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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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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难保首领,信不信由你。”
可是他们追不上,君河早已不知去向了。
八月十五日终于来了,这些天君珂未出现在众人之前。
日影徐移、快近中天了。午正差两刻,人为何还不来?
无量行宫中,响起了清越的钟声,有点像丧钟,令人心中发冷。这是让武林朋友入谷的钟声,整座山谷皆可听到。一个时辰是八刻,两刻已够长了,足以让武林朋友降下绝谷,到达无量行宫前广场。
四面八方人影飘摇,不久便—一出现在广场的东面,面向无量行宫,各自找地方席地坐下。这些人都是三山五岳的英雄,五湖四海的豪杰,各门派的前辈名宿,也有来见识历练的年轻子弟,有男有女有佛有道。这是武林中空前未有的盛会,都想看看天涯游子是何许人,敢与宇内第一高手生死约会,定然是三头六臂、头如巴斗的金刚哩!
阴阳老怪带着一大群门人,出现在人丛中。
飞云散人和武夷羽士不在,四明怪客和银河钓翁也不见踪迹,他们为何不来?怪事?
还有半刻午正,人声渐静。
无量行宫的沉重铁门悄然而开,第一个跨出大门的是一身红的青城炼气士,后面是银剑白龙父子,最后是银衣仙子押着庄姑娘,小春小秋在庄姑娘左右挟持,一行人随着青城炼气士降下石阶。
青城炼气士头戴九梁冠,身穿大红金灿法服,腰悬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这是近数十年来,武林朋友第一次看到他带剑,太不平常了。
银剑白龙一身白,白得耀眼,佩的剑是银鞘,也是白。银衣仙子也是白缎子劲装,却显得萎顿,她不相信君珂会前来赴约,因为他已死在金头螣蛇之口。
一行人在广场西面一排檀木大椅上落坐,青城炼气士在中,其他的人在后分列。
人声俱杳,鸦雀无声。
东面群雄之中,有一人用一根木枝插在地上,极有耐心地注视着枝上投落的阴影,喃喃地说道:“快了,快了。”他的手举起了,突然叫:“午正!”
随着喝声,正南面松台山深草之中,升起一个魁伟的青影,用沉雷也似的声音唱道:“武林后学天涯游子林君珂到。”
随着喝声,他大踏步向广场走,踏荒草而行,从容不迫风度极佳。他穿了一身青绸子紧身,浑身肌肉似要蹦出衣外,黑油油的头发挽在顶端,唇红齿白玉面剑眉,大眼睛如同午夜朗星。腰带外,盘着银亮的细小白龙筋鞭,背上,系着全长三尺六的长剑。
他的出现带来了一阵骚动,东面将近三百名武林群雄中,窃窃私语如同群蜂聚集。
银衣仙子啊了一声站了起来。
站在两婢中的庄婉容,失声尖叫道:“君珂哥,天啊!你为何要来?”
银衣仙子突转身,“叭”一声凶狠地掴了她一耳光,击倒在地。显然,婉容的主要穴道,定然被奇奥的点穴术所制,不然怎能不反抗?
君珂踏入广场,在场中昂然屹立,遥向青城炼气士行礼,朗声说:“晚辈林君珂应约到场,老前辈请示尊意。”
青城炼气士安坐不动,大刺刺地问:“他们呢?”
“老前辈指谁?”君珂明知故问。
“那几个老匹夫。”
“晚辈并未答应敦请几位老人家。”
“贫道已经告诉过你。”
“笑话,林某个人之事,何用劳动师门长辈,林某单人只剑应约而来。用个着牵连推托,冲林某来。”君珂的语气开始强硬。
青城炼气士怪眼一翻,冷笑道:“你的约会等会儿,贫道不屑和你一般见识。老匹夫不来,那是他们的错。绮丫头。”
银衣仙子躬身答:“绮儿恭听老神仙吩咐。”
“把那姓庄的丫头拖出来,先废了她。”
“谨依老神仙吩咐。”
银衣仙子答毕,一把拖了庄婉容一条胳臂,快步拖出,往青城炼气士脚前摔倒。
君珂飞掠而至,大吼道:“老杂毛,你好不要脸。”
银衣仙子不等他掠近,猛地一掌向庄婉容背心按去。
君珂已无法赶近,厉声大叫道:“绮,住手!”
当天下群雄之面,他在慌急中叫出银衣仙子的名字。她只觉浑身一震,掌拍不下去了,凤目中异光闪闪,无限深情地注视着急射而来的他,恍忽中,她梦寐难忘的岁月倒流了,这一声绮,声音虽然饱含激愤,但亲昵则一,惟有情人之间,方能如此亲昵地叫出她的单名。
她痴迷地注视着他,喃喃地感情地轻唤:“啊!你没忘了我,你没……”
“哈哈哈……”长笑声如殷雷传到,红影出现在北面。
“呵呵呵……”也是红影,出现在东面席地而坐的人丛后面。
“咱们来了,来看不要脸的人。”叫声在南面,是四明怪客和银河钓翁。浊世神龙庄清河,紧随着四明怪客。
“咱们终南两个老不死也来见识见识。”叫声在北面飞云散人出现之后,两黑影中有一个绿影。那是终南二老,绿影是心花怒放喜形于色的崔碧瑶。看她那副得意劲,定是她已将她和君珂的事,厚着脸皮向乃祖禀明了。
可是,君珂却不向任何人扫过一眼,吝啬得头也没移动丝毫,只长叹一声,仍向青城炼气士盯视。
青城炼气士这时站起了,俯身抓起婉容,伸手在她背上连拍三掌,说:“滚!用不着你了,骨肉连心,这些老匹夫怎能不来?哈哈哈!”
婉容吸入一口气,试了试丹田真气,“呸”了青城炼气士一声,再骂一声“不要脸”!便向君珂纵去。
君珂却木无表情拔出长剑,解掉系带将剑扔了,说:“庄姑娘,快走!”
她凤目中留下两行珠泪,颤声低唤:“哥,你……你竟叫我庄姑娘?你……”
“快走!”他低喝,挺剑向前迫进。
远处的庄清河亮声叫:“容丫头,不要打扰林哥儿,免乱他的心神。”
婉容一阵心酸,掩面奔向乃父。
飞云散人和武夷羽土连袂入场,武林双奇的四明怪客和银河钓翁也并肩进入。两老道带了剑,双奇是一根钓竿,一根黄竹杖。
君珂不理会外界的一切,突然一声长啸,剑闪万道寒芒,凶猛狂野地向青城炼气士攻去。
青城炼气士本来迎向四老,没想到君珂竟敢抢制机先向他下手。但他名列宇内第一高手,岂同小可?向右疾闪,左袖突然抽出。
“嗤”一声裂帛声,生死神功注入剑尖,击破了罡气,将老道的大袖刺穿,再划破一条裂缝,银芒再飞,如影附形追到,沉喝入耳:“接招!杀!”
青城炼气士吃了一惊,也勃然大怒,人闪出丈外,一声龙吟,他撤下了冷电四射的宝剑,怒叫道:“小畜生,你想死!”
罡风雷动,剑气飞腾,龙吟震耳,三丈内的沙石,被狂风刮得向外激射,一红一青两条人影依稀难辨,银芒和电芒成了奇形怪状的扭曲线条,快速的转折探隙攻势,令人无法分辨招式。
四老同声长啸,向场中急射。
君珂已全力以赴,绝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摘星射斗”、“七星倒旋”、“银河飞星”、“七星联珠”、“斗转星移”,连攻五招之多,每一招从五剑至七剑,攻势之猛,骇人听闻。
他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天罡剑法,剑路了然于胸,所以都是抢得机先,钻隙而入,根本不令对方有错开变招反击的机会。
他的生死门神功,已不畏罡气的反震,威力相等,力量相互抵消。老道的功力浑厚,确是战胜一分,但神奇的七星散手剑法,可以克制天罡剑法,无形中拉成平手。加以君珂已看破世情拚死以赴,老道真也无奈他何。
在短暂的片刻内,双方已经历过无数次死亡的危机,双方皆用全力保全自己,击毙对手,凶险可知。
东面武林群豪,皆骇然站起了。
“铮!铮铮铮!”双剑开始短兵相接了。
最后一声龙吟,人影乍分。
青城炼气士退了两步,道袍无风自舞。
君珂飞退丈余,长剑缺了六处大缺口,虽未折断,也快完了,论硬拼,他毕竟仍差些儿。
他额上青筋跳动,大汗滚滚,扔下残剑,撤下白龙筋鞭叫:“你有宝剑,如此而已,再来决一死战。”
武夷羽士掠至两人中间截开两人,神色一正说:“道兄,难道真要为俗念所误么?”
青城炼气士已被激怒,吼道:“你滚开,教飞云散人上,小畜生的剑路,有他的份。”
飞云散人哈哈大笑,抢上叫:“不错,有我一份,不服气咱们来松松筋骨。”
两人一怒一笑,接上了,又是一番光景,却没有先前凶猛险恶,没有什么看头了。
君珂扭转身躯,奔向银剑白龙叫:“无耻畜生,今天你在劫临头。”
银剑白龙先前看得心中发毛,但君珂已丢了剑,只有细小的银鞭,他便心中一壮,拔出银光耀目的银剑,长笑而起,迎面接住道:“你送死来了,来得好。”
银衣仙子仆倒在寒风掌面前,惨然叫:“爹……”
寒风掌脸色苍白,说:“孩子,这是上苍的安排,他不死咱们冷家的人便得死,无可挽回。坚强些,孩子。”
银剑白龙气势汹汹,挥剑直上,天罡剑法滚滚而出,要突破白龙筋鞭布成的天罗地网。可是不行,他无法近身。白龙筋鞭狂舞,满天仅是鞭影,破空厉啸刺耳,令人毛骨悚然,从四面八方向他狂攻,罡气无法将鞭震开,反而经常击破他的剑网,贴剑切入,剑也削不断鞭,每一击皆令他气血浮动。
好一场龙争虎斗,这是他们第三次相逢。
三十招之后,胜负立判。银剑白龙真力已呈衰竭之象,剑法乱了。
君珂先斗青城炼气士,已耗掉不少真力。刚接上手,他感到银剑白龙目下的进境已大非昔比,迥若两人。生死门神功已无法击破对方罡气所布成的无形韧墙,不得不竭泽而渔,拼余力猛攻。三十招之后,他已取得优势,但他自己也差不多了。
势均力敌的高手相搏,比的是长力,也就是耐战力,谁支持不了,谁就倒霉。君珂斗青城炼气士,真力已耗损极巨,再用余力硬攻银剑白龙,想得到够精。幸而他有胎息支持,而银剑白龙又比他差劲,两相比较,他仍占先一筹,所以取得了优势。
攻势缓下来了,但危机却未消除。
四十招,五十招了。两人的呼吸皆不正常,快接近强弩之末了。银剑白龙已根本无法还击,只能错闪拨架。君珂则一鞭一鞭地抽出,没有招法,一步步逼进。
银剑白龙浑身衣衫零落,胸背臂俱出现了血迹,脸色苍白,大汗如雨,衣衫都湿了。他想退入无量行宫,可是君珂正堵在去路上,逼得他一步一步往南退,退出了广场,退向松台山。
寒风掌和银衣仙子神色怆惶,随两人往南移,但却不敢插手。终南二老和崔姑娘,也正随两人移动,他父女俩怎敢介入?寒风掌当年追杀林世铭,就曾吃过二老的苦头,要是动手,岂不是鸡蛋碰铁球?
“叭”一声,君珂一鞭抽出。银剑白龙吃力地向左一闪,举剑一拨。糟!没拨开,鞭擦过他的右外肩,几乎抽掉一层肉,皮肤破了,鲜血外沁。
银剑白龙忍受得了,顺势冲入,脚上虽似乎不稳,但仍然够劲,“刷刷”便挥出两剑,立还颜色。
君珂侧退三步,手腕一抖,白龙筋鞭梢倒卷,卷住了银剑白龙左脚小腿。“叭噗”两声,将他扔出八尺外,在地下连滚三个转身。
由于两人的真力已竭,打击不重,伤得也轻,银剑白龙脚上出现一圈血痕,仅是皮肉之伤而已。
“叭”君珂第二鞭又到。
银剑白龙再向侧一滚,避过一鞭,爬起急退两丈外,重新作势前扑,但却一步步往后退。
君珂一面逼进,一面咬牙道:“你自己割下双耳,还我父亲的血债,砍下一只左手,偿彭恩公的命,不然,你难逃公道。”
银剑白龙哼了一声说:“你做梦,咱们还不知谁死谁活。”
“叭叭叭”君珂连抽三鞭,银剑白龙连退三丈余,突然被草绊倒。
“着!”君珂沉喝,长鞭猛抽而下。
“哎呀……”一旁的寒风掌惊叫着冲出。
黑影一闪,终南隐叟迎面截住,伸手一拦,龇牙咧嘴嘻嘻地说:“你如果想插手,骨头够硬么?”
银衣仙子也刚冲出,被绿影截住了,碧瑶手中的长剑光华四射,凤目中杀气泛出,说:“贱人,你害君珂哥害得还不够?”
银衣仙子怒叫一声,拔剑狂冲而上,两头雌老虎斗上了,剑影飞腾。
寒风掌却不敢动手,急得一身汗。幸而银剑白龙挨了一鞭之后,已滚出两丈,脱出鞭影向后急退。
快退到松台山下,无路可退了。
广场中,青城炼气士宝剑矢矫如龙,放手抢攻,天罡剑法天下无敌,声势极雄。飞云散人却身形如行云流水,八方游走,笑声飞扬,不时错招反击,一沾即走,对方的剑影,根本沾不了身。
武夷羽士和武林双奇,大马金刀地安坐在檀木椅上谈笑自若,似乎视若无睹,正在大谈江湖见闻哩。
东西数百名武林名宿,由于曾看了君珂迫攻青城炼气士的凶猛狂野气势,凶险万状动魄心惊,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共叹此行不虚,眼福不浅。可是再看这一场的游斗,情绪一落千丈,有些人仍站起用目光追踪远处的君珂,有些人却坐下观看两者道的游斗了。
青城炼气士被激怒得像头疯虎,但又无可奈何;飞云散人的身法太诡异,剑法也够阴险,在一阵封架中,会突然攻出一招神来之剑。逼得他不得不放弃攻势,力求自保,空自暴跳如雷。
但他的目光,不时留心着门人银剑白龙的动静。他领教过君珂的真才实学,知道银剑白龙可能接不下君珂的狂攻,却未料到君珂也到了真力渐竭的境地,三五十招仍未得手,所以心中大定,想来银剑白龙定可有惊无险。
岂知银剑白龙不争气,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处境殆危,他怎不心焦?一面和飞云散人周旋,一面留意远处的银剑白龙的动静,心中大急。
君珂步步进逼,快接近松台山下了。
登上松台山的铁链。上端挂着一条木桩上,垂下三十余丈崖底,山风凛凛,将铁链吹得轻轻地摇摆。山顶上的松涛声,如同万马奔腾,动人心魄。
银衣仙子也在青城炼气上那儿学到了不少零碎,崔碧瑶目下不是她的敌手,但她心悬君珂和乃兄的安危,无心缠斗,三五招逼退了崔碧瑶,便撤招跟上了君珂这一对冤家,提心吊胆地干着急。她既不愿君珂死,也不愿乃兄银剑白龙丧命,怎得不急?
银剑白龙全身是血污,脸色如同死人,脚下愈来愈糟,他的剑长仅三尺,君珂的鞭却有丈六,无法还手,挨打的滋味不好受。他得自千手如来的暗器,自从上青城时便已丢掉了,连干手如来也无法用暗器对付君珂,要来何用?他在后悔,如果目下暗器在手,对付也行将力竭的君珂,岂不大好?
他心中一乱,心神便分,刚躲过一鞭,第二鞭“呼”一声已卷到脚下了。
“糟!”他叫,向上急跃。
可是力不从心,慢了些,鞭缠住了他的踝脚,一拉便倒。“叭叭叭”一连三鞭,把他打得胸前和左肩血肉模糊,狂叫着满地乱滚。
他狂叫,引起了远处青城炼气士的注意。
哎呀!寒风掌惊叫,突然前扑。
不等终南二老截出,君珂一声虎吼,额上大汗纷纷飞溅,反手就是一鞭。
寒风掌一掌勾出,勾住鞭梢一带。君珂鞭上仅能发出两成真力,怎禁得起老贼的反击?鞭梢被扣,奇大的力道将他带得向前一仆。
终南隐叟到了,一掌拍出叫:“滚你的!”
寒风掌丢了鞭,百忙中出掌自卫,猛地斜拍一掌。
“彭”一声闷响,冷风四荡,掌劲接实。
“哎……”他狂叫,身躯像断了线的风筝,飞跌丈外,
“砰”一声惯倒在地,再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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