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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神枪-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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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金玄白点头,她苦笑了下道:“我们青城是个小派,多年以来在峨嵋的压制之下,没有什么作为,家母也因此颇为心灰意冷……”
诸葛明道:“薛姑娘不必难过,想那峨嵋派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前代掌门苦困虽然培植了大风剑客和追风剑客两个高手,但他那一代也只有银剑先生扬名江湖而已,这一代掌门 无因大师虽然重点培育峨嵋四秀,却是功力尚浅,无甚作为,你们有金大侠相肋,峨嵋定然不敢招惹,否则必将面临灭派亡机。”
金玄白淡淡一笑,道:“反正我已经和峨嵋结下了仇,随便他们要怎样,我都不会在乎的……”
他长长的吁了口气,道:“两位姑娘如果不愿跟随在下一起,那么就请你们立刻返回青城,否则浪迹江湖,风险太大了。”
薛婷婷迟疑了一下,诸葛明道:“薛姑娘,你不必考虑了,在金老弟的身边,你们是绝对安全的,改日如果你们要返回青城,他若不能与你们一行,也会派人护送你们,冲著你们上一代的渊源,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金老弟的好意,对吧?”
薛婷婷道:“好吧!既然诸葛大侠这么说,小妹恭敬不如从命……”
诸葛明抚掌笑道:“好!薛姑娘既然已经答应,那么我们这就走吧!”
朱瑄瑄眼看他们一行下楼,也紧紧跟随而去,到了马车边,诸葛明安排两位姑娘和薛士杰上了车,见到朱瑄瑄也跟到了车边,他眼睛一瞪,道:“朱公子,你跟来干什么?”
朱瑄瑄道:“我有事要找金大侠问个清楚。”
金玄白问道:“你又有什么事要找我?”
朱瑄瑄道:“我这回到苏州来,是为了找寻唐解元,可是连找了数处都找不到他,如今金大侠既然知道唐解元的下落,能否请你指引一条明路……”
“好!”金玄白道:“你把你住的客栈告诉我,明天上午我会派人通知你……”
朱瑄瑄问道:“为何你不现在就告诉我,唐解元此刻落脚何处?”
金玄白怎能将唐伯虎留在天香楼的别庄里逗留不走,为的是要绘一幅十美图的事说出来?唐伯虎连妻子九娘都不愿告知,自己岂能贸然让一个郡王闯进天香楼去?
他犹疑了一下,只见诸葛明已安排好马车前行之事,带著长白双鹤走了过来,於是把朱瑄瑄的要求说了出来,诸葛明笑道:“这个好办,你就让她随我们一行,等到吃完晚宴之后,就带她去见唐解元吧!”
金玄白皱了下眉,道:“你这是什么主意?岂不是给我添乱吗?”
诸葛明笑道:“像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跟小杰一样,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会惹出麻烦来,与其让她到处闯祸,还不如放在身边比较安全。”
金玄白也不知道诸葛明要把朱瑄瑄留在身边的用意何在,诧异地望著他,诸葛明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和兴献王昔年有数面之交,也曾得过他不少好处,如今碰到他女儿,总不能眼睁睁看著她到处闯祸吧?万一有什么闪失,岂不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金玄白恍然大悟,笑道:“你当年收了他多少银子的好处?从实招来!”
诸葛明笑著举起右掌,道:“少说也有这么多!”
“五百两?”
金玄白望了朱瑄瑄一眼,道:“未免太少了吧!不值得招惹这个麻烦。”
诸葛明哈哈大笑道:“没五千两,我岂会惹这个麻烦?”
金玄白道:“好!就看在老兄的面子上,我们带她走一趟吧!”
他向朱瑄瑄招了招手,道:“朱公子,你把这两位贵属请回去吧!诸葛兄决定让你随行了。”
朱瑄瑄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见到金玄白让她随行,顿时喜出望外,唤过孙三和李四,叮嘱了几句,便将他们赶回客栈,自己紧随在金玄白身边而去。
这时街上已回复平静,行人稍稍减少,暮色笼罩大街,四处纷纷点起灯火。
金玄白等一行人走到集宝斋,已见到大车停妥,薛婷婷牵著薛士杰和江凤凤就站在门口。
她们见到朱瑄瑄随同而来,齐都露出诧异之色,朱瑄瑄见到她们,躬身作了一揖,道:“两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江凤凤含羞带怯地裣衽行了一礼,薛士杰却一瞪眼,道:“你又跟来做什么?”
朱瑄瑄微笑道:“小生爱慕两位姑娘的花容月貌……”
诸葛明打断她的话,道:“朱公子,你别又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一套了,小心我金老弟吃起醋来,把你两条腿都打断了。”
朱瑄瑄笑容—敛,诧异地望著金玄白,但见他神色不改,显然并不在意诸葛明之言,顿时恍然大悟,忖道:“原来这位金大侠看中了那两位姑娘,难怪要不断的帮她们……”
她目光一转,向金玄白深深一揖道:“对不起,小生不知金兄对两位姑娘有意,以致冒犯虎颜,尚请金兄原谅。”
薛婷婷不知诸葛明为何要说出那番话?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偷偷的望了金玄白一眼。当她听到朱瑄瑄之言,啐了一口,道:“呸!朱公子,你乱嚼舌根,小心舌根烂了!”
朱瑄瑄见到金玄白没有反应,试探地问道:“两位姑娘犹如并蒂莲花,美艳无双,金大侠一箭双雕,真是……”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突觉一股无形的劲道涌上身来,像是一个铁箍样,把自己紧紧的束缚住,几乎难以呼吸,尽管用力挣扎,仍然无法挪动丝毫。
诸葛明见她脸色骤变,泛现痛苦之色,而金玄白浓眉斜轩,面有寒霜,知道是因为朱瑄瑄口头轻薄,招惹了金玄白,於是在薛婷婷之前立个下马威,教训一下朱埴琯,想必不会伤害她才对。
虽是心中这么想,诸葛明仍是有些放心不下,忙道:“金老弟,请看在愚兄的薄面,饶过这厮一次,下回她再口头轻薄,老哥我决不多事。”
金玄白散去外涌的气劲,沉声道:“朱公子,你以后给我检点一些,别胡说八道,不然我一个手指头可以让你死八次!你相不相信?”
朱瑄瑄见他眼中神光毕露,那股张大雄浑的气势,就如一坐大山压了下来,逼得她退了两步,心中惊慑,不敢吭声。
她一向娇纵惯了,何曾受到人家如此暍叱,但在金玄白的神目逼视之下,却是动都不敢乱动一下,眼看著金玄白转身随著诸葛明进入那一座气派的集宝斋里,久久都不知如何是好。
在这段期间里,她的心中充满著惊惶、疑惑、畏惧等等复杂的情绪,然而在这些情绪中却又感觉出一种崇拜、敬慕、欢喜的情绪,那种怪异的感受,是她活过的十七年生命中,从未接受过的。
她望著集宝斋门楣上挂著的那块巨匾,跺了下脚骂道:“呸!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武功高了点而已,就敢对本公子如此无礼,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嘴里虽是这么骂著,其实心中也明白,凭自己的能力,就算花再多的银子,也找不到人可以替她出手打断金玄白的“狗腿”。
她颓然放下戟指的右手,满脸懊恼,想要掉头离去,却又有些舍不得,就那么站在集宝斋的大门口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昂然抬了抬头,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集宝斋店面极阔,里面占地更广,经营的项目包括古玩、字画、珠宝等三大类,分成三大间陈设,里面摆放的珍珠、金银器皿、珊瑚、玉石等真是琳琅满目,让人看了眼花撩乱。
朱瑄瑄一进入陈设珠宝的大厅,只见薛婷婷和江凤凤牵著薛士杰的手,站在橱柜之前,对著陈设的珠宝指指点点,满睑都是欣慕之色,而柜后站著的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和三名店伙计,则像是防贼似的盯著她们,而金玄白和诸葛明则不在现场,连长白双鹤也都不见了。
朱瑄瑄大步走了过去,问道:“两位姑娘可有喜爱的珠宝?”
江凤凤抬起头来瞧了她一眼,面上似笑非笑地道:“朱公子,你还敢跟来,难道不怕金大侠给你一指头让你死八次?”
“嘿嘿!”朱瑄瑄沿著脸道:“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我就给他一腿,看看谁会先死!何况就算我敌不过他,但是人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生做不成风流才子,做个风流鬼也不差啊!”
江凤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表姊,你看这个人脸皮有多厚啊!”
朱瑄瑄耸了耸肩,道:“脸皮功练厚一点,金大侠一根指头准穿不过,到时候我就死不了了!”
薛士杰冲了过来,拦在她的前面,右手按住白虹宝剑的剑柄,斜著眼骂道:“姓朱的,你再敢出言轻薄,不等金大哥出手,小心我给你一剑,捅你个前穿后透!”
薛婷婷叱道:“小杰,不可无礼,还不快回来?”
薛士杰还不甘心的瞪著朱瑄瑄,江凤凤上前一步,扣住他的手肘,一把便将他用擒拿手法擒住,骂道:“小杰,你再没大没小,胡言乱语,马上便带你回青城,十年也不让你下山。”
薛士杰倔强地道:“我跟在金大哥身边,看你有没有法子带我回去?”
江凤凤冷笑道:“人家金大侠才不会听你的呢!像你这么调皮的小鬼,他恨不得把你丢 得远远的,你真以为他会把你带在身边?”
“他当然会!”薛士杰道:“金大哥是我二舅的徒弟,又是江湖上的大侠,他说的话其有虚假?嘿嘿!我将来练成了武功,成了神枪小霸王,你就知道厉害了!”
江凤凤敲了他一下脑袋,叱道:“混小子,等你练成了武功,难不成你也要给我一枪不成?”
薛士杰道:“你对我好一点,我就不会,不然就不一定了!”
薛婷婷娥眉倒竖,骂道:“小杰,你再敢胡说,我闭了你的哑穴,让你三天都不用说话了。”
薛士杰见到姊姊生气,伸了伸舌头,不敢再多言一句,江凤凤见他不敢吭声,也就放开了手。
朱瑄瑄见到这场闹剧,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自己家中的幼弟来,忖道:“这小子顽劣不堪,还是五岁的厚璁比较可爱……”
此刻,她的眼前浮现起幼弟朱厚璁的可爱模样,绝未料到十年之后,正德皇帝崩逝,因无子嗣,故在张太后的同意下,立朱厚璁为帝,是为嘉靖皇帝……世间之事本来难以预料,朱瑄瑄也不会料到自己一时之间的冲动,想要到苏州来找寻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唐伯虎解元的行踪,竟然会使她的人生有了另一番的遇合,并且间接的促成了自己幼弟的继任为帝。
这是后话不提,且说朱瑄瑄发了一会愣,但见在十多盏大灯的辉映下,一片珠光宝气,几乎耀花了眼,而那两个倩女却是如同乡巴佬进城,看到每一样珠宝都露出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她自幼喜欢扮男装,常以巾帼英雄自居,也常常凭着一副俊俏公子的外表,迷惑住许多的仕女俪人,此刻一见薛、江二女的娇态,那股喜好逗弄女子的恶习又上了身,纵然她记住了金玄白的警告,仍然抵不住调戏二女的愿望,於是凭藉自己对珠宝方面的知识,连吹带哄的让两个年轻女子听得晕头转向。
下一会功夫,朱瑄瑄已买下两枝金钗、四枚簪珥、四块环佩送给了薛婷婷和江凤凤,甚至连薛士杰也捞到个双鱼玉佩挂在腰上。
那个胖掌柜一见朱瑄瑄是个有钱又有见识的公子爷,看他出手大方,手面阔绰,连忙把店理最好的珠宝齐都用锦盒捧出来,以供朱瑄瑄挑选。
朱瑄瑄又挑了一件金凤含珠的凤钗,和一柄镶有珊瑚的摺扇,这才取出银票付钱。
掌柜的收了银票之后,又鼓起如簧之舌,引着朱瑄瑄参观古董,薛婷婷和江凤凤也跟随而去,在掌柜的吹嘘之下,她们都大开眼界,因为这里面的古物包括西施浣过的纱、杨贵妃穿过的肚兜、王昭君弹过的琵琶、赵飞睡过的盘金镶玉枕等等,几乎历代名女人用过的器物都有。
等到进入字画以及文房四宝陈列室更是不得了,不仅唐宋八大家的字画都有,连诗圣、诗仙等亲笔的诗稿都一应俱全,当然,什么苏东坡、李清照、柳永、朱漱真等大词人的词文 也都具备。
朱瑄瑄取过案上放置的一块锦帛,打开一看,只见一面写著一阙《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宇回时,月满西楼。
花字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无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这首词的字迹娟秀,署名是清照,印鉴虽有些模糊,却仍然清楚地看到是“易安居士”四个字。
朱瑄瑄目光一闪,问道:“掌柜的,你这面锦帛上的词,的确是李清照的真迹吗?”
“当然,这面锦帛来自湖州,李清照的夫婿赵明诚昔年死於湖州任上,这块锦帛被师爷留了下来,传了好几代,因为子孙不肖,这才脱手卖给我们集宝斋。”
那个掌柜的从柜中取出一个字轴,道:“公子爷,你如果喜欢李清照的漱玉词,小店还有宋代钱塘女词人朱淑真的断肠词,呶!这是她亲笔写的一阙《生查子》。”
朱瑄瑄放下锦帛,拿起字轴一看,发现果真上面数行簪花小字,写的正是那首著名的《生查子》。
她摇头晃脑地吟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掌柜的赞叹道:“公子爷,这首《生查子》是千古绝唱,在公子爷口中吟出来,更是生动婉转,如同仙乐,这样吧!如果你有兴趣,这幅字轴连同那面锦帛统统让给你,小点只收纹银二千两,如何?”
朱瑄瑄还没答腔,耳边却传来一阵有似蚊蚋的声音道:“别当傻瓜了,那两样东西都是伪造的。”
朱瑄瑄一愣,立刻发现这是有人用传音的功法把声波传进自己的耳里,她起先还以为是金玄白到了,可是顾目四望,只见室内除了掌柜的和薛、江二女、薛士杰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她隔著小窗往大厅的珠宝陈列室望去,只见就这一会功夫,店里又来了三个身穿锦衣儒服的儒生,正在低头监赏珠宝,随著她探首望去,其中一人似乎有意无意的朝她笑了一下。
朱瑄瑄也弄不清楚,是不是这个长得俊秀飘逸的年轻儒士,以传音入密的功法警告自己,看了看对方那副文弱纤瘦的模样,反倒是他身边的两位高大儒生较像是练过功夫的高手。
不过纵然辨认不出何人警告她,朱瑄瑄也怕上当,被别人暗骂是傻瓜,所以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字轴,道:“掌柜的,太贵了,我买不起。”
那个掌柜还不死心,道:“公子爷,你如果有兴趣,价钱方面本店还可以压低一点,算你一仟八百两如何?”
朱瑄瑄摇了摇头,道:“这两样东西我不要了,可是我想要看一看本朝本地的风流才子唐解元的字画,不知你们这里有没有?”
那个掌柜满脸堆笑,道:“有!当然有,本朝唐、祝、文、周四大才子的字画我们都有,除此之外,唐解元的师父沈周的画,还有仇十洲 的画……”
他压低声音道:“我们这儿珍藏著仇十洲的四季行乐图—共二十四幅,精美娇艳,毫毛毕露,是绝代精品,公子爷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朱瑄瑄不解地问道:“什么精美娇艳,毫毛毕露,莫非画的是猫犬老虎?”
她的话声方了,便听得一人敞声大笑道:“朱公子,仇十洲画的四季行业图是春宫画,这种画不是你能买的,尤其是当著两位姑娘面前,更是不能看……”
朱瑄瑄抬头望去,但见诸葛明、金玄白在一位身穿锦袍的肥胖老者陪同之下,从内室走了出来,那长白双鹤则紧随在后。
朱瑄瑄虽然年仅十七,但她自幼娇纵,在王府里到处乱闯,十三岁那年便进入王爷的书房,偷看过一些一些木刻大字的禁书,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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