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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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国恨家仇

　　　　两人回到羽洛城惜惜分别之后已是戌时已过，羽翥此时衣衫褴褛，怕母亲担心便寻到一处裁缝店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回到城主府时见天色已晚，不便去打扰羽清扬，径自回到了“听雨阁”。

　　　　回到听雨阁时见母亲还没睡，便走过去道：“母亲还没睡么？”

　　　　羽翥母亲微笑道：“本来是要睡了的，可是牙儿不知怎么今晚还不想睡，我便抱他来这院里玩耍，没想到才出来一会儿他就睡着了。”说罢目光温柔地看着牙儿。

　　　　羽翥心里温暖，说道：“娘，孩儿最近感到武学遇到瓶颈，想出去散散心。”羽翥记得董殇所言，没有提她。

　　　　“我记得你父亲以前也是老说什么瓶颈，我不明白你们习武之人的事，我只希望你出去后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羽翥母亲眼中闪过一缕忧伤，关切地看着羽翥。

　　　　见母亲想起父亲目光黯淡，羽翥暗自心疼，想起董殇之言，似乎她想去很远的地方，只是此去后不知何时才能与母亲再相见，不禁目泛泪光，俯下身子，拥抱母亲和牙儿，良久才松开。

　　　　和母亲说完后羽翥便自回屋睡了，躺在床上想起董殇，想到她的娇嗔佯怒，想到她的温柔细语，心里甜蜜，离别之情也冲淡不少，微笑着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羽翥出了屋门，刚想去找羽清扬说明离开之事，却见一儒雅老者走向自己。

　　　　来人羽家的人都认得，此人姓苏名牧，少年之时因得羽清扬救过性命，便来到羽家，羽清扬叫他做羽家大总管，修为已达武师大圆满之境。

　　　　待得走到羽翥身前，苏牧双手放于胸前，微微欠身拱手道：“七少爷好，家主遣我来唤少爷到祖先祠堂去。”

　　　　羽翥也是微微欠身，还礼道：“苏爷爷不必多礼，我也有事要找爷爷，我们这就去吧。”

　　　　苏牧为人和善谦虚，将羽家上下安排得井然有序，再者武艺高强，羽家的人都很尊重他。

　　　　说完话羽翥在前，苏牧在后，向羽家祖先祠堂走去。

　　　　不一会儿便已走到，羽翥径自走进祖先祠堂，苏牧将房门关起后守在门口，羽翥眉头微皱，感觉今日气氛有些不对。

　　　　祠堂大门关闭，里面显得光线昏暗，供台两侧燃有两支熏香，熏香之上是羽家历代先祖灵牌，一眼晃过足足有百块还多，羽翥父亲和六哥的灵牌赫赫列于最前。羽翥知道，这百多位祖先有大半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悲愤之情油然而生。

　　　　灵牌之上是羽洛画像，英姿飒爽，持剑北顾。

　　　　供台两侧立柱上贴有一幅对联，左书“家仇不报枉为人”，右写“逆吴不灭心难平”！上贴“国恨家仇”！

　　　　羽清扬端坐供台左下，面色严肃，见羽翥来了，喝道：“跪下！”

　　　　羽翥“砰咚”一声面向灵牌端跪蒲团之上。

　　　　羽清扬指着对联道：“念。”

　　　　“家仇不报枉为人，逆吴不灭心难平！”

　　　　“念！”

　　　　羽翥提高声音，大声道：“家仇不报枉为人，逆吴不灭心难平！”

　　　　“再念！”

　　　　羽翥元气凝于口中，啸道：“家仇不报枉为人，逆吴不灭心难平！”

　　　　这一声长啸贯穿整个城主府，连祠堂屋脊之上灰尘也震落下来！羽翥啸罢生出万丈豪情，一腔热血似要破体而出！

　　　　羽清扬微微点头，白面冷峻，说道：“你是羽家最杰出的晚辈，等再过几年你就将继承家主之位，我要你不要忘了家仇国恨！”

　　　　说罢看了羽翥一会儿，接着道：“我给你取一个翥字为名，是希望你像老鹰般飞于长空，普天之下都是你的猎物，目前为止你都做得很好，你要带领羽家发扬光大，以慰你父亲和羽家列位先祖在天之灵！”

　　　　听到这里，羽翥感受到爷爷的殷切厚望，胸中豪气顿生，说道：“孙儿何德何能，得爷爷厚爱，孙儿必将肝脑涂地，光大羽家，收复河山！”

　　　　羽清扬并未展颜，依旧冷峻问道：“你最近与董殇走得很近，你可知她什么来历？”

　　　　爷爷这时提起这事，必不简单，羽翥预感将知晓一天大的消息，口齿打颤，冷汗直冒，答道：“孙儿，孙儿不知……”

　　　　羽清扬感到羽翥异象，凝视他道：“你不知便好，你若事先便知，我必将你手刃于此！那董殇是那董项老贼之女！今后不许你再见她，与她有任何瓜葛！”

　　　　羽翥只听到一半便瘫坐在地，听羽清扬说完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心知爷爷如此断定，那董殇必定就是吴国公主，想起昨日与殇儿山盟海誓，仿佛就在眼前，当下双手颤抖，瞳孔涣散，嘴里喃喃自语：“不……不会的……不会的……”

　　　　原来羽翥从小受到羽家祖训熏陶，仇恨吴国，立志征战沙场，收复山河，偏又至情至性，虽与董殇相识不久，却把董殇看得比自己更重要，此时得知董殇是吴国公主，脑中天人交战，以至神志不清，真是苦了羽翥！

　　　　羽清扬长叹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羽翥已经和董殇纠缠至深，他看着羽翥长大，知道羽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心里暗想：“翥儿，爷爷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怪天道无情，造化弄人！”

　　　　当下唤进苏牧，着他将羽翥带去自己书房，严加看管，不要让他出去。

　　　　苏牧应了声是，看到羽翥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是暗暗心疼他，将他负在背上，朝书房走去了。

　　　　待苏牧走后，羽清扬静跪灵台之前，祈求先祖保佑羽翥走出心结，助他重新振作，光大羽家，统一长空！

　　　　羽清扬走出祠堂已是晌午时分，喊道：“来人！”

　　　　不一会儿一身着甲胄之人走上前来，俯首听令。

　　　　羽清扬道：“我叫你盯着董殇，她现在何处？”

　　　　甲胄士兵道：“禀城主，那董殇一直在逍遥亭内！”

　　　　羽清扬道：“去把她抓住，关入大牢，隔日押往楚州！”

　　　　在那逍遥阁旁逍遥亭，美丽的少女很早便在此等待她的情郎。

　　　　等她的情郎带她去到天涯海角。

　　　　去到那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到没有战争，没有仇恨的世外桃源。

　　　　她要为他织衣纳鞋，要为他烧水做饭，要为他生儿育女……

　　　　美丽的少女啊！你的双眼要望穿天边的秋水。

　　　　美丽的少女啊！你的心儿一点也不焦急。

　　　　美丽的少女啊！你知道你的情郎不会抛弃你。

　　　　你的情郎啊，他在哪里……

　　　　在那逍遥阁旁逍遥亭，士兵已经包围了这里。

　　　　美丽的少女啊！你怎会是士兵的对手。

　　　　凶狠的士兵呐！你们为何如此无情。

　　　　美丽的少女啊！你的情郎呢？

　　　　你的情郎啊！怎么不来保护你……

　　　　（本章完）
………………………………

第10章　羽家之变

　　　　天道无情，任你世间如何风云变幻，如何生离死别，该来的总会来到。

　　　　城主府羽清扬书房内，太师椅上瘫坐一人，双目无神，口中喃喃自语，正是羽翥。

　　　　透过昏暗油灯火光隐隐看到书桌上摆有两碗米饭，饭上菜肉已冷，也看到羽翥面色苍白，口皮开裂。

　　　　一个丫鬟摇他双肩，嘴上喊着：“七少爷，七少爷！”

　　　　羽翥觉得有人在叫他，恍惚间晃到一个少女影子，猛地站起，抓住丫鬟双手。

　　　　“啊哟！七少爷你干什么？你怎么了？”丫鬟见他突然站起，受到惊吓，忙问他怎么了。

　　　　此时羽翥双眼慢慢聚焦，神志渐渐清明，看到不是董殇，撒开双手，心里想到：“我这是怎么了？就算殇儿是吴国公主，我……我也当找她说个清楚！”

　　　　主意已定，羽翥抬步便走，余那丫鬟叫他道：“七少爷，你饭还没吃呢！”

　　　　习武之人视力极佳，纵是黑夜亦如视物，羽翥拔足狂奔，正好遇到羽扬，羽扬喊道：“七哥你干什么去？”

　　　　此时羽翥心里只有董殇，哪里会去理他，羽扬心下好奇，跟了上去，却跟不上羽翥，一会儿便被甩开。

　　　　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逍遥亭，羽翥奔跑过急，不自觉用上了元气，跑到时双脚已渗出细密一层血汗，但逍遥亭内哪还有他的殇儿。

　　　　此时已是戌时三刻，羽洛城被黑夜笼罩，逍遥亭附近只有羽翥一人呆呆站在那里。

　　　　正自焦急间，羽翥忽地看到遥远天边一点红芒飞来，在夜空中如流星般拖出一条光尾，划过如墨的夜空，射向羽洛城！

　　　　这点红芒眼看着越来越大，慢慢地竟如一轮血日般大小，不一会儿便飞到羽洛城，飞到城主府上方时仿佛撞到无形之墙般倏地停下。

　　　　这时羽翥方才看清，这哪是什么血日，这分明是个人！这人身披兽面连环铠，腰束虎头金腰带，在空中一停，显得威风凛凛，睥睨天下！

　　　　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那人相貌，仍是感到一股肃杀之意扑面而来，这时羽翥已认得来人，顿时面如死灰，心胆欲裂。

　　　　整个长空大陆能御空飞行的武神只有两人，一人为楚国皇叔楚枫，一人便是“魔神”樊布，这人四周红光似血，就是那樊布无疑！

　　　　只见樊布浑身被红芒包裹，手掌抬起，肉眼可见浓浓元气离体而出聚于手掌，远远看去直像手掌慢慢变大一般。

　　　　这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风，疾得人立不稳，月黑风高杀人夜！樊布一掌印下，那红色手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快要到地面时竟有整个城主府般大小！

　　　　“轰！”的一声天摇地动！声震寰宇！魔神之威，可见一斑！

　　　　“爷爷！母亲！牙儿！”不知是震的还是惊的，羽翥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冷汗直冒，双腿发软。

　　　　又看到樊布忽地俯冲下去，没过一会儿又冲上高空，怀中多了一个人，那人身材纤细，红衣红裙，分明就是董殇，樊布并不停留，携着董殇化作一颗红色流星，向北方去了。

　　　　过了良久，羽翥才踉跄着站了起来，脸色惊恐，呼吸急促，两股止不住地打颤，扶着石台方能站稳，这时迎面走来一少年。

　　　　这少年脸上棱角分明，颊似刀削，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之意，走到羽翥身前十步，长身负手而立，面无表情问道：“你可知罪？”

　　　　疾风卷地，寒风凛冽，自那少年来后，周围仿佛又冷几分，羽翥以剑撑地，心思电转，开口道：“你就是吴国陈辅吧！”

　　　　四周冷风割面，却不及陈辅双眸冰寒，“你意欲加害九公主，其罪当死！”说罢一双冷言看向羽翥。

　　　　羽翥如坠冰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眼神会如此冰冷。

　　　　不知是冷风还是杀气，在两人四周卷起一道风墙，陈辅全身冒出红芒，正是运起其师傅樊布所创的功法“樊天诀”！

　　　　修炼“樊天诀”所产生的元气，其红如血，具有强烈的摧毁腐蚀效果，修炼到极致，运起功法，就如一轮血日一般。

　　　　陈辅身上红芒越来越盛，盛到极致时陈辅双眼也有些泛红，倏地向羽翥冲去！

　　　　羽翥临危不乱，看准时机，拔出不离剑刺向陈辅。

　　　　不动则已，一动惊人，陈辅出手快若闪电，只一指，便将不离剑弹飞，落于地上！

　　　　其实就算陈辅是武师之境，羽翥也不会如此不堪，一个通了暗劲之法的高级武者岂是等闲，只是羽翥今日两次心神震荡，再加上两顿不曾进食，昨日的旧伤也尚未痊愈，所有因素相加，就造成了陈辅只一击便将宝剑弹飞。

　　　　得势不饶人，饶人不得势，陈辅借那前冲之力，一掌拍向羽翥前胸，威不可挡。

　　　　这掌还未及身，羽翥已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眼看就要打着，避让不开！

　　　　武者的意志不允许他放弃！羽翥双脚毛孔炸裂，如同消失般转到陈辅右侧，右手握拳，将全身之力凝于拳上，击向陈辅！

　　　　就算羽翥受伤疲惫之身，此拳也是不同凡响，拳风赫赫，所绽红芒竟不比陈辅差多少。

　　　　“哼！”陈辅见他脚步虚浮，仍能打出致命一击，将他高看几分，冷哼一声，右脚后撤，拧身击出左拳，迎了上去。

　　　　“砰！”一声闷响，两人双拳互击，元气碰撞，掀起一地狂沙。

　　　　“咚咚”两人都是后退两步方才化解这后退之力，虽然都是后退两步，但羽翥有苦自知，那陈辅元气古怪异常，与陈辅对了一拳后那元气侵袭过来，羽翥的元气竟似抵挡不住。

　　　　这时两人相距五六步，陈辅负手望天，冰冷道：“老鹰不吃死羊，今日我不想杀你，你走吧！”

　　　　此刻羽翥竭力抵御那强悍元气，站立已是不稳，听得他言，知他已知自己内伤未愈，不想趁人之危，危险之下仍是暗赞：“好一个光明磊落的陈辅！”

　　　　“哈哈哈哈！”羽翥豪气顿生，双手叉腰仰天大笑道：“我羽翥还用不着你可怜！”说罢主动合身冲向陈辅！

　　　　陈辅冷眉微皱，心中亦是暗赞一声，凝神以对。

　　　　在这漆黑的夜里，在这狂乱的风中，两国最杰出的少年战得昏天暗地，鬼哭神嚎，拳拳到肉，招招致命！

　　　　两人倏和倏分，转眼间已过了几十招，此时羽翥已到极限！全身被陈辅元气侵蚀得一丝元气都无，百骸欲散，望着前方陈辅都看不真切，只凭一股意志才能坚持！

　　　　又见陈辅当胸拍来，羽翥勉力抬手意欲招架，这招却是虚招，另一只手猛地击拍羽翥小腹，这一掌雷霆万钧，天地失色！

　　　　陈辅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他将羽翥看成一个真正的武者，若是留手就是对他的侮辱！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只听一大汉大喊道：“呔那小子，住手！”边喊边朝这边跑来。

　　　　雷霆一掌已出，哪能收手，终于！羽翥格挡不及，被这一掌击中小腹，口中狂喷鲜血，人似断线风筝，直飞出二三十丈，软倒在地。

　　　　大汉这才跑到，上前扶起羽翥，羽翥嘴里往外涌着鲜血，意识残存，看到来者却是罗钢，断断续续道：“你……你怎……怎么来了？”

　　　　“我只看见一团红芒闪过，之后狱卒全都死了，牢门大开，便跑了出来。”罗钢见羽翥受如此重伤，皱眉问道：“你怎么样？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还……还死不了！”羽翥此时其实离死不远，仍自强撑，又道：“你……你快走，你……你打不过他！”

　　　　罗钢轻轻放下羽翥，站起身来道：“我罗钢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吴国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罗钢说罢便揉身上前，右手握拳，击向那冷酷少年。

　　　　陈辅见这一拳来势不凡，“哼！”一声冷哼一拳击出，眼看就要两拳相撞，罗钢之拳却瞬移般突然出现在陈辅左方胸腹！

　　　　原来罗钢见此人气势非凡，一出手就用了杀招，这招“孤注一斩”用在拳上道理与用刀一般，叫人猝不及防。

　　　　陈辅眼看避让不开，右手竟不停顿，直击了出去，罗钢一拳击中陈辅左胸，自己肩胛也挨了陈辅一拳，顿时罗钢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陈辅也不好过，被罗钢一拳打退五步，嘴角也流出鲜血。

　　　　这时隐隐约约听到远方有人呼喊，声音越来越近，陈辅瞥了地上二人一眼，转身便走，只一会儿便不见人影。

　　　　羽翥心中百味杂陈，前两日还与他为敌，今日却得他所救，想看看罗钢是否安好，奈何小腹疼痛难耐，有似刀绞，抬头亦是不能，眼皮重似千钧，终于头一歪，晕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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