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邪帝-第9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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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邪月轻轻一叹，阻止了射日弓。
　射日弓呆呆看向邪月，猛地摇摇脑袋：“静，静静……仿，仿佛该静静的是，是我才对吧？”
　邪月不再言语，静静看着还在下沉的邪天。
　邪天血眸依旧紧闭，前所未有地紧。
　似乎只有如此，才能遮掩眼皮之下剧烈的波动。
　这波动，便是浮槃被崩死的原因。
　却也是邪天万万不想提及的事物。
　射日弓也终于发现了邪天的不正常。
　尽管跟随邪天没多久，但这段时间他就已然清楚了一件事——邪天很怕死。
　别说在没有战斗的时候，便是在战斗之中，邪天都会抓住一切机会疗伤。
　而如今在海中不断下沉的邪天，非但没有疗伤，还任凭海水中的无数暗流冲击自己的身躯。
　黑暗的深海中，一朵朵血花在邪天身上绽放……
　血花随后又在暗流的作用下被扯向四面八方，构建出一幅凄美的血网，从上往下看去，邪天就在这血网的中心……
　被困住。
　被网住。
　不由自主的，射日弓心中就是一疼，疼得他莫名其妙，却也让他又清醒了一分。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邪月的表情十分平静。
　“本不该如此的……”
　因为打死他都想不通的浮槃身死之谜，在他看来比邪天之前逃离浮槃虚空之手更不可思议。
　除非……
　“你，”思考到了这里，射日弓双眸越瞪越大，“你知道浮槃是如何死的？”
　邪月轻轻点头。
　“怎，怎么死的？”
　“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射日弓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结巴道：“然，然后？”
　“然后那小和尚被吓死了。”
　射日弓默然，随后颤抖地深吸一口气，幽幽道：“邪月啊，你又玩儿我……”
　“我没骗你。”
　见邪月表情真挚，射日弓却更受惊吓。
　没骗我？
　是以看到不该看的小秃驴，直接被吓死这话，是真的？
　射日弓心中咯噔一声，正要追问，邪月摇头道：“此事你不知道的好。”
　“你这什么话！”
　射日弓气急。
　“先前他躲开虚空之手的诡异还未得解，如今你又告诉我小秃驴是被活生生吓死的，你是想让本射死不瞑目么！”
　邪月想了想，道：“他躲开虚空之手的玄奥，我已经想出来了。”
　射日弓一个激灵，赶紧道：“快说！”
　“若我没猜错，应该是他的分魂。”
　“分魂？”射日弓一怔，“你别开玩笑哈，他的分魂不是进入混宇之门了么，别说他，上古前那么多能和本射媲美的进去，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邪月笑道：“那些人是那些人，他是他，至少他不是从混宇之门进去的，而只是借混宇之门的碎片进入。”
　“我明白了。”射日弓皱眉道，“据说混宇之门的背后，是另外一片混乱寰宇，那些从混宇之门进入的，直接就会出现在那片混乱寰宇，而邪天的分魂，离混乱寰宇尚远？”
　“只有这个可能了，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即便邪天是陆家少主，分魂入混宇，依旧逃不过一个死字。
　邪月默叹一声，又继续道：“在饕餮金身之中，我本以为邪天和分魂完全失去感应，然而当邪天身处身死之危之际，分魂感应到了。”
　射日弓听懵了：“为何如此？”
　“千里感应术。”邪月吐出五字，忍不住失笑。
　射日弓更懵逼：“千里感应术？这是什么操蛋玩意儿？”
　“这术法确实很操蛋。”邪月竟也点头同意射日弓的评价，“但将其换个名称，你就不会如此认为了。”
　“换个名称？”
　“比如，”邪月幽幽道，“因果冥索。”
　啵！
　啵！
　四字刚出，射日弓眼珠子啵啵弹出，跳脚惊叫道：“诛天帝术！不可能！”
　邪月唏嘘叹道：“我也没料到，但从邪天这两百年的经历中，我只找到这种可能性，也只有因果冥索此等帝术，才能让邪天与身处混宇中的分魂，保持生死一线联系。”
　生死，亦是因果。
　而因果，不仅是道祖之上某个境界的至高必须堪破的混沌果位，更是执宰万古寰宇的三大道之一。
　而因果大道之下的因果本源之意，亦是号称最难领悟的天地本源。
　便是在邪月这种大帝存在的记忆中，能越境触及因果本源的天骄，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
　如今的邪天，更没可能。
　但因果冥索是谁的帝术？
　诛天帝术。
　诛天是谁？
　邪刃。
　见射日弓傻不拉几地看着自己，邪月轻轻道：“我只知道，当初邪刃为让邪天本体和分魂保持联系，教了邪天千里感应术，却未细想这千里感应术，九成可能与他的因果冥索有关。”
　“是了，是了……”射日弓傻喃，“也只有帝术的掌控者，才能这般任性……我日啊，诛天那个铁公鸡，竟然会教外人因果冥索，不可置信，不可置信……”
　剩下的，无需邪月再多说，射日弓已然明白。
　因为他也亲眼看到最后四枚乱道石碎片救邪天四次的场景。
　也只有在混宇中闷头苦修阴阳九极不知岁月的分魂，才能比邪天本体更好地发挥乱道石的威力，从而接连让本体逃过被本源同化的厄运。
第2089章　分魂之危　找死
　然而邪月不知道的是，凭千里感应术感应到本体生死之危的分魂，此刻陷入了天大的麻烦。
　借千里感应术，分魂运转阴阳九极，跨越两大寰宇操控乱道石碎片，让乱道石爆发出堪堪抵挡六分本源的威力，这不啻于在混宇那片不知冻结了多久的无尽黑暗中，点亮一盏油灯。
　点燃的后果，则是金色元阳形成的护罩，此刻正承受着混乱和黑暗疯狂的冲击。
　蠢萌灵根已然吓哭，惶惶不知所措，无助的他在拼劲全力稳固护罩的同时，不断联系分魂，只可惜分魂比他更无助。
　“阴阳九极，不够啊……”
　在这片混乱的黑暗中，时间流逝是个笑话。
　或许一眨眼的时间，亿万年已过。
　或许一眨眼的时间，亿万年倒流。
　邪天分魂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自己的阴阳九极，已然到了修无可修的地步。
　换句话说，阴阳九极，他已然圆满。
　要换做在阴阳宗，此刻分魂的修为即使还不是半步道祖，至少也该是和恒言、刘老六一般的大圣。
　不过因为本源大乱，天道迥异，别说修为破入神宫境，便是连破入窥源境与否，他都无法确定。
　因为，此地无劫。
　是以……
　阴阳九极修无可修。
　修为莫说突飞猛进，即便突飞猛进，都无卵用。
　此刻邪天分魂面对准备将自己吞噬的疯狂黑暗，束手无策。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闷头全力运转阴阳九极，尽量避免这种结局的出现。
　不知道此间情形的射日弓，尚处于惊艳带来的晕眩之中。
　因果冥索。
　分魂跨越两大寰宇拯救本体。
　便是在他这等存在的眼中，这一手也足够惊艳。
　但惊着艳着，他就皱起了眉头。
　“好像有什么不对……我日！邪月你顾左右而言他！本射最想知道的可不是这……”
　轰！
　一朵怒浪冲出海面。
　射日弓回头一瞧，就看到静静站在浪头的邪天，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半空中的邪天，扭曲的身躯开始快速恢复。
　成诡异角度的四肢迅速恢复原位。
　身上无数白骨迅速缩入肉身之中，一阵骨头疯长之音下，重新撑起邪天正常的身躯。
　最后，射日弓看到了邪天睁开的血眸。
　一瞬间，通过这双眸子，射日弓就体会到了一种幽冷的愤怒。
　不知为何，这种幽冷一下就让他失去了追问的欲望。
　但与此同时，他又生出了另外一个疑惑——
　杀死浮槃的他，为何没有得意……不，他不会得意，但为何他连平静都做不到，反倒出现了这种幽冷之怒？
　就在射日弓准备思考这个疑问时，全身都逸散着幽冷之怒的邪天，轻喃自语。
　“只怪我不够强……”
　轻喃如蚊蚁之鸣。
　但轻喃携带的冷意出口，便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尺许寒雾。
　“为，为何会如此？”射日弓目瞪口呆。
　“因为，浮槃看到的不该看的，也是邪天不想让任何人看的……”
　甚至，是连他自己都不想去看的……
　邪月轻叹，怜悯邪天之余，自己心头的那丝苦涩也不免浓郁了一分。
　扫了眼浮槃崩死之处，邪天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掉头飞向大鹏之翅所在。
　与此同时……
　二部神界西域边界，一场轻微的、且没有实际接触的碰撞，也宣告终了。
　“阿弥陀佛。”
　寂无刚道出佛号，一道在虚空中凝滞十数息的金光，就返回没入他的佛眸之中。
　“樊厉道友勿怪本座冒昧。”
　直到金光回归，樊厉异常清晰的无形巨脸，才扯出一个不带掩饰的讥讽笑容。
　“呵呵，寂无阁下可是天庭座上客，别说冒昧，便是冒失，在下又岂敢怪罪！”
　寂无听出了樊厉的不满，暗叹一声后轻轻道：“方才，无量榭三位佛子，陨落了。”
　樊厉微怔，有些不相信地回头瞅了眼上古洪荒碎片所在。
　“除非弥勒斋的那位圆霸，或者问情殿的仇天出手，否则不可能！”
　他的语气非常确定。
　因为天外宫私底下对上古洪荒碎片进行了非常细致的探索。
　而探索的人，除了十八位半步道祖，更有包括他在内的三位道祖！
　“不过，”樊厉突然又呵呵一笑，“若是他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那在下就不敢保证了，毕竟无量榭的弟子勇敢无畏，小门小地的天外宫弟子万万不能比的，呵呵。”
　寂无面无表情，道出一句让樊厉目瞪口呆的话。
　“加上他们三个，我无量榭此行的八位灵山一境转世佛子，已然悉数陨落。”
　就在樊厉被震得口不能言之际，大鹏之翅所在，多了四人。
　秦墨四人，心中依旧满怀懵逼之感。
　他们之所以小心翼翼返回，只是因为心怀期待。
　然而四双眸子所见，却让他们愈发错愕。
　“人呢？”
　四人问的人，自然不会是簇拥在旁的西域宗门数万蝼蚁，而是浮槃三佛子，外加阴阳宗的小师祖。
　可惜秦墨强忍仙念之痛，再次探入本源迷雾后却发现，他们最在意的四人也消失了。
　“浮槃三人，和那个小贼都不在了！”
　听闻此言，卫武眸中登时一亮：“会不会浮槃三人发现了小贼，然后不顾机缘追杀去了？”
　这是四人最希望看到的一幕。
　但想到浮涅三人都没能杀了邪天，他们就对此不抱多大希望。
　“可是，无量榭的佛子杀小贼之心若如此决绝，”一个真传弟子小心翼翼道，“浮涅三人之前为何又放过他？”
　心头最大的疑惑再次被提起，四人心急如焚，又苦不堪言。
　之所以如此，只因他们十分确定，浮涅三人拥有绝对的击杀邪天的实力。
　“算了，何必想那么多。”秦墨狠狠摇头，驱散错愕带来的晕眩感，注视大鹏之翅冷冷道，“正好趁他们不在此地，赶紧拿走机缘了事！那个小贼，我是万万不想再见……我日！”
　嘭！
　邪天落地，幽冷血眸注视脸色黑如锅底的秦墨四人。
　“学我杀回马枪么？”
　他niang的究竟是你回马还是我们回马啊！
　噗！
　噗！
　噗！
　噗！
　四人纷纷喷出一口老血，抓狂遁逃。
　“啊啊啊啊啊！”
　“卑鄙！无耻！”
　“他分明就是故意戏弄我们啊！”
　“此仇不报，我……”
　……
　邪天收回视线，抬头注视大鹏之翅。
　三息后，他狠狠一跺脚，如箭般窜入本源迷雾！
　而这一幕，正好被咬牙切齿回头的秦墨看到。
　“他找死么！”
第2090章　夺得机缘？劈之！
　秦墨四字，让卫武三人也下意识停了下来。
　“六师兄，又怎么了？”
　“那小贼疾速冲进本源迷雾了！”
　三人恍然。
　疾速二字，就已充分证明小贼邪天是在找死。
　但卫武三人却有些疑惑。
　因为他们从秦墨的声音中，听出了惊愕、笃定，却丝毫没听出欣喜。
　小贼找死，这难道不该值得欣喜么？
　该。
　然而扪心自问，卫武三人也未曾体会到些许欣喜之情。
　“浮，浮槃他们呢？”
　这个疑问，几乎从四人口中同时轻颤而出。
　随后，便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应该又是被小贼的诡计引开了！”秦墨冷冷道，“而且，浮涅三人也肯定是被他愚弄过去，哼！”
　也只有如此解释了。
　卫武三人连连点头，又看向不远处的大鹏之翅。
　四人距大鹏之翅不过万余里，虽有海雾隔绝，大鹏之翅上半部分的本源迷雾依旧清晰可见。
　“真是不知死活啊！”
　“这种速度，圆霸第一次都没这么快！”
　“呵，十五倍瞬移之速，即使他的瞬移没有圆霸快远，也够弄死他……哈，掉下来了！”
　……
　一个掉字，也足以说明邪天的失败。
　巨响如雷，疾速冲入迷雾的邪天，在几个呼吸后如闪电般劈下，又在金峰底座砸出一个深洞。
　不多时，四人就看到全身浴血的邪天爬出，休憩一阵后，再次飞天而起！
　让四人惊愕的是，这一次，邪天的速度更快！
　“他是傻子么！”
　“能愚弄无量榭佛子的人，怎么可能傻？”秦墨心中一凛，沉吟道，“莫非，他找到了另外一种本源变化之法？”
　“不可能！”作为尝试了大半月的卫武，自信在此事上很有经验，决绝道，“只有圆霸的本源变化才是唯一的办法，其他的不说，小贼如此之快的速度，就已经失去了本源变化的资格！”
　另外两位真传弟子也下意识点头。
　他们同样尝试了大半月，很清楚圆霸的本源变化之法有多复杂繁琐。
　而这种复杂繁琐，根本不可能在疾速中实现。
　这才是圆霸鼓足全力，却步步踏空入迷雾的根本原因。
　“连圆霸都不得不放慢速度以完成本源变化，小贼怎么可能比圆霸还强！”
　秦墨却依旧狐疑。
　“小贼就算资质奇差，气运倒好，能领悟五种本源之意，与我等相当……”
　更何况，他四人，无量榭前后两批三佛子全都被邪天戏弄过，这足以说明对方不仅不傻，反而狡猾多端。
　“他不可能意识不到疾速入迷雾完全是错误的做法，他究竟想做什么……”
　就在此时，邪天再度砸下。
　片刻后，邪天第三次冲入迷雾，速度再次暴涨。
　“奇怪了，他真是在找死么……”
　邪天前后完全对不上号的行为，让秦墨心头狐疑愈发浓郁。
　一方面他不相信邪天这样能拿下虚空本源。
　另一方面他又不相信戏弄过自己乃至佛子的人，会蠢到死不悔改的地步。
　“哈哈哈哈！”
　在邪天第九次砸下之后，卫武快意大笑：“六师兄，我们该高兴才是！等小贼摔得七零八落了，我们再杀回来重夺虚空本源！”
　连续九次失败，甚至第九次邪天双臂都摔得粉碎，见此一幕的秦墨，终于狠狠捏碎了心头狐疑。
　“哼，你若能成功，我跟你姓！走！”
　秦墨转身飞遁离去。
　“还别说，若他能成功，我也跟他姓！”
　“呵呵，走吧！”
　“这小贼还不知要蠢多久，过几日再来，直接给他收尸！”
　……
　卫武三人幸灾乐祸地瞥了眼第十次冲入迷雾的邪天，转身正要离去，眼角的一线余光却扫到了一线血色冲天而起！
　刚刚转身的他们，表情登时僵住！
　唰唰唰！
　三人猛回头！
　双眸圆瞪！
　表情惊恐！
　放声尖叫！
　“六师兄！”
　秦墨心头咯噔一声，缓缓转身……
　当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血线，没从虚空迷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