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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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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他的营地里兵都跟机器人一样,即使在休息一队哨围一篝火对坐不说话,让吃饭就都吃饭,吃完接着坐着不吭声。
里里外外都是纪律。
其他营地就不一样了,那是叫个喧闹,尤其辽东镇,一会儿披着铁甲的战马像个火车头一样窜出来,紧跟着几个具装甲骑提着小佛朗机铳奔出来追马;要么就是营地里打架了,裹着厚重罩甲棉甲的辽东兵各个看一眼就知道是吃够了苦头的好汉子,里里外外都透着剽悍。
最多的就是骑兵,六镇来的总兵副总兵带的大多都是骑兵,戚家军是带了个小车营,有车有马有炮有铳,是个迷你的蓟镇作战单元,前二十座营地里,只有陈沐的营地是清一色步兵。
“征西前将军,那是大同镇的骑军吧。”邓子龙看了看将军号,对陈沐道:“将军,等我们去万全,也要弄一营骑兵。”
最吸引他的就是征西前将军、大同总兵马芳的营地,他营里来的五百骑都是发辫的归附蒙古骑兵,人人骑健马挎腰刀骨朵,马臀囊塞两杆老式火铳,而且这些满脸横肉的战士虽然很少说汉话,但在马芳的约束下极有纪律性——虽然比不上戚家军。
“骑兵?”
陈沐轻笑一声,在马上指指远处一座营地,道:“看见真保镇的兵了吧,他们的铳和咱的铳有啥不同?”
真保镇就是真定和保定,就是前些时候被吉能突破的地段,如果不是他们的军队在后方活动闭拢防线,没准吉能真能找到突破拒马河的地方。
他们这次也派来三个五百营,有步兵有骑兵,步兵还带着佛朗机。
听陈沐问到有什么不同,邓子龙笑道:“他们的铳长呗。”
“对,他们的铳长,所以不能在马上使,咱的铳短,最早我让老关去做,做的就是马上铳。”
“但不好练,我现在马上停下来装铳子都不太容易。”陈沐说着拍拍腰间手铳,道:“所以还有这个,一个马兵带最少三杆铳,两把马刀,碰上弓弩手用短铳打一阵,抵近了两杆铳手再打一阵,如果兵力相仿,应该就已经击溃了,提马刀就能杀人。”
陈沐也想有骑兵,他早就希望能有一支骑兵队了,他的军队现在最大的短板就是没有骑兵、没有车营,他摇摇头道:“先等我想法子把马弄来,会有骑兵的。”
回到营地时,迎面几名旗军正赶着四匹驮马的大车,后面挂近丈长车盖着红布,钢骨车轮在三合土地上犁出两道沟壑,向京营外官道绵延而去。
隆俊雄摘下兜鍪,披散的头发比旁人短起来已不太明显,将腰牌交回,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对陈沐道:“将军,弄回来了,陈右监也只有两位,均了一位。”
陈沐看看马车,缓缓颔首,没有说话,只是看看左右,向营内示意让隆俊雄把马车赶进营里。
马车上是九尺多长接近一丈的十斤炮,对北疆所有将官而言,这是一门城防炮。
于它的制造者陈沐而言,在海里,它是一门常规船炮;在地上,它是一门野战炮。
他在京师大阅的压轴炮。
早上好!
第六十章 邻居(修)
隆庆四年十一月二十日,大阅当天,永定门上的城防重狼机炮响个不停。
旌旗招展,出警入跸的大汉将军锦衣外披金甲戴金盔,盔插红缨手提金瓜,让京师南城墙上映着日光熠熠生辉。
远远地,在那些大汉将军的簇拥中,陈沐能看见城头上立着的朝中大员,城墙上有文官有宦官,但没有任何一个正经武官,即使是蓟辽总理戚继光,也没有资格与皇帝同台阅兵。
唯一一个与兵事有关并参加大阅的是兵部尚书谭纶,他负责在隆庆皇帝身边向诸阁臣讲解此次大阅的好坏,这大约是谭纶今年在兵部尚书位置上最后一件事。
他也要因病向皇帝请假还乡,在俺答之事处理好之后。
冯保说服了很多人,尤其是张居正及谭纶,冯保认为同俺答的议和的契机,就在此次大阅之中。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永乐十八年的十一月二十日,明成祖朱棣曾在北京接见各国使臣,诸国使节皆跪,唯有帖木儿帝国的使者以“我国无此风俗”为由,坚持行鞠躬礼,朱棣并未恼怒。
帖木儿使团的首领是宰相阿尔都沙,副使是曾跟随帖木的名将盖苏耶丁,他们即使在本国也是免跪拜礼的。
使团在江苏、南京等地游览后,成祖皇帝在次年三月京郊狩猎,邀请诸国使节观礼。
盛大的‘狩猎’在京北怀来调动军队十万,以“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精锐相继表演了明军骑兵包抄、步兵突击、步骑合击;“土狼兵”、白杆兵演练了步兵劲弩齐射、长枪步兵刺杀训练。
整整持续了一个月,那是一四二一年,火炮、火铳、抬枪、火箭、火油,这些兵器在各国使节眼皮底下绽放。
这一次,帖木儿国使臣带头下跪磕头,“叩首触地”,全然不顾“我国无此风俗”,此后帖木儿帝国终其一世向明朝派遣使节六十多次。
帖木儿副使盖苏耶丁后来在他的回忆录里坦言:“我不得不承认,大帝死在东征的路上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这使他保全了一生的英名。”
一百四十九年后,隆庆皇帝选择与祖先同日接受诸国朝见,并邀请他们参加此次阅兵观礼。
只不过隆庆皇帝要比他的祖宗节俭的多,他只召集了三十几位将军与一万八千余军队,看上去寒酸极了。
在城门楼左右两边不远处,远离皇帝与阁臣,被大汉将军隔开的地方同样立着许多人,那些人都穿着奇装异服,左侧是朝鲜、鲁密、莫卧儿等诸多客居北京的朝贡国使节,右侧则是俺答、吉能的使者与瓦剌等地被邀请来的使节,实际上他们此时的身份更像是敌国使者。
在这人当中,只有俺答汗的孙子,率十余人南投明朝的把汉那吉以明朝指挥使的身份侍立在隆庆皇帝不远处,同台参加观礼。
当隆庆皇帝坐在城头早设好稍高些的龙椅上时,旌旗齐挥,低沉的号角因在城头响起,蔓延到城外,人们能看见更远处被街巷遮挡的目力尽头扬起风沙卷着尘土飞上天际,有兵马山呼万岁,隔着辽阔的林地依然能传至城头。
为了掩盖不太健康日光下显得苍白的脸色,隆庆皇帝的面上擦了少许的粉,微微挥手,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洪有几分不情愿地将诏书交到城头侍立的冯保手上,虽然面上在笑,眼里却像有条毒蛇一般。
冯保则是真开心,立在城头用有些怪异但并不难听的嗓音高声宣读诏书,随后城下旌旗招展,在长街尽头,一支人马五百的军队静静而立,直到有一声城头听不清的呐喊在那里响起。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依然是凯歌,依然是这支人马皆甲、车骑同立的军队,唯独不同的一点——陈沐隔着很远骑在马上拿望远镜望啊,他觉得这次领戚家军的肯定是戚继光心腹,应该回头琢磨着送点东西过去。
那知道望着望着他就皱起眉头,抬手把望远镜递给一旁有些兴奋焦躁的邓子龙,抬手指着道:“武桥你看,那个带兵的小将是不是有点眼熟!”
接着就听京城南门下有上百宦官齐声宣道:“蓟镇总兵官戚帅之阵,青山口车营把总陈八智领军!”
陈沐的手糊在脸上,能不眼熟么,那是他儿子。
“初出直阵!”
八郎也成年了,在战阵中骑着马儿游曳阵外举手投足之间有了一点将军的气度,随他下令,号炮一声响,军士变阵。
前后左右四排冷兵器步骑长蛇阵,中军鸟铳队稳步前进,在一个整体北方戚家军阵后,是一个更小的车营,马匹挂载着偏箱车,披甲军士随车而走。
步车阵中间,是十六人组成的中军旗鼓吹鼓手,分持喇叭、唢呐、唵⑼唷Ⅳ晒摹⑺ゎ唷⑴诤诺壤制鳎⒉挥美囱葑啵鲈诒湔蟮敝凶魑藕拧�
“临阵横阵!”
单单在走向城门的过程中,军队变阵二次,中间为方阵的铳手散开为横阵,在宫门下拍成一排,车营当前,接着唢呐一响车营打开,向南面早有准备的土垛木墙射击,还有常规的明军阅兵中冲锋刺杀、迎敌变阵等项目,赢得城上诸多喝彩。
像短兵相接的刺杀、迎敌变阵这种项目,陈沐看得津津有味,他的旗军没有这些,别说是为了阅兵,就是平常训练也没有这些项目。
带戚家军过后,李成梁的重装甲骑、马芳的蒙古归附亲兵、神机营的步射、真保镇的步骑合击都极为精彩,反倒是各镇副总兵、参将一类的军队没什么特别,其中尤其以邓子龙的部队最为没劲。
他手上都是些新募操练仨月还不到的兵,又不敢按陈沐的意思用蛮獠军暂且充任,只能硬着头皮在城下丢了个人,表现平淡无奇。
也就在邓子龙的兵马经过南门时,城上吉能、瓦剌诸部使节也走到圣驾不远,大声说着什么为俺答讨要把汉那吉的话,说这些军队没什么好看的。
“才五百人,能有什么好看的!”
隆庆皇帝并不答话,面色并不好看地望向高拱,高拱也不说话,转头没好脸地看向冯保,冯保还不答话,咧嘴笑了,抬手指向御马监太监陈矩。
人群里,陈矩低头上前,先对隆庆皇帝拱拱手,随后指向南门外为此次大阅清理出的大片空地。
“陛下想看巨马河之战,奴婢在城外垒土木为兵,陛下请看。”
那里原先都盖着红布,此时有京营军士将城下二百步至千五百步距离掀开,露出密密麻麻的木人土方,陈矩笑道:“每一个木人,都是拒马河上吉能部军士,他们汹涌冲锋而来,这场仗就是这样打的。”
说着,远处御街跸道响起鼓点,完全由步兵组成的方阵整齐走来,不知为何,他们的脚踏在地上只有一个声音,而且是金石之音。
吉能的使者脸色并不好看,瓦剌使者则满是戏谑,他们都知道那场仗,但都没亲身经历,人们口口相传像个魔鬼,因为过桥的没有活口。
“万全都司佥事陈帅,亲领旗军!”
听见城下宦官的声音,隆庆皇帝转头望向俺答的使者和蔼地笑,“朕万望诸位耐着性子好好看,万全都司在长城沿线,从今往后,要与陈将军邻居。”
第六十一章 重现
咚,咚,咚咚咚咚!
八马并排拉两架鼓车,谭纶在城头看得清楚,心里暗笑这是陈沐为大阅赶工操练才能达到如此效果,但面上仍旧端正肃穆,瞥了首辅次辅一眼,微微颔首。
当陈将军骑高头大马在队伍最前趾高气扬地踢踏前行,其身后训练有素的旗军踩着战鼓轰隆,整齐划一地扛铳以密集方阵直前,就行军布阵来看,谭纶认为这虽然在遭遇战中不如戚家军的行阵朴素有效,但也够了。
这更整齐、更好看,也更有威势。
皇帝在蒙古人面前落了面子,夹枪带棒地回敬一句,可是城楼上朝中诸多大员为陈沐抹了把汗。
谓君无戏言,皇帝既然开口说万全防线以后是陈沐的,那以后就是陈沐的,他的兵要是表现不好,在大阅中令皇帝难堪事小,死只死他一人;若没有本事却丢到万全防线,不能震慑北虏,将来死的可就不是只他一人了。
所有人都在看谭纶,城上朝廷大员只有他最知兵。谭纶颔首,人们就知道——陈沐是可以的。
就连隆庆皇帝见到谭纶颔首,心里也松了口气,不过这气儿才刚上到一半,又因瓦剌部使者多和沁的笑言把心提了起来。
年轻的瓦剌准格尔酋长多和沁戴着豹尾大帽,看着城下陈沐正走来的方阵冷言道:“大明天子依仗的军队连一根矛都没有,难道是打算在鞑靼骑兵近来时用火铳敲死他们吗?”
说着,他挤着眼睛看向俺答部下使者,残忍地笑道:“还是说,他以为单凭火器就能打死右翼三万户的圣狮!”
蒙古圣狮,是草原上人们对俺答能征惯战的赞誉。
隆庆皇帝很想看仔细看清陈沐的军队究竟拿着什么兵器,险些离开龙椅,但他没有。
因强势并坚信二龙不相见的嘉靖皇帝给隆庆皇帝带来伴随一生的阴影,使得如今的皇帝即使掌握天下权柄,依然显得生性有些懦弱,但他已经很努力了,他装作镇定地轻笑一声,并未说话,把不安的手藏在圆领龙袍的大袖里。
隆庆皇帝永远不需在这样的情况下担心,因为在他身边永远有一个护徒狂魔,高拱。
“是老夫听错了?”
小心眼的高阁老转过头来,并不昏花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
今年他已有五十七岁高龄,虽然年龄到了但耳朵并不顺,皱起眉来就连胡子都被气的一翘一翘。
人有逆鳞,隆庆皇帝就是高阁老的逆鳞,他走近几步,近乎蛮横地推开中间的大汉将军,脸贴脸地对上年轻力壮的多和沁,顿了顿才后退一步,不屑地笑了。
“据老夫所知瓦剌刚与俺答联姻,使者话里的意思,是希望俺答死在万全城外被陈将军用铳打死?”
多和沁哑口无言,他确实是这么希望的,俺答在漠西把瓦剌欺压的太厉害,瓦剌四部没有谁不希望俺答死在与明朝的战争中,但当着俺答使者这话他不能这么说,只能缓缓摇头。
“很多火炮,陛下。”在高拱与多和沁争锋相对时,另一位此时宝剑藏锋的次辅则走到龙椅旁边,扶着隆庆皇帝的手,道:“您一定想看看,重炮走得很快。”
这位次辅眉目轩朗,美髯及胸,袍服洁净折痕分明,虽轻声笑着不动声色,却暗暗轻拍皇帝手背,放缓仪态扶着皇帝至城垛女墙,道:“鼓声正急,臣听人言陈将军铳为天下利,人们说他的炮比铳更利。”
他是张居正。
鼓声确实更急了,因陈沐认为戚家军极为精悍,纪律性不亚于他的旗军,单单齐步恐怕不能在观赏性上胜过戚家军,所以在操练中专门着重联系持铳奔袭,而且要求与齐步前进一样。
最大的难点不在旗军,而在驮马。
好在它们学会了。
今日这条御道饱经人踩马踏的摧残,把营地的尘埃都带到御道上,当他们跑起来那些尘土被卷在身后,黄蒙蒙一片。
陈沐是最后一支受阅部队的指挥官,尽管他的官职不应当安排在最后,但冯保与几位次辅商议后为避免后面的大阅太过乏味,将他安排在最后。
因为阅兵,其实并没有太多新意,很多人来之前根本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来了之后又没有准备时间。
尽管其中有戚继光那样唱着军歌令人眼前一亮的军队,但也有像辽东新任总兵的具装甲骑,像一堵墙般冲锋而过;或大同总兵马芳的骑兵,城上人还没反应过来已一阵风般离开,留下满地不知何时射出的羽箭。
更有诸卫军士平平无奇的刺杀射击,但正因如此,人们才对陈沐寄予厚望。
有资格在城楼上观礼的都知道,这次阅兵实际是陈沐的点子,他应该能给皇帝带来些许惊喜。
“立定!”
鼓声稍缓,方阵由跑动转为齐步,接着在一声简短的军令中立在城下,五百个斜握鸟铳的旗军稳稳地全部停住,驮马嘶鸣里,阵形方正,无丝毫凌乱。
旌旗猎猎,东风卷着烟尘擦肩而走,当旌旗停摆,那些着甲持铳的武士面北而立,领军者翻身下马抱着兜鍪,披发仰头向城上望着,抬起右手成拳。
五百旗军下拜,三十一门火炮的炮首都被调成俯首模样。
陈沐单膝拜倒,低头对城上高声道:“陛下,末将陈沐,皇命所在,愿为驱驰!”
他本来想说指哪儿打哪儿之类的话,但觉得那样太粗俗了,讨好满分但毕竟还有外国使节,会让宗主国在朝贡国面前丢份儿,
说罢,陈沐也没指望听见城头的回应,起身翻身拨马面南,抽出腰间佩刀。
旗军起身面南,火炮快速卸下,向调转炮首面南,就在陈沐想要继续对旗军下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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