙放着林阿凤好不容易弄来的葡萄牙马不骑,非要自己上草原上着一只斑马来骑,结果被踹断了胳膊。
 另一个被吓住了,他不找斑马了,你以为这次他就老实了?
 不,他撒谎请假去了趟慢八撒,硬是牵回来一头角马说是自己的坐骑。
 那他妈是牛好吗?长着角呢!
 后来他没上一个袍泽那么好的运气,有天忘了喂自己的坐骑,还笑呵呵地跟坐骑打招呼,被气愤的坐骑用尖角顶死了。
 汉国没有马匹,所有战马都是从葡萄牙人、阿拉伯人手上抢来的,经过航海能活下来的也不多,总共一百多匹,林阿凤给了杨策四十八匹,让他练三十六名骑兵,将来用作战场传令、军情探查或冲击攻坚。
 结果一年下来三十六名精挑细选的骑兵里五个非洲土民四个死于非命,还全是奇奇怪怪的原因,有翻进国王院子里上树摘果子摔着后来伤口发炎死的、有被角马顶死的、有大晚上溜进别的海盗营帐扮鬼脸被吓蒙圈的友军放铳打死的……
 最后就剩下一个幸运儿保全性命,还被斑马把胳膊踹断了。
 杨策委屈啊!
 说真的,作为整个汉国正规军出身职位最高者、公认的练兵者,杨策认为以现有条件,非洲部落的士兵他带不动。
 可能是他的问题,陈沐和戚继光能,但杨策认为这七千人即使让他俩来,要想编练成精兵要经历几次哗变、清退一半再从剩下的一半里用军法杀一多半,最后能留下八百精兵就值得沐浴焚香感激太祖皇帝恩德了。
 别管陈氏操典还是戚氏操典,又或者统称为南北讲武堂操典,都是下重本、收暴利的练兵手段,对这儿的人根本行不通。
 这最适合的练兵就是随便寻个海寇头目,随便从树上摘点果子让人吃,每人发下三尺棉布安家与一杆破烂兵器,然后带着去战场上草菅人命就行了。
 面对沙滩上一眼望不到边的奴隶俘虏,看着他们强壮的体魄与惊恐的大眼睛,杨策转头对亲信说了几句话。
 横行无忌的汉国海盗兵不管他们,四散而去兀自背铳扛刀地在岸边搜索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逃跑的部落酋长来不及带走的兵器在杨策面前被堆成小山。
 土制长矛、长弓,葡式链甲、胸甲,铁质长剑与崭新的葡式火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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