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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虎云龙-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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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时间,竟将那一般武林败类,飞翔数击毙在粉掌之下。
转眼间击毙连数十多人,正待入林再找,终听见林外,龙渊凄然叹息之声!
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疾掠出树林一看,只见龙渊呆立在于三飞身畔,正目凝视着林边死尸。
而笑面跛丐却站在二丈开外,也一般的,却是呆望着龙渊出神!
云慧见状,心知他悔恨出手太辣,正待上前劝慰几句,却霍见地上的于三飞霍然醒来,徒的运集全身之力,悄声不响的猛力向龙渊腹下“会阴”打去!
云慧芳心大急,大声叫道:“渊弟小心!”
龙渊本像在很失神之中,闻声霍惊觉疾风托至小腹,百忙中,倏忽后退,仅差一线的,让过了这致命的一招。
云慧叫声出口,同时亦飞身掠去,愤急下纤脚猛力一蹴,正踢在于三飞的背后。
只见他一声厉吼,鲜血四激,全身飞出三丈,“叭哒”一声,落在地上,狂喷数口鲜血而死!
笑面跛丐被这一叫回过神来,见状“哈哈”一笑,抚掌道:“痛快,痛快,贤侄女这一脚踢得好!”
龙渊见状,不愿再多伤人,即叫道:“慧姐姐不要多伤性命……”
云慧自一入林,闻言不忍再增他心灵负担,脆应声:“好!”心中一动。
“嗖”的纵上树去,凤目一闪,果然见林木间,有十几条人影,纷纷逃亡。
她径掠下树,一把抓住最后的一人,骈指点了他的软麻穴,将他提出林外,掷在地上,凭月光一看,无巧不巧,正是于三飞之子于珩。
原来,这于珩适才去拿珍宝,出室之后,愈想愈觉得自己父子三人,费尽心机,暗害了五条性命,劫来之物,凭白送给人家,大不甘心。
因之,他立时悄悄溜出后院,在前院中着人叫醒了所有的镖头,假言后宅来了强人,正与其父谈判,索要银钱,便命众镖头随他悄悄的溜入后宅,籍院中苍翠高大的树木,隐住身形,由他发语,将室内四人引出房来!
三江镖局,在金陵规模最为宏大,镖师足有三十余人,平时除保镖之外,尚并为城中商室护院。
于三飞内心奸诈,表面上仁至义尽,对一般手下镖师,恩遇有加,管理亦严,故此颇得众人的拥戴!
当时于三飞逃出室外,有恃无恐,偏要说那大语,一时转不过弯子,不便在手下面前失却威信。
竟尔硬充好流,与龙渊单打独斗及至惊觉对方功力盖世,不能力争之时,也藉那厉啸之声,发令使用暗器围攻。
孰料这一来左边林中死伤累累,立时把右手林内藏着的镖师镇住,不敢再出手了。
于珩是藏在右边,先时见龙渊掌力无俦,已然胆寒,后见他父亲惨死在云慧脚下,心知大势已去,立即示意手下镖师,悄悄离去。
那知云慧等功力太高,别说是近在数丈,便是十丈之外的落叶飞花,亦能察知。
故此方一行动,已然惊动了云慧,赶过来将他擒获。
笑面跛丐一见是他,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叱道:“娃娃你不知死活,妄图纠众行凶,那知天道不爽,偷鸡不着,妄害别人性命,今被擒住,还有何说?”
龙渊见他卧在地上,已吓得面无人色,心下顿觉不忍,忙上前为他解开穴道,温言道:“只要你快把珍宝吐出,我保证绝不难为你就是……”
于珩闻言,如获大赦,还怕他反悔,不待龙渊言毕,伏在地上,“嘭,嘭,嘭”连叩了三个响头,道:“于珩谢谢大爷不杀之恩,至于那珍宝,小的丝毫来动,还在小的家里,现在小的就去取来!”
说着,爬起来便欲进屋。
笑面跛丐见状,冷笑一声,警告道:“小子你再要使诡,可得当心你的狗命!”
于珩边走答道:“小的不敢!”
龙渊见他答覆得这般干脆,心中反不由因他这般的没有骨气而想。
云慧察颜观色,不由劝道:“渊弟弟,江湖中鬼蜮伎俩,机诈百出,恶人顽劣,非死不悟,过去跛丐叔叔不是说过,除恶便是为善,如今便该明白,这般人确实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吧!”
龙渊长叹一声,道:“虽则如此,我辈岂能不予人自新之机?再说如这般镖师之流,已算是白道人物,尚且如此,那黑道之中,岂非更无一个好人?如今天下,像这般人多如恒河沙数,又岂能杀得尽?……”
笑面跛丐闻言,冷“哼”一声,接口道:“人不可貌相,好人更不可以行业而定。故此,白道中不能说全是好人,而黑道人物,也不可不问是非,一体评为恶人呢!”
但龙渊却不由怀疑,皆因他自出道一来,所遇者除少数二三人外,无一非贪婪之徒,好利之辈。
过去,他宽怀以诚待人,别人对他如何亦不计较,但如今因见于三飞这般狡猾反覆,虽对他之死,感觉歉疚,但内心之中,却不由疑惑天下众人,多半是如他一般!
于珩垂头丧气,提着两个皮囊,由内走出,一声不响的交给龙渊。
龙渊歉然的望了望地上的死尸,长叹一声,只听笑面跛丐教训于珩道:“小子,老跛子丑语说到前头,若是自伸量功夫到家,为亲报仇,只管找我老跛子三人,但若是想学你父亲那般,兴风作浪,挑拨事非,则必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也不管于珩反应如何,立时知会龙渊云慧,说一声:“走!”当先疾如流星迅雷,一掠数丈而去!
于珩目送三人离去,独自默默的站在院中,仰首对月,沉默良久,好半晌,猛一咬牙,反身入屋,不多时背包袱出来,跪倒在于三飞尸身之前,叩头誓道:“爹爹英灵不远,孩儿有生之日,必为你老人家报此深仇!”
誓罢起身,猛一跺脚,立即施展轻功,向镖局外奔去。
他这一走,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江湖中腥风血雨,因而大盛!此是后语不提!
第二天,龙渊起身,打开房门,不多会便见王嘴多神色紧张提着把大壶进来。
他一见龙渊,来不及做事立时请了个安,悄声道:“大爷可不得了啦!金陵城出了大事啦!……”
云慧恰好梳洗已毕,由内走出,接口道:“什么事啊?”
王嘴多望见她笑颜如花,温言相询,顿时精神一振,声音也提高不少,嘻嘻笑道:“少奶奶,这事可怕得紧,小的说了,等一会可别怪吓着你……”
云慧二人已知他要说的什么,忙道:“不妨事,你快说吧!”
王嘴多见这对中年夫妇,好奇之心,犹如童稚,顿时再加神气,道:“大爷,少奶奶你们不晓得,昨天夜里,我们老东家,就是三江镖局的总镖头家,来了一伙强人,一连伤了二十多位镖头,连于太爷,诀少东都杀了,临走抢的东西都是于太爷厉年的心血积蓄,其中最值钱的,听说是当年元太祖配用的一把匕首……”
龙渊与云慧听到这里,不由大为惊讶,对视一眼,却未说什么。
只听王嘴多愈讲愈是兴奋,指手划脚的又道:“这把匕首,听说真个是价值连城,除了上面镶嵌的珍珠宝石,最可贵的刀锋削铁如泥,金光闪闪,能示吉凶福祸……唉,总之吧!是把宝刃。于二少爷,可是福大命大功夫好,侥幸逃得性命,但他老人家,伸量着无力为父报仇,一怒之下,连夜留字出走,听说是上什么崆峒山去了!”
龙渊忍不住一声轻喟,自思之后,可有了麻烦。
但云慧却有点欣喜,心想:“这一来崆峒的老道,必被于珩说动,出山寻仇,自己不但可免去一番跋涉,若是他寻上门来,亦正可籍机为师报仇!”
王嘴多见二人听得入神,兴头更大,接着道:“还有哪!今儿一早,三江镖局已关了门,由副总镖头——金银鞭呼延异出头做主,由于总镖头等死办理后事,同时又传出邀柬,邀请金陵九家镖局里有头脸的人物,共议寻凶报仇的大事,方才小的听说,连官家捕房的总捕头也请去啦!”
龙渊一听有官府参与其中,心中顿时,又惊又恨。那知王嘴多语风一转,继道:“不过呢!人家可不是想动用官家的力量,大爷是读书人,可能不晓得,江湖里讲究的私事私了,生死存亡,决不惊动官家,否则便不是英雄好汉。所以,这一次呼延镖头,请去捕头,全凭的私人交情。一者是请捕头们,口紧些儿,别让这事,传至九门提督或是天子的耳里,免得他们要下令追究;二者呢,捕房的老爷,在这金陵城暗眼广,耳门子宽,请他们帮着探探凶手的落脚之地。”
说到这里,龙渊心中一紧,果不然王嘴多吞了口唾沫,又适:“那凶手听说自报名号,叫什么‘千面书生’,‘千面夫人’还有什么‘笑面跛丐’,这些个可都是江湖人物的万儿,不过小的就不懂,人那有一千个面孔的?到是这笑面跛丐起得合适,大约这人是个跛脚的乞丐……吧……”
说到这里,王嘴多语声渐缓,最后却突然“啊呀”一声,悄声道:“大爷,你那位同伴,八成靠不住,他……他……”
云慧见他起了疑心,忙即打岔掏出一绽大银,放在桌上,笑道:“别胡猜啦!那位老公公七老八十的,能做什么?其实,你别看他穿的不好,可是个大财主,只不过生性怪,不喜欢穿好衣裳罢啦!”
说着又是一笑,道:“你看你说了这半天,也累啦!这银子赏给你买茶润润嗓子,等一下再有什么新鲜事,再来告诉我们,我可是真喜欢听你讲呢!”
银子与美人的笑靥,今王嘴多喜笑颜开,差点连姓都忘了,那还记得那点儿胡想,连忙拿东西,千谢万谢,提壶倒水而去!
龙渊待他走了,忙走到里间里,取过昨夜携回的皮囊,打开一看。
果不然在灿烂的珍珠、美玉、玛瑙、钻石之下,放着柄金光闪烁的匕首。
他不由大为惊诧,猜不透是怎么搞的。
云慧妙目滚转,忽有所思,不由大恨,道:“好贼子,竟这般无耻栽赃,下次遇着姑娘……”
未说完,暗间里霍传来笑面跛丐的笑声,道:“好侄女,你快来看,人家金陵九大镖局给老跛子下战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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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深夜钟山会群雄
第二十五章深夜钟山会群雄
龙渊与云慧闻声一惊,忙将东西整好,随手将匕首插在腰间,出室一瞧,果见老跛丐手上,执着一张红柬,接过一看。
只见上面写道:“字奉:笑面跛丐千面书生共鉴:千面夫人
久闻阁下等侠名,两江同道,无不钦敬。唯昨夜在三江镖局,连毙于总镖头以下,二十余人。劫去于家珍物,此等行径,狠辣兼具,震动京畿。
余等既为同业,即怀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惧,复兴愤与偕亡之感。
故特请阁下等,月满之夜,会于钟山之阳,以求教。
下署为金银鞭呼延异及金陵九大镖头同上的签名字样。
龙渊看罢,对这节外生枝的事故大感头痛,默默的望着云慧与笑面跛丐。
却见身畔的云慧,笑颜如花,湛蓝的双眸中,充满了跃然欲动的神气。
笑面跛丐,则挂满一脸笑容,显示着他心中,正有满腔怒气。
龙渊莫可奈何的长叹一声,道:“适才王嘴多来此述说,昨夜三江镖局,来了一伙强人,连伤了十多位镖头,临行还抢了于大太爷的历年积蓄,其中有一柄价值连城的匕首,为当年元太祖所用,于二少爷伸量无力为父报仇,一怒连夜出走,上崆峒山去找他祖师爷他去啦!”
笑面跛丐聆听此言,环眼怒张,暴射精光,却恁地依然是一脸笑容,仰首狂笑,哑声叫:“好”,却不插言。
龙渊晃了晃手中红柬,又道:“故此,今早上,三江镖局的副总镖头——金银鞭呼延异出头作主,一方面为死难的镖头,办理后事,一方面传柬邀请了这金陵九家镖局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共襄寻凶报仇之举。”。
说着,将腰间匕首取出,递给笑面跛丐,继道:“老前辈请看,这便是那把匕首……唉……若昨晚那于珩交还珠宝之时,能检视一下,便不会发生这事了……”
笑面跛丐接过匕首,瞧见它长约一尺二寸,柄上鞘上,嵌着十几颗,各色水钻,最大的足如鸽蛋,最小的也有小指甲盖般大小,金光闪闪,五色杂陈,不用看匕首如何,光只这外表,亦足夸价值连城了!
笑面跛丐把弄着匕首,闻听龙渊自责粗心大意,哈哈一笑,冷然哑声道:“贤侄差矣!俗语示:龙生龙、凤生风、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于三飞年少为盗,老而不改,那小子禀受贼性,耳濡目染,你怎能盼望他“乌鸦巢里生凤凰子”呢?”
说着,冷语“哼”道:“老跛子如今也恨,恨当时何以未毙了那小子,如今让他掉了这一记花枪,恶计栽赃,利用这金陵镖行同业,同仇敌忾之心,为他出来送死,他自己一走了之,其心之狡猾阴毒,岂非倍于常人吗?”
龙渊恍然若悟,心中既惊且怒,气冲冲说道:“他,他是要让天下人皆误会老伯与愚侄等,俱属心狠手辣的黑道人物!”
笑面跛丐哈哈一笑,道:“岂止如此?若老跛子猜得不错,于珩与什么金银鞭两个小子,更还另有异谋!”
龙渊愕然不解!
云慧玲珑剔透,早已料到于珩这一着栽赃毒计,此际被老跛丐一提,霍然插言,道:“啊!老伯是说,他们俩是想藉我们的力量,为他们铲除异己吗?”
笑面跛丐,一拍手中匕首,道:“对,贤侄女料得不差,那于珩与金银鞭,鼠蛇同窝,沆瀣一气,老跛丐料定他,决然商定这一着棋。”
说着,他瞥见龙渊似有三分不信,便解释道:“试想昨夜那金银鞭身为三江副总镖头,怎会不在现场?就算他不在,那于珩小子,可是亲眼目睹,凭他爹于三飞,身具足以领袖金陵一带同行的技业,尚非我等敌手,这金陵九大镖行里,还能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足以有制胜把握?”
龙渊一想,果然不错,若金陵其他的镖局里,有这等可与自己等三人,分庭抗礼的人物,早已出了大名,还何至于隐奉那三环套月于三飞为首呢?
笑面跛丐望见龙渊点头,认可其言,遂即冷“哼”一声,继道:“凭他三江镖局里,二三十名镖师镖伙,联手暗袭,尚不能奈何我等,这金银鞭呼延异,却仍然纠合九大镖局人众,柬邀我等,岂非是明知其不可为而为?显然其居心不在报仇,而在此一石两鸟,既可为我等背加黑锅,又可藉我等之手,为他们铲除同业中,足以取代于三飞位置之辈,将来事过境迁,那于珩回来,便可以重整旗鼓,再振家声,独霸这金陵镖业了!”
龙渊闻听了老跛丐这番解说,如闻晴天霹雳,不由得心中百感杂陈,众念齐兴。
想起昨夜于三飞,痛哭流涕,跪地哀求,后有所恃,复又翻脸相向的丑态,后于珩卑劣无耻,定下这嫁祸栽赃,一石两鸟的毒计,不禁心头暗疑,世道人心,果皆是这般险诈诡谲吗?
他自问,还不敢十分确定,但起码他那乐观的,认为人人以诚相见的看法,却已然又打了一个折扣!
云慧倩立一旁,瞥见龙渊的面色,忽阴忽晴,转变不定,心知其意,妙目微转,半劝半训的,柔声道:“渊弟弟。这事正给我们一个教训,你也不必过分放在心上,俗语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今话你也该改改态度,对付恶人,尤其如于珩之流,阴诈之徒,决不能心慈手软,要知他当时打不过你,卑躬屈膝,苦苦哀求,只不过是一种手段,那会真心悔过!你若一心软,放了他们,他不仅不知感恩言谢,幡然悔悟,定心悔改,一有机会,倒反而倒噬一口,渊弟,你……”
龙渊喟然叹道:“慧姐姐,此言虽则有理,但我等又岂可动辄取人之命?要知‘上天好生’,‘人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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