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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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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人正是雷火判官皇甫圣,他看到了银剑白龙的背影,一声长啸迎面射到。

可是晚了,银剑白龙已经不见。他正要抢向栏杆往下跳,君珂已一剑截出,叱道:“慢来!你想怎样?”

君珂被老道挟走之时,正运气闭目行功,只听到雷火判官的声音,并没看到身穿,所以不识他就是老道所说的红毛鬼。他看到银剑白龙望影而逃,红衣人身法奇快,可能逃不掉,为了友情可贵,他怎能不管?所以不计后果,挥剑截出。

一旁的小后生汤士方脸色大变,眼中透出恐惧的神色,低着头半侧着脸,向侧方屏风后缓缓退走。

雷火判官自然也不识君珂,看他用剑截住去向,自然是银剑白龙的同党;再一看他生得比银剑白龙更俊秀,不用问,当然也不是好东西,也定然是专玩女人的淫贼,怎不火起?便厉声问:“你与那小贼王八是同伙?”

“他是我大哥,尊驾……”

“你姓甚名谁?师门谁属?”

“不必多问,在下姓林,名君珂。”

他这一通名,糟了!在山林中,雷火判官出现,抓起银剑白龙扔飞,华山紫风的口中,昏迷迷糊糊地腻声叫唤着君珂的名字,气得老人家火起,给了她两耳光;也由于这两耳光,让银剑白龙溜走了。

老人家一听“君珂”就是他,厉声道:“那天必定也有你,你这小狗贼……”

君珂莫名其妙,哼了一声说:“尊驾好没教养,怎么开口骂人?咱们素昧平生,那一天有我?”

雷火判官逼近一步说:“那天在石埭县西南山区中……”

“不错,在下确在那儿。”君珂抢着答,还以为对方是石弓村的人呢。

“你承认了?”

“小可并没赖掉,你是石……”

雷火判官突然一掌斜拨,“叭”一声击中剑身,伸右手兜胸便抓。

君珂并未将内力完全注入剑中,一拍之下,剑向外急荡,整条膀子酸麻,几乎无法抓牢,长到也差点儿被拍断,大吃一惊。

对方手爪已闪电似抓到了胸前,奇快绝伦。已没有他考虑的机会,全力出左掌急拨。

“叭”一声,掌爪相触,像两根铁棒相撞,楼板一阵震撼。君珂被震得向侧挫退五步,不等站稳已腾身越出栏杆,一面飘落一面叫:“下来,地面上见。”

雷火判官的手爪,也被震得向侧急荡,身形一晃,心中一懔,能拨开他的手的人,罕见哩!想不到这后生竟能办到了,倒是一大劲敌哪!他跟踪掠下,大喝道:“小辈,我要废了你,毁了你的丹田穴,让你痛苦一生。”

君珂糊里糊涂,还不明白话中原故。丹田穴,乃是男子生精之源,毁了就只好做太监,位于脐下两寸,十分重要。他还认为红衣人是石弓村请来的人,正好一拼。他向外掠到河堤上,转身大喝道:“撤兵刃!咱们见个真章。”

雷火判官抢到,叱道:“对付你一个小辈,用不着撤兵刃,看掌!”喝声中,攻出一招“惊涛裂岸”,连拍一十八掌,炙热的凶猛暗劲,成波浪形阵阵急涌,连绵不绝,风雷之声大作,地下走石飞沙,凶狠已极。

君珂先前确是胆怯,功行全身神功注于剑尖,左手剑诀变掌,振剑拂掌化解袭到的劲道,在前九掌中共退了六步。

终于,他感到掌劲的压力并不能伤他,从剑影空隙中透入的凶猛力道,只能使他气血略一浮动,身躯略震,并无构成伤损的可能,胆气渐壮。

他逐渐稳下来了,心中一定,手忙脚乱心虚胆怯的毛病,一扫而空,剑势封得更严密,已经不再让掌劲偷入迫体了。

后八掌他只退了三步,其实只有二步半,脸色逐渐肃穆,他要展开反攻了。

雷火判官心中渐懔,突然大吼一声,双掌同出,右足踏进一步,攻出一招“推山填海”,他已用了九成劲。

君珂也一声低喝,振出一招“寒梅吐蕊”,无数剑影疾吐而出,迎着如惊雷急电似的凶猛狂野劲振去。

“嗤嗤嗤嗤……”一连串的罡风剑器撕裂声,令人闻之气血下沉,毛发直竖,沙土向四面八方激射。

这是一次以攻还攻的硬拼,全凭真才实学一决生死。如果剑挡不住,则人剑俱毁;若是掌劲功力稍次,剑必乘虚攻入,掌断体穿。

楼上,汤士方看得目定口呆,惊容渐褪,换上了暧昧的笑容。他向身左的一名书童低声说:“小春,去找少爷,告诉他,我不管他的事,他也不必管我,不然大家翻脸。”

书童向楼下激斗的君珂扫了一眼,笑眯眯地在士方耳畔嘀咕了片刻,突然掠走了。

雷火判官退了两步,额上见汗,突然说:“想不到你将修至通玄之境了,老夫估错你啦!准备了,我要撒兵刃。我这笔上中藏烈硝硫火,可喷丈五六,你小心了。”一面说,一面缓缓拔出朱红色的判官笔。这枝笔,体型奇大,名不符实。

君珂被掌风逼退了四步,也心中暗惊,老家伙的功力,浑雄精纯得出人意料,太强了。再一听这人笔中藏火,这可不是开玩笑,任何东西也挡不住火,何况血肉之躯?火可及丈五六,谁敢逼近进招?

他向白楼亭下看去,那儿停了一部马车,马鞭儿正插在车座上。车上没有人,所有的人全在远处瞧热闹,而且议论纷纷。

银剑白龙躲在桥对面,正闪在人丛向这儿瞧,脸上神色不住变幻,眼中不时冒出凶狠之火。

君珂收了剑,冷哼一声道:“等会儿,我取兵刃。”声落,向马车掠去,跃上车座拔下长马鞭,飞纵而回,“叭叭”两声,他将鞭试了试,暴响震耳,突然大喝道:“你上。咱们拼上了。”

但见将近两丈的长鞭,突化无数小圈圈,夭矫如龙,在空中狂野地挥舞,罡风呼号,厉啸刺耳。

“打!'他大喝,鞭梢向下急射。

“叭叭叭叭……”一连串的暴响,如同连珠花炮,无数虚鞭影漫天彻地而至,凶猛地向雷火判官袭去。

雷火判官大吃一惊,一声长啸,人笔化成一团红色火球,向前急滚,扑向君珂。

“叭卟!叭卟!叭……”一连串鞭笔相触的奇异响声乍起,红影略一顿挫,又待前冲。

君珂已飘向左侧,呼呼两声长鞭啸风的异响急呜,鞭从地下穿出,掷向红影的下盘,虚实莫辨,奇快无比。

雷火判官显得有点焦躁,急飘八尺退出鞭影外,手向红色革囊里探,沉声道:“你这鞭法委实诡异,银河钓翁与你有何渊源?”

“那是家师。”君珂收鞭正容答。

“什么?银河钓翁竟调教出你这种败类子弟?”雷火判官讶然叫,似乎不信。

“哈哈!我却信,等我捉他问问,看老不死的怎么还未死?”这是一个苍劲的喉音,声音小但入耳清晰。

两人都转头看去,心中一怔。

雷火判官突然哼了一声,撇撇嘴,收起判官笔,扭头大踏步地走了。

君珂发觉雷火判官溜走,而且发话的人说要捉他,正从对面桥头向这儿飘,好快!看样子,大事不妙,这人定然不好惹,似乎连师父也不在这人眼下哩!

看热闹的人愈来愈多,不久定然有公人前来抓人了,再往下拖真不妙,走了再说,反正大哥已经走了啦!

他再看看到了桥中的人,心中悚然。

那是一个老得不像话的老儿,披着一头乱银发,白长眉在眼角飘扬,银色兜腮胡乱七八糟,像几个毛球。五短身材,眯着小眼睛,裂着嘴怪笑,真像个怪物。穿了一袭灰袍,腰上束了一根山藤,拖着少了两只耳朵的破草鞋,拖着一根小竹杖,向这儿走。说走,确是走,但每一步至少有八尺长短,踢踢拖拖快极。

君珂猛地记起师父说的一个人,大吃一惊,糟!这家伙要找麻烦,麻烦大了。

“是他!准是他!”他心中在大叫,突然扔掉马鞭,闪电似抢入白楼亭,向后面的房舍一窜像老鼠股溜掉了。

老家伙还差十来丈,没赶上,他尖叫:“怎么,你们都变成老鼠了?银河钓翁的徒弟,变老鼠开溜?呸!丢人。”

远处一间搁楼上,突然伸出君珂的头部,他向这儿叫:“沈老前辈,叫你的徒弟来较量较量,欺负我有屁用。你是长辈,胜之不武。”说完,缩入不见。

老家伙正是武林双奇之一,与银河钓翁齐名的四明怪客沈明昭。他哈哈大笑,自语道:“这小家伙不禁吓唬,倒真是个人材,能斗平雷火判官,了不起。唉!小丫头就差多了。不错,我该叫小丫头斗斗他,让他们印证也好。”

他朝大踏步走向黄山的雷火判官看了一眼,回身转向桥上走,自语道:“这小子大概仍是不服气,呵呵!瞧他那气鼓鼓不乐意的别扭劲儿,好笑!我想,总有一天他会找我老不死较量的。”他说的是雷火判官。大概六大怪物和四大魔君中,雷火判官虽是正道英雄,亦曾受过四明怪客的闲气,所以气鼓鼓地走了。

四明怪客在这儿穷叫,揭穿了君珂的身份,麻烦又多了些,因为银河钓翁早年的仇家也不少,师债徒偿,名正言顺,不敢找其师,找其徒同样可以消气,所以又多了些麻烦。

后山约定之处,其实是从左绕出的一处山坳,只有五里地。已经是牛牌时分了。

两人在客店会面,再偷偷摸摸出了西门,奔向后山约会地点,生怕又碰上了老怪物。

还好,不但没碰上老怪物,也没遇上雷火判官。两人并肩赶路,君珂向银剑白龙问:“大哥,那红衣人是何来路?”

“你不知道?”银剑白龙讶然反问。

“确是不知,他是石弓村请来的人么?”

银剑白龙耸耸肩,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反正那次他在场,糊里糊涂干上了,我吃他不消,只好溜走。哦!令师真是银河钓翁?”

“是的,小弟曾受家师亲炙八年。”

“你比我行多了,不愧是武林双奇的弟子。”

“大哥,你是三仙之首的门人,何必自甘菲薄?”

“我受艺为期太短,只有三年,所以一无所成,惭愧!光靠师门唬人,没有用,要有真才实学才能在江湖扬名创业。”

谈谈说说,已经转入山坳。这是两山之间的凹入处,近麓处有一块空地,之外全是参天古林。

两人泰然折入,直趋草坪。在入口处,站着三两名木然而立的大汉,怪!怎么全像石头人?

两人不予置理,昂然直入。

草坪没有人,怎么?午时三刻已到,为何不见人等候?。

“咦!他们怎不来?”君珂站在草坪中说。

“恐怕躲在林子里,上面有人,里面自然也有,叫叫着。”银剑白龙也惑然说。

“有人么?应约的来了。”君珂叫。

“谁是朱砂掌闵刚?滚出来!”银剑白龙也叫。

蓦地,西面林中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声不大,但人耳清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笑声一落,语音传到:“鬼叫什么?那贼王八机警,溜了。”

两人吃了一惊,说话的人用的是千里传音之术,功力极为深厚,音凝而不散,直薄耳膜。

“尊驾是谁?请现身一见。”

“我,独剑擎天冯如虎,免见了。”

“天!四大魔君之一。”银剑白龙低声惊叫,又道:“这家伙排名第三,比雷火判官还凶,咱们惹不起,走!”

还未退走,独剑擎天的语音又到:“听口气,你们是寻仇来的,很好。姓闵的已经见机溜了,他带来的人留下了一半,你们要看,在东面林子里搁着。如果能代他们收尸,更好。九华观那些狗东西,竟敢虐待我的门人黄立晖,该死,理该受报。”

话毕,声息全无,可能人已经走了。

君珂正想入林,银剑白龙一把拉住他,低声说:“去不得,咱们还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我们用不着多树仇家强敌。”

“咱们要不要代为收尸?在这儿惊世骇俗哩!”

“用不着,朱砂掌既然逃掉了,会来收尸的,走!”/

两人急撤,到了那五名大汉身侧,君珂走近一看,心中骇然。

原来五个人全死了,每个人心坎有一个小剑孔,没有血流出,是先被重掌震断心脉,再加上一剑的。每人身后有一颗小树,枝叶皆被削光,从谷道贯入身躯,直抵颈腔,所以看去像是站在那儿一般。

“这魔君果然毫无人性,真该死!”君珂变色地骂。

“他还算好的,最残忍的是白骨行尸,有一天你看到他,才知四大魔君的手段哩。走吧!”银剑白龙微笑着催促。

两人急急离开现场,走不了半里地,踏上了山径,劈面遇上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正点着一根老山藤杖,巍颤颤沿山径向后山走。

银剑白龙似乎浑身一震,低声向君珂说:“快走!真是流年不利,今天日子不好。”

不管回答与否,拉着他向旁一窜,入林绕过山嘴,如飞而去。

君珂已看清十丈外老太婆的脸容,感到并不岔眼,是一个极为平常的老婆子。唯一岔眼的是她那满布皱纹的前额上,有一个十字形疤痕,红光闪闪。她那双老眼,也并不昏花,依然神光湛湛,正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两人溜走。

直窜出两里外,他忍不住低声问:“大哥,怕什么?那老婆子是谁?”

“是谁?哼!一个不讲理的老不死,六大怪物中的枯藤怪姥李姥姥。”

“不起眼哩,大哥。”

“你不知道她的底细?”

“确是不知。”

“那天和你交手的紫衣女人,叫华山紫凤吴萼华,就是她的徒弟;你不走,可能有天大的麻烦。”

“大哥,你怕她?”君珂恼火地问。

“并不真怕她,不过目前还不宜和她冲突,我要……不说也罢,快走。”

在两人返回客店这段时光里,徽溪右岸距府城约十里地,山畔小径走着三个人影,那是汤士方主仆三人。

右面书童突然微笑道:“小……公子,到这鬼地方找什么?”

“找一间可以长住十天半月的好住处。”士方笑答。

“不太麻烦么?石当家的住所已经够好了。”

“不好,我要找一处清幽之地,好好享受几天。”

书童不住点头,稍顿说:“公子爷似乎不肯哩,他说这是他的口盟兄弟,不许……”

“废话!他要打岔,我撵他走。哼!他的鬼心眼我已知道了,我才不怕他打岔哩。”

“他……”

“他志在东门朝云老店那个小妞儿,我已在石当家口中得到了确实讯息;他要不肯,我也教他吃不到天鹅肉。”

两个书童全笑了,左首书童脱口说:“小姐,怎么说得那么难听?”

“闭上你的嘴,别胡叫。”士方笑着推着他一把,突又指着山腰上一栋小楼说:“那儿正好。走!”

三人身形疾闪,沿小径穿入林中,向林木掩映的小楼急射。

这是一间建在山林间的小楼,看那小巧精雅的格局,便知那是大户人家作为避暑的别墅,或者是读书的清静书楼,明窗净几,十分清幽脱俗。

三人踏上院门石阶,一名书童上前叩动门环。

楼下响起了脚步声,有人穿过楼前花径,徐徐到了院门,在门后问:“谁在叩门?'

汤士方立即接口:“小生姓汤,途经贵地,打扰主人一杯茶水。”

院门拉开,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瘦长大汉,一双鹰目厉光迫人,堵在门口说:“不成!本宅主人不在,而且……”

汤士方向内跨进一步,笑道:“打扰一杯茶水,何用问主人在否?大叔方便些儿。”

大汉伸手一拦,沉声道:“出去,好没规矩。”

汤士方俊面一沉,哼了一声说:“尊驾气势汹汹……”

大汉怒叫道:“反了,你这小狗上门找岔,还说我凶?揍你!”声落拳出,就是一记“黑虎偷心’,当胸捣到。

汤士方向左一闪,右手一格一刁,转身再出左掌,“啪”一声击在对方肘骨上。

“哎……”大汉狂叫,肘骨断了,人向前仆倒。

“把他提进去。”汤士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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