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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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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不是查你帐的,朕已经到能算清账的年纪啦。”
 小皇帝显然心情不错,拍拍手舒舒服服地围着陈沐溜达小半圈,抬起左手两个指头,右手板着道:“海外运银,原本是没有的,你出海,有了,就算当中多有损耗,朕还是赚了!”
 看得出来,小万历对财务很感兴趣,尤其算账……可能也就隆庆与万历这段明朝财政特殊时期,才会让富有四海的皇帝对财务感兴趣。
 “不过既然你敢说出来,那朕就赦免你啦。”说着,小皇帝又不知想到什么,居然带着些恨意挤起眼来,道:“你可以贪财,也可以教朕道理,但目的是什么,就要跟朕说什么,别像那些人一样,即使是好意,心里想着借日食发挥规劝朕,却说日食是昏君之相。”
 “朕乃天子,便是尚且幼稚,也不能被人当傻子,你就是贪了再多银钱,朕知你有才能一心报国,倘朕问起,你据实相告,都可赦免。切莫欺瞒,臣不欺君,君不欺臣,朕最恶欺瞒!”
 陈沐能说什么,他觉得小皇帝对朝臣的经济状况还是有个比较清醒的认识的,他拱拱手道:“臣多谢陛下。”
 “好啦,事情都是你们做,听老师说工科道员已经去天津修造北洋衙门,靖海伯也要过去督造,到时候就要再出海。老师常说臣为君分忧,明君也要为臣分忧,可朕没什么好做的。”
 “靖海伯懂那么多事,懂不懂如何治国,朕又该如何甄别朝臣他们的那个……”小万历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最终蹦出四个字来:“核心利益!”
 核心利益这个词不易被皇帝理解,主要在于这个词古籍里确实没出现过,不过好在这个时代已经开始把玩核桃,相对还容易一些,这才被小万历记下。
 “在下会很多,但不会治国,如今名相在阁,朝中诸臣在治国经略上都比在下强得多。”
 “一点儿都没有?”小万历刨根问底,“朕想听你说不一样的,比圣贤书更细。”
 这一刻陈沐想仰天长笑……他懂个屁治国呀!他和那些专精治政的官员之间的区别,不亚于兽医与医生。
 不过为了自己今后考虑,陈沐没有再拒绝万历的求知,道:“治国臣没什么好教授陛下的,陛下想做一个怎样的皇帝呢?”
 想成为怎样的皇帝?
 这世上从来没人这样问过他,冯大伴只知道说他要做个明君,这与母亲李太后的意见基本一致,而老师则一直在教他如何做个明君……但是从来没人问过万历,他想做个什么样的皇帝。
 尽管这样给万历选择权的问题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瞬间成长了,但事实上也只在这一个瞬间,他摊开小手道:“没人教朕如何做个庸主,朕只能做明君,靖海伯也说过,朕与大明正逢此代,自然要做让九州共贯六合同风的明君,做大明的中兴之主!”
 陈沐点头示意皇帝他知道了,他停下脚步,皇帝也停下脚步,其后跟随的宦官与锦衣惊讶于他的大胆,但没人会多说什么,在众多与皇帝单独闲谈的朝臣中,他们只见过张居正会在与皇帝同行中停下脚步。
 陈沐对此并无意识,一大一小止步在乾清宫前广阔露台,他说道:“陛下生逢此代,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朝廷维持正常运转,大明近十年都将是国力鼎盛之时,张阁老才学为世间少有,更是大明首屈一指的名相,只要听从他的教导,明君不难。”
 “但要想九州共贯、六合同风,做大明承上启下的中兴之主,这很难。”陈沐抬抬手又指指头脑,最后手定在心口,道:“武臣是陛下握铳的手,文臣是陛下治理天下的手,仅有这两样就能治国,但天下的本身,陛下不能忽视。”
 “天下的本身,武臣与文臣?”
 “不,握铳的手是武臣,但铳不是;治理天下的手是文臣,但天下不是。”
 “臣练兵出身,对维持士卒的战力用过许多手段,为他们准备最好的餐食、尽可能提高战功赏赐、施行最严厉的军法,都有收效,但若说对旗军起到最大作用的,还是两样——效忠皇室为家国而战、以及官兵一体官民一体的制度,这两样,都是荣誉。”
 小万历眯着眼睛,说不上是疑惑还是顿悟,喃喃道:“官兵一体、军民一体?”
 “官兵同吃同住,不是近百年来说的一个时间吃,而是臣吃什么、将校便吃什么、旗军便也吃什么,或者反过来说,因为旗军吃这些,所以陈某吃的也是这些,没有特例;军民一体,则是在驻营地方不得干扰百姓之外,百姓需要军队便有义务去帮忙别管是治病救人还是渡厄解困,而非过去借老乡脑袋去领个军功。”
 “这天下的本身是百姓,官是百姓、商是百姓、匠是百姓、军是百姓、民更是百姓,陛下所需做的,臣以为便是体恤民情了。”陈沐说着拱手抱拳道:“至于国中那些天下皆知的积弊,还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一定能在海外想出解决国中积弊的办法!”
第二十章 让路
 万历三年,四月十二。
 身为北洋重臣的陈沐率众离京,乘巡船一路启程去往天津。
 巡船是运河上巡漕御使及官军所乘船只,其实陈沐搭乘操船即可,不过正赶上春来漕运繁忙,陈沐一行虽行李不多,却有数匹战马,便干脆乘官船缓航,
 船不算大,除了他们与船夫外便是漕运衙门派遣的一哨护持官兵,分乘其后两艘巡船,既执行其在运河上的职责,也要将陈沐安全送抵天津卫。
 漕运船舰在正统时为一万一千七百艘,过去都是西南采木运送至山东临清、淮安清江修造,后来因地制宜,由参与漕运的卫所、提举司、民间自造,为明确责任,各有字号,卫所造为军字号、提举司为运字号、民间则为民字号。
 比方说陈沐这艘船,就是一艘在天津卫造的军字号官用巡船。
 “常吉,你知不知道沿岸官道那些每隔一段便有役夫举火施工,那是做什么的?”
 自北京启程时天色还尚早,转眼天色便已暗下,陈沐离京便将蟒袍收了起来,换上平常所着将帅胸甲,靠在船舷指着岸边对赵士桢问着。
 刚入春还没多久,员外郎赵士桢便拿出折扇骚包起来,不过好在他脑壳没坏,只是拿在手上倒没有真去扇风。
 听到陈沐问话,船舱里伏案作画的赵士桢探头探脑地钻出来,对陈沐笑着摇头道:“不知道。”
 “那是电线,阁老发了徭役,要沿运河周边百姓搭设电线杆,电线杆是我设计的,为今后急递铺传送电报准备的。”陈沐说的轻松,他把自己脑海里大多电学发展趋势都编撰成书,别管自己会的还是不会的,都交给这个时代的人去制作、发展,反正他也没指望这玩意帮他挣钱,他摊开手笑道:“现在我也不知道进展到什么地步。”
 “不过我听说,虽然合适的电机还没做好,张阁老就已经让戚帅做了一套密文,用于今后电报。”
 “这条线一样会修到天津,或许等我们从亚墨利加归来,就能用上电报了。”
 赵士桢对电报没太多期待,他更感兴趣的是他们去天津做什么,有这么一只无聊的陈沐打扰,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继续安心绘画运河景,干脆在船板上伸个懒腰,对陈沐问道:“帅爷,为何我等要去大沽,而非天津卫?天津三卫不是已受北洋军府节制了么?”
 陈沐看了一眼赵士桢,道:“天津卫事务繁忙,在那边练兵不好。”
 “这是去往京城海运漕运银粮要地,自海口入卫河是海运、那边守着大运河是漕运,自古机要。由上至下,锦衣卫南镇抚司衙门、天津兵备道衙门、盐运都司衙门、巡盐部院、户部天津分司衙门,还有掌管军务军纪的清军衙门、海运的总兵和漕运的总兵。”
 “在诸般事由上,他们许多衙门的职务本身就有重合,现在又与新设北洋衙门职务交叉,不如跳出来,有事直接给城里下令,就不要去给繁华的天津城捣乱了。”
 天津是个好地方,这个名字来源于明成祖靖难率军渡过这里,回来时定名天津,意为天子经过的渡口,百姓多为成祖靖难自南直随军移民而来,故津门言语与南直隶近似,天津卫指挥为倪氏第八世指挥使倪家荫、天津左卫赵氏第九世指挥使赵克忠、天津右卫梅氏第八世指挥使梅时,三卫长官的世袭自永乐朝便没断过。
 赵士桢叹了口气,道:“学生还觉得在天津城挺好,去那荒郊野地再立城磐,又要费上三四万两银去。”
 “三四万两哪儿够!”陈沐笑了,环顾左右,这才对赵士桢轻声道:“离京前我已派从骑传信南洋,将需要货物随京运送来,但不知能否赶上京运,若赶不上,便要多侯上一二月,加派战船,金银货物,值二十万两吧。”
 “二十万两!”
 赵士桢目瞪口呆,他小声问道:“陈帅要在天津待多久?咱不是到这运筹辎重调拨兵马,待兵船一来便启程去亚墨利加?”
 陈沐笑着摇头,没看出来小员外对渡海东洋有这么大兴奋劲:“去不了,航线未探,哪能直接发大军过去,现在我们手上只有西班牙人给你的航线,那航线是真是假还未去试,发大军过去若是迷航,担罪责是小,大军尽没,你也回不来。”
 “除此之外,我心里也有规划要在北直隶做出来,北洋军府、衙门的摊子要支起来,军府下诸多职能尚未理清,天津海防也要建设,何况我还想练一支骑兵——且等着吧,等随西班牙人向东航去的那支船队回来,有了明确海图,我们才能走。”
 赵士桢抿抿嘴,脸上有点失望道:“那少说要一年半载呀,那要是海图有意外呢,咱就不去亚墨利加了?”
 “不用慌,眼下军府吏员少,你不会清闲的。海图要是有意外啊,那也没事,咱手里还有另一条路。”陈沐想到麻贵的消息便险些笑出声,道:“麻贵和麻锦没死,朝廷诰命都发出去好几个月,他俩才派人跟北方望峡州的留守兵马联系上,不过听消息,冰河解冻后派人去对岸找又找不着了,留了勒石是往南走了。”
 “明年这个时候,要是去马德里的船队没有回来,我们就从北方航线过去,现在朝廷已经知道北方什么时候封冻、什么时候解冻了,而且麻贵还探出一条黑水靺鞨群岛,直通北亚墨利加,咱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冻后派人去寻找麻贵的下落,给他运送辎重……这个冬天他们肯定不好过。”
 “学生能做什么,我不怕事多!”赵士桢两眼发光地陈沐问道:“只要大帅不让我写文书,什么事都能做好!”
 “你不用急,过去和工部吏员沟通的事就交给你这礼部员外了,北洋军府衙门,要你来监造,先把仓库建出来,别的事暂时不用你操心。”
 陈沐望向夜色下的大运河,黝黑映着巡船灯笼光亮,“等安顿好,先把李旦招回来问问情况,打了快两年还没完……欲往大东洋,先安小东洋,当今之世你争我夺,大明不能给任何人让路!”
第二十一章 下官
 转瞬十余日,这段日子陈沐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在考察北洋衙门选址及周遭环境。
 北洋军府衙门的位置,选在卫河北岸,由天津卫地方划出大片荒地,并着手招募营造技术过硬的匠人来考察地方,设计制图。
 天津周遭尽为屯田、民田,天津道能给北洋衙门找出几块像样的地方已着实不易,另外两处地方在南岸,都临近大沽海口。
 陈沐选在北岸一来不愿干扰南岸的百姓田地,二来则因北岸东北海岸非常适合修造船坞,西边很远有几个村落,百姓都是西北盐场的煮盐户,陈沐就打算在这片土地上大展北洋军府的宏图功业。
 当然,当赵士桢看见陈沐的北洋军府绘图后,他一直怀疑陈沐这不是要建军府,而是想要在一座大城旁边再建一座多余的大城。
 督造仓库的赵员外也知道称陈沐绘图上的怪东西叫大城有点奇怪,因为真正属于城的范畴,图上只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棱堡,但周围涵盖区域实在太大了!
 眼看着北方雨季就要来了,南洋运送辎重货物很可能会卡着大雨倾盆前到来,他们要先把仓库修出来并夯实道路,有些货物是不能受潮的。
 顺着北岸官道策马奔驰,陈沐一路奔回大沽要塞,不为别的,南洋来人了。
 远远的海岸边能看见像阴影般停靠着战船,那是半个南洋或闽广常规舰队编制,也就是俗称中的六丁或六甲,黑压压一片几乎将沿岸水域填满,引得港口商贾百姓聚集驻足。
 这样的舰队,早上三年,整个广东只有三艘,每一艘都昭示着其周边有十二艘更小规格的战船。
 而如今,六丁六甲的常备舰队在广西、广东、福建、浙江、南直隶,一京四省之地皆有三队——这么说起来,南洋军府倒成了那个腿短的家伙,南洋军府还是只有一队六丁六甲,而且还有三艘借调在日本陈八智麾下。
 没有办法,南洋军府的兵力太少,六丁六甲是千料战船,在经常海战的南洋,一艘丁甲舰便有两艘五百料、十艘二百料战场护佑左右,通常还有六艘或更多的四百料大福作为粮船。
 一队六丁六甲编队,满载拥有一万两千人的运力,南洋范围直属南洋军府的只有一万一千二百,这还算上了南洋卫,但南洋卫有南洋卫的船,其他宗藩军在发兵时则使用本国船舰——毕竟他们从陈沐手上买走的船也不能放着生锈不是。
 更别说需要的时候借调两广船舰,南洋军府本身没有更多的人去乘船。
 大沽口要塞外,百十个南洋旗军正布设营帐,陈沐还在马背上便认出一本正经地在营地发号施令的是付元,紧跟着似乎是听到了马蹄声,吕宋南卫指挥使转过头撒丫奔上官道迎接,健步如飞地让气氛变得狗腿起来。
 “帅爷!”
 陈沐微微皱眉,对付元打了个招呼,转手向岸边遥指,道:“舰队是怎么回事,那不是京运。”
 付元听到陈沐这没头没尾的话,甚至连愣神都没有,显然是早有汇报的准备,笑道:“自大帅北山述职,军府事由高公、白帅、陈帅三人代行,去年日本的战事小八爷打得急,这是开年向五岛输送的辎重。”
 他口中的陈是陈璘的陈。
 “那怎么就你上岸了,那些船做什么?”
 那是六支舰队,别管高拱还是陈璘都不可能单让付元押运,单单军兵保持战力至少三千。
 紧跟着就听付元说道:“我的船坏了,上岸休整,别人在天津港补给水粮明日就启程,军法不让靠岸。”
 陈沐看他面色有异,觉得像是有事要说,付元朝要塞望了一眼,赶忙说道:“两广总督殷公来京述职,在里面等着帅爷呢。”
 这下,陈沐明白了,是殷正茂也回京述职了,不过这个时间述职,很耐人寻味。
 陈沐也没再跟付元多说,估计他是带着南洋的私事要来跟自己说,等见完殷正茂再细说也不吃,便朝付元点点头向要塞中走去。
 大沽口要塞不大,还比不上个小卫城,穿过校场便能一眼望到百户衙门堂上军兵立在侍候,年过六旬的两广总督殷正茂坐在左位端着茶碗皱眉一言不发,头戴乌纱身着绯袍甚为严肃,当他余光见到有人穿过校场,朝这边望了一眼,起身抻起手臂收敛官袍,快步走出衙门。
 “下官西洋大臣殷正茂,拜见北洋重臣陈公!”
 陈沐这边刚加快脚步想要过去行礼,殷正茂来这一出作势拜倒,而是陈沐相信他要不跑两步就真拜下来,可将他吓得不轻,连忙上前拦住。
 “殷公不要折煞晚辈,我可不单单是您后辈,您还是我老上司,没来迎接已是罪过了!”
 说实话他不太喜欢殷正茂,而且在殷正茂任两广总督这些年他北上南下,跟两广牵扯不深,除了日常逢年过节派人给府上送些东西外,没有更多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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