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邪帝-第1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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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走远了，还是要休息一下的。
　当邪天再次钻入他的一个临时洞府时，吴筲并不惊讶。
　让他惊讶的反倒是区区三日功夫，之前被半截种魔将打得惨不忍睹的邪少，伤势就好了七八成。
　他可没看到第四条小金龙的出现。
　“休息一下也好……”
　坐在洞府门口替邪少护法，吴筲的身躯这才开始了迟来两日的颤栗。
　颤栗不仅来源于那一战，更来自他对邪天身份地位的恐惧。
　有的时候，差距太过悬殊所带来的，是不想无视你都不行的无视。
　这并非高位者无情，而是高位者若是太高了，想顾及到低位者，真的很不容易。
　至少他就忐忑于一个让他不安的疑惑——如此邪少，身旁有我站立、甚至跪着伺候的资格么？
　就在吴筲陷入不安之际……
　邪天也开始了总结。
　同宿拳一样，战斗之后的深刻总结，也是邪天的习惯之一。
　或许用习惯都已经无法形容他身上的某些特质，本能二字方才妥当。
　和半截种魔将一战带给他的最大收获，便是在极为纯粹的战斗杀伐中，让他对自己日后的战斗构思，有了初步的确定。
　确定的过程，是去芜存菁的过程。
　有些想当然的东西，被他毫不犹豫地摒弃，有些他之前摒弃的东西，又被他给捡了回来。
　“尤其是以道池之力衍化齐天之力的过程……”
　想到战斗中自己至少十三次的险死还生，邪天平静的心湖，便涟漪不断。
　准确地来说……
　他确实做到了自己想要做到的事。
　但做成这件事的效率，无法让他满意。
　简单来说，他需要用一万份的道祖之力，方才能通过对种魔齐天之战的领悟，衍化出一份近乎齐天的力量……
　这种效益极其低廉且不说，单单衍化的速度，就远跟不上战斗的变化，更遑论他还要对衍化出的齐天之力进行实时的变化，用以应对种魔将。
　思及此处，邪天心头自然而然就滋生出了浓浓的庆幸。
　“好在，是一位重伤濒死的种魔将……”
　“也好在，我的道池中，还藏着一尊真神……”
　……
　这一战，同样是对邪天叵测道池的一次初步检测。
　他的道池，并非天赐，他的道碑，乃自己所树。
　这些本该来自天赐的力量，完全是由他自己所提供的。
　他并不确定这种变化，会对自己的道池以及战斗带来何种未知的变化。
　好在经过战斗的检测，他的道池除了有一座碑不怎么好用之外，并无太多异样。
　要真说异样，便是那个半躺望星空的洞天真神。
　洞天真神，所代表的是邪天的炼体之力。
　洞天真神存于道池之中，就好比在邪天的炼体和炼气之间，架了一座桥。
　这座桥，可不是邪天之前的三修合一所形成的邪力……
　而是一座无限宽阔、堪称康庄大道的桥。
　因为这座桥的存在，炼体之力转化为道池的力量，几乎没有任何损耗和延迟，几乎是瞬间完成。
　这，才是他能在半截种魔将生命火花最后绽放的半个时辰中，坚持没被干掉的关键原因。
　由是导致的，自然是虚脱的小霸王，以及九条更加萎靡不振的金龙。
　“辛苦了……”
　“去你大爷的……”趴在地上的小霸王嘟囔了一句，“好在没给小爷丢，丢脸……”
　邪天笑道：“那便好好休息……”
　“哼哼，用你说？小爷累得半死，肯定要好好休……”
　“毕竟，还有一个。”
　“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
　无论吴筲可怜兮兮地问多少次……
　邪天的答案始终不变。
　同样不变的，是他前行的方向。
　和上次相比，这次他的步伐更快。
　因为不断移动的第二个点，在这五日内速度正渐渐加快。
　速度的加快，可能意味着对手因为伤势加重而生的急迫，但更有可能是伤势正在复原的写照。
　所以，他等不起。
　但走着走着……
　噗通！
　吴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邪少啊，您，您就可怜可怜我，放小的一马啊！”
　“捡种魔将的漏这种事，干一次证明您多么牛逼就完全足够了啊！”
　“您再来第二次，还有什么意义啊！”
　“您放心，我保证回去就用余生去宣扬邪少您的丰功伟绩，保证让您的名头传遍人魔战场的每一个旮旯犄角……”
　……
　吴筲吼得很大声。
　有些事纵然经历过一次，但若再经历第二次，那就不是熟能生巧，而是杯弓蛇影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技重施。
　至少突然出现的摩忖，就是这样想的。
　他能感应到身后有两只小跳蚤在极速接近。
　所以他本打算用更快的速度逃离危机……
　却听到了小跳蚤的声音。
　捡漏？
　第二次？
　还是捡种魔将的漏？
　……
　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这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
　当他因为熟悉，而特别关照地朝身后看去时，他极速逃遁的身影就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脸上的凝重，也变成了玩味。
　下一刻，他更是转身返回，出现在了两只小跳蚤面前。
　“嗨，可惜兄，又见面了。”
　邪天闻言，给了魂不附体的吴筲一个夸奖的眼神，便转过身子对摩忖笑道……
　“是啊，又见面了。”
第2902章　第2901　搏一下　接触战
　邪天没想到，最后一个活着的种魔将，会是曾被自己两眼吓得不敢动弹的摩忖。
　他也没想到摩忖为了报复自己幼稚的行为，又喊了四位同伴过来。
　当然他更没想到的是……
　加速逃遁的摩忖，在听到吴筲熟悉的声音后，会选择掉头返回。
　这在省了他不少功夫之余，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对手很有自信。
　这是极好的。
　有自信的生灵，才会在战斗中正常甚至超常发挥。
　这对他战斗形式的完善，很有好处。
　抛开人魔对立的大格局来看，邪天觉得魔其实挺可爱的。
　因为他遇到的每一个魔，似乎都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好处。
　是以他言辞间洋溢的，并非摩忖的那种似笑非笑，而是真正的重逢之喜。
　因为邪天的一记夸奖的眼神，吴筲终于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
　稍稍一品味这记眼神，吴筲就知道若是自己不嚎那么几嗓子，即使最终还是会和种魔将碰面，但至少不会提前这么久。
　是以种魔将，是被自己吸引过来的。
　就在他欲哭无泪之时，他听到了邪少和种魔将的对话。
　嗨，可惜兄，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
　听上去……
　邪天和这位看上去活蹦乱跳的种魔将，打过照面？
　但旋即他又摇摇头。
　这好像不是重点。
　“可惜兄……”
　“可惜？”
　当吴筲品味这诡异却又熟悉的的可惜二字时，摩忖也在做相同的事。
　这件事，他做过两次。
　第一次，他狐疑，且因此叫来了四位同伴。
　但这一次，他似笑非笑。
　当然，他的似笑非笑，绝对不是对邪天的轻视。
　凭他的智慧，如今轻易就能将一切联系起来。
　第一次碰到面前二人，这个小道祖是在强行装逼。
　但之后，小道祖就不是在装逼了。
　因为继三位齐天大能之后，整整十位齐天大能的再度来袭，以及此后小道祖对自己的追击都在说明一件事——
　这所有的一切，都和小道祖有关。
　更何况……
　“是你杀了摩恻？”
　邪天略有些遗憾地点点头。
　摩忖不太明白邪天为何遗憾，问道：“怎么杀的？”
　见邪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吴筲鼓足勇气大叫道：“当，当然是正面硬杀的！”
　吴筲色厉内荏的神态，摩忖不用正眼都能看到，所以他沉默了一会儿。
　“摩恻重伤濒死，曾借感应求我相救……”
　“饶是如此，一位人类齐天也杀不了他，顶多同归于尽……”
　所以情况就更简单了。
　面前的小道祖，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弄死了重伤濒死的摩恻。
　“呵，还真是……”
　想到族内竟有种魔将被人类的小道祖给捡了漏，摩忖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当然，这种事历史上不是没发生过……
　却绝对没有发生在除古天梯以外的地方。
　是以仅凭这一点，摩忖就知道自己没有轻视面前小道祖的任何理由。
　“所以……”沉默之后，摩忖再度看向邪天，轻笑问道，“你上次说的可惜，真的是可惜没能杀死我，去换取一千点军勋？”
　邪天一怔，旋即摇头道：“怎么可能，我是可惜自己实力不够，只能诈逃。”
　吴筲听懵了。
　不过可惜是个关键词，让他瞬间想到了前不久发生过的一幕，且因此脸色瞬间惨白。
　“但你能发现我……”摩忖话音一顿，转而问道，“你如何能发现我？”
　“凭感觉。”
　邪天掏心窝子的话，换来的是摩忖不置可否的轻笑。
　“所以，你能凭感觉找上我，然后又想用杀死摩恻的手段，干掉我？”
　邪天认真道：“我知道这不可能，但……”
　“但什么？”
　“但我想搏一下。”
　这几个字出口……
　三位生灵所处的环境，便沉寂了不少的时间。
　沉寂过后，他们都没有说什么。
　吴筲木着一张脸，朝远处走去。
　邪天和摩忖背向而行，走了约莫数百丈，同时停下，在转身对立。
　“第一次和道祖……”摩忖声音一顿，笑道，“抱歉，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你真的是我第一个破道境的对手。”
　感受到来自摩忖的无形威压，邪天敷衍地点点头：“我很荣幸。”
　“这话，你也对摩恻说过吧？”
　“是的。”
　“他如何回应的？”
　“他说让我荣耀地死去。”
　“好。”摩忖微微颔首，用很轻的声音一字一句道，“这便是摩恻的遗愿吧，我会替他完成的。”
　其实还在摩忖仅仅是说话的过程中，邪天就开始动了。
　摩忖并没有动手。
　因为施展惑心刀，并不需要用手。
　蕴藏在无形威压极深处的惑心一刀，比邪天曾挡过的嚣张霸气的惑心一刀，更加叵测难防。
　但正如他告诉摩忖的，有些事，真的只需要靠感觉。
　无声的一次交锋，同样也是双方无声的一次交流。
　通过交流，邪天确定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摩忖也确定邪天在应对自己这一族的方面，确实有两下子。
　闪过惑心刀的邪天，身形尚未回归原位，摩忖就已来到了面前。
　他并没有爆发魔焰，但看似不正规的种魔将和齐天的战斗，实则蕴含的机锋和危险，暴涨了数倍不止。
　攻出的拳头，是没有威胁的。
　只有藏在暗处，随时都能攻出的拳头，才会对敌人产生最大的威胁。
　面对叵测的邪天，即使自己的修为远超对方，摩忖所选择的，依旧是这种将战斗藏于试探之下的接触战。
　正因如此，很快他就发现了邪天迥于常人之处。
　“齐天？”
　或许是怕内心迅猛爆发的惊骇影响自己的发挥，进而给对方可趁之机……
　这场瞬间爆发的战斗，也在转瞬间中止。
　这对邪天来说，是千载难寻的调整时机。
　在摩忖转身来找自己的时候，邪天就知道这一战会非常艰难。
　而摩忖的活蹦乱跳，就首先印证了这一点。
　其次在交谈中摩忖所表现出的，淡淡却决绝的杀机，以及处变不惊的自信和沉稳，都不断地在邪天的另一端添加砝码。
　但饶是邪天对此有了明确的认识和估计……
　他却没想到摩忖带给自己的，并非狂风暴雨般的杀伐……
　而是绵里藏针的试探。
第2903章　第2902　逆境　你好聪明！
　这是相当于齐天大能的种魔将，甚至在战力方面远超齐天大能的种魔将。
　所以即便只是试探……
　但若邪天不反应，抑或是反应稍不及时，对方都能轻易地将试探赶到一边，试探背后的杀机迅猛出击，结束这一切。
　由此带来的是，他必须针对摩忖每一次的试探都做出对等的反应。
　而试探和战斗，又是不一样的。
　试探的频率因为虚虚实实而显得无比急促，绝对不像你一拳我一脚的战斗那般，每一击都因真实而让节奏略显缓慢。
　所以问题来了。
　在和摩恻纯粹的战斗中，邪天尚因反应的迟缓被摩恻打得惨不忍睹……
　他又如何能在摩忖卑鄙无耻却极其有效的试探之下，完美应对呢？
　不能。
　又是带来的，自然是在应对中他各种不足、缺点的暴露。
　同时暴露的，更有勉强能支撑他和种魔将一战的，齐天之能。
　和摩恻一样……
　这四个字，同样也让摩忖吓了一大跳。
　下意识地，他就想到了古天梯三个字。
　那是他也没有资格进入的地方。
　但他有资格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地方。
　对他来说，那就是地狱。
　其内存在的任何生灵，即便是境界比他低的，都能给他创造一份终生难忘的记忆。
　至于什么道祖捡种魔将的漏这种事，更是家常便饭了。
　是以一瞬间，摩忖注视邪天的眼神，就发生了莫大的变化——
　即使他刚刚经过了一番短促的试探。
　“你是古天梯的人？”
　走到远处的吴筲，听到了这三个字，顿时如遭雷劈。
　尚在疯狂调整的邪天闻言，随意点点头，忽而又觉不对，又摇摇头。
　见此情形，摩忖魔眸眯成了一条线。
　他无视了对方的摇头。
　所以他面前的小道祖即使不是古天梯里的人，也至少和古天梯有关。
　这便足够了。
　足够让他在警惕性大增的同时，欣喜若狂。
　可以说，古天梯在成为他地狱的同时，也成了三片寰宇中最为娇贵的所在。
　因为里面存在的，都是三个寰宇中最为精锐的天骄。
　就算从古天梯里掉出一只断手断脚，那都是宝物，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邪天之前能够发现自己、继而以十位齐天为棋子借刀杀人、最终更是主动出击捡漏的逆天行为，也无一不在佐证他的断定。
　所以，邪天一下子就从他必杀的蝼蚁，变成了他必得的瑰宝。
　毕竟身为种魔将的他，同样也想搏一把，朝种魔帅靠一靠。
　魔族是不屑掩饰自己的欲望的。
　所以略有些分神的邪天，依旧能轻易地感受到摩忖突然滋生的，对自己的觊觎之心。
　他甚至能感受到……
　摩忖最希望的是活捉自己，若不能活捉，那便杀死自己，带着尸体回去。
　按理说，邪天是应该欣喜的。
　因为强烈到如此程度的欲望，本该大大影响其主体的心智……
　可惜对方是魔。
　魔之所不屑掩饰他们的欲望，只因他们在欲望的驱使下，并不会失去战斗时必须有的理智和冷静。
　正如惑心反斗阵一般……
　能引来男魔。
　能压制男魔三成实力。
　甚至还面对着超出己方一倍数量的齐天大能。
　如此强大的优势之下，他们依旧能破局而出——若非邪天捡漏，至少有两位种魔将会活下来。
　是以……
　邪天不仅感受到了对方强烈的贪欲，更同时感受到了，对方越发深沉的冷静。
　瞬间，邪天就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蛇。
　摩忖，则成了一只蛇獴。
　二者最要命的关系，并不是天敌二字……
　而是蛇獴猎杀蛇的手段。
　所以不用思考邪天都清楚，对方一定会将自己玩弄得精疲力尽之后，方才会行捕获、绝杀之事。
　而这种手段，就是最克制他的手段。
　无形间，邪天就身陷最为凶险的境地。
　他不惧对手疯狂的攻伐，也不惧对手阴险的布局，唯独这种小心到卑劣的试探之战，直戳他的死穴。
　邪天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所以……
　“我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