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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虎云龙-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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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时全身骨骼,“咔咔”做声,五脏六腑,齐为之翻腾,痛得他汗出如浆,忍不住惨叫了起来,道:“夫人你且慢动手,我说就是……”
叫着,挣扎着坐起来,大大的喘了几口,又道:“夫人你既然什么都晓得了,我玄法也不必瞒你,对令师发动攻击联手暗袭之事,实在是原因很多!……”
云慧秀眉一轩,脆叱道:“别说费话,你……”
玄法见她发怒,忙又喘了几下,改口又道:“在我少林派中,由于师门清规甚严,故此我和几位师兄弟,都有点不耐山中的孤寂岁月,因此,在山外,我们五六个人,合力经营了一座寺院,咳……其中当然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地方。有一次,是我巧巧出外,搜找女人,不意令师,无意之间,发现了那寺中的秘密,一怒之下,竟将我几个师兄弟,尽数杀死,而后又放了一把火,将那寺院烧成了平地……”
云慧冷冷的“哼”了一声,心中十分不齿玄法的卑鄙淫行,觉得这伙人,实在该杀!
玄法吓了一跳,以为她不满自己说得太慢,忙又加快速度,急道:“我因数年心血,被令师一手摧毁,心中大为愤恨,回山之后立即编造了一套谎言,向师父圣土大师禀告,就说我和师兄数人,在外行道,无意间撞破了令师的好事,惹得孤独客羞恼成怒,一气之下,杀了我的四位师兄,一位师弟!”
他本是垂头而言,说到这里,抬起头来,望望云慧,见她并无不耐之色,又道:“我师父圣土大师,当年也是五大护法之一,他听闻此讯,顿时勃然大怒,立誓与令师周旋到底,我们师徒,均在令师上山解救笑面跛丐之际,见识过他的武功,深知以己之力,绝对敌不过今师的双掌一剑,故此,由那时起,师父负责激发师叔及掌门等同仇敌代之心,而我则下山,负责联络其他各派!”
云慧插言道:“你到那里去啦?……”
玄法抬起光头,瞧了瞧她,又道:“我下山之后,先往武当,一路上盘算着如何措词,那知尚未抵达,便遇上了武当的两个全真——飞云与驰月。”
云慧过去听于三飞提到过这两个名字,知他说得不假,张唇欲问,却又忍了回去!。
玄法垂着头,没看见她的表情,仍在继续着道:“两人乃是武当掌门的两位末从,平素亦素得掌门的宠爱,我一见二人形容狼狈,一问之下,经过情形,竟与我和尚大同小异,于是我不由代他们出了个主意!”
云慧不由直气得眼中冒火,恨不得一掌把他劈死,只是一方面尚须明了下丈,另一方面,也因自己有言在先,而不便即刻下手!
玄法望见她那付煞气密布的娇容,长叹一声,垂头又道:“于是,我和驰月却不曾上山,而只叫飞云回去,依计向他师傅一五一十的报告。”
他又长叹了一声,似是惋惜往日的荒唐,又似是惋惜目前的生命。云慧见他顿住了口,催促道:“说啊!”
玄法和尚,举手摸了摸光头,道:“我和驰月略一商量,由他奔崆峒,去找于三飞,我则往山东,去找逍遥真人门下的一位交好的弟子,那知到了茅山一问之下,那人也早已被令师杀了!因此我便向逍遥真人,将我们编好的故事说给他听。”
“其后,又跑了一趟点苍,去找谢家少掌门人,点苍剑客谢家骅,后来,大约过了半年多,崆峒的五柳道人,秘密的发出了武林帖,传至七大门派,除历述令师罪外,并邀各派掌门人,与今师相约比斗!”
“当时,我因双方真的见了面,揭穿了真像,便自向掌门人请令,往寻今师,下那战书!”
“那知,又找了半年多,方始在劳山,探得了令师隐居落日崖的消息,当然,我不能真将战书送达,立即折返,禀告掌门人,就说令师,接到战书之后,非仅不予理睬,反声言,七大掌门,若是有种,就不妨上那落日崖去,与他一较身手……”
“这一着果然有效,七大掌门人,分别得讯之后,立即率领了门下弟子,浩浩荡荡的上了落日崖,其初,一连三场,令师掌毙了我那师父,及崆峒的数名弟子,后来七大掌门,惊觉令师功力实在太高,才采取了联合进袭之事……”
他顿了一顿,又适:“至于后来的事,我们第二代弟子,均早已奉命先行下山,故而不知结果……”
云慧此际,再也忍耐不住了,她气得纤手一扬,左右交挥,“叭叭”两下,已打了玄法两记耳光,骂道:“无耻的狗贼,你……”
你字出口,却见那玄法和尚,一颗秃头,随着她挥手之势,左右一摇,“咔嚓”一声轻响,已然扭断了脖子,“吧嗒”“怦通”,头落尸倒,洒了一地的鲜血!
这一来,云慧不由得为之惊怔!
她立时顿住了口,眨了眨眼,这才醒悟,原来是自己愤恨之下,无意间发出了“天地罡气”之故!
她有点怅然,也有点惨然。
她望着地上血冷冻僵的玄法,呆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悲悲切切的流下了泪来!
她这一边哭着,一边姗姗起身,面北而跪,叩头暗祷,祈祷那死去的师父,英灵有知,如今她替他找着了主谋真凶,报了二分之一的血仇!
拜罢祷毕,云慧这才突然间想起,怎的这半天,还不见笑面跛丐与王玫二人来到?
她闪身间,娇躯掠上一方最高的巨石之巅,展目一望,顿见四下里到处都有身着皂白与浅灰两色的和尚,足有两三百人分头并进,在执行搜察的任务!
她凝目寻思,“笑面叔叔与玫妹,除非是已然下山,否则,山上这么多和尚,岂能不被找着?”
但,她又想道:“他们一定看见过我往这边来的踪迹或身影,如此,则决不会舍下我不管,而有自行下山之理!”
只是,凭她的目力与耳力,如今居高临下,足可以察听数十里,为什么又发现不到他们的半点踪影呢?
她纳闷的想着,却见小峰之下,一个身披皂白袈裟的和尚,突然发现了她,而扬声高呼,道:“千面夫人,请你下来,鄙寺掌门,请你一会!”
云慧一怔,暗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们的掌门,寺中设了陷阱,在等我入网不成?……”
那僧人中气十足,喊声洪亮,山谷为之回响。
一干僧人,被这声音所引,齐齐停脚观看,顿时也发现了高高在上的千面夫人!
只是,他们并不赶奔围拢,反而一个个,纷纷返身,往那少林寺院所在的主峰奔来!
云慧见状大感奇怪,暗道:“怕什么?凭我还能被你们困住?骗倒?哼,我到要下去瞧瞧,你们少林寺,到底有多少鬼蜮伎俩?……”
心中想着,脚下早已迈动,几个起落,已然停身在那喊她的和尚面前了!
那和尚倒不像玄法一般面目可憎,一眼望去,若不是云慧心存成见,反到觉得他具有一种温和的正气!
那僧人似惊于云慧身法之神妙,微微一怔,速即恢复常态,合什为礼,口宣佛号,道:“女施主请勿动疑,鄙寺方丈,得知女施主宠临少寺,立遣派三、四两代的弟子,专程出寻,同时传下命令,若是见着女施主等,务请女施主赏光,幸驾鄙寺一谈!适才,贫僧在前面已然遇着了笑面大侠,与他的高足,并转达了鄙方丈的旨意,笑面大侠师徒,慨然应许,已然先行前往……”
这和尚不但彬彬有礼,说话也有条不紊的,十分和气,云慧不禁大为惊诧,忍不住问道:“真的吗?……”
那僧人复又合什,道:“贫僧不打诳语,女施言不信,亲往一观便知……。”
他顿了一顿,又自合什和韵,道:“请问女施主,贫僧那位玄法师侄,可在山上?”
云慧秀眉一扬,面色一冷,道:“在,不过已经死啦!”
那僧人“啊”了一声,但并未作进一步的表示。他只是一挥袖,回顾身后几位四代弟子,道:“去,上去把玄法师叔的法体抬下来……”
说着,却又自对云慧和颜,道:“请!”
同时,侧身举袖,做出那肃容先行的样子!
云慧真有点迷糊了,因为这些个和尚,人人不同,有的性如烈火,有的狡猾如狐,但有的,像面前的这一个,不愠不怒,却像是一个得道的高僧!
为什么他会如此呢?是故意装作出来,骗她入壳的吗?
但经过片刻的仔细观察,云慧又实在找不出一丝破绽。反而愈看愈觉得这个和尚,年虽不逾四旬,到底神态与众不同。
他好像真的得了道,一丝火气也无、一丝的傲也找不出。
故此,云慧深觉得有一种无计可施的感觉。没奈何,只好默默的,顺着那和尚的手势,往前行去!
那和尚随在他身后两丈之处,缓缓挥拂着两只大袖子,身到如行云流水一般,身形姿态,竟然颇为美妙!
云慧将轻功施到五成,他仍然不疾不徐、不即不离。直到六成以上,方显出一丝吃力紧忙的样子!
云慧回头见状,心中不知怎的,忽然觉得不该让这个好和尚丢丑。故此,脚下顿时又减少了一分功力,以便能跟他保住距离!
片刻间,来到了登山的大道,只见那大道宽有丈许,全用是青石条板砌成的石阶,路两边,十步一亭,几株苍松,干粗如篓,枝繁叶茂,层层如伞盖一般,果然是十分壮观!
云慧在前,循径疾行,约登山二千多级,山路一转,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
云慧张眼一望,只见前方是一片较为平坦的山腰,其上在一围墙之中的密密麻麻的,建起了无数殿宇。
迎面是一片广场,全是以坚石铺成,正中央有一高有丈半的三足大铁鼎,挡住了视线,鼎中烟火袅袅。香火正盛!
那和尚此际已越过了云慧,由前带路!
云慧随后转过铁鼎,只见鼎后是一列青石垒成的围墙,中间开着两扇丈半多高的大门!
门楼上有一方横匾,上书“少林寺”三个金篆大字,望去气象庄严!
二人举步入寺,却见那寺中空空寂寂,并无半点人影。
云慧不由动了疑念!但她还未开口表示,那和尚已先说道:“鄙寺门规素严,此时正值作课时间,多数同门,皆各在一定的地方,静心诵经,故此这外院之中,显得十分的清静……”
云慧半信半疑,但自忖自己的功力,已足以对付这干和尚,故而并不多言。
于是,他二人一前一后,穿过了一层佛像林立的大殿,来到了一所偏院之中!
那偏院,房舍甚少,只在疏疏落落的五六间,散建在林木花树之中!
那和尚首先走进一所精舍,洪声禀道:“三代弟子大慧,启禀祖师,千面夫人请到!”
云慧这才知道他的法名,乃是“大慧”。却听到那房里传出一阵洪亮的语声,道:“速请进来……”
接着门帘一掀,当前跑出的,却是王玫。
而在王玫的身后,方才是发话之人!
王玫与笑面跛丐,适才在松林之中,转来转去,寻找云慧,那知转了半晌,却遇见一群和尚!
笑面跛丐的笑容一展,哈哈大笑,还未开口,便见那为首的,一名身着皂衣袈裟的僧人,谦和的对着他俩,合什行礼,口宣佛号,道:“施主想必是笑面前辈吧,贫僧大慧奉鄙寺方丈之命,专程前来,奉请三位入寺一谈,解释昔日误会,并无他意……”
笑面跛丐料不到他们会这等说法,笑声一顿,道:“老跛子此来,正要向贵寺掌门,清算旧帐,但那圣火老和尚,半途邀斗……”
大慧和尚不待他说完,亦自抢先道:“此事鄙掌门已尽知情,对圣火祖师此举,甚不满意,放才遣出鄙门三、四两代弟子,出动奉请,此举虽则有欠隆重,但却是为了避免冲突……”
笑面跛丐暗忖:“怪不得只是穿着皂白灰色袈裟的末代和尚,以我的身份,当真不便与他们动手过招!”
同时,看那大慧僧,虽则年未四旬,地位低微,但却有一种凛然正气,使人产生一种不能不信的感觉!
他考虑片刻,大慧又道:“鄙掌门近十年来,深知过去所为,实受别人之愚弄,故此早已昭示所有门下,重加课业,同时谕令门下,也必须严加考验德性。此次对施主等莅临之事,已早有所指示了……”
笑面跛丐一见他意态诚恳,而其他一干僧侣,望去也均是一脸庄严,并无不愤之色,心中虽然仍有疑虑,却不能再推辞了!
因道:“和尚你不必说了,老跛子随他走一趟就是,只是,那千面夫人,并未与老跛子走在一路……”
大慧僧合什行礼,道:“老施主请随贫僧师弟先行,贫僧这就去找,想来千面夫人,即不曾离开此山,不出半个时辰,贫僧必会将她请往寺中。”
笑面跛丐觉得这样也好,当即答话,先随着一名大智的僧人,进了这少林寺!
此际,王枚坐在里边,只见笑面跛丐与那少林掌门,高谈阔论,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却又不理会她,正觉得气闷,一听千面夫人来了,忍不住当先钻出房去。
但,到了外面,展目瞥见云慧一脸凝重,大异于过去浅笑轻颦之态,本来要说的话,不觉又咽了回去!
云慧凝立院中,蓝目闪闪如电,只见那少林的方丈大师,披挂一身深紫绣金的袈裟,虎躯雄伟,面如满月,红润宛如婴儿,只是,颌下垂着尺余雪白的长髯,奇書网白眉似霜,再嵌以狮鼻电目,垂轮两耳,当真有一付望之俨然之态,诚不愧领袖少林的得道高僧。
那少林方丈大师,一瞥云慧如此美艳,不由目显诧异之色,但瞬即恢复庄严,合什为礼道:“施主想是千面夫人了!老衲圣愚忝掌少林,多年来总为当年一段往事,深自忏悔,今施主来得正好,请……”
说着,举手肃客,让云慧当先入室!
云慧由玄法口中,已知师父惨死之来龙去脉,衷心只觉得,并不能深深怪责这位方丈。
此际又见他谦虚为礼,丝毫无一点狂傲之态,不由心生好感,亦自裣衽为礼,道:“贱妾此来,情非得已,尚望老禅师勿怪!”
说着,姗姗入室,展目一瞧,却见笑面跛丐踞坐客位,冷然无语。其他则另有两名小沙弥,在一旁侍候!
圣愚大师随后而入,让云慧坐在笑面跛丐下手,王玫则也自进来,站在了笑面跛丐的背后!
圣愚在主位相陪,小沙弥奉上茶茗,圣愚大师不待云慧开口,便自长叹了一声,对她言道:“施主令师,武功高绝,行事率真,自遭宵小之嫉,老初当年一时不察,被门下不肖之徒所惑,妄动了无名,及至事后,归来反省,深悔灵根不固,门下良莠不齐,因之除老衲面壁三年,在佛前忏悔罪过外,且传下谕令,所有在外行道的门下,尽皆归寺,共同在佛前诵经修果,历时十年,而对后代弟子之收授,亦变更授艺方法:在授以基本入门口诀之后,均着令先行下山,苦修三载外功,并暗察其德性习惯,以定取舍……”
笑面跛丐见他这等说法,本来凝聚集在面上的笑容渐渐收起,敞开沙哑的嗓子,道:“老禅师这等作为,当真大出我老跛子意料之外,只是对于当年受惑之经过,及门下莠徒,是否有什么适当处置?”
圣愚大师长叹一声;道:“鄙门家丑,本来不宜宣扬于外,但三位均非外人,说说也不怕见笑……”。
他至此又叹一声,道:“昔年所以老衲大动无明,一者为了老施主你,独闯少林;二者则受鄙师弟圣土大师师徒的言词挑动。不过,鄙师弟圣土当年已死于劳山落日崖上,而他所留之徒,也已发交戒持院,着今面壁苦修五年……”
云慧秀眉一扬,莺声呖呖的第一次开口,道:“请问老禅师所言者,可是那玄法和尚吗?”
圣愚大师点头承认道:“正是此人……啊,老衲得报,言及施主已将玄法擒去,但不知鄙师侄,施主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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