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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爷刀-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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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清楚管瑶仙是在弄什么玄虚,但古文全却知道绝对不是好意,那或者是一个圈套,或者是一个话结,却用诱导式的谈话来引他入彀,狠狠的,他暗中警告自己,万万不能中计翻船,否则就大事不妙了。
管瑶仙提高了声调:
“说话呀,古文全,你只告诉大家,这笔银子你什么时候交给君不悔的?”
咽着唾沫,古文全力持镇静的道:
“大约,呕,有三个月了吧。”
管瑶仙打蛇随棍上,神色严肃凝重:
“不错,亏你还记得你是三个月之前就把这笔银子交给他了,古文全,我早就明白你的私心,知晓你强欲破坏我与君不悔结合的恶计,所以我亦事先做了安排,那笔钱,我已从君不悔手里要了过来,替他--也是替我们购置了三百亩良亩,外加一幢合院的庄屋,现银子已用尽,如今是一文不存了!”
君不悔总算开了窍,福至心灵的跟着道:“是呀,银子都购置了田产,哪还有剩?古老大你与我相约在此,乃是让我引你前去看田分地,怎又逼着我把银子交出来,前些日子吕姑娘代买田产的事,我也暗里知会过你啦……”大脑袋上冒出冷汗,古文全胖脸透赤,蹦跳如雷:“住口!你两个在混扯些什么?哪一个叫你买田置产,哪一个又要同你们分田分地?一派狂言虚语,简直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乔少坤目睹此情,更不禁又怒又恼又满心疑惑,他重重一哼,厉烈的道:“你们两边是在搞什么鬼;一会是银子,一会是田产,一会又变化庄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看你们通通不想活了!”
管瑶仙平静的道:
“意思很简单,乔大当家,就是说现银子没有了,现银换成了三百亩田,一幢庄舍。”
君不悔又笑嘻嘻的接道:
“银子是古老大亲手交给我的,嘱咐我去购田置产,他原意是不叫吕家姑娘知道这桩事,但偏生吕家姑娘晓得了,硬要我把钱交给她去支配,但也没有买别的,仍然是买的田产,唯一的差别是田产都过继在吕家姑娘名下,我曾悄悄把这情形向古老大私下禀报,所以他一头恼火,今番约了我来,就待逼迫我将田地房契转还给他……”两眼瞪得宛似喷火,乔少坤咆哮着:“这都是实情?”
君不悔信口开河,却像入了门,上了道,回答得十分流利:“句句不假,古老大眼下对当家的难以交待,又舍不得把田产让出,这才嫁祸于我,吕家姑娘是看不过去了,干脆全盘托出,要落空,大家都落空,谁也别想沾着!”
乔少坤粗声道:
“田产买在哪里?”
管瑶仙迅速的道:
“南边稻香村,村尾那幢砖砌四合院房舍与紧邻着的三顷地就是!”
乔少坤吸了口气:
“房地契何在?”
管瑶仙轻轻的道:
“都放在那边屋里,只要大当家随我们前去,便可完全点交予大当家,哦们看穿看透了,这种非份之财,也实是取他不得!”
此时,古文全业已急得差点尿湿裤裆,他焦切的直嚷嚷:“纯系子虚乌有,一派胡言,大当家,你万万不要听信他们的谎话,这两个人是在哄骗你碍…”管瑶仙相当沉稳的道:“古文全,你自己说的,把三万两银子交给了君不悔,君不悔既不曾远走高飞,亦没有逃避藏匿,今天更来此地与你相见,如果他想坑你吃你,你还会遇得着他?当然他是对你有承担才来的,否则,偌大一笔银子他能独自生啃了不成?”
连连点头,君不悔道:
“吕家姑娘说得是,古老大,我早就想通了,该你的便是你的,我和吕家姑娘不作兴横加侵占……”乔少坤突然嘶哑的吼叫:“什么他的你的?谁的都不是,完全是我的!正主儿尚未说话,你们就开始坐地分起赃来?你们要能分我的,我又去分哪一个王八蛋的?”
管瑶仙从容的道:
“我们不分你的,大当家,我们要还给你,还不出现银没关系,田地房产也是一样!”
古文全身上出汗,背脊梁却一直泛冷,他搓着双手,期期艾艾的道:“大当家,这两个人……咂,怕是在耍名堂,大当家,只恐其中有诈……”乔少坤竭力抑止着自己那股冲头的火气,徐徐的道:“我累了,也烦了,玩假使诈都不要紧,我们且去看看那些田产,点收契据,要是没有花样,你们几个死活全顺当点,设诺再出纰漏,我要不剥下你们四张人皮,你们就朝我祖坟上撒尿!”
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僵笑,古文全的脸色已透了青:“可是……大当家,他们所说--”一挥手,乔少坤猛叱:“闭嘴,你要再敢多讲一句话,我现在就先拔你的舌头,敲掉你每一颗狗牙!”
有些目眩神迷,晕头胀脑的郭品三也忍不住嘀咕起来:“这是怎么一笔烂帐、又算那一码事?各说各话,东扯西拉,从南天门纠缠到十八层地狱,若继续混扯下去,我不疯也要疯了!”
乔少坤双眉紧皱,烦躁的吆喝:
“品三,交待下去,我们这就上路押着这四个东西到那……到那……”管瑶仙伶俐的接上口:“稻香村。”
瞪了管瑶仙一眼,乔少坤悻悻的道:
“我们去稻香付!”
于是,郭品三匆匆出了庙门,向他的兄弟们一叠声发话传令,管瑶仙趁这个空档,抛了个眼色给君不悔,君不悔会意的微微点头,再望望古文全与颜灏,两位仁兄正苦着脸愣呵呵的站那儿,模样活脱一对去了盖的龟孙。
浓雾已经变成薄雾,但仍是有雾,淡蒙蒙的气氲浮沉飘漾着,仿佛漫天接地的散着一层白纱。
十三个人牵着十三匹马,铁匝一样走在四周,君不悔与管瑶仙,古文全同颜灏便圈在中间,大伙踩着积雪往前赶,除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光景沉闷又僵窒。
管瑶仙紧紧靠在君不悔身边,当她跨过一个雪洼之际,极轻极轻的吐出几个字:“我们找机会逃……”几乎不易察觉的颔首,君不悔悄然道:“我晓得。”
跟在他们后面的古文全沙着嗓门开腔:
“喂,那什么稻香村还有多远路程哪?”
管瑶仙回头嫣然一笑:
“远在天边,姓古的!”
一错牙,古文全怨毒的道:
“臭娘们,你施得好计,我看你到时候如何收场!”
管瑶仙鄙夷的道:
“我叫你含血喷人,姓古的,了不起大家玩蛋,你也松散不了!”
薄雾里显出了郭品三那张大胡子面孔,粗声粗气的呼喝:“不准说话,都给老子放规矩点!”
古文全激动的大叫:
“郭大哥,他们是在唬弄各位呀,明摆明显的玄门儿,硬是合身朝里栽,岂不是冤透?”
雾中一掌挥来,却是出奇的准,打得古文全险些一个跟头横跌地下,郭品三恶狠的骂着:“在嚎你奶奶的哪门子丧?你把银钱给了人家,人家将置妥的田产交还我们,这能叫玄?我看你才使阴耍坏,到了这一步犹打谱拖赖?”
古文全捂着消不下去的腮帮子,有苦说不出,若非这个境况不适宜,他差一点就待号陶大哭。
现在,一行人马已来到一面林木枯疏的斜坡上,坡下是一条结冰的小河,他们行经的路线,距离小河约有百多步远。
管瑶仙小声道:
“你会不会泅水?”
君不悔笑了:
“这个天气?”
暗暗拧了君不悔一把,管瑶仙低促的道:“不要说笑,我是问真的!”
君不悔呵了口气:
“会,不但会,还挺在行,一个猛子钻进水里,我能潜行半里路不需换气……”管瑶仙细细的道:“看到坡下那条河了?我们便借它来个水遁!”
不由打了个寒赎,君不悔的声音都在发冷:“冰天雪地去跳河?二小姐,你不是迷糊了吧?那河水能把人冻僵……”白了君不悔一眼,管瑶仙压着嗓音:“别这么没有常识,河面是冷,冰下的河水并不冷,潜进水里固然不好受,但绝对熬得住,你听我的,包管错不了!”
侧首看着那条结冰的小河,君不悔又哆嗦了一下:“这未免太过冒险……”管瑶仙眉梢挑起,愠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干咳一声,君不悔只有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咱们便水遁……”一边,郭品三的叱吼声又传了过来:“你们两个在咕哝什么?想先吃生活?”
管瑶仙摹地尖叫着手指坡上:
“就是那儿啦,你们看呀,稻香村!”
这一叫一嚷,不但“十三人狼”的二十六只招子本能的望向她手指的地方,连古文全同颜灏的两双眼睛也被吸引过去,便在这瞬息之间,管瑶仙与君不悔猝然一个贴地翻滚,顺着左侧二位监守者的身边冲了出去,待到这些恶煞惊觉,他们已经连窜带扑的到了三十步之外!
吼骂叱叫的声响立时乱成一片,雾气氲氤里寒芒掣闪不断,七八种暗器破空飞射,却天幸借着雾豆的迷蒙,雪色的反映,掠舞呼啸的各式暗器失了准头,纷纷打向虚处,空自击得冰雪溅散飞扬!
一声接一声的“噗嗤”,一个连一个的翻腾,就当“十三人狼”曝叫着群追而来的时候、君不悔已头前脚后,怒矢一般冲向河面,他双手合拢下跃,“喀察”震响冰裂浪涌,人已钻入水中!
真是好运道不是?河冰结得不厚,而人一下水,这河水还的确不算冷,也不知是太耗力或是大兴奋,君不悔竟觉得水底下温乎乎的呢!
又是一声浪花溅起,朦朦胧胧的水波中,管瑶仙也跟着潜沉,君不悔踏水略升,一只手已握住了管瑶仙的一只手。
水底下,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是从紧握的两只手问,却能以体会出双方的心境意识——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欢愉,又是一种如何自得振奋埃于是,他们迅速往下潜泅,他们的动作非常快,非常利落,要不是在这样危殆的形势下,要不是这等鬼天气,玩上这趟鸳鸯戏水,该有多好!
傲爷刀……第十章:浅池怎生容大龙
第十章:浅池怎生容大龙
管亮德坐在太师椅上,静静听完了妹子管瑶仙的叙述,黝黑清癯的面孔上浮现着难以掩隐的激动与忧愤,却总算如释重负般吁了口气:“如此说来,妹子历经磨劫,幸能履险如夷,全是那君不悔的豁力相助,拼死维护了?这样的一位人物,我们竟以工役差之,实在是太也欠缺识人之明……”管瑶仙幽幽的道:“大哥,要不是亏了他,我这条命固然难保,就是爹娘给我的清白身子亦将遭致玷污,永生永世再洗不脱那种附魂随魄的羞辱,即便死了,也无颜面见祖宗于九泉……”额头上的一条青筋凸跳着,管亮德咬牙道:“无影四狐那一干王八羔子,居然如此恶毒卑鄙,我决不与他们甘休!”
管瑶仙微红着眼圈道:
“大哥赶到老君山的时候,没见着他们?”
管亮德恨声道:
“胡英追上我们队伍的当口,业已是抵达地头后的事了,我才只将红货交割清楚,刚跨出门槛,迎面就碰上了他,胡英的模样活脱是从阎罗殿打了一转回来,命像去了半条,我一看便知道出了纰漏,等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把话说完,我连茶水都来不及喝,立刻领着大家快马赶往‘老君山’,妹子,两地相隔有百多里,任我们再是拼命赶,到达的辰光也比那几条邪狐定规的期限迟了半日,我们找着了樵棚,白白候了四个时辰,却硬是不见对方露面……”管瑶仙寻思着道:“可能是在君不悔救我离开之后,他们自认失去了要挟的凭借,又生怕形势有变,对他们不利,这才匆忙退走。
“大哥,也幸亏没朝上面,否则,你们一旦和‘无影四狐’冲突起来,胜算的希望实在不大!”
管亮德苦笑着道:
“这个我心里有数,但当时急怒交加,两眼发红,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要碰上他们,我拼死亦要向那几条邪狐讨还公道!”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
“在‘老君山’等不着人,我简直急疯了,无奈何,只有兼程日夜赶,一路上暗暗祷告,但求上苍见怜,好歹能有你的消息传到,却做梦都未料及,才一进门你竟比我们先回家啦;妹子,你不知道我一看见你走出来时,那一瞬间的感受,我差点便跪在地下向诸天神佛谢恩叩头了。”
管瑶仙的语声略带唆咽:
“我晓得,大哥,你看到我时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内心的喜慰欢愉,平时你极少那样激动得难以自持。”
管亮德忽然又冷笑着道:
“还有子午岭葛家堡那对父子,一向与我们走动勤快,表现得十分热络,这次你出了事,吕刚和彭季康去求他父子相助,任谁也没想到会碰一鼻子灰,弄了个大难堪,他父子不但一口拒绝,到后来连客都不送,就那么双双避了开去,不再朝面,所谓疾风知劲草,患难显亲朋,葛家父子却算哪一门子的亲朋,提起这桩事,我就心中透寒,肺腑如火!”
管瑶仙并不恼恨,只是静静的道:
“你想不出葛家父子为什么会采取这种态度吧,大哥?”
哼了哼,管亮德愤愤的道:
“这有什么想不出的?左右不过是见危思退,临难苟兔,图的是个明哲保身,情感道义在他们眼里何来两肋插刀那等现实?”
管瑶仙淡淡的道:
“葛家父子不愿多招麻烦,惹火上身,固也是原因之一,但我看关键不在这上面,依我的判断。尚另有因由。”
管亮德道:
“还有什么因由?”
目光望着自己脚尖,管瑶仙低沉的道:
“那葛家父子,大哥,为什么和我们来往得这样殷勤?”
管亮德但然道:
“还不是为了你,葛世伟的鬼心眼以为我不知道?”
管瑶仙道:
“葛奇在江湖上甚有威望,手下亦不乏可登台面的角色,尤其他本身艺业精湛,修为不凡,无影四狐虽说难缠,他倒也未必忌惮,问题在于,他一定考虑到值不值得趟这湾混水?”
管亮德不解的道:
“此话怎说?”
管瑶仙的神态安详自若,宛如在分析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葛家父子同我家往来,主要这为了葛世伟对我有一番心思,我一旦被‘无形四狐’掳去,他们必然怀疑我贞洁不保,像葛奇父子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容忍一个洁壁有暇,清白受污的女人进门,换句话说,他们投注我身上的期望便化做泡影,没有再下功夫的理由,为了一个不寄目的的女人而冒着流血搏命的风险,他父子岂会自认值得?”
脸色黑中泛青,管亮德握拳透掌:
“这一些势利小人,口是心非的伪君子,叫我好恨。”
管瑶仙十分理智的道:
“看穿也就罢了,大哥,他们的想法虽然现实,却并非毫无依据,无影四狐向来以凶残暴虐,无德无行闻名,我一个姑娘家被他们掳去,有若羊落虎口,何堪自保?事实上也确是如此,要不是君不悔冒死相救,我现在是个什么下场,连自己都不敢去想了……,,管亮德重重的道:“只要给我逮着机会,只要我有一点办法,我发誓我要报复葛家父子,惩罚那四条邪狐,外加十三人狼,我决不会饶恕他们,永不……!”
管瑶仙反过来安慰她的兄长:
“大哥,是老天保佑,也是祖上积德,我总算是有惊无险,逢凶化吉,你想开些,别自己生闲气,将来大家迟早碰得着,到时候再见真章吧!”
管亮德沉默了半晌,忽道:
“那君不悔,妹子,可确有一身好本领?”
点点头,管瑶仙的双瞳中闪耀着光亮:
“不但有一身好本领,而且是我今生所见的顶尖高手,大哥,我从来不曾遇过比他更厉害的人物!”
端详着自己这素来眼高于顶,心傲气盛的妹妹,管亮德不禁笑了起来:“别是因为他救过你,你的审查尺度就放宽了吧?”
管瑶仙的脸上一热,赶忙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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