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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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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登上船的呼兰第一时间找上麻贵,对总兵官问道:“下面的亚念人是怎么了?”
 这个时代,整个世界所有人对美洲原住民的认识都是非常片面的,比方说呼兰就执拗地认为蒙古、女真、朝鲜、日本这些地方的人都有巨大而广袤的土地,所以北亚墨利加从麻家港到这的所有土人应该都是亚念人。
 麻贵正在和麻锦商量着给这个地方起个名字,他问起兄长水浒传里镇关西郑屠的家在哪个地,得到了‘状元桥’的答案。
 儿戏一般,北美洲西海岸接近旧金山的地方,在明国的海图上第一次有了明国式的名字,叫状元桥。
 而且在这幅海图上,一大片名叫状元桥的土地上还写着标注:当地首领,镇关西郑屠。
 “回来了,部下可有伤亡?”
 呼兰点头道:“俘虏了一个西夷骑,我们有一匹马被打死,骑手摔伤,要养两三月,不碍事——这是为何?”
 呼兰说着指向沙滩上那些好像在送行般的原住民,其中还有人穿着明军制式甲胄,有人举着囧月明的大旗,立在头戴羽冠的原住民中显得格格不入。
 “有人发了天花,被麻某送到小船船舱去了。”麻贵像说一件小到微不足道的事般道:“还有他的小孩,一并带到船上,等回麻家港身上涂些蜜、再每日不断饮水、蜜水煮麻,能不能救活看他造化。”
 呼兰眨眨眼,愣了片刻才道:“那为何要带回麻家港,让他们救不行?”
 “我们是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去救,没人会冒患天花的风险去贴近了救人。”
 说白了,是有和无的问题。
 “人留在这不光死定了,而且还可能传染别人,郑屠的部落如今有了两门极小的佛朗机,有几口能使几次的木炮,还缴获二十余杆火绳铳,麻某留下两名军兵教他们使铳放炮,战力是有长进的。”
 “染了天花的人留在这弄不好到时候整个部落都没了,谁给我们挡着西夷。”
 “麻帅是要让他们守住这,为何咱不接着向南,他们不愿南下?”
 “好像他们的部落就这么大,再远的地方就是别人的,他们不管,也不会去。”
 呼兰得了几匹好马,这比直接给他金子都高兴,搓着手道:“咱不用他们,辽蒙四十骑,就像他们这种木寨,有一个算一个,咱都能拼一拼,咱接着往南走吧!”
 麻贵非常坚定地摇头。
 “往南走陆上自不畏敌军,纵使不敌,也能走脱,可倘若海上遇见西夷大舰,我船无炮,岂不成了海上的靶子,放着让人打么?”
 “我就这点兵,不必也不可冒险,胜败不在一时,先回北方,回麻家港。”
 麻贵说着垂眼看向脚下铺在甲板上的舆图,抬手定在一个地方,道:“如此一来,海岸沿途,于我等抱有敌意的便只有伊族人那一块了。”
 “如果这两个患了天花的土人能被治好,状元桥这的郑屠部会很尊敬我们的,而后便可给他们种痘,我们的人教会他们言语,到时对这片土地的了解就更多了。”
 “他们是个大部落,能聚起上千兵力,想来是多个部落聚到一处,交好他们……”
 麻贵说到一半,猛地自心中感到蒙受巨大的委屈。
 这些年他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不要说他是朝廷总兵官、从一品荣禄大夫,哪怕过去在马芳部下做将领。
 管你什么俺答汗,带着骑兵一路踹你大营,让你知道马大爷还是你马大爷。
 他们兄弟什么时候考虑过要交好谁、讨好谁?
 现在这些事情已经做得无比顺畅了,甚至说出来都不会脸红。
 这个来自宣府的骑兵将领缓缓摇头,似乎想把头脑中的思绪甩出去,在冰天雪地的北亚墨利加生活两年,他们已经习惯了失望、习惯了被人遗忘。
 “不知道今年陈帅会不会来、援军会不会来,如果他来,我们了解的局面能够为朝廷大军指路,如果他不来,我们趁着北方海域还未结冰,回一趟水湖峰。”
 “山里的镇朔将军炮全部拉出来,阵亡负伤将士的衣甲、兵器、鸟铳,也全部取回拿去麻家港。”
第一百三十七章 骄傲
 顺天府,天津北洋,大沽口海关。
 关防的青瓦飞檐修出二层,陈沐依靠狮子楼翠雕青柱,眺望着关防两侧两座修得高高的庙塔。
 说是来这请肖恩喝酒,不过似乎陈沐没有太多陪肖恩饮酒的欲望,他一直自己提着酒壶立在栏杆旁的青柱边自顾自地小口饮着浊米酒。
 伶人弹奏的琵琶声中,他在看远处接连遮蔽海洋的舰队。
 那是他的舰队也是大明的舰队,这支舰队的名字叫大东洋。
 辎重船队已陆续起航,散布于金州卫到四千里百户所之间,漫长航线被他的幕僚们分为数段,交替补给以更有效率的方式运送辎重。
 剩下的少量福船才是真正在舰队起航时随同航行的辎重船。
 辎船马船皆停靠岸边,在大沽口关闸两侧停出绵延船线,辎重船以赤漆涂船头、石灰抹船腹,船首两侧还点上两颗鱼眼般的黑点,尽管很大一部分是征集民船得来,但大小相近的船舰非常整齐。
 海上的战船则是另一种形制了,船首水线以上有平头有尖头,水线下皆为流线型,其中双层甲板炮舰皆为尖头,千料以上三层甲板炮舰大部分都因其骚包的船队长官而使用平头,壁画、石像装饰什么的都有。
 事务的发展是相互的,似乎各个造船厂为了照顾这些极力显示个人审美的喜好,千料战舰普遍船身与船屁股都要更大,让船体在经过装饰后依然达到平衡。
 尤其这次从南洋调船让陈沐感到惊喜,由邵廷达在南洋掀起船身钉甲片的风潮让一部分南洋船舰都已经成了半铁甲舰,并且船上都像早期濠镜自发做出葡式船体中式船帆的老闸船那样将中西式船帆混用。
 船身前后左右挂着海上指引前后船队的灯笼,船漆皆涂以白黑双色,看上去各个威武,此时正以船队为单位为起航时皇帝大阅而操练准备着。
 好在肖恩不敢让他陪,当然也不需要让他陪,作为唯一一个得到皇帝授权住在顺天府北洋的外国人,不,这会儿他已经不是外国人了。
 皇帝在前些日子刚刚用诏书给他册封,名为艾兰国国王,并且在姓氏中加上了朱字,番名肖恩奥尼尔,汉名朱晓恩,如今是享郡王待遇于北洋暂住。
 别说郡王待遇,就算亲王待遇,陈大爷该是大爷还是大爷。
 “太神奇了!”
 朱晓恩一手端着一副精致的瓷质倒流壶、一手提米酒壶向倒流壶底部倒去,口中连连称奇。
 这是北洋制陶厂在吸收了山东博州瓷匠后开窑的产品,仿的是宋代耀州窑倒流壶,壶没有盖不能打开,倒入的开口在壶底,经由壶中瓷管直通壶顶,壶嘴还有一层隔管延伸至壶底三分。
 通过两层隔管,壶中水不满不会从壶嘴漏出来,待由壶底灌满后将壶放正,也不会有水洒出。
 原理很科学,做工更精致,壶嘴趴着狮子、壶身起牡丹花、壶顶提手则有凤凰展翅,世间三王寓意威武、富贵和吉祥。
 北洋陶瓷厂将这一批瓷壶分为三色,分白瓷、青瓷、红瓷。
 配套的还有五只公道杯,杯中酒不可倒满,倒满则全部漏光滴酒不剩。
 这种酒杯最早产自明太祖时的景德镇。
 两种器物,陈沐都没给工匠下令做什么改进,只要做出来就可以了。
 但有些事也是不需要他下令的,比方说,当他说他要给自己种痘时,不光过去聚集于苦兀岛如今暂居北洋医科院的民间医师,就连宫廷太医院的医师都感到手足无措。
 人们争相寻找更安全的方法,这种态度让陈沐很不满——他要是说真正目的是给北洋各期旗军种痘,是不是就没人管了?
 现在北洋医科院正从染了天花的牛身上想办法呢,点子自然是陈沐出的,不过没人能确定牛痘能不能直接给人用,而且用了之后是不是真的就能免疫人的天花。
 陈沐也不懂原理,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百分百,所以只能试,而且时间还比较紧——他不能错过起航日期,更不能错过朝廷阅兵。
 不过就目前来看,牛痘确实安全性更高,至少人从感染天花的牛身上被传染后不过感到轻微不适,并无性命之忧。
 至少这意味着如果真的能预防天花,将来即使接种失败也不会死人,这个代价比接种人痘要小得多。
 只要北洋三期旗军接种完毕,超过一万次接种足够让医师取得足够的经验,再由朝廷全力推行,兴许数十年后天花病毒能够提前于中国绝迹。
 朱晓恩的感慨打断了陈沐的思绪,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小孩,见到什么都有一种太牛了、太酷了的感慨,前些日子下雨见到蓑衣斗笠,等到雨停半个月还整天穿。
 甚至让陈沐后来都觉得蓑衣斗笠那张扬的造型太拉风了。
 朱晓恩觉得中国最牛的地方不在铳炮或者北洋这样整个一处于蓬勃状态的军队,而在于平日所见的一切。
 通过一个异域之人的口,让陈沐感受到这片土地处处透着神性。
 “船上的灯笼,一层油纸中间插根蜡烛,居然不会烧坏,而且油纸是怎么做的?”
 “还有街边的排水口,雕成野兽头的形状,下雨的时候水会从野兽嘴里喷出来……我们那边就会做成小孩的鸡鸡。”
 朱晓恩王爷摇了摇嘴唇,一个满脸大红胡子五大三粗的男人做这种动作听让人难受的,他说道:“虽然也很有趣,但……”
 “朝廷哪里都好,唯独你们,有些人实在是太骄傲了,在宦官送来陛下册封我的诏书时,我穿上很好看的丝绸蟒袍,听见有人说沐猴而冠,是这个俗语吧,沐猴而冠。”
 陈沐迈步走向桌案,提起那具倒流壶给朱晓恩的公道杯里倒上不多不少的酒,宽慰道:“这个国家的人都很骄傲,身处其间,你也会变得骄傲。在数百年的时间里,下到百姓上至官吏,我们所有人对周围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
 “有人说骄傲来源于无知,但我认为骄傲来源于幸福,虽然他们并不觉得幸福,但我觉得这样很幸福。他们都这么无知了,都没人能欺负他们,这种拔剑四顾心茫然,恰恰是幸福的体现。”
 “一百年前三宝公修兵器造巨舰,宝船队纵横四海,谁和能他们一战?”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嘛,这代人辛苦驱逐南倭北虏,为的就是下一代能无忧无虑。只要你尊奉朝廷,你的子民在十年之内也会有这种骄傲。”
 朱晓恩不置可否地摊开手,将陈沐倒给他的酒液隐去,拍手道:“说道尊奉朝廷,舰队起航后,朝廷能不能给艾兰国派些艺术家?”
 陈沐已经迈开的脚步顿住、缓缓回收,转过头脖子有些僵硬,重复一遍:“朝廷给艾兰国,派遣,艺术家?”
第一百三十八章 艾兰
 朱晓恩拍拍面前的酒壶,抬手指着狮子楼的拱顶,补充道:“还有排水口的石兽,我想在把城堡里修建成这个样子。”
 “现在陛下已册封我为国王,若一切顺利,我会有自己的宫廷,宫廷应该有宫廷的样子。”
 陈沐想笑,可来自后世的记忆让他笑不出来。
 如果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明朝人,现在恐怕会捂着肚子仰天大笑。
 但陈沐做不到。
 酒壶,是日薪四分银的窑匠烧制;拱顶、这青瓦飞檐、这吐水石兽,石匠与木匠的工钱更低,掌握这样技艺的匠人若去到欧洲,稍有学识应当可以被尊称为艺术家。
 但是在这儿,他们的身份地位非常接近社会最底层,工作所得到的酬劳也极其微薄。
 陈沐希望这片土地更加富有,希望每个人的地位都能更高,也许很快,这个世界会朝着他希望看见的方向运转。
 “如果你指的艺术家是陈某的工兵千户部,没问题,等我们去到艾兰国,你想要的艺术家就到了,北洋军府一切所拥有的工艺,他们都能从烧砖烧瓦开始做出来。”
 陈沐撩起蟒袍下摆坐到桌旁,也不倒入杯中,端着自己的陶制酒壶仰头灌下一小口,这才两手放在桌面,道:“不过你为何不担心你的领地呢?”
 “据你所说,你这个伯爵与英格兰关系不好,伯爵这么长时间不在领地,兴许英格兰女王都把你的家族领地收回了。”
 “比起艺术家,我认为你更需要的是军队,一支强有力的军队,才是维持你统治的本钱。”
 朱晓恩没有说话,非常安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用木签扎了一块拍黄瓜放入口中,听着琵琶声缓缓咀嚼。
 他已经能熟练地使用筷子了,不过在大多数时候,木签比筷子对他来说更容易使用。
 “我是一个伯爵,不可能敌得过英格兰,更不可能在当地叛乱,出海前就想清楚了,不论如何,没有大人物的支持是无法确保领地不受英格兰控制的,爱尔兰离英格兰太近了。”
 “菲利普对爱尔兰的事非常热衷,似乎只要反对信奉新教的伊丽莎白,他都非常热衷,但无法给我任何实质帮助。”
 “哈布斯堡能给我唯一的帮助,就是在战争失败后让我在塞维利亚安享晚年——那时候我才知道,塞维利亚南部的一小块地在今后一百年时光中已不受西班牙人支配。”
 “一个从未在欧罗巴出现过的国家,在战争胜利后索要一块五万里外的土地,租借,这意味着中华帝国有向东扩张影响的雄心壮志。”
 这已经不是朱晓恩第一次在陈沐面前展露出其超出常人的远见。
 不论他对英格兰手工业进步与新大陆的扩张带来资产阶级对今后政局的猜测还是义无反顾飘扬万里至此的决心——这本就是陈沐高看他的原因。
 不是哪个庸碌之辈都能为了一个可能抛下一切孤身来到中国,尤其是一个拥有领地的贵族。
 “在来之前,我并不认为扩张的决心能付诸实际,其实我想得到的只是通商贸易筹措军资,但大帅的提议很令人动心——艾兰王。”
 “我知道我所拥有的只是一个名头,如果不是我也可以是别人,爱尔兰任何一个贵族都能担当这样的任命,不能召集起足够的兵力与骑士,艾兰王国独立会主要依靠朝廷的力量。”
 “所以朝廷要设立府县接管行政、设立卫所掌握军事,甚至接管当地赋税我都没有异议,如果我的子民能过上中原子民这样的日子,付出再多我都愿意。”
 作为一个几乎没受到大航海时代影响的封建贵族,陈沐不能想象刚刚脱离中世纪没多久的贵族有多穷。
 在后世的推测统计中,尚未开始大航海时代的欧洲,整个欧洲只有二十吨金与一百吨银,甚至还不够印加王被勒索的那一屋子黄金两屋子白银。
 明朝对朱晓恩来说就是天堂。
 如果让他选择,战争失败后定居塞维利亚还是定居天津,他一定会选择天津。
 陈沐听明白了,朱晓恩是在哭穷,哭的不是直观意义上的穷,而是在说,在艾兰国即将开始的独立战争中,他能做的有限。
 “我们会设立卫所、也会设立府县,但这不是为了掌握你的赋税或抓住你的军事,几千个士兵、一年几千两白银,别说皇帝,陈某都不会放在眼里——而且你要收多重的税才能收到三千两?”
 陈沐笑道:“这是为了让那片土地全面中华化。”
 “中华文化与欧陆文化相交融,或许一开始会显得不伦不类,但也许到你孙子继承王位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发展出更加繁荣的文化——如果在两年的时间里,你要养活一千名北洋旗军,你能为他们提供什么样的伙食?”
 朱晓恩眨眨眼,没太听明白,道:“黑面包、羊奶?”
 “我认为短时间里在那边只能养活一千旗军。”
 陈沐两眼一翻道:“你在拿我的人当农民?你知道他们在北洋军府吃的是什么,在海外,他们吃的也差不多。”
 “我们在西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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