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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攻略四个宿敌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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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昱的心在抽疼。
在剧烈的情绪冲击下,他发现自己似乎勉强能动。
而这时,狐星河喂完水,正欲从纪昱身上退开,纪昱心中突然涌出强烈的恐慌,害怕就这样失去狐星河。
他吸住狐星河的唇舌,就像一个垂死之人抓住生命的最后一丝救赎,用尽全力不愿让其离开。他的手指微动,强硬地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抱住狐星河的身体。
“星河……我错了……”
一吻毕,纪昱沙哑的嗓音回荡在洞穴,他充血的眼眸带着浓烈的苦涩望向狐星河。
“打猎时,照顾我的人是你,对不对……可笑我一直以为那人是……”
纪昱不敢说出卫真真的名字,怕这个名字会让狐星河恼怒。
纪昱看着狐星河微愣一下。
狐星河的面容在火光下精致妩媚得让人心惊,他的马尾散乱,几缕碎发垂落脸颊两侧。狐星河的睫毛微颤,忽而抬眉一笑,笑容宁静而释然,他偏头用手撑着侧脸,问纪昱道:“是与不是,又如何呢?”
狐星河好像觉得这话伤纪昱伤得还不够狠一般,继续道:“反正都过去了。”
纪昱的心一点点被潮汐卷入深海,绝望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原来心痛到极点,竟然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有的只是茫然和麻木。
后面两日,狐星河还像平常一样与纪昱相处,并没有因为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而有所改变,正如他所言的一样,一切都过去了。
纪昱的心中被苦涩填满,只能用一双眸子无时无刻不注意着狐星河。
第三日,纪昱与狐星河终于穿出这片山林,得到了暂时的安全。
狐星河笑着对纪昱道:“从这里出去一直往东,不出三日就能到国都。”
狐星河站在纪昱三米外的位置,一双眼眸在春日暖阳的照耀下,呈现出琥珀色,他含笑望着纪昱,并不上前。
纪昱心中忽然涌现出强烈的不安,他向着狐星河走去,对着狐星河伸出掌心:“星河,你怎么不走了,可是累了?”
狐星河摇头,后腿一步,双手背在身后,不肯拉住纪昱的手。
纪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狐星河后退一步,他便上前一步,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对狐星河道:“星河,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是你一个人在山林中真的很危险,星河,你跟我先出去好么?”
纪昱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极度困倦,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执着地向着狐星河的方向前进。
眼皮控制不住要阖上,腿也越来越无力,纪昱终于软倒在狐星河面前,在昏迷过去前,他伸出他的手,那双如白玉雕琢的手,死死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住狐星河的衣角。
“求你,不要离开……”
狐星河只能叹息。
他蹲下身子,这才发现纪昱的手指勾得很紧,整根手指像石块一样,根本无法搬开。狐星河只好用灵力划断自己的衣摆,留下一截黑色的布料给纪昱做念想。
他将纪昱放在马背上,抚摸着马儿的脑袋,对马儿嘱咐道:“一路到王城,不要停留。”
枣红色宝驹嘶鸣一声,念念不舍地蹭着狐星河的掌心,终是朝着东方跑去。
狐星河手抚摸在大树上,静静矗立,沉默地望着纪昱远去的方向,而后头也不回地入了山林。
狐星河后退两步,猛地向前冲刺奔跑,突然间他的身形在半空中拉长,头发中长出一双红色毛茸茸的耳朵,身后也长出九天红艳若天边晚霞,霞光灿灿的蓬松尾巴。
等到轻盈落地时,狐星河已变成一条火红色,美丽得不似人间之物的九尾狐狸。
他身子一抖,九条尾巴顿时收做一条,身上的光芒也收敛下去。
这只神气又美丽的火红色狐狸甩动着蓬松的尾巴,足交轻点地面,向着山林的深处跑去。
还是用原形在山林中跑动更自在,那些阻碍狐星河的草丛、石子和倒下的巨木都不在成为狐星河的阻碍。
狐星河回到之前邬易烈躺着的地方,本想找一只居住在这里的动物,来问问这里自他走后的情况。
他来到这里时,发现邬易烈已经不见,应该是已经被部下找到带回去了。
突然!
一块石子如闪电向着狐星河射来,狐星河急忙足尖轻踏地面,想要闪避这一次的偷袭。不知道是不是霉运还没消散的缘故,狐星河跃起来时竟然踩到一块石子,一下扑倒在了地面。
“咻!”
那石块一下砸中狐星河的狐狸后腿,让狐星河发出一声狐狸叫。
狐星河一双眸子燃着怒火,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敢偷袭他。结果转头一看,就看到之前被金刚镯震晕的天煞孤星从远处大步向他走来。
狐星河:“……”
作者有话要说:狐星河: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47章
邬易烈醒来时;全身的骨头都像断掉一般;让他额头青筋跳动;神色扭曲。他发现自己背靠在一颗两人环抱的树根上,腹部有一道横贯的伤口,深可见骨。
不远处的地面有深红的血迹,被土地吸收;已经干涸。他的长戟不知被何种力量粉碎,精铁碎片散落一地。
很显然;这里不久前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有人打败了他,并用不可思议的力量摧毁他的兵刃,却不知为何没有摘下他的头颅。
他是追逐着景帝和景帝的小情人进入森林的;后面的记忆却无论如何回想不起,完全消失在他的记忆中。
邬易烈吐掉口中的血沫;半张脸扯起嘴角抽搐:“杂种!”
被人打成这样,他却连被打的记忆都消失;这样邬易烈感受到强烈的愤怒。
他支撑着树干,忍着全身的疼痛站起来。嘶;邬易烈抽气;他脱掉自己的上衣,包砸在自己腹部的伤口上面。这个简单的动作差点没让他晕眩。
如今只有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等着他那群蠢笨的部下来找他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次要找到他恐怕又得花十多日。
不过这实在不能怪邬易烈的部下蠢,而是邬易烈的霉运影响实在是太大,让这群部下都心惊胆战;每次来找他,不是遇到溪水涨水断了路,就是迷失在山野中迟迟不能走出。
这些部下实在苦不堪言!
邬易烈也不指望这些蠢人,他搜集来一些柴火烧做草木灰,而后解开绑在腰腹伤口的衣服,把草木灰敷在伤口上止血。做完这些后,他才忍着剧痛把衣服撕成易于包扎的形状,重新把伤口包扎了一遍。
邬易烈只觉得喉咙渴得像火烧。
他的水袋挂在马背上,然而那匹黑色雄健的宝驹却已经不见。
邬易烈的心有点疼。
这匹宝驹是他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寻常的马匹见到他一个个吓得不敢动弹,如果他硬要骑上去,那匹马立马就会腿软跪倒在地。只有马中的马王才能不畏惧他,让他乘骑。
现在黑色马儿不见了,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这么一匹马。
邬易烈只能在附近寻找水源,若是运气好点,能找到一头野兽饱腹就再好不过。
不过邬易烈也没抱太大指望。但凡他出现的地方,飞鸟不鸣,野兽遁走,就连蛇虫鼠蚁也见不到一只。
是以他那些部下都不愿与他一同打猎,他如果硬要同行,那些部下一定是空手而归。
“杂种!”邬易烈骂了一句。
他准备找些野果子来渡过这几日。
白日里邬易烈就去附近找野果子,看看有没有落单的动物。晚上他就在山洞中修养。
如此过两日,邬易烈打算回自己晕倒的地方看看马回来没有,回来的话他便能骑马自己回去。
他很快走到自己晕倒的地方,在距离一百米的时候,邬易烈突然见到一抹火红从自己的视线中闪过。
这还是邬易烈第一次在这片林子中见到的动物,他还没来得及辨别是何种动物。邬易烈蹲下身子,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一双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等到那抹火红色再次从草丛中出现时,邬易烈眸光如电,手中的石子划破空气射出。
那火红色的动物不知为何没跳起来,被石子准确无误地砸中后腿,发出一声哀鸣。
“有肉吃了!”邬易烈大喜,步履带风,大步向着火红色的动物走去。
邬易烈走近一看,才发现那被自己石子打中的动物,竟然是一只毛皮火红如天边晚霞的红毛狐狸。
不知为何,邬易烈在说出“有肉吃了”这句话之后,总觉得那红毛狐狸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诡异。
一见到是只狐狸,邬易烈大感失望,露出嫌弃的神色:“竟然是只红毛狐狸,狐狸腥臊,叫我怎么吃?”
那只红毛狐狸自然是狐星河变化而成,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才来到这里就遇到这个煞星,腿都被打得快要废了。
又听到邬易烈的嫌弃之语,狐星河气得整个狐狸毛都快竖起来。
邬易烈的话语,让他想起自己还未修炼成仙之前的一件往事。
那时狐星河还是一只山野间自由自在的小狐狸,虽然勉强开了灵智,却懵懵懂懂,相当于人界的三岁儿童。
他在山间游玩时,突然山上来了两个人。
一人体格雄健,五官硬挺,浓眉阔目,步履沉重,一看便是武将模样,手里拿着弓箭,背上背着一个箭袋。
而另外一人狐星河一看便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之人。仿佛世间所有人跟他比起来都暗淡无光,惟有他亮如天上明月,身上似散发着光芒。
就在狐星河见到这两人时,这两人也见到了他。
一根精铁锻造的利箭破空,直指狐星河而来!
狐星河虽然尽力闪避,却还是被利箭扎中腿部,霎时间发出凄厉可怜的尖叫声。
那浓眉阔目的持弓之人大步向着狐星河跟来,而另一人沉默地跟在后面。
持弓之人一把抓起狐星河,不顾狐星河的疼痛把箭矢强行拔出,狐星河再次发出一声惨叫,一双眼眸盈出泪水,凄惨不已的模样。
持弓之人大笑:“原来是只红毛狐狸,咦?皮毛还挺漂亮,剥了皮做件狐袄,哈哈哈!”
我不要被剥皮!
狐星河剧烈挣扎,嘴里不停发出可怜的叫声,中箭的腿在瑟瑟发抖。
狐星河的眸光不经意对上那一直沉默的,身上带着矜贵之气的俊美之人。
那带着矜贵之气的人看向狐星河带泪的眼眸。他似乎是不爱说话之人,表情冷漠,眼神更是冷得如同万年不化的雪山。
他看着狐星河,眉头微蹙,对正打算剥狐狸皮毛的大汉道:“狐狸腥臊,臭不可闻,不如弃之。”
那持弓之人挠头:“是么?那就不要吧。”
他将狐星河丢弃在地上,狐星河低头舔着腿上的伤口,虚弱地盘起身体,眼泪打湿脸颊的毛发。
那持弓的大汉与那嫌恶他之人的面容被狐星河牢牢记在心中。
狐族大多心眼小,爱记仇,狐星河也不例外。数百年后,狐星河修炼小成,找到那持弓大汉的转世,让他因为意外也伤了一条腿,成功的报了仇。
狐星河又打算去寻另外一人,他是那持弓男子的同伙,理应受到小小的惩戒。
只是那俊美得如同天上皓月的男子他却再也没见到。
那两句嫌弃的话语被狐星河记在心中,翻来覆去回想,久而久之成了狐星河的心结。
狐狸腥臊,臭不可闻。
他每一个夜里回忆着这句话,和男子蹙眉嫌弃的表情,都会因为羞恼而面红,更有种说不出的自卑来。
直到后来数千年后,他修炼出九尾,成为九尾狐仙飞升上界,于瑶池圣水中洗去人间污尘的时候,才终于见到那让他记恨多年的男子。
他穿着星光编织的盔甲,周身似围绕着星光,向着他而来,众仙黯淡沦为陪衬,唯有他一人光芒闪耀。
“是你?凡间的那只小狐狸?”
狐星河恨恨地盯着他,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如今他被邬易烈打中腿部,邬易烈面带嫌弃的说出那两句话,这幅场景与当年何其相似?
狐星河一阵恍惚之后,愤愤地瞪着邬易烈,心里想着大约是天注定,他报复不了武睿帝君,难道还报复不了武睿帝君的转世么!
狐星河打算狠狠咬邬易烈一口,然而当他跳起时,再次踩中之前绊倒他的石子,再次狐脸朝下摔在地上。
“咚!”,狐星河脑袋磕在了大石头上。
邬易烈爆发出大笑,捂着腹部,一边疼一边笑:“哈哈哈……哈哈哈……”
狐星河只觉得难堪羞恼到极点,“咻”地窜进草丛中消失不见。
该死的邬易烈!
他真的是太倒霉了……
草丛后面,狐星河用爪子摸着脑袋,双眸含泪。
不过狐星河虽然躲起来,到底是没走开,只在暗处拿一双狐狸眼盯着邬易烈。
他没忘记他回来的目的,就是专门冲着邬易烈来的。他得想尽办法跟在邬易烈身边。
狐星河连续跟了邬易烈两天,一直小心翼翼地与邬易烈保持着距离,他可不想凑近沾染了霉运。
不过两天看下来,狐星河发现邬易烈也挺倒霉的。他的部下不知为何现在还没找来,狐星河就看着这几日邬易烈在山野中穿行,渴了就饮溪水,饿了就吃野果子。
尽管狐星河无数想开口提醒邬易烈,方向错了……
到第三天,邬易烈捂着腹部靠在一颗树干上,饿得头晕眼花。
平日里他吃最香的肉,喝最烈的烈酒,骑最烈的马,何曾吃过这么多天酸不拉叽的野果。他宁愿饿死也不愿再次那玩意儿了。
估摸着手底下的人也快找来了,邬易烈索性躺在原地“等死”。
可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艳丽的火红。
这一抹红在满眼皆绿的森林中是如此的显眼,以至于一下引起邬易烈的注意力,他坐起身,精装的上半身因为这动作而肌肉收紧,充满爆发力和力量感。
“咦?那只骚狐狸?”
狐星河:“……”
他真的很想咬死这个人,真的是太讨厌了,每次都能精准地打击到他的痛点!
狐星河郁闷不已,四足轻轻点地,轻盈地落在邬易烈身前一米的位置,尾巴扫动。
狐星河琥珀色的狐狸眼嫌弃地扫过邬易烈暴露在外的上半身,将嘴里一直叼着的东西放在地面。
一只灰色的野兔,已经死掉。
这是狐星河特意为邬易烈叼来的,这只兔子自愿被狐星河叼走,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狐星河答应兔子的要求,当场为兔子超度,让这只兔子下辈子可以不再当兔子,能够转世为人。
邬易烈看着地上的兔子,再看着眼神中明显带着嫌弃的火红色狐狸,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
他这是被狐狸投食了?
难道他真的惨得连狐狸都看不下去了么?
邬易烈嗤笑一声,半边眉微挑,勾起半边嘴角,用一双睫毛浓密短促,像勾勒着黑色线条般的眼睛俯视着狐星河,抬起下颌:“啧,还挺聪明,知道来讨好本王。”
邬易烈背靠着树干,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直,一只手打在曲着的腿的膝盖上,表情说不出的张狂。
狐星河直勾勾地看着邬易烈,眼中的鄙夷更甚,他一甩火红色的狐狸尾巴,踮着脚尖轻盈消失在邬易烈的视线中。
邬易烈一双如虎狼般眸子锁定狐星河离开的方向,而后从喉咙中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弯腰拾起那只死掉的灰兔,有些疑惑,这兔子怎么看都是撞死的,而不是被狐狸咬死的。
这狐狸从哪里捡来的死兔子?
邬易烈利落地用弯刀处理了兔子,又熟练地生了一堆火,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吃上了肉。
兔子烤得金黄喷香,滋滋冒油。邬易烈一只手懒懒地拿着叉着兔子肉的木棍,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揪着地上的野草,眼神飘散,突然又想到了那只火红色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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