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邪帝-第16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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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妮儿直接起身走下王座，在邪帝面前蹲下身子，魔眸闪烁。
　“救你不难，但要让你重新成帝的代价实在太大，值得么？”
　邪帝昏迷，无法回答。
　魔妮儿也不需要对方的回答。
　因为她在等自己的回答。
　却仿佛因为代价比她语气透露的还要大……
　所以回答，是无比艰难的。
　就在此时……
　“启禀陛下，九天寰宇钧帝等求见！”
　“让他们滚……慢着！”琢磨着三个垃圾来此的用意，魔妮儿返回王座，淡淡道，“带上来。”
　“喏！”
　不多时，钧帝三人进入魔皇殿。
　踏进大殿瞬间，三位天帝的步伐就滞了滞，因为他们感应到了有无数不同种族的生灵，似乎都在此地留下了死亡的气息。
　“你们之所以还活着，不是朕故意留手，而是……”魔妮儿淡淡道，“另外三个更顺手，所以知道了这点后，你们还想前进么？”
　这话，甚至不能用讽刺来形容了。
　钧帝却面不改色，脚下还加快了几分，其后更是做出了让两位天帝目瞪口呆的行为！
　咕咚！
　九天寰宇曾经的主宰，干脆利索地半跪在殿下，掷地有声道：“钧，愿为陛下效力！”
　“呵……”魔妮儿笑了笑，玩味道，“在朕看来，你们三个一起，都没朕面前这半具尸体有用。”
　钧帝猛地抬头，笑意盎然道：“陛下，但钧能让这半具尸体变得更为有用！”
　魔妮儿笑容渐渐消失。
　“所以你来此，是想说服朕不惜代价助他再次成帝？”
　“非也！”
　“那是什么？”
　“是助陛下彻底解决心头大患！”
　魔妮儿闭上双眸，淡漠道：“有何区别？”
　钧帝笑了，从容道：“区别就是，助邪帝成帝的代价不仅会少一半，邪帝成帝后，亦将完全受陛下所控！”
　“当真？”
　“命在此，仇在陆，岂能不真！”
　钧帝切齿之语在殿内刮起了一阵阵的阴风。
第3675章　第3679　叫我叔叔就行
　自从钧帝等天帝离开九天寰宇后，这片饱经摧残的天地，就渐渐从浑浊变得清澈。
　到了这个时候，但凡能够触及到大帝这个阶层的生灵，都会感慨一件事——
　从绝望到希望，所做的仅仅是曾今缔造寰宇的主宰纷纷离去而已。
　所以导致九天寰宇濒临毁灭的，是谁呢？
　就是主宰本身。
　这是可笑的，也是可悲的，而对钧帝来说，则是可耻的。
　当一个本该造福九天寰宇生灵的大布局，硬生生变成了一个毁灭寰宇的阴谋后，都不需要大部分生灵知道这件事，他们的意识，他们的本能，就会自然而然地对主宰产生排斥——
　这，就是钧帝离去，且回望九天寰宇时，把牙齿咬出血的原因所在。
　身为主宰，被自己曾经统御过的生灵在本能上给背叛和摒弃了，这和脱得光溜溜漫步没什么区别。
　当然更重要的是，生灵们的背叛带给钧帝的那种感觉——
　你丫太他niang没用了。
　希望如杂草一般，在这片本该毁灭的寰宇中乱生。
　古剑锋要做的，就是在这无数的希望中，找到值得成为种子的那些，带回先鸿山。
　神霄回去了，不仅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无愧于心了，更因为他对时局的判断出现了严重的错误。
　古剑锋却不会如此。
　倒不是他对时局有着精确的判断，而是他知道，如果局面已经稳定，他早就被邪天叫回去了。
　希望生产之地，并不是山清水秀，而是满目疮痍。
　九天九帝在和陆家争斗……
　大帝之下的生灵，则在毁灭中各自纷争。
　处处都是战斗乃至战争留下的痕迹。
　处处都是被灭门的门派遗迹。
　当来到三清道门的时候，古剑锋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陆压专程来了一趟，杀了老妖怪玉玄。
　没有复仇之念的三清门人，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云深中祈祷。
　但祈祷是没有用的。
　觊觎三清道门的贼子，哪怕知道三清道门是九大超级势力之一，但当人数足够之后，三清道门也就只是三清道门了。
　伸手扶起小半截石碑，古剑锋就看到三清道门四个字，只剩一个道字在上。
　“字写得不错。”
　收起道字，跃过无边的尸体，古剑锋踏入了三清道门。
　战争并未结束，而是朝三清道门内部不断延伸。
　不过古剑锋老是觉得三清道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低头一瞧他才发现……
　似乎三清道门铺在地上的石板都是香的，早就被贼子挖掘一空。
　就更不用说那些连瓦都不剩一片的，美轮美奂的大殿了。
　有人来袭。
　古剑锋并未阻止对方，任由对方的法宝轰在自己身上，然后弹回去。
　负手而行的他，这一手震撼了不少贼子，眼见来了硬角色，贼子也懒得替同伴报仇，继续朝深处杀去。
　“救，救我……”
　一个濒死的三清道门门人，在绝望和希望的交织中，朝古剑锋伸出了染满鲜血的手。
　“你不是希望。”
　古剑锋摇摇头，继续深入。
　他觉得一个道字放在先鸿山某个犄角旮旯，尚能给山带来一线姿色……
　带这个人过去，不啻于带了泡屎回去。
　一路前行，杀伐不止。
　又解决了几个不长眼的贼子后，古剑锋终于获得了长驱直入的资格。
　当他止步时……
　面前是一座小桥。
　小桥下溪水潺潺。
　小桥对面，是一座茅草搭建的院落。
　茅草是黄的，此刻变成了红色。
　古剑锋不想去计算多少生灵的鲜血才会给这院落披上红纱，他只看到此刻院落内对峙的双方，人数加起来也不过百余。
　大多数，他能叫出名字。
　但他懒得叫。
　在双方狐疑不定的注视下，古剑锋的视线落在了院落一角。
　那里躺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正是老妖怪玉玄身后的两个道童。
　道童受伤严重，已是弥留之际。
　但这两个孩童眼角残留泪痕，眼神却铮铮有力。
　有力就行了。
　古剑锋并不在意这有力的眼神是复仇还是什么，径直走了过去。
　“当本掌教是空气么，想来就……”
　呲！
　似乎是布条被撕开的声音……
　自称本掌教的人，在距离古剑锋百丈的时候，连同他面前的一线虚空齐齐被撕裂。
　一个掌教，变成了两半掌教……
　还是屹立不倒的那种。
　这就有点毛骨悚然了。
　毛骨悚然间，众人呆呆看着古剑锋走到院落一角，伸手抓住两个道童，转身离去。
　见此一幕……
　三清道门中某个披头散发的长老道眸一亮！
　“道友，若愿救吾等一命，吾等便共尊道友为主，接掌三清道……”
　“我是剑修，不修道。”
　从两半掌教中间走过，古剑锋停了停，似乎在想什么，少顷他转过头来。
　“打扰，混元仙宗怎么走？”
　空气不知沉寂了多久，忽而一个贼子反应过来，连忙开口指路。
　“谢谢，你们继续。”
　古剑锋的一来一回，带走了三清道门仅怀希望的两人，顺便也抽走了三清道门一干元老最后的精气神。
　他甚至还没有走出三清道门……
　一干长老悉数被杀。
　三清道门从此消失。
　“掌教，现在腾出手了，刚才那人要不要……”
　啪！
　“你他niang疯了不成，回宗！封山！”
　死物永远不可能成为希望。
　但死物可以滋养希望的出现。
　古剑锋并不知道，整个三清道门所有的资源，能够在这片饱受创伤的天地中滋生多少可以被带回先鸿山的希望，就如同他不知道……
　“过段时间回去，会不会有人叫我叔叔了……”
　想到邪天躲在先鸿山造人，古剑锋会心一笑之余，也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两个道童。
　似乎，这就是他救道童的原因所在。
　而就在此时……
　道童苏醒。
　“杀，杀陆压，替，替宗主报，报仇……”
　听到奶声奶气的迷糊誓言，古剑锋乐了。
　“总得先活下来才能报仇不是？”
　“你，你是谁？”
　“古剑锋。”
　“为何救，救我们？”
　“你们是希望。”
　“我，我们去，去哪儿……”
　“先是混元仙宗。”
　“然，然后呢？”
　“先鸿山。”
　“……你，你是谁？”
　“唔……叫我叔叔就行。”
第3676章　第3680　干就完了　邪离
　呆坐在神韶雕像前的邪天，并不知道古剑锋正在满足自身想当叔叔的恶趣味。
　他早已拥有了把神韶陛下从岁月长河中捞起的能力，却一直没有这么做。
　如今看来，他觉得自己的选择不仅是对了，而且是太对了。
　总有些人有些事，必须呆在美好的回忆中——
　哪怕回忆看上去，不是那么美好。
　但和残酷的现实相比，已经算好得了。
　陆压的两只手指，有一只必须留在先鸿山，只有如此，先鸿山才有资格成为九天寰宇最后希望的庇护之地。
　如此一来……
　就只剩一根手指了。
　陆压要用这根手指面对魔妮儿，怎么看都是不现实的——
　而这，还是在魔妮儿不会付出巨大代价，帮邪帝再度成帝的前提下。
　一旦魔妮儿愿意不顾一切帮邪帝，那就不是不现实的问题了，而是吃点儿好的范畴了。
　“想什么呢？”
　老爹戒酒了，人也精神了不少，邪天很有些欣慰。
　“老爹，你说若是陛下的话，他会怎么选择？”
　老爹想了想，摇头道：“没可比性，陆压兄弟又不是九天主宰。”
　邪天想想也对，站的位置不一样，思考方式也不一样。
　“若陛下拥有那种能力的话……”经过长时间的思考，老爹慢吞吞叹道，“结局也差不多。”
　“为何？”
　“因为陛下也是父亲，而且这个称呼，才是他最在乎的。”
　老爹似乎明白了邪天困惑的地方，笑呵呵道：“你没当爹，所以不明白，有些事不是思考就能解决的。”
　“那要靠什么？”
　“干就完了。”
　当邪天想明白干这个字蕴含的深意后，老爹已经跑得没影儿。
　邪天苦心经营良久，没能给九州界诞下小少主，已经成为九州人的心病。
　但敢在他面前提这种事的，也只有老爹。
　即便是老爹，在说出这四个字后，都撒丫子就跑。
　他倒不担心小屁娃打他，但一个为老不尊的名头，他也是必须要敬谢不敏的。
　“真是，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失望过……”
　邪天摸着鼻子悻悻一语，然后看了眼神韶的面孔，暗叹一声父亲，起身离去。
　陆压只有一根手指了。
　这就是最为残酷的现实。
　想要改变这一点，老人已经无能为力。
　而他也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譬如小铃铛身上。
　“只有再走一趟了……”
　“去哪儿？”听到邪天轻喃的陆压，出现在面前。
　邪天道：“你现在哪儿也去不了，问也白问。”
　陆压笑道：“即使魔妮儿要帮邪帝，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完成，再说……”
　“再说？”
　“让你纠结的，应该不是去哪儿的问题，而是来不来得及的问题，对么？”
　邪天默然。
　陆压见状，轻轻道：“我能帮你花更少的时间抵达目的地。”
　“这也是宙棺之力？”
　“当然不是。”陆压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麻衣，眸中掠过一抹怀念，“这衣衫，是你娘缝制的，穿在身上多年……”
　说着，陆压将其脱了下来，递给邪天。
　但邪天接过来的，却不像衣衫，重得像是一片寰宇。
　“这麻衣不仅能保护你，还能随你心愿咫尺天涯。”
　邪天抬头看了看陆压满是伤痕的上身：“那之前，你穿什么？”
　陆压沉默少顷：“穿锁链。”
　“所以在遇到娘之前，你就和宙棺有联系了，能讲讲么？”
　陆压摇头道：“这不是你该操心……”
　邪天笑着打断道：“我和宙棺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邪天追根究底。
　陆压叹了口气，转身回走：“去吧，别以为我没衣衫穿了。”
　目送陆压离去，邪天久久不语。
　麻衣很重。
　却不是责任。
　因为脱了麻衣的陆压，依旧给他背负太多的感觉。
　想了想，邪天一个闪身来到某条小河边，将麻衣拖在手里，浆洗完后，又来到了先鸿山自己的院落里，将衣衫亮起。
　“飞……邪天！”
　门口响起的，是陆松无比惊喜的声音。
　他简直不敢相信，将木马都带走，以示斩断和陆家联系的少主，会再次回归。
　“麻衣洗净了，干了让他穿上。”
　“麻衣……”陆松这才看到麻衣，瞳孔一缩，旋即笑道，“这是你的了……”
　“娘不会给我缝这么难看的衣衫，”邪天笑了笑，和陆松错身而过时，忽然抬头看向先鸿山脚，顿时笑了起来，“恭喜了。”
　目送邪天离去，陆松还一脸疑惑，不知道邪天恭喜自己什么。
　但下一刻……
　他就听到了村口的骚乱声，正要大发雷霆，耳朵却是竖了起来。
　“是谁擅闯……诶？”
　“你，你是……”
　“嘶！你你你……”
　“妈呀，鬼啊！”
　“鬼你个头啊！你，你是密，密哥？”
　……
　当邪天站在九天寰宇和域外虚空的交界处时……
　陆松和陆密这对失散无尽岁月的父子，正抱头痛哭。
　这让邪天心头好受了不少。
　“性子真是稳……”
　笑着吐槽了一句现在才返回先鸿山的陆密，邪天一脚踏出九天寰宇，进入域外虚空。
　没了孔晴的拖累，他的速度暴涨了数百倍。
　但要抵达目的地，他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因为那东西，在域外虚空中也从来没有停顿过。
　“他去哪儿了？”浩帝皱眉询问。
　“他没说。”陆压摇头，想了想，“应该是混宇之门。”
　“哼，还不是你给害的！”浩帝瞪了眼陆压，“要害我浩儿成了寡妇，老子便投了魔妮儿！”
　陆压知道浩帝生气的原因，笑着劝慰：“亲家公不要着急，抱孙子这种事急是急不来的，一切自有天意不是么？”
　浩帝脸色一黑，骂了句无比现实的话：“老子就是天意！”
　想到浩帝的身份，陆压无言以对，只能苦笑。
　待浩帝离去后，他来到了邪天的院落，看着麻衣，眸光恍惚。
　麻衣很干净，从来不用洗。
　邪天却洗了。
　所以邪天洗的并不是污渍。
　陆压很轻易就能明白这一点。
　所以看着看着，他的眸光就从恍惚，变成了老怀大慰。
　“飞扬，爹不需要你帮爹分担的，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啊……”
第3677章　第3681　魔议　先鸿有请
　洗麻衣……
　是行为。
　更是心态。
　没有污秽，所以邪天洗不去麻衣上的污秽……
　但陆压有重担。
　邪天只是想替陆压减少一部分重担——
　尤其，是在陆压看上去黔驴技穷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唯一还能让先鸿山拥有翻盘可能的力量，只可能是混宇之门了。
　本来还有意海的……
　只可惜随着小霸王的自行化道，分身根本找不到丝毫本体传递给他的，那株小草的痕迹与联系。
　似乎随着邪天本体的消逝，那株长在道池中央的小草，也彻底化为虚无了。
　只不过正以最快的速度追踪混宇之门的邪天并不知道……
　小草还在。
　就在意海。
　他更不知道的是……
　随着邪帝命运的颠沛，就在小草不远处的意海海面上，又多了一株小草。
　只不过和邪天道池中的小草相比，这株小草连叫爸爸的资格都没有，柔弱得可怜至极。
　此时……
　邪帝在一干种魔王眼中，就是这样的小草。
　“他就是那个邪帝？”
　“非帝，弱得可怜……”
　“陛下将他带来，有何意义？”
　“我在意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