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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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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着些了。”
林满爵拢着显出些微斑白的胡须,对黑金刚笑道:“这次攻打西人的墨西哥城还要多靠你指引,到时老夫会为你向陈帅表功,兴许你能以大明将官的身份在这片土地继续作战。”
“至于将来,恐怕现在陈帅也没想好应当如何呢,没准到时你能决定,明军席卷而来,他们怎么选、怎么活。”
第六十三章 收拾
“这座港口怎么回事,这么容易就封锁了。”
围攻港口比陈沐想象中来得轻松,他在潜意识中将阿卡普尔科的守备想象成白古要塞那样的港口,甚至可能在陆地还要再加一座棱堡。
但事实上并没有。
阿卡普尔科除了几座炮台修的像那么回事之外,整个港口不论守备还是建筑,毫无亮点。
陈沐本部的家丁船队在夜里轻易地封锁住港口沿岸,岸上守军并未向环绕数里外海中的舰队进攻,这极大地助长了陈沐的信心。
他下令道:“命杜松舰队派遣两支船队迭行接近港口,试探岸炮射击范围,各个船队长官盯紧岸边,记下岸炮位置。”
夜晚海上传令尤其困难,军旗不再好用,只有灯火、鼓声能传达命令,但鼓声在交战中很难听清、灯火又只能传达几个简单命令。
这种时候最靠谱的传令方式还是通信小舟,虽然慢,却能准确地将复杂军令告知各部。
陈沐顶盔掼甲立于海上长城艉楼,皱着眉头望向远处黑暗中的港口那些低矮房屋与高低不平的地势,心里却想着与这场战斗并无太大关联的事——情报。
直到现在,他对阿卡普尔科的驻军数量、岸炮情况、地势地形毫无了解。
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瞎子,满眼都是战争迷雾,像绳断了的哈士奇般的表弟也不知莽到哪里去了,该送回来关于新西班牙的情报是一点儿也没有。
至于付元就更别提了,这游击将军就知道阿卡普尔科掌握通向墨西哥城的官道,除此之外啥都不知道。
南北二洋将官别管上没上过讲武堂,说到底都是中下级军官,对新西班牙问题都只有两个拿下——拿下这和拿下那。
讲武堂毕业学员尤其如此。
这么想并不是因为陈沐觉得自己比别人高明,恰恰是因为他和别人在一个层次上,才最觉得尴尬。
作为陈沐最倚重的将官,邓子龙是南北二洋军官中的代表性人物,却也不能跳出这个框儿,邓将军的策略比旁人要精细的多。
‘拿下这,敌人就会在这,干掉。’
陈沐一直觉得国战不应该是这么个思路,但没办法。
他们不会打国战,所有人都不会,只会打局部歼灭战。
岸上炮弹出膛的火光在刹那中点亮黑暗的港口,声音震耳欲聋,陈沐听见身侧的旗官高声报道:“大帅,六处炮台!”
火炮数目不少,岸炮口径很大,炮弹极为沉重,这从落在水中毫无规则地溅起比船舷还高的浪花就能看出来。
还能看出火炮种类。
西班牙人船舰岸防惯用火炮,射石炮与臼炮。
早在第一次拦截西班牙大帆船时战利中就有一门发射四十五斤石弹的青铜射石炮,威力巨大,但他瞧不上这种炮。
虽然威力极大,但弹道曲射不易瞄准、火药消耗大、炮弹装填困难……陈沐能数出一大堆缺点。
但战场相遇,这种炮比这个时代的任何新式火炮都可怕的多。
虽然打不准,但这种兵器原本就不是为打准而存在的,完全要看挨打的船接得准不准。
只要接准了,五百料战舰挨上一炮就要沉,开两个洞就算运气再好也救不了倒霉的战船。
三五十斤的石弹密集落入海中,炮弹落点像没瞄准似的,声势却能将船舰上的水手吓出一身冷汗。
陈沐扬起手,海上长城艉楼的战鼓被敲响,左翼列阵的付元部下两艘六甲战舰甲板上率先响起唢呐长音,两舰左舷三十六门火炮经过短暂地调整角度,从前往后依次向轰出,在海上打出一片硝烟。
也就只有能从三十吹到初七的唢呐可在船舰与船舰之间准确传达命令了。
炮弹在黑夜中曳着人看不清的尾巴轰在港口村落看不清的地方,相隔四五里,没都没打算首次轮射就能干掉岸炮。
炮弹已经落下,前驱的两个小船队也开始以船炮向岸上发起轰击,不过除了那两支船队外其余舰队皆按在海岸线三里之外以舰炮向炮台轰击。
在战斗上,他们从没吃过亏。
只是夜间轰击数里外的募兵,而且是一闪而逝的目标给精准带来很大阻碍,几乎没有一颗炮弹能准确命中任何一座炮台。
因为炮车在甲板上预设轨道用于近距离舰船炮战的设计原因,火炮不能左右转动,上下也只能进行极小的角度调整,别说黑夜,就算是白天这样的射击也很难命中。
但停顿片刻,陈沐的望远镜里还是看到有座炮楼塌了。
炮弹是从港口北方不过一里的位置轰出的,有旗军看见那边冒出火光,兴奋地在甲板上大喊道:“大帅,是林将军!”
海军的战斗欲望都很旺盛,原因不难想象,就算是把一个老好人丢到这个时代任何国家的任何一条船上,只要他不是船长不是出身显赫的贵族,待几个月的海上生活都能把他教化成一个暴躁老哥。
更何况苦练杀人技术的旗军呢?
像林满爵这样,有传奇般经历、广为人知的名气、饱经风霜的面容——毫无疑问,每个旗军都想成为那样的人。
“林将军在战场上出现,很能鼓起旗军的斗志。”
邓子龙在陈沐身边缓缓点头,说出这句话的他眼神中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对陈沐道:“登陆后,让我领一支部队,让我去攻打墨西哥城吧。”
海上炮声震天,数量众多的船舰与岸上林满爵部的炮弹雨点般轰向港口,不过片刻又再度轰塌两座炮台。
一时间轰塌的炮台自然悄无声息,余下两座炮台也渐渐熄声,似乎是生怕向海中发射炮弹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般。
转眼就只剩最后一座炮台间隔片刻便向海上轰出几颗石弹,坚定不移毫无畏惧。
但是显然,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陈沐沉默了很久,才从邓子龙将战局想到攻打墨西哥城的跳跃性上缓过来,道:“攻打墨西哥城,你率领士兵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你担任舰队长官。”
“西人较我,长于陆战短于海战,我们先尽量把他们从秘鲁过来的援军从海上收拾掉。”
第六十四章 自缚
阿卡普尔科并未在林满爵的攻势下抵抗太久,当天夜里明军便成功入驻港口。
这座港口与陈沐的想象不同,除了西班牙人的军营,他甚至找不到一个能让士卒好好休息的地方。
除了临时修建的军事建筑,这像一个大渔村,入目不是倒塌的炮台就是低矮丑陋的房屋,就连港口的仓库都修建得极为简陋。
在狭窄而泥泞的街道上骑马走过时,陈沐随手在木头框架外糊着未腻平的土屋墙壁上拽了一把,大片泥墙皮被他拽掉,手心攥出一根尺长的麦秸秆。
港口被净空,付元骑马赶上陈沐报告道:“港口仓库没货,只有些火药和石弹,四座炮台的废墟卑职已命部下旗军连夜整理,都是木泥哨楼,明早之前就能把火炮挖出来。”
马背上的陈沐缓缓颔首,港口没有货物在他预料之中,袭击港口的战斗开始时随他一同自麻家港南下的西人修士阿科斯塔就说过,这座港口只有每年的一月最为繁荣,除此之外不值一提。
在那些破破烂烂的屋子门口,来不及逃走的妇孺将木门微微开启露出缝隙,惊恐地看着趾高气昂穿行街市的明军,等待接受他们未知的命运。
西班牙驻军的营地在港口北方,那最先被林满爵的游击旗军攻破,此时成了明军处理战后问题的要地。
守军的数目比明军想象中要多得多,营地外的空地上到处或坐或跪的俘虏、降兵,看上去近千人,他们被解除武装,由林满爵部下一个百户的旗军看守着。
让踱马接近营地的陈沐眼皮狠狠挑了一下,对迎上来的林满爵道:“这么多人?”
林满爵只能报以苦笑,道:“我部下黑金刚已问明情况,西人守军原本有六百,数日前听从墨西哥城的号令召回五百余,仅剩不足百人留守此地。”
“为应对攻入东北的明军,西人留守军官召集港口村落所有男丁,拉起近两千人的部队守卫,发下木矛弓箭,据守我军,我部仅百余旗军攻入港口……”
林满爵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投降或被俘的人群道:“就这样了,属下并没有捆他们,被捆住的都是自己捆的。”
陈沐这才了然,让没有经过训练、没有兵器的百姓参战,而且对上拥有火炮鸟铳的林满爵部,自然一触即败。
“能跑的都跟着西军残兵败卒跑了,没跑的家人在这,多是自愿留下的。”
最后,林满爵加上一句:“都是混血,他们对这边的防务太松懈了。”
松懈?
“他们要是在西海岸建起坚城架上利炮才奇怪,西班牙的敌人都在东边,往这加固防务有什么用?就像大明没有在新明修筑坚城一样。”
其实陈沐心中对西班牙人的美洲西海岸还有另一个恶毒的比喻,就像历朝历代在松懈沿海防务一样,因为从认知上,敌人就不会从海上来!
等意识到的时候就晚了。
林满爵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即使如此西班牙对西海岸也太松懈了,与大明关系紧张自吕宋始已经数年,他们没有一点准备,令人奇怪。
‘兴许,两个朝廷差不多,做什么都慢一点。’
林满爵这样想着,抱拳向主帅问道:“这些人如何处置,请大帅示下。”
陈沐深吸口气,向空地上的人群望过去,沉吟片刻道:“没什么好处置的,先安定他们的心思。军府幕僚正在编写安民告示,告诉他们,饭照吃觉照睡,只要他们不作乱,天军不会害人性命。”
慈不掌兵归慈不掌兵,犯不上跟老百姓较劲,更关键的是他部下旗军不能以屠城、杀戮、抢掠为鼓励士气的手段。
远征作战约束军纪难于本土作战,海军约束军纪又难于陆师,东洋军府军兵的军纪本就难上加难,全靠北洋操练的荣誉与纪律约束。
一旦开了口子,过去积攒的荣誉与骄傲就全没了,亚洲远离明朝本土,将来一定会有分离主义出现,但这个时间究竟是三五年还是三五百年,就靠他们这支军队的军纪来定下基调了。
“等安民告示发出,百姓的赋税律法基本定下,大约要到明早了,再告诉他们被释放的消息。”
“到时愿意走的准他们回家带妻儿老小与路途食物往东去墨西哥城,不愿意走的就算此地的百姓了。”
林满爵点头应下,赞许道:“大帅高明,这些人向东去往墨西哥城,必会扰乱其军心民心,溃兵即使再被征召,也还是会在战斗中溃散。”
这就完全是一个中级军官的正常思路了,说罢林满爵让开道路引陈沐本部入营,边走边说道:“大帅,此战杀将铳立功了。”
“喔?”
“最后那座炮台是自己炸开的,被我部旗军以杀将铳于九十步外打掉火把,本想熄灭其火给其造成混乱,以供旗军强攻,兴许引燃了台上火药,炸了。”
杀将铳是这么用的?
陈沐憋着笑了一下,随后自己想想也是,黑灯瞎火即使杀将铳装着神目镜又能看见什么,也就打打火把能精准射击了。
不过这个距离很让人惊喜,非常远的精准射击。
进入营地的途中,林满爵向部下旗官传达陈沐的命令,让他们去安定俘虏的心,向他们做出不做乱就不会横加杀戮的保证。
战斗之后的事比战斗本身麻烦得多,营地当中铺开的主帅军帐内,陈沐将一条条命令签发下去:“石将军舰队巡航海湾,各个船队分散沿海向南航行百里,以巡逻队形间隔五里,发现敌情即向空中放烟花警示后部。”
“二麻将军会先后率舰队南下,禁军与净军会停靠于状元桥驻防,我可不敢让那些旱鸭子打海战,但看守大批辎重准备陆战他们还是可以的,辎重船要返航这事耽误不得。”
“武桥将军,近些日子你率舰队保护辎重船舰向西航行吧,护航三百里,没有风险即返航。”
武桥就是邓子龙,他到现在还想着陈沐那句‘西人长于陆战短于海战’,此时此刻眼看关于自己的命令下来,终于忍住不问道:“大帅,难道我军陆战不如西夷么?”
第六十五章 墨县
邓子龙这话陈沐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呵呵笑着道:“陈某可没这意思,北洋旗军为陈某亲自操练,他们有什么样的才能我最清楚,这些好儿郎能在陆战中对抗天底下任何一支军队。”
“西国强盛路人皆知,数年之前其国军士可于去国九万里的吕宋扎根,统帅欧罗巴英法之外几乎所有诸侯,可称霸主。”
“朝廷立东洋军府,欲取亚洲;欲取亚洲,西班牙这块拦路石必须挪开。北洋旗军因此而生,择南北二京并宣大辽东良家子弟招募加以操练——他们为收拾霸主而生。”
“我说西班牙长于陆战而短于海战,这不是说我们的陆师弱于他,或说我们的海军长于他,我天军不分水陆,都比他强,只是陆战吃亏。”
“西船巨炮稀,载兵甚多,一条大战船载兵二百五算少的,倘若陆战麻贵麻锦未至,邵廷达未还,我军则需以五千军兵对阵敌军九千甚至可能更多。”
“若是海战,我部一个百户便能让装载十八门火炮的五百料战船发挥其应有战力,以多炮胜少炮,以多船胜少船。”
陈沐说罢,看向邓子龙道:“尽量减少士卒死伤并取得胜利,是我将帅之责,赢很重要,赢得漂亮更重要。”
邓子龙想说:我就发了句牢骚!
邓子龙还想说:你说啥就是啥吧!
但邓子龙只能说:“属下遵命。”
西班牙或者说哈布斯堡并不仅仅是海上霸主,实际上他们是欧洲霸主,并且是查理大帝之后、拿破仑之前唯一一个可能统一欧洲的家族。
庞大国土与势力范围给强大舰队带来可能,但其海战思路为陆战的延伸,西式战船不是战船,而是海上要塞,如果不是三国时期的楼船在长江上都会因大风倾覆,菲利普肯定喜欢那种能承载上千军队的战船。
邓子龙奉命离去,今夜战舰除近海守御外悉数入港,大部分旗军也能在岸上稍事休息。
这个时代的船上空间一贯小的可怕,除非载兵仅有二百、几无与同等吨位船舰接舷能力的六甲舰外,余下船舰上六成海员是没有船舱的。
虽然炮窗上有一个陈沐模仿卧铺能拉下来窄床,但因长短原因旗军连腿都伸不直,大多数人选择睡在火炮旁边的甲板上,只有在地上睡两天腰酸背痛了才会去上面歇一宿。
平心而论,明军水手的待遇已经算是陈沐所见过的船舰中待遇最好的了,像西葡两国的战船,单看的话陈沐永远都想不通他们会睡在哪。
毕竟整整一艘船,也就不到两成按人的待遇算的。
海军提督邓子龙刚消停,驻地里杨廷相与邹元标联袂而来,杨廷相倒是挺正常,脸上带着些许骄傲与足够的尊敬,在帐门口拱手报名。
邹元标也很正常,但他总带着那副没事儿人一样的傻笑就不是很让人喜欢了,虽然能看出来他很快乐。
这个人就很奇怪,好像陈沐让他干啥都快乐。
“大帅,邓将军刚走,说您准备与西夷海上一决胜负?”
陈沐那才刚刚点头,杨廷相便接话道:“何不在这,就在港口外两个海湾分出胜负?”
阿卡普尔科有两个海湾,北边的主海湾大,南边隔大概二里地还有个海湾,纵横也就一二里,别管西军还是明军舰队在那边都铺不开,不用说,杨廷相说的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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