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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神枪-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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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元节和金玄白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金玄白摇了摇头,道:“天下竟有如此荒谬之事?”

邵元节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认贼作父?”

他摇头叹息道:“想那东瀛倭人,实乃我中原后裔,远自秦汉便年年入贡,直到今日,都未停止,可是那蓬莱一地的青党徒众,竟会将倭人视为祖宗,岂不太荒谬了!真是令人难以相信。”

李楚楚道:“就因为这种心态,所以东瀛海盗处处进逼,往往在沿海一带掠我渔船、渔民,然后要求大笔赎金,才会放人归来,可是那些口口声声自认神功无敌,往往扬言要进军大明皇朝,击败中原各大门派的青党徒众,面对这些海盗却懦弱无比,任其予取予求。”

她轻叹了口气,道:“就因为这个原因,圣门的弟子心中愤慨,认为这些人都是骗子,除了一些空洞的承诺之外,什么都没有给蓬莱人……”

她说到这里,情绪越来越激动,继续道:“那陈马扁当年是贫户佃农之子,如今功成名就,便勾结富商豪门,贪渎腐化,想要让蓬莱一地的人,最少一半以上都要变成贫户,让他们也尝尝衣食不济,难以谋生之苦,似乎不如此,不能泄他心头之恨。”

金玄白气愤地道:“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人?祢们都是圣门徒众,怎么不设法把他除掉?



李楚楚苦笑道:“谁说我们不想除掉他?可是此人出入之际,都有数百名随扈跟着,住的官邸里,原先的围墙是一丈五,如今已加高为六丈,就是防人入内行刺。”

邵元节笑道:“此人真是怕死得很!大概也是练的缩头乌龟功!”

李楚楚道:“这也不能怪他,这个大骗子以骗术取得权位,自然害怕别人会暗杀他,故此除了寻求东瀛海盗的相助之外,还把东海的海盗视为祖宗,任由他们予取予求,反而视民众如草芥,拼命压榨,如今岛内水深火热,所以才会形成大批的圣门徒众外移。”

金玄白以怜悯的眼光望着她,心想:魔门徒众经历百年的艰辛,如今面临四分五裂的状态。

这些人当年远涉重洋,便是为了逃避太祖皇帝的杀戮,以及武当、少林两派的围剿。

好不容易的立根于海外蓬莱,却又遇到蓬莱排外风潮,虎狼当道,让他们又冒着危险渡海回到中原。

姑且不论他们有什么打算,这些人面临生存的危机,自己难道就凭着“魔门”两个字,便把他们一网打尽,全都交给锦衣卫或东、西二厂处理吗?

想一想,这几百个魔门徒众并没犯什么大错,仅只不过是三四个人口头不逊,便该全数遭到灭杀的命运,也未免太过份了。

假使自己这么做,岂不是置这些人的性命如草芥?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魔”?

他想到这里,合上眼睛,回忆起当年萍儿在信柬上所写的那些关于魔门面临各大门派弟子,围攻于昆仑山下所谓“圣宫”的种种情形。

想到那上千人的牺牲,血流成河,久久不干的惨状,他不禁暗暗叹了口气,不希望这种情况再度重演。

可是……他忖道:“可是我岂能就这么放过这些魔门徒众?”

别说邵元节是朝廷供奉的国师,就算徐行仅是一名锦衣卫的力士,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此轻易的放过这些魔门徒众。

难道要他为了纵放这些魔门徒众,反而把包括邵元节在内的所有锦衣卫校尉们一齐杀死灭口吗?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他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才能让这些人活下去?

金玄白意念飞驰,却想不出一个两全的办法。

他长长的吁了口气,睁开眼来,道:“李姑娘,以往的事,不要再去想了,目前,首先要解决的是先把祢们宗主救出来,再图后策。”

李楚楚垂首道:“婢女一切听从宗主大人的指示,就算粉身碎骨,都不足惜。”

金玄白点头道:“好!现在祢带我和邵道长一起进入地室去找一找那几个月宗弟子,看她们还在不在。”

李楚楚犹豫一下,道:“启禀宗主大人,那地下秘道里,歧路众多,并且每间秘室都有钢门相隔,只能由内开启,若是宗主大人随行,恐怕会被那些姐妹误解……”

她轻轻的咬了下嘴唇,又道:“所以依婢女愚见,还是由我一人进去,把她们一起带出来,比较妥当。”

金玄白望了邵元节一眼,道:“这样也好。”

李楚楚道:“可是,宗主大人,为了取信她们,婢女必须手里持有一份信物才行……”

金玄白恍然道:“哦!祢是说要借用我手里这块令牌,才能够取信她们,对吧?”

李楚楚点头道:“宗主大人说得不错!”

她解释道:“据本门护法长老及历代的记载,当年,圣门遭到武当创派祖师及少林掌门联手围攻之际,圣门其实已经分裂为中原及海外两部份,由于蓝党一案发生时,远渡重洋的圣门,日、月、星三宗宗主都未随行,故而在海外蓬莱落足之后,江大统领重整圣门,重立三宗,不过三宗宗主之金令虽已重铸,却非原物,如今宗主大人手中所持之日宗令牌,系明教当年流传下来的真品,非仿制之物所能比拟,只有持此金令,才能令她们相信正牌的日宗宗主的确存在。”

金玄白听她解释了许久,目的便是要自己拿出日宗金令,于是毫不考虑的把手中握着的那块令牌递了过去。

李楚楚跪了下来,恭敬地双手接过令牌,然后请示道:“请问宗主大人,是否要令婢女把月宗的姐妹们一齐带出来?”

金玄白点头道:“祢把她们都带来好了。”

李楚楚高举令牌,恭声道:“星宗弟子李楚楚,敬领日宗宗主大人金令。”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铃铛、小锣、玉磬混杂的声响,接着便是一阵低吟喃喃之声。

邵元节道:“侯爷,巫门三姑已经开坛诵咒了。”

金玄白一挥大袖,把李楚楚托了起来,道:“李姑娘,巫门三女开坛作法,将附近所有的圣门徒众生魂抽离出去,让他们自投法阵之中,原是奉我之令而行,如今我已改变主意,决定要将他们全数释放……”

李楚楚大喜道:“谢谢宗主大人。”

金玄白道:“不过,祢要在他们醒来之前,告知他们的领头之人,在我们未从徐州回来之前,绝不可任意离城而去。”

他见到李楚楚满脸疑惑,解释道:“他们目前还受到衙门的监视,而我基于身份的不同,也不能就此释放他们,只能暂时让他们保持现状,所以为了他们的安全,祢应严重警告他们,不许他们离城,否则遭到衙门差人的逮捕,营救起来就更麻烦了。知道吗?”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因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法子处理这些从海外回来的魔门徒众,故此勉强的编个理由来取信李楚楚。

然而话一出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其中的真实性,认为李楚楚会有不少疑问。

可是李楚楚想了一下,却点头道:“宗主大人身份特殊,自然以保密为主,婢女会警告他们,在短期之间,不能离城,并且不可有任何异状。

她看了下邵元节,诚恳地道:“二位大人的身份何等尊贵,为了维护大人们的安全,就算让我们这些弟子牺牲了性命,都是理所当然之事,关于这一点,就请两位大人放心好了。



邵元节虽不知金玄白有何盘算,可是听了李楚楚的话,也颇为感动,因为她只不过是星宗宗主麾下的侍女,对于魔门有如此大的忠诚度,竟然不惜随时准备牺牲性命,可见百余年来,魔门连续不断的遭到各种打压,依然能够延续下来,是有其道理的。

他暗忖道:“不知道留在蓬莱一岛上的魔门徒众,是否个个都像她如此忠义?否则我相信魔门蓝党纵然一再分裂,也不会被青党徒众消灭……”

他的意念流转之际,听到金玄白道:“李姑娘,我在下午曾经到过一间香烛铺,见到里面的王掌柜,不知他是不是火令旗下弟子?”

李楚楚道:“禀报宗主大人,那位王大叔是土令旗主,本名王石头,祖先是梅县的客家人士,他家在蓬莱落籍已有三代,只因气愤骗子当道,所以才跟水令旗下的一个小旗主一起随同我们星宗宗主返回中原。”

她顿了下,又道:“那位水令的小旗主姓罗,目前是扬州琼花帮属下水寨的少寨主,他的叔父则是帮中的一个堂主。”

金玄白没想到自己提起老王香烛铺的王掌柜,竟会引来李楚楚说出那么多的消息,看来她对于持有昔年日宗宗主金令的自己,目前已是深信不疑。

他看了邵元节一眼,顺口问道:“这些人又怎会投入帮派之中?难道这么做,较易隐匿身份吗?”

李楚楚道:“他们是第一批从蓬莱返回中原的人,当时距今已有十五六年之久,那时江湖上帮派林立,各方势力拉锯,都在扩大地盘,所以投入帮派比较容易藏身,并且也易于招募徒众,替圣门培植实力。”

金玄白恍然大悟,认为魔门徒众隐匿在江湖帮派里,的确有许多方便,也比较不受到朝廷的注意。

他们说话之际,那两个倒在门边地上的女子已醒了过来,她们眼看李楚楚和金玄白有说有笑,便都故作昏迷之状,没有吭声。

这时,再一听到李楚楚竟然把圣门之中极为隐秘之事讲了出来,顿时再也忍耐不住,两人一齐坐了起来。

那个叫云云的女子怒骂道:“李楚楚,祢这个叛徒,为了性命,竟然不惜出卖本门,祢……”

李楚楚惊惶地飞掠过去,扶住了云云,道:“云云、燕燕,祢们弄错了,我没有背叛圣门,他是……”

她在惶急之下,想要说出金玄白是日宗宗主的身份,却是眼前一花,金玄白已到了身前不远,紧随着他五指飞花,强劲的指风射出,云云和燕燕又再度昏迷过去。

李楚楚骇然道:“宗主大人,你……”

金玄白道:“李姑娘,祢把她们抱回房里,让她们躺下休息,等到祢把月宗弟子一齐召来后,我再当着她们的面前揭露我的身份。”

李楚楚虽不知金玄白为何要这么做,却不敢违拗他的意思,赶紧一手抱着一人,走进屋里,把云云和燕燕放在竹床之上。

邵元节也不知金玄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想了一下,仍是摸不清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他看着李楚楚把两个同伴抱进房里,嘴唇蠕动一下,终于又忍了下来,不敢开口询问,唯恐会被李楚楚察觉金玄白这个日宗宗主的身份是假的。

李楚楚从房里走了出来,问道:“请问宗主大人,婢女只是把藏在地室中的几位姐妹们带出来,还是要把藏身在花满楼里的所有姐妹都全部带过来?”

“花满楼?”

金玄白哦了一声,恍然忖道:“原来大部份的月宗弟子是藏身在青楼之中,这跟伊贺流的忍者从东瀛进入中原,所打的盘算完全一样。”

他此刻对于魔教徒众活动的大概状况,差不多已经了解,唯一不明白的便是这批人和宫中太监勾结的情形。

假使张忠和张雄两个太监能更深入这个组织,或者他可以及时赶到徐州,会晤星宗宗主谢凯,了解他和北京的来人之约,那么魔门徒众远渡重洋而来的目的,便能全盘了解,也就更能采取对策。

他的意念有如电光石火般的闪过脑际,却故作惊讶地问道:“李姑娘,那花满楼是个什么地方?”

李楚楚问道:“花满楼是苏州有名的青楼,难道宗主大人你没有听过吗?”

金玄白摇了下头,道:“我没听过,也没去过,可是,她们假若打着花满楼的名号而来,只怕一两天之内,便会被衙门差人查出线索,最好还是让她们尽速离开才不会危险。”

李楚楚问道:“可是……宗主大人,她们落籍在此,已有两年之久,岂能说走就走?何况走了之后,又能往哪里去?”

金玄白略一沉吟,道:“祢派个人先把她们叫过来,我来设法安顿她们。”

李楚楚感激地道:“一切都有劳宗主大人了。”

金玄白点了点头,道:“邵道长,我们一起走吧!”

邵元节默然随着金玄白出了西厢房,三人一起往神坛大门而去。

神坛大屋里此刻一片烟雾缭绕,他们三人一出大门,只见包括贺二姑在内,三名巫女披头散发,手中各持法器,不住地挥舞着,脚下踏着奇门异步,时退时进,如同舞蹈。

而那六名白衣巫女则站在神案供桌之前,用力的敲打手中的小锣、玉磬、小鼓,摇着铃铛的两个女子,更是形同疯狂。

她们每人的口中吟诵着咒语,摇头晃脑,眼神凝滞,衬着神案上弥漫散放的香烟和不时跳跃的几簇烛火,构成一种妖邪诡异的气氛。

金玄白和邵元节两人,在来时便已见过巫门三姑布阵作法,此刻纵然处身近处,依旧不觉有何怪异。

可是李楚楚何曾见过此种阵仗?她眼看巫门三姑有如鬼魅,吓得脸色大变,紧随在金玄白身后,既不敢拽住他的衣袖,又不敢离开太远,几乎举步维艰,难以前行。

她在惊骇中走了几步,目光闪烁不定,只见大棚外堆堆火焰蓬发,纸钱灰烬漫天飞舞,人影穿梭往来,如同群魔乱舞,更让她差点吓破了胆。

就在此时,棚里排列的长板凳上,摆放的数支黑旗,突然无风自动,一支一支的竖立而起。

三角形的旗幡一阵摇动,从上面似乎涌出缕缕黑雾,越聚越浓,很快便把大棚两侧全都围满,像是从棚底拉下一块黑幕。

李楚楚心头大震,全身不住颤抖,再也立身不住,当场跪了下来。

第二章第二四七章马吊由来

当陈明义带着堂口里的牛鬼蛇神忙碌地奔进奔出,搬拿堆放在门内的纸钱竹箩时,引起那些从江北而来的漕帮帮众们注意。

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朱宣宣所吸引。

玉扇神剑的名号固然听起来极为响亮,可是包括漕帮帮主乔英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没把这个绰号当一回事。

因为,在这近几年里,用“神剑”为绰号的武林人士,就算没一千,最少也有八百之多。

根据琼花帮主林荣祖的印象,光就在扬州地界,这一年里,前后便有十几个名号中有“神剑”的江湖剑客,被琼花帮除名。

江湖上所谓的“除名”意思很简单,就是这个人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一个死人。

死人就是死人,在江湖上还有什么名?

江湖是很残忍的,靠的不是绰号、名气,而是实力和背景。

近二十年来,拥有神剑之名而不坠的,只有武当派的破风神剑和崩雷神剑两个人了。

他们本身的剑法高超,再加上是武当一派的弟子,所以行走江湖之际,无论是任何帮派都要敬畏三分,绝对不敢轻易招惹这两把神剑。

江湖上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指的便是这种声名卓著、靠山奇硬的名人,而不是那种小门小派出身的剑客。

像这些剑客,枉自取了个神剑的响亮绰号,在江湖上还没走上半个月,便被人一刀了结了性命,可说比比皆是。

故此,要想名动武林,震惊江湖,除了一身超绝的武功之外,还得要有强大的靠山才行。

只有这种剑客,才配享有神剑之名,才会让人一听名号,便会肃然起敬。

朱宣宣那“玉扇神剑”的绰号,在这批江湖人眼里,算不了什么,可是,当他们一听到朱宣宣称呼金玄白为金大哥时,她在这些江湖人的眼里,身份已提升了百倍之高。

一时之间,各种久仰、阿谀之词,源源而出,仿佛朱宣宣这个玉扇神剑真的成为震惊江湖的大剑客,以致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朱宣宣得意地摇着手中的玉扇,满脸春风的和这几位江湖大豪寒暄致意。

这时,她才充份领略到了一个身为江湖名人的荣耀,也满足了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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