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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香魂-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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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钩老者说罢,挺胸抚髯,气势万丈,狂傲已极。 
洪尘老道气得老脸一阵青一阵白,久久答不上话来,虽然对只有三人,看来似是最为厉
害的一组。 
靠近老者身侧不远的四个凶悍和尚,一齐不屑的看了老者三人一眼,同时四个人的脸上,
也俱都浮上一丝轻视冷笑。 
持钩老者身边的持戟老妇看在眼里,立即怒声问:「怎麽,你这四个秃驴敢莫是不服气?
哼!惹恼了老娘,连你们寺里的大小秃头也一齐赶下山去。」 
四个凶悍和尚一听,顿时大怒,当前手握禅杖,挺著如鼓大肚皮的黑衣凶僧,仰天发出
一阵怒极大笑,接著傲然朗声说:「你们五虎寨虽人多势众,高手如云,独霸半边山区,人
人闻之胆战,须知圆亮禅师,可没把你们五虎寨看在眼里。」 
虎背熊腰的横刀壮汉一听,勃然大怒,方才在中年尼姑处受的气,这时一并暴发出来,
环眼一瞪,大喝一声:「秃驴有本事就接四爷砍山刀五百招。」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厚背大砍刀一招刀劈三关即向当前凶僧的天灵,前胸,大肚
皮猛力劈下。 
蓦然人影一闪,立在圆亮身後的另一位凶僧,大喝一声,飞身迎出,手中方便铲,猛向
劈下的大砍刀封去—— 
当的一磬清响,洒起无数火星,一阵沉重的退步声中,砍山刀和另一凶僧,身形跟跟舱
枪的退开了。 
两人一直退後六步,方才拿定立稳,两人各自神色一愣,同时嘿嘿两声,再没有飞身相
扑。 
圆亮凶僧知道持方便铲师弟的手腕被震的不轻,但他却不肯示弱,於是注定持钩老者,
冷冷一笑,说:「久闻一钩震山北的四弟砍山刀臂力惊人,今日一试,也不过如此。」 
一钩震山北,顿时大怒,暴声怒喝:「圆亮,有胆子你就不妨进场与老夫放手一斗。」
 
喝声甫落,飞身纵至场中,手中钢钩奋力一挥,怒目瞪著圆亮。 
圆亮傲然哈哈一笑,轻蔑的朗声说:「莫说你王宏坤一人本禅师没放在眼里,就是你师
兄妹一齐上,本禅师又有何惧?」 
说著,手横铁禅杖,身形略微一动,已纵落场中。 
就在这时,依然是第一组的丧门棍,双目一瞪,抗声大骂:「你们这两人,真是他娘的
一对糊涂虫,事情尚未成功,便先自起内哄,总觉得自己是英雄,其实,都是他娘的大狗熊。
 
一钩震山北和凶僧图亮一听,同时转身,怒目望著丧门棍,两人尚未发言,丧门棍已先
说了:「怎麽,可是心里有点他娘的不服?」 
话声未落,头戴金顶道冠的恶道洪尘,立即警告说:「图亮禅师和王寨主,两位切不可
因一时意气,而忘了来此的正事,今日大敌当前,如不同心协力,反不如即时退却,再过几
年太平日子……」 
一直静观变化的飞花女侠,见机不可失,立即宣了声佛号,温和的朗声说:「诸位施主
道友,俱是本山区建有基业的首领人物,大家比邻咫尺,理应患难与共,守望相助,化嫌怨
为玉帛,诚如洪尘道友所说,大家应该共享大平日子…」 
话未说完,净非恶尼蓦然厉声问:「难道你昔年妄杀本庵庵主、圆风禅师,五虎寨大寨
主,蒙知道长,以及地岳帮刘帮主和麻衣蔡教主等六大首领的仇债,就此一笔勾消了吗?」
 
恶尼如此一问,顿时掀起阶前六组人众的忿怒,纷纷挥掌叱喝,作著跃跃欲扑之势,气
氛顿呈紧张,凌霄庵的所有长幼尼姑,俱都暗凝功力,蓄势以待。 
飞花女侠最怕造成群殴混斗的局面,那时凌霄庵的弟子势必伤亡惨重,因而急忙沉声说:
「诸位如欲结算十九年的那段深仇,老尼绝不推辞,单打独斗,任凭诸位,但是,绝不能选
在此地。」 
一直傲然望天的麻衣老人,突然怒声问:「为什么?」 
飞花女侠肃容说:「双方交手,难免不失手杀人,岂不玷污清净佛门圣地。」 
麻衣老人狂傲地仰天一声大笑,说:「数天前有一白衫少年,曾在贵殿的大佛殿前,挥
剑杀了钉心判的三位高徒,据说白衫少年是贵殿请用的镖师,难道他杀死的人血,是瑶池琼
水,天上玉露,不怕沾污佛地不成?」 
飞花女侠见麻衣老人强辞夺理,故意刁难,因而沉声说:「那个白衫少年并不是本殿请
来的镖师,而是贫尼的俗家弟子凌壮志。」 
凌壮志三个字一出口,宛如平地暴起的春雷,六组人众,俱都觉得轰然一声,身形摇摇
欲坠。 
凶僧、恶尼、奸道等俱都面色大变,两个老人,几个大汉,个个冷汗油然。 
麻衣老人一定神,不由惊急地问:「昨夜飞驰经过本教神坛的紫衣少女,她又是何人?」
 
飞花女侠立即淡淡地说:「那是小女紫云!」 
麻衣老人一听,顿时愣了,他目光尚尚,锐利地注视著飞花女侠秀丽的面庞,似乎要在
女侠的清莹眸子中,求出这件事的真假,因为,他不相信震惊武林的凌壮志,会是飞花女侠
的弟子。 
恶道洪庆同样的有些怀疑,因而沉声说:「凌壮志既是你的弟子,为何不请出庵来,也
好让大家一瞧这位轰动江湖的少年英雄人物?」 
飞花女侠歉然回答说:「他现在不在庵内,道长如一定要见,明日可令他前去买观拜
会。」 
洪尘老道和麻衣老人,最近才在江湖上回来,因而对凌壮志的骇人事迹最为清楚。 
尤其,对凌壮志一怒之下,击毙卧虎庄二十几名庄汉,及羡仙宫数十高手的事情,这时
想来,仍有些胆战心惊。 
看看在场的六组人,如不及早见风转舵,今天也许就要横尸在此地,因而决心动摇,立
生退走之意。 
同时,由於飞花女侠回答得肯定,愈加证明挥剑杀了针心判三个恶徒的白衫少年,就是
震惊武林,轰动江湖的凌壮志。 
而两个恶尼,却认为飞花女侠有意故弄玄虚,她两人断定前几天的那个白衫少年,即使
是凌壮志,这时恐怕也早离开了恒山。 
因而,两人见洪尘老道和麻衣老人目光游移,面露怯意,不由冷冷一笑,故意望著恶道
讥嘲地沉声问:「怎麽,你可是被那伤风败俗,到处留情的无耻小辈,吓掉了魂?」 
洪尘老道被问得脸上一红,立即仰天发出一阵有声无力的哈哈乾笑,接著,傲然朗声说:
「净非道友,你也未免太小颅贫道了,莫说那凌壮志时下尚不在凌霄庵内,就是他立在当场,
贫道又有何惧?」 
恶道如此一说,凶僧等人,勇气倍增,精神再度一振。 
净非恶尼见机不可失,立即小眼一瞪,厉声疾呼:「诸位道友,时机已至,万不可失,
此时不报当年杀师仇恨,更待何时……」 
疾呼声中,尚不停地奋力挥著右臂,作著激昂的姿势。 
但疾呼未毕,却发现第一组的丧门棍和第六组的一钩震山北等人,俱都张口结舌,面色
大变,口口光惊恐地望著她们的身後。 
於是,心中一惊,倏然住口,回头一看,浑身猛然一战,也吓呆了。 
只见身後数十丈外的宽大石道中央,并肩立著一个身著白袍、腰悬银剑的俊美少年和一
个一身紫裳,貌似貂蝉的绝美少女。 
白衫少年朱唇哂笑,朗目问辉,但入鬓的秀眉,却微剔似剑,隐透杀气。 
紫裳少女娇靥笼霜,鲜红的两片樱唇,微向下弯,寒潭秋水般的眸子,冷艳烁烁,左手
抚在剑柄上,妩媚中显得英气勃勃。 
男似金童,女似玉女,的确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一对,只是出现在此时此地,令六
组僧道俗尼看来,俱都有些胆战心惊,恍如大祸临头。 
尤其白衫少年的装束、年岁,和他那副特有的儒雅气质,一望而知就是震惊江湖的凌壮
志。 
这时,全场一片死寂,听不到一丝声音,所有惶惧,惊喜目光,一齐集中在凌壮志和宫
紫云的身上。 
净非恶尼高举的右手,仍悬在半空,作著奋力欲挥之势,这时她惊得已不知将手放下来。
 
就在全庵尼姑惊喜,六组人惶惧之际,蓦闻飞花女侠沉声问道:「你俩不在洞府,来此
有什麽事吗?」 
凌壮志、宫紫云两人见问,立即面色一整,伏身跪在地上,恭谨惶声说道:「儿等遵命
至峰上练剑,忽见此地人影幢幢,高声喧哗,故而斗胆前来察看,伏乞宽宥,幸勿见责。」
 
六组僧道人众一听,愈加胆战心惊,所有人的凶焰顿敛,两个恶尼和恶道,早已渗满了
一脸冷汗。 
他们在这一刹那间,俱都感到欲战不敢,欲跑不能,呼无声,哭无泪,悔不当初,每一
个人都恨透了挑拨是非的两个恶尼。 
飞花女侠祥和地微一颔首,平静地说:「你俩来得正好,快些近前答话。」 
凌壮志、宫紫云恭声应是,同时起身,直向凌霄庵前走去。 
两人前进中,对神色惊急的六组人,看也不看一眼,而凶僧等恶人,却缓步後退,暗凝
功力,蓄意戒备。 
来至山门阶前,宫紫云首先不耐烦地说:娘,凌霄庵深处绿谷,一向肃静无哗,不知今
日庵前为何如此吵杂。」 
飞花女侠立即郑重地说:「这些道长大师,听说你凌师弟在此,特来一会,在此已等候
很久了。」 
凌壮志剑眉一轩,轻哟一磬,缓缓转过身去,朗目冷电一闪,由第一组丧门棍的脸上看
起,直到第六组的一钩震山北,一扫而过。 
接著,朱唇一哂,冷冷地问:「在下就是凌壮志,不知哪位要找在下?」 
洪尘老道一向工於心计,这时自知保命要紧,顾不得尔後是否被人讥嘲,立即稽首宣了
声无量寿佛,接著谄笑说:「贫道洪尘,久闻凌小侠的大名,如雷贯耳,欣逢小侠光临寒山,
特来相邀,请至小观盘桓……」 
丧门棍与洪尘似是久有积怨,这时未待恶道话落,立即破口大骂:「老杂毛,你真他妈
的为恒山丢脸,方才还大言不惭,就是凌小侠立在当场你也不怕,现在片刻不到,就变得像
他娘的孙子。」 
丧门棍骂洪尘老杂毛,实则他自己胆怯地也改了称呼。 
洪尘老道狡猾地哈哈一笑,说:「庞施主何必如此,凌小侠心如海阔,胸如天空,素有
容人之量,岂能受你一两句谗言,便追究贫道一时之语……」 
话未说完,兀自一阵哈哈乾笑。 
凌壮志哪有心情听这些无耻之徒的恭维,於是,剑眉一轩,轻哼一声,冷冷地说:「在
下一向不听谗言,不受恭维,只相信自己,方才是哪位辱骂在下是伤风败俗的无耻小辈?」
 
说罢,双目如冷电,眉宇透煞气,缓缓向场中走去。 
六组僧道人众一听,心中同时一惊,也不由自主地向身後退去。 
凌壮志见这些一时气焰万丈,一时胆小如鼠的狂徒嘴脸,不由停身止步,仰天发出一声
震人心弦的哈哈大笑:「尔等想必知道在下对付恶人的一向惯例,尔等再不承认,可不要怨
在下心狠,将尔等悉数击毙在此地。」 
六组僧人道众一听,宛如春雷击顶,个个面色如土,俱都魂飞天外。 
宫紫云一见,粉面色变,转首望著飞花女侠,惶声说:「妈,凌弟弟……」 
飞花女侠黛眉一蹙,正待沉声喝止,蓦闻三位师太同时宣声佛号,沉声说道:「凌霄庵
两度遭劫,均临危遇救,皆吾佛有灵,时差暗使,遣来救星,凌小侠的行动,正是吾佛的意
旨,宫姑娘不可违背。」 
六组僧道人众一听,宛如判了死刑,惊得惶声疾呼:「辱骂小侠的是她。」 
疾呼声中,齐举右手,一致指著面色如土,汗如雨下的两个恶尼。 
两涸恶尼一见,浑身猛烈一战,接著一声嘶哑厉喝:「佛门妖物,本师太和你拚了。」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神情如疯如狂,直向台阶上的飞花女侠扑去。 
凌壮志一见,顿时大怒,条起杀机,大喝一声,双掌鲜红,白影闪处,已截至 
两个恶尼身前,双掌一挥,猛击两个恶尼的天灵。 
就在这时,划空传来一声鹤戾,接著又是一声铮然沉喝道:「儒子怎可在此杀人。」 
凌壮志闻声一惊,倏然收住下击掌势,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灰鹤迳由百丈高空下
冲,鹤背上正盘膝端坐著一位红光满面,发髯如银的老人。 
立在凌霄庵山门台阶上的飞花女侠,凝目一看鹤背上的老人,心头不由一震,面色立变,
脱口自语说:「无名叟怎麽来了?」 
自语声中,分开四个提炉小沙尼,急步向阶下走去。 
凌壮志、宫紫云听了飞花女侠的自语,顿时大悟,来人竟是在峰颠破殿上刻人形剑式的
无名叟。 
这时,洪尘恶道、丧门棍、凶僧圆亮、麻衣老人和五虎寨的一钩震山北等人,也俱都惊
惶地仰头望著俯冲而下的巨大灰鹤。 
立在庵前的所有年轻尼姑和三位师太,四大监院、六执事等,也昂首望著灰鹤上的银髯
老人。 
因而,没有人注意被凌壮志的鲜红双掌吓晕在地上的两个恶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
蔽日的灰鹤吸住了。 
巨鹤急冲至庵前的地面,巨大双翅一挥,带起一阵激烈的惊人的劲风,庵前尘烟旋飞,
人人衣衫飘拂,巨鹤安然落在地上。 
就在巨爪触及地面的同时,银髯老人大抽一挥,飘身落至鹤前,依然是一袭宽大灰衫,
一双麻鞋。 
飞花女侠急上数步,立即合十躬身,和声说:「前辈一别十七年,神采依旧,今日鹤驾
莅临,使本庵增光生辉,所有弟子得瞻法颜,倍感荣幸。」 
银髯老人首先看一眼飞花女侠的霜眉白发,接著爽朗地哈哈一笑,略带感慨地口吻,笑
著说:「昔年庵主绿鬓黛眉,风华绝代,如今红颜白发,樱唇霜眉,十七年寒暑,竟没有洗
尽庵主方寸间尘缘凡念,足见庵主、心中仍有未了的心愿。」 
飞花女侠黯然苦笑,接著说:「昔年愁肠满腹,忧郁心头,如今情天虽难补,但诸愿已
遂心,今後当终日诵经,朝夕面佛,以赎前愆。」 
银髯老人一听,不由仰面爽朗地哈哈笑了。 
就在老人仰首大笑的同时,身後灰鹤蓦然引颈高呜。 
银髯老人倏敛大笑,双口口如灯,转首一看,见到狡猾阴险的洪尘恶道,正屏息提剑,
蹑足走向松林,於是,震耳一声沉喝:「孽障还不站住。」 
沉喝声中,疾伸右手,中指猛力弹出,一缕指风直向恶道的俞穴射去。 
一声惶急惊叫,接著噗通一声,洪尘恶道应声倒在地上。 
全场的人一见,俱都惊呆了,即使是凌壮志、宫紫云,也不禁暗吃一惊,银髯老人游目
看了一眼其他想效法恶道溜走的一钩震山北和凶僧等人,沉声说:「老朽时闻尔等为非作歹,
纠众凌人,久存除去之心!怎奈苦无机会,今天机缘凑巧,合该你们倒霉,也算尔等幸运,
方能留得活命。」 
凶僧恶道等人一听,先是胆战心惊,继而又听得一阵莫名,既说要除去,又说留命,真
是令人费解。 
飞花女侠和凌壮志也觉得老人的话有些含糊。 
银髯老人首先望著一钩震山北三人,面色一沉,沉声低喝:「你三人过来。」 
一钩震山北、砍山刀和持戟老妇,三人虽觉自己功力并不庸俗,但与银髯老人相比,不
啻天地之分。 
这时一声沉喝,只得惶恐地向银髯老人走去。 
银髯老人毫不迟疑,遥空三点,似有三缕指风点上三人的眉心穴。 
一钩震山北三人浑身一战,面色大变,冷汗如雨流下来。 
银髯老人立即沉声说:「在功力尚未消失前,急速解散五虎寨的首领众徒,三日後,找
一清静之地,修心养性,自耕自耘,做一善良的老百姓。」 
一钩震山北三人一听,顿时面色如土,完全惊呆了。 
在场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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