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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剑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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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掌法,必须内功已有十成火候,方能练习,何况少林寺七十二种绝艺,除了有限几种,可以公开传授门人,其余的绝艺,只有继承衣钵的方丈,才有资格得窥全貌。是以“达摩天旋掌法”,江湖上无人能识,南宫婉自然更不知底细。
她只以为自己父亲的“紫府潜形”之术,一经施为,普天之下无人能伤,所以对老和尚双手划圈,也不以为意,香肩一晃,玉手跟着拂出,口中娇笑道:“老和尚,你这是干啥?尽划着圈……”
话未说完,陡然感到不对,对方呼啸而来的横卷旋风,竟然力道奇猛,自己“紫府潜形”身法,被风力卷得微现滞钝,心头不期一惊,这老和尚使的又是什么手法?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一瞬间事,南宫婉身形微微一滞,四面八方的压力,却突然加强。她只觉自己立被裹入一片风柱的旋涡之中,天旋地动,身不由已!
姑娘家好强成性,岂肯示弱,脚下移动,手上业并不怠慢,把只有几成火候的“紫阳手”,也连续拂出,接连跨了几步,才算挣出旋风之外,但“达摩天旋掌”,一个个风柱,布满三丈方圆,互相倾扎,滚滚而来,你堪堪挣出旋风柱,第二个风柱又已卷到。
南宫姑娘仗着“紫府潜形”身法,脚下不住的移动,双手运劲挥舞,才勉强在压力奇大的风柱之间,游走闪避。虽然只有七八个照面,但已是娇喘吁吁,粉汗欲滴,比平时走上两三百招,还要吃力!
卫天翔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紫府潜形”身法,虽然觉出老和尚的掌风有异,呼啸电漩之中,似乎还卷起无数风柱。
但以为南宫姑娘那种奇异身法,足可对付,她刚才不是还说“不碍事,他打不到我”吗?自己一时不便出手,就凝神而立,瞧着两人动手。
那知不过一会工夫,忽然发觉南宫婉身形迟钝,还手乏力!他只当姑娘家存心诱敌,再定睛一瞧,南宫婉她真被老和尚圈入一片风柱中。
心头一急,那还顾得厉害,大喝一声,左掌倏扬,双脚一顿,人随掌发,猛地往风柱中冲去!
他这一掌,凝足十成功力,何等霸道?只见人影骤落,就是一阵波波暴震,无数旋卷成风的风柱,立即被他“逆天一掌”悉数震散!
(卫天翔是以“逆天玄功”练成了“太清心法”上所载的“玄天一掌”,因为并非根据玄门心法所练,和原来的“玄天一掌”有邪正之分,所以作者暂时把它称为“逆天一掌”以示区别)
同时他身形落地,也被对方旋转风柱的回力,震得上身晃动,往前冲出了三步,才行站稳。
当然智觉老和尚也被这阵突如其来,霸道无匹的掌风,震得连连后退,急忙举目瞧去,原来发掌之人,就是站在一旁的姓韦的小子!
不由心头大凛,这小子功力之强。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就在他心念转动的一瞬之间,陡见对方居然乘势冲来,(卫天翔全身经脉,被修灵君倒转,别人震得后退,他反往前冲)
一时既吓又怒,猛地一声阴笑,右掌一立,掌根吐劲,“劈空掌”疾如闪电,往卫天翔当胸劈去!
卫天翔想不到对方出手如此快捷,脚下堪堪站稳,强猛劲风,业已劈到身前,赶紧一提真气,左掌直竖,迎胸推出,硬接智觉老和尚一掌!
智觉老和尚眼看对方托大得只以单掌应敌,不禁杀机骤炽,右臂突然又加了几成劲力,去势也加速不少!
两股强极无伦的掌风,悬空相接,只听蓬然一声,两人功力悉敌,各自被震的后退了两步。
不!卫天翔自然又向前跨出了两步!
智觉和尚不明就里,瞧得大为凛骇,他连拼两掌,已觉出卫天翔年纪不大,但掌力霸道,极非易与。
自己此时都有点真气不继,已无再战之能,但对方却尚有余勇,往自己直逼而来,自问如果再和他硬对一掌,就非落败不可。心念转动,立即暴退五尺,双足一顿,一语不发的返身就走,几个起落,身形就在黑暗中消失!
“啊!韦大哥,你内力真厚,连老和尚都不及你呢!”南宫婉喜上眉梢,像小鸟依人般掠了过去。
卫天翔和老和尚硬拼两掌,也感到血气浮动,略作调息,才笑道:“姑娘方才使的身法,也奇妙无比呢!”
南宫婉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不是笑我?”
卫天翔连忙正色道:“姑娘使的身法,确实奇妙,在下方才留神细看,依然没法瞧得清楚。”
南宫婉一听卫天翔称赞自己身法,心中甚是高兴,笑了笑道:“这叫‘紫府潜形’,是紫府门的独门工夫,只要练熟了,一旦遇上强过自己的敌人,也可使他捉摸不定,莫想伤得分毫衣角!”
她说到这里,忽然小嘴一嘟,恨恨的道:“哼,我现在才知道是爹爹哄我的话,不然,今天怎会打不过老秃贼?”
卫天翔听她提到紫府门,不禁想起在雁荡天柱峰上,曾听瘦小老头说过:“宇内三奇儒释道”之中的儒叫做紫衫客,他再传弟子,后来在天山出家,就是目前江湖上人称“方外二奇”的天山神僧。
这样推算下来,那么目前这位南宫姑娘的父亲,准是天山神僧的门人无疑!心中想着,一面说道:“姑娘这倒错怪了令尊,方才那个老和尚,乃是少林四长老之一,功力精纯,尤其他发出的掌风,旋力极强,才使姑娘身法受到阻滞,其实姑娘在身法上并没输他。”
南宫婉给他这么一解释,果然立时回嗔作喜,脸颊上露出两个酒涡,嫣然笑道:“韦大哥,你说得对极啦,那秃贼的掌风,煞是古怪,原来你知道他这种旋风掌,还认得破他之法!”
卫天翔摇头道:“在下从没听过发出的掌风,还能够旋转,那里认得破法,我只是瞧到姑娘被他困住,心中一急,和他硬拼罢了。”
南宫婉心头一甜,低声道:“韦大哥,你真好!”
卫天翔给她说得脸上一红,一时答不上话来。
南宫婉却笑孜孜的又道:“韦大哥,从明天起,你别叫我姑娘了。”
卫天翔愣得一愣,问道:“那么……在下……”
南宫婉娇笑了声,拦着他话头道:“咦,你怎地忘了,我们不是一起要到山东去?”
卫天翔越听越糊涂,暗想:“到山东去,和她姑娘又有什么相干?不由睁大眼睛,只是向她望着。
南宫婉咭的笑出声来,又道:“你不知道老是一口一声姑娘,叫得人家多蹩扭?在路上又有许多不便,所以……所以从明天起,你就不准叫我姑娘。”
卫天翔“哦”了一声,一阵脸红心跳,讷讷的道:“在……在下叫姑娘妹妹?”
南宫婉也粉脸骤红,心头一阵喜悦,但故意羞急和道:“不是,你要叫我弟弟!”
卫天翔听得十分糊涂,顺着她问道:“姑娘要在下叫你弟弟?”
南宫婉嗔道:“瞧你满口姑娘在下的,明天怎生改得过来?”
接着又嗤的笑了一声,道:“你呀,只知道自己套上鬼脸,难道我就不能改扮?明天上路,我穿得和你一样不就成了吗?”
卫天翔这才听懂原来她要女扮男装,和自己一起上路,不由用手在头上敲了一下,笑道:“姑娘果然想得周到,这样在路上当真要方便得多!”
南宫婉莲足轻轻一顿,气道:“又是姑娘?弟弟!”
卫天翔连忙顺着叫道:“弟……弟……”
南宫婉高兴得只是甜笑,一面瞧着天色道:“韦大哥,时间不早啦,我们得赶去投宿,我还要去买点东西呢!”
卫天翔答应一声,两人展开脚程,赶返市区,另外在大街上一家客店,要了两间上房。
用过晚餐,南宫婉又独自上街,好在扬州是繁华名邑,城开不夜,衣衫等物,叱嗟可办。她买了几套合身的男人衣衫,又替卫天翔添了许多新衣,才兴匆匆的回转客店,手上捧着一大堆衣衫放在卫天翔床上,笑着说道:“韦大哥,你快试试,还合身不?”
卫天翔先前还当她自己穿的,此时一听要自己试身,不由奇道:“姑……弟……”
南宫婉轻笑道:“别姑呀,弟呀,你叫我婉弟弟咯!”
卫天翔应道:“是,是,我……叫你婉弟弟,你……你这是干什么?”
南宫婉指着衣衫笑道:“这是替你买的咯,快试试合不合身?”
卫天翔脸上一红,嗫嗫的道:“我还有呢,你何必这样花费?”
南宫婉柔声道:“你是我大哥咯,难道你还和弟弟分家?快穿起来试试才是正经。”
卫天翔心中暗想,这原是为了路上方便,口头称呼而已,她倒认起真来。但瞧她一脸高兴,又不忍峻拒,只好尴尬地穿着起来,果然长短合适,分毫不差。
南宫姑娘挑着柳眉,笑得两个酒涡,一直没有平复,—面拍手道:“韦大哥,你瞧,我还挑得不错罢!啊,对了,我只顾瞧着你的,我还没有试穿过呢!”
她不待卫天翔说话,柳腰扭动,一溜烟往自己房中奔去。不多一会,房门开处,一摇三摆,走进一个玉面朱唇的俊俏书生,只见他柳眉杏目,容光照人,俊美之中,依然十分妩媚!
俏书生冲着卫天翔拱手作揖,娇笑道:“韦大哥,你瞧小弟这模样可像吗?”
卫天翔被她逗得笑了出来!不!他是瞧直了眼,天下那有这么俊俏如玉的美男子?愣愣地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俏书生被他笑红了脸,又羞又喜,伸出纤细柔荑,在他额上轻轻点了一下,嗤的笑道:“韦大哥,你瞧什么呀?怎么连小弟也不认识了?”
卫天翔像是着了魔,才清醒过来,急忙点头道:“啊!认识,认识!你是婉弟弟,啊!像……像极了!”
南宫婉嗔道:“我要你瞧瞧,还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咯!”
卫天翔结结巴巴的道:“没……没有……真是像极了!”
南宫婉嫣然笑道:“你再瞧瞧咯!”
卫天翔瞧着她想了一想,忽然笑道:“婉弟弟,你可笑不得。”
南宫婉睁着一双清澈大眼,问道:“那是为什么?”
卫天翔低声说道:“你……你笑起来,就有两个很深很深的酒涡儿,就……就太美了。”
南宫婉小嘴一嘟,说道:“我不来啦,人家和你说正经,你取笑我!”
说着撩起长袍下摆,翩然往门外闪去,一面回头道:“韦大哥,明儿见!”
第二天清晨,南宫婉穿着舒齐,便叩门而入,卫天翔也正好起身,等店伙送来脸水,瞧着两人,不由一愣,昨晚明明是一男一女,怎地一夜工夫,就变了两个书生出来,他揉着眼睛,偷偷地瞧卫天翔又瞧瞧南宫婉,惊奇得说不出话来。
南宫婉脸色一绷,瞪了他一眼,店伙只觉两道亮晶晶的眼光,宛若两柄利剑,亮得使人睁不开眼睛,心头发毛,慌忙退出身去。
两人也并不理会,盥洗之后,用了早点,会过店账,南宫婉取出一大锭金子,要店家替自己买了两匹骏马代步。
一路上南宫婉姑娘喜上眉梢,韦哥哥叫个不停,当真比同胞哥哥还要亲昵!
两人并辔齐驰,骏马轻裘,风采如玉,沿途不知羡煞了多少姑娘!
这天中午,赶到骆马湖附近,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急骤蹄声,铃鸾齐鸣,两匹快马,绝尘驰来,眨眼之间,已擦身而过。这条官道,路面极宽,卫天翔虽觉这两匹马,有点兀突,但也并未在意。
那知两匹快马,从身边冲出二三十丈远近,蓦地唏聿聿勒转马头,双骑横道,“扑”“扑”从马背上纵落两人,并肩拦住去路。
南宫婉娇哼一声,手带马缰,早已飘身落地,回头笑道:“韦大哥,人家找碴来啦,你还不下来?”
卫天翔一纵身,抢前和南宫婉并肩而立,抬眼看去,那两人约有三十四五,同样一张淡金脸,面情冷漠,一无表情,只有两只眼睛,神光充足,同样穿着一袭长可及膝的黄衫,分不出有何不同。
卫天翔乍睹来人,心头不期一动,此时来人也从头到脚,把卫天翔与南宫婉两人,打量了个清楚。
右边的淡金脸汉子,目光之中,微露犹疑,问道:“两位可是从扬州来的?”
南宫婉绷着脸道:“不错!咱们和两位素昧平生,两位在官道大路,横拦去路,意欲何为?”
左边的淡金脸汉子,冷冷的问道:“你们那一位是姓卫的?”
卫天翔跨前一步,抱拳道:“区区就是韦某,不知两位有何见教?”
右边的淡金脸汉子,冷嘿一声,道:“你就是挑咱们白沙分堂,掌震鬼见愁陆乘,在扬州窃取泰山门人石敢当的东西,力拼智觉禅师的卫天翔吗?”
卫天翔心中暗暗“哦”了一声,自己料得不错,他们果然是千面教的人,脸上戴着“金品护法”的面罩,同时也暗暗惊凛千面教当真神通广大,把自己来龙去脉,居然查得一清一楚。
心念转动之际,南宫婉早已睁着一双大眼睛,问道:“你们说卫天翔,谁是卫天翔?”
要知卫天翔在怀玉山下,当着各大门派之人,声称奉叔父江南大侠卫维峻之命,替雪山传人崔氏解围,连南天一雕臧荼,都折在他手下。后来又在白沙关掌震邙山鬼见愁陆乘,挑了千面教白沙分堂,名气早已轰动大江南北。
当然大家一来因他是江南大侠的侄子,二来是他才一出道,就连败了两名江湖上久享盛名数一数二的高手,是以虽在短短二个月时间,武林中可说已无人不知。
南宫婉自然也早已听到卫天翔的名头,此时经两个淡金脸汉子一说,不由感到十分惊奇,侧脸向韦大哥望来。
卫天翔却神色不变,朗笑道:“两位敢情认错了人,在下韦天行,确从扬州而来,前往山东,掌震鬼见愁和挑了你们什么白沙分堂一节,在下不敢掠美。至于说到泰山门下石敢当岑峰,临死之时,倒确有一件东西,托在下顺道送上泰岳,后来有一位自称智觉禅师的老和尚,妄想劫夺,也确是被在下打发回去,二位如果为了什么白沙分堂的过节,要找姓卫的少侠,在下和二位河水不犯井水,如果两位是为智觉和尚找场而来,那么两位尽管划下道来,韦某无不奉陪。”
他这一番话,表明自己并不是卫天翔,而且口气不软不硬,既非多事之人,也并不是怕事之徒。
两个淡金脸汉子,似乎听得微微一怔,只听右边一个突然大声笑道:“姓卫的,真人面前,不必说假,你从白沙关前来,一路岂能逃得出千面教耳目?何况天下各派,出手不同,难道以陆护法和智觉禅师法眼,还会瞧不出来?不过你姓卫也好,姓韦也好,有本领不妨让咱们任氏双杰开开眼界。”
卫天翔心头又是一怔,听他口气,竟然连少林四大长老的智觉禅师,也和千面教沆瀣一气了?
心念转动,面上依然笑道:“两位定然要把韦某和卫少侠混为一谈,韦某也多说无益,只是在下有一个疑问,日前拦劫在下的少林智觉禅师,难道也和千面教有关?”
右边那个淡金脸汉子,阴哼道:“谅你们也活不过一时三刻,索性叫你死个明白,智觉禅师正是本教紫品护法!”
卫天翔以前听过千面教有金品护法,这回又听到紫品护法,不知这两种护法,那一种身份较高?而且对方明知鬼见愁陆乘,和智觉禅师,都败在自己手下,还敢赶来,足见这两人身手,及不在鬼见愁和智觉禅师之下,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一面却故意毫不在意的道:“那么两位在千面教中,又不知是何等身份?”
左边的淡金脸汉子,突然伸手往脸上一抹,揭下一张其薄如纸的人皮面罩,向卫天翔一扬,道:“任氏兄弟,名列金品护法。”
右边的淡金脸汉子,也同时取下面罩,口中喝道:“老二,别再噜嗦,早些打发他们上路吧!”
两人这一取下面罩,原来还是两个紫膛脸,浓眉环目的孪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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